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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黛玉有些鲁莽,但请李太医看在小女子救兄心切的份上,多多见谅,待我兄长完全康复,林家定带着厚礼登门道谢。”
黛玉刚才一时气愤,说了几句刻薄的话,不过她也意识到在场的四位太医里,有真本事的,有医者仁心的,恐怕也就是这位李太医。
李太医忙郑重的点头:“林姑娘只管放心,下官虽不才,但是暂时保住林大人的性命绝无问题。”
慧怡心下急切,恨不得当即飞到东平侯府去寻唐门女子,她强笑道:“林妹妹放心,李太医是我们府上的常客,他说的话必定有百分的把握。”
黛玉心不在焉的应了,缓缓走到林致远身边,半蹲半跪在榻前:“哥哥,你放心,别说武家不是龙潭虎穴,就算是,妹妹也会把药给你要出来。”
韩胜大惊,姑娘支走了唐信,扣下了自己,难道是打算独自登门武家?韩胜忙道:“姑娘,你根本不认识那射箭的人,不行,我得跟着姑娘。”
门外忽然响起男子沉闷的声音:“韩壮士不必担心,小侯和荀国舅亲自陪着林姑娘,就算不能讨来解药,也定然会护着林姑娘全身而退。”
说话的人离着门口尚远,可声音却清晰震耳,话音落不多时,毡帘一挑,忠杰侯曲君昊先露出了半个身子,荀晟睿紧随其后。
忠杰侯身上还挂着银色的甲衣,蹭着点点的血迹,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所以面色疲惫。黛玉只赏了他一眼,便迅速挪回到了荀晟睿身上。
荀晟睿快走几步,俯身在榻前,从怀中掏出一枚枣子大小的蜡丸,轻轻一捏,蜡丸应声而碎,香氛扑鼻而来。李太医识货,惊呼一声:“回还丹”李太医愁眉顿时舒展:“林姑娘大喜,林大人这次必定是有救了国舅爷手里的这个不敢说全解林大人的毒素,可救回七八成绝没问题,加上在下的汤药,三日内就可叫林大人苏醒。”
林家众人大喜,慧怡郡主拉着黛玉,又是哭又是笑,若不是当下事态紧急,定有不少人会看出这里面的端倪。
黛玉却在欢喜过后慢慢察觉出不对之处:“荀二哥,怎么,这药还有问题?”
回还丹入口即化,乃是百余种奇珍融汇而成,荀晟睿身上也仅仅两颗,一枚是老夫人爱惜孙子的赐予,一枚是昭武侯临别所赠,反复嘱托,此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擅自动用,这也是为何林致远在幽州受伤的时候,荀晟睿没有慷慨解囊的原因。然而这一回不一样,荀晟睿隐隐感到林致远此番凶多吉少。
荀晟睿低声说道:“林姑娘,此丹虽有奇效,可致远兄服下去,即便醒来。。。。。。恐怕也要尽丧武功。林姑娘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对症下药才是正理儿,强行逆转,终究要带来后患。”
黛玉目光锋利如刀,强撑出一副倔强的样子,看的荀晟睿好不心疼,他一想到当时手下人说林姑娘在家厥过去了,荀晟睿恨不得将射箭的人碎尸万段。
“荀二哥,我们走吧,去武家。”黛玉一字一顿的说着,“我哥哥无论从文或是从武,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为他裁决,武家更没这个资格。”
曲君昊眼瞧着林家姑娘打自己身边穿过,眼神晦涩。
想当初,他比荀晟睿更早一步结识林姑娘,在宁国府嫡长孙媳妇秦氏的丧礼上,曲君昊在铁槛寺大肆搜捕,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还只是个举人功名的林致远将娇娇弱弱的林姑娘护在身后,他们兄妹二人就在大殿的一个小小角落里,与宁荣二府的猥琐之人形成显名对比,叫曲君昊见之难忘。
当时的林姑娘涉世未深,见了他们领人上山搜剿,还有些害怕的哆嗦,然而如今再看。。。。。。
曲君昊远望着将荀晟睿甩在身后的林家小女,总觉得她像另一个林致远,叫人捉摸不透。
“大哥,你可一定保护好林姑娘,咱们亏欠着林大哥。”慧怡的央求声打断了曲君昊的冥想。曲君昊淡淡一笑:“放心吧,哥哥心里有数。”
长公主府门前,人马兵分两路,黛玉坐着慧怡的大轿,荀晟睿和曲君昊一左一右将其夹在中间,三家好手云集在周遭,这一只杂牌军顿生龙虎之势,杀气凛冽,强悍过几大军营里的精兵猛将。
黛玉端坐在轿中,左右两扇窗用豆青色的密纱糊了,外面根本看不真切,毡帘被高高卷起,秋风不断往里猛灌,黛玉却丝毫未察觉。
“侯爷”
忠杰侯挽着缰绳的手下意识一带,马蹄踢踏踢踏的移到了轿子旁:“林姑娘请讲。”
黛玉没有转头,没有表情,只是问着一个她必须要知道的事实:“劳烦侯爷为我讲讲,我哥哥那样哈的身手,怎么就会中箭,而侯爷。。。。。。却平安无事?”
第四八一章 武家取药(上)
如果说昨晚战况惨烈,武家和御林军的人大打出手,几乎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那么哥哥受伤,黛玉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偏偏事情并非这样,连韩胜都能全身而退,反而是武功更加高强的哥哥遭了毒手?忠杰侯虽说全身血迹斑斑,但黛玉瞧得出,他自己没半点伤口,这血又是谁的?
黛玉神色肃然,哥哥明明说过,见到苗头不对,他自然转身就跑。
又是什么牵绊住了自家兄长?
曲君昊的青骢马一直缀在轿子右侧,见黛玉开门见山,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事儿说来可恼,想他曲君昊治下的严谨,竟然没察觉多年来一直藏着个居心叵测的东西,反而将其当成了心腹。
“林姑娘,这事儿都是我的不是,昨夜去铁网山,皇上命我将武卫老将军请回京城,两拨人马发生了些口角,在庄子内外陷入了僵局,武家的人非说我们是山贼,弓箭手布满了墙头,小侯临危受命,是非要将老将军带回去的,所以情急之下。。。。。。便要御林军们强行攻进。林大人到的时候第一波恶战已经结束,御林军死伤惨重,小侯不敢再贸然出手,又苦于天色即将大亮,犹作困兽之斗。林大人便提议,说他愿意孤身前往京城请燕都统再拨一支精兵过来支援,以他的速度不出两个时辰就能来回折返。”
曲君昊说到这里,面有愧色,“只是。。。。。。只是小侯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林大人是要趁机开溜,顿时火光,便在阵前和林大人吵嚷了起来。”
曲君昊当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怪自己好大喜功,以为事事能运筹帷幄,所以只带了几百人就往铁网山去。和武家开战虽在意料之中,但曲君昊在去的路上仍心存侥幸,后见自己多年培养起来的心腹非死即伤,曲君昊当时怒火中烧,以为林致远要临阵脱逃,他生平最恨逃兵,也忘记了那是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加上身边一个幕僚言语相讥,曲君昊索性将怒气发到了林致远身上。林致远也不是吃亏的主儿,二人在阵前便吵嚷了起来。
曲君昊沉声道:“我们这一乱,墙头高处忽然来了一阵箭雨,当中有个箭法最高超的人,将萃着毒液的翎羽直射向林大人。”
黛玉厉声驳斥道:“侯爷怎么信口胡说,你才是军中首将,毒箭明明是冲着侯爷去的,分明就是侯爷将我哥哥做了挡箭牌。”
曲君昊虽恼,可到底理亏,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林姑娘差矣,此箭果真就是冲着林大人去的,韩壮士可为小侯作证,小侯当时着一身银甲,火把照耀下分外惹眼,弓箭手不会瞧不清,林大人一身夜行衣,却是通身的暗黑,可射箭之人连发十弓,没有一支不是冲着林大人。最后一箭不过贴到了林大人的手臂,擦肩而过,却也造成了现在的惨事。就逢这时,燕将军率领大军前来接应,我等才能将林大人及时救回。”
“你们就没和武家要解药?”
曲君昊露出一丝苦笑:“武家说没有解药。”
谁会相信这种蠢话没有解药,没有解药会将毒箭连续十支那样连发?武家分明就是蓄意要至哥哥于死地。
黛玉此刻头绪全无,她只能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唐姑娘身上,而武家一行又是黛玉确保万一,不得已为之的举动。唐门在南,说能破解天下奇毒,看到底是她们自己夸赞出来的名声,武家驻扎在的北,两地相隔万里,唐姑娘有没有自信,黛玉一点把握都没有,如今就只能按照李太医说的去做。。。。。。顺势而导,才是正途。
武家老宅是先皇御赐的府邸,从临安街头,一直延续到临安街尾,占地百十来亩,是大家族中的大家族。
荀晟睿跃下战马,护着黛玉从轿子中跨出,“林姑娘,门口迎过来的可是东平侯世子?”
沈修杰知道消息之后先去了莲花胡同,不成想和黛玉分身错开,只好一面给唐欣送信,一面先到武家来堵黛玉一行人。
“沈大哥”黛玉见了沈修杰,焦躁难安的情绪稍稍平复。
沈修杰冲荀晟睿微微颔首,才与黛玉说道:“曹先生和唐欣往长公主府去了,你放心,唐欣解毒的本事无人能及,就算武家不肯交出解药,致远也能化险为夷。”
沈修杰再看曲君昊的时候脸色顿时一沉,他们俩是表兄弟,可感情并不深,加上悔婚一事,两家人见了面只差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
沈修杰阴晴不定的看了看曲君昊,半晌才道:“林妹妹,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去。切忌。。。。。。不可意气用事,能要来解药才是正理儿。”
黛玉忙点头,甭管武家如何刁难,在没有换来解药之前,黛玉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辱负重。
四家高手云集一起,武家也老早得了消息,所以大门紧闭,连条逢也没有。
荀晟睿说道:“武家在京城里调派不来兵马,用的人手都是打西北带回来的私兵,昨夜忠杰侯领兵前去,他们多少折损了些人手,此刻见咱们来,未必会开门。林姑娘需想好,是强攻,或是智取。”
黛玉头顶着帷帽,是众人围着的唯一一个女子,无形中平添了许多巾帼红颜的味道,加上荀晟睿这么一开口,摆明了是将黛玉为主。曲君昊没出言辩驳,算是默认了黛玉在四家人马中的地位。
黛玉问道:“侯爷,你们归来之后,皇上再没召见武将军进宫?此人可一直在临安街府中?”
曲君昊忙道:“是,燕将军去后,武家见掌握不了局面,直叫嚷着是一场误会,武家人是被燕将军护送回来的,却没听有皇上传召的旨意。”
黛玉闻言,往后退了半步,昂头看向与武家老宅相反的方向,沈修杰一拨手,四家人马顿时让出了一条路供黛玉放眼。
荀晟睿顺着黛玉的目光看去,街面上的人早就溜了个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人烟。“林姑娘,莫非不妥?”
黛玉缓缓收回目光,冷道:“咱们大可安心进去,皇上定然调派了人守在了街面上,武家心知肚明,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的。”
第四八二章 武家取药(中)
武家老宅对面有一座酒楼,拔地三层,屋檐迭起,是曾经与惠斌楼不相上下的一家酒肆,可惜随着富锦楼的名声鹊起,此家生意被瓜分许多。这家老酒楼也有近百几十年的历史,甚至早于武家搬进来之前,当初武家曾几次三番的来找茬,想叫此处的老板换个地方开开,全因站在他们家楼顶,可将半个武家老宅收纳眼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武家那时候是新贵,吵嚷了几次,老掌柜的没了法子,才将内府的理事大总管抬出来,武家始知此地乃是皇室产业。
尽管武家的爷们每次出门,必定要对着碍眼的酒楼嘀咕两句,可让他们学以往似的上门找茬,这种事儿却是再也没有了。
此刻,三楼雅间呢,雍王霍哲渊正拿着根半尺来长的珐琅西洋远镜看着街心对面。居高远望,看的自然真切。
楼梯上忽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