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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尊赠剑。”
“天枢……我记得,曾经,玄震师伯的佩剑,也名天枢。”
紫胤略一颔首,烟灰色的眼瞳中倒映了陵越一派坦然的模样,也不再问,心中却是弥散出极浅的笑意来。
“你已想的透彻,甚好。”
拎着小猫的手松了开来,雪白的一团才一落地,就蹦到了陵越的脚边,巴着他的小腿不肯松爪子,紫胤几不可见地瞪了它一眼。平摊伸出的手掌纹路清晰,手指修长,而掌心,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花纹精致技艺精妙的剑穗。
紫胤看了它一眼,视线就是移到了陵越的面上,竟是有一瞬间的紧张,不过片刻,就是消失了去,只是眼神渐渐深沉。
“此为故人所赠之物,我珍藏百年,终得释怀。今日,便将它赠于你,你如今毕竟年少,天枢剑上,还是缀些颜色方好。”
“……”
陵越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得的将疑惑的神色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紫胤看在眼里,唇角就是弯出些笑意来。
摇了摇头,陵越略略皱了眉看了那大红杏黄的玉佩……这个,年轻,也不需要用这种颜色吧师尊……?
“多谢师尊,只……既为师尊故人所赠,陵越不当要。”
紫胤也皱了眉,神色却没有往日的冷淡,几乎带着些劝诱地开口。
“若说故人,你也可当得,此为云天青师叔与夙玉师叔之子云天河之妻韩菱纱所赠,如今昔人已逝,我留下此物也是徒增怅然,感叹桑田沧海罢了。更何况,”
他顿了顿,唇角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露出一个笑容来,一时间只似冰雪消融春暖大地,陵越见惯了他冷着脸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呆了呆。
“你于我,也是不同。如今琼华已无迹可寻,能同我共忆当年,唯有你一人。此物赠于你,才是应当。”
陵越还没回神,也就这么伸手接了,待得小猫不甘心地伸爪子想要挠他手中的剑穗时候,才回过神来,也不得再推辞,只一礼谢过,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将剑穗系在了剑柄上。
……以后,还是少用天枢剑吧……
紫胤很满意,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对百里屠苏之事几句带过,倒是给了陵越不少相关的阵法,细细解说了其中的关键,直到某长相很野兽派的剑灵再三出声提醒,方才作罢。
陵越告辞,小猫喵呜,跟在陵越身后亦步亦趋昂首挺胸,没走几步,就是被剑灵拎了回去,急的挥舞了爪子直叫。
陵越闻声看去,就见剑灵毕恭毕敬捧了小猫,紫胤看了自己,登时,就是有些想笑。沉默片刻,陵越对着紫胤一拱手。
“师尊……可是怜爱幼猫?”
没等紫胤回答,他已是接着说了,眉宇间隐隐散了些笑意。
“我与师弟不能常侍师尊左右,这猫随我上的天墉,既是有缘,师尊若是喜欢,便留在身边,闲时也能得些乐趣。”
“……”
紫胤颔首应下,又见自家徒弟欲言又止,也知晓这种毛绒绒的一看就是女孩子或者小孩子喜欢的动物,定然是他带给芙蕖或者芙兰的,现下自己领了……
“我不得闲时,芙蕖与芙兰若是有空,可来此。”
看了陵越点头行礼果然离去的身影,紫胤长长舒了一口气,压了胸口莫名涌动的气息,视线游移着,就是定在了被剑灵抓着的小猫身上。陵越走了,它也不闹腾了,委屈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耷拉了耳朵。
紫胤看了它一会,伸出手去试探地挠了挠小猫的耳后,待得它舒服地甩了甩尾巴,停了动作,眼神渐沉,轻轻叹了一声。
芙兰已经守在山门侯了,见了陵越出来,瞅了他身后半天,最后终于接受了自己和芙蕖师妹的新宠物,就这么夭折在了执剑长老的手上的事实……
……
…………
百里屠苏几人从花满楼出来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花满楼中的老板瑾娘,就是欧阳少恭口中能断玉璜所在的异人。而先前,除却给出了玉璜可能在江都西北的讯息,剩余两次卜算,却只是得到了‘得而复失’与‘死局逢生’两言。
得而复失,是风晴雪求了卜着自己能不能寻到大哥的卦象,而死局逢生,却是百里屠苏的命相——
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凶煞非常……
方兰生素来是嘴硬心软,讪讪地想要安慰了如此批语的百里屠苏,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风晴雪和襄铃也是有些担忧地欲言又止,只红玉回头看了一眼,眸色渐沉。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地带着阿翔离开,他们安慰的话,他听着,去也只听着,现下里反反复复地,只有一句——六亲缘薄……
所谓缘薄,不知,是求不得,还是生别离
若是前者,也罢,只是自己心中苦痛,全不得心中所系之人,若是后者……
百里屠苏抿了抿唇,只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师兄,就觉得有一处,钝钝地疼。
阿翔安慰地叫了声,拿脑袋蹭了蹭他的面颊,百里屠苏回过神,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阿翔的脑袋,动作细看来,却是依稀可见陵越安慰他时候的模样。
“阿翔,今日只得一块瘦肉,你……”
顿了顿,百里屠苏瞥了越发丰腴了的阿翔,皱了皱眉,自下山以来,他总是不由得就去顺着阿翔的性子,结果……
“该减肥了。”
阿翔恼了,狠狠啄了啄百里屠苏的坎肩,一个劲地抗议。
百里屠苏面色流露出一丝柔和,思及那时师兄掂量了阿翔皱眉说了这话的模样,心中渐暖,只一片暖意之下,却是慢慢蔓延开来的凉……
生离别,谁生,谁死,谁离别?
藤仙洞变
在阿翔的强烈要求之下,百里屠苏最后还是给它买了两块上好的五花肉,看了蹦跶着啄的欢快的阿翔,那圆滚滚的身材那蓬松的羽毛还有那怎么看怎么都和芦花鸡无比相似的模样,百里屠苏眼神有一瞬间的漂移。
不过,心里倒也不担心,毕竟阿翔就算肥的飞不动了,也还有师兄和自己呢。
小姑娘掰了自己最喜欢的热乎乎的肉包子,凑到阿翔身边给它吃,结果得到了阿翔鄙视的眼神一个,委屈了嘟着嘴搓了辫稍。方小公子摸摸脑袋,蹭过去一点,又蹭过去一点,细心地安慰了。无奈从小到大没做过安慰女孩子这种事情,方小公子十分顺利地——被襄铃无视了。
红玉轻掩了唇角笑,风晴雪也是露了笑容,百里屠苏看着他们一眼,因不喜嘈杂,就先回了客栈。路上偶遇打群架事件,莫名被落拓男子尹千觞牵扯进去,又是更加莫名地因为拦路的陈财和余大发两人指了阿翔嚷嚷肥鸟真的动了手。
于是,当百里屠苏回到客栈时候,心情决计称不上好。
夜色降临,百里屠苏躺在床榻上,梦中又是遥遥见了那清雅的仙人太子长琴。不过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太子长琴面色清冷跪倒在地,似乎四面八方都传来声音,一遍遍重复了。
——太子长琴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轮回之中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
…………
“大师兄,我们是先去寻屠苏师弟,还是先去铁柱观?
芙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回眸看了陵越。
“师弟行踪不定,恐需费些时日,且先去铁柱观了结那处事端再寻。”
陵越目不斜视,眉心微皱,极黑的眼眸中映了月色,显出几分冷清来。
“……”
芙兰细细看了陵越的神色,抿了抿唇,伸手摸摸自己腰上挂着的酒壶,心中忧思便也不再言语。
随行而来的几位天墉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只都低了头默默御剑,努力将距离保持在几个剑身。
大师兄和芙兰师姐的气场很奇怪……直觉告诉他们,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来得好……
过了会儿,芙兰把脚下飞掠而过的景色看腻了,远处起伏的山岚也看腻了,腰间的酒壶也玩腻了,却始终还是没有把那时不时浮现眼前的身影晃去。心里不觉就是有些微恼,一把把酒壶捋到身后,无比干脆地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并且,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芙兰扭了头直直盯了陵越。
大师兄多好啊,虽然人严肃了点,性格严谨了点,脾气冷淡了点,空闲时间少了一点,被别人缠着的机会多了一点……但是大师兄不喝酒不赌钱不会嬉皮笑脸自来熟,修为高深模样俊朗,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多看看也会发现其实好看得紧。
眼角忽而瞥见陵越腰间佩剑上明晃晃的剑穗,芙兰眼睛一亮——哪位师妹如此勇敢?
“师兄,你的剑穗好漂亮啊~”
一直低了头赶路的众位天墉弟子果断把头低得更厉害,默默地竖起耳朵。
陵越顺着芙兰的视线看了天枢的剑穗,本来以为多少会显得有些奇怪,却不想等到系上了,方才觉得几分契合。
……想必,当年赠给师尊剑穗那人,亦是对师尊所知甚深吧。
丝毫没觉察出自己正在八卦紫胤的陵越略略挑了挑眉梢,修长的手指撩起剑穗,任着细滑的红色丝线自指尖滑落。
“师尊所赠,自是极好。”
“唔……”
芙兰应了一声,在心里和其他等着八卦的天墉弟子们齐齐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自个儿打起了精神。
执剑长老送的总好过是凌端送的,对吧。
说起来,想不到执剑长老看起来冷冰冰的,对徒弟居然有着和自己师父一样宠溺之心……
……芙兰忽然觉得有点儿冷。
……
…………
天才方方亮了,百里屠苏几人已是出了客栈,从江都城门沿着城郊的小路走着,依了欧阳少恭自瑾娘所言中推断出的路线向着江都西北的甘泉村行去。
走过清泉小径,沿着浅浅的溪水而上,待得天色渐渐晚了的时候,才隐约从层层竹林间隐约瞥见了竹制的小楼。
和先前在清泉小径时候的晴朗无云不同,离着甘泉村近了,天上淅淅沥沥竟是飘起小雨。小姑娘拿手捂了脑袋,仰头看了暗沉的天色,鼓了鼓脸颊。方小公子一手挡在她头上,一手遮了自己的额头,眯着眼睛念叨了十里不同天。
正待由溪水涉入甘泉村之时,百里屠苏几人却是被一老汉拦在了村外,还是得了从村外采药归来的村长洛云平,方才进了村子。
由村长洛云平所言,确是曾经见过玉璜碎片,是由两个自称为青玉坛弟子的人给了他的,不过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没有敢用,只把玉璜藏在了甘泉村的藤仙洞中。这藤仙洞,白日里是个不停冒出泉水的泉眼,到了夜晚又会干涸,现出一个深深的洞口来,故而甘泉村虽然也是溪水萦绕,却是不见鱼虾。
洛云平先请了百里屠苏几人在自己家中歇息片刻,待得夜了再去藤仙洞取玉璜。欧阳少恭拱手一礼,道了谢,便是几人纷至屋内各自歇息去。
……
…………
“大师兄,天色已晚,可要在此处歇息一晚?”
陵隐对着陵越一拱手,开口问了。
陵越看了四周暗沉的天色,先前团了些乌云,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