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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二公子被他手下小乾扶着起了身,咳着指了指我,小乾又过来扶我。
“那位兄台……”等我站好,二公子看向不远处野人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看他招式步法皆是不凡,想必是位高人……”
心里“咯噔”一下,我现在听到有人夸野人,竟然无缘无故地开始心虚。
问题是,我从没想过野人是高人,如果他是高人,那就更可能是名人——或者他是皇亲国戚,或者他是武林新星,或者认识他的人满大街都是……
天呢……
我以为我早就做好万全准备让野人变成正常人,但此刻才发现,我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接受他有可能提前到来的新身份。
电视剧里常演,失忆和失声是关联的,成都城的众多大夫也证实,野人的声带的确受损,却没有损到失声的程度,若真有一天他开口说话,是不是也代表,他会记起一切?
所以,我对于徐夷的执念是不是真的有些错了?
直到我听到一声再清晰不过的耳光声,恍惚中侧头去看,才在一惊之下发现——野人竟然被人打了?!
“你干什么打人?!”我根本是暴跳着上前,一把捉住野人的手,先狠狠瞪美女萧辰辰一眼,然后赶紧回过身,“痛不痛啊?”伸手轻轻戳野人粉嫩的、有些肿起来的小脸颊,多好的一张脸啊,竟让人给打红了!!
“呀!出血了!”我心抽抽地疼,其实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再说哪次事不是我惹出来的?
野人抬手拉下我的手,又摇头,意思是他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再次想起萧辰辰,回头咬牙切齿问:“你凭什么打人?!”
萧辰辰腰一挺,头抬得老高,冷哼一声,道:“目中无人,问而不答,难道我打不得他了?!”
我一愣,等回过神,差点气得吐血——“他是哑巴!!这样也打,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萧辰辰也愣了,“他是哑巴?那他方才……”
方才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也来不及追究,因为守在门边的一堆群众又开始闹起了事。
袭胸事件
大叔想突围,我身边还带着轻功高手呢,他却推着一笨重轮椅,我尚且突围不成,野人尚且挨了一巴掌,他上哪突围去?
再说,大男人穿什么不好,偏偏穿了一身鹅黄绣菊的垂地衣裙,那么显摆的颜色,跑路又不便当,不让人把他当目标人物都说不过去。
顷刻间门边哀求咒骂声此起彼伏,大叔背朝我这个方向,僵持了片刻,最终一人之声盖过所有人声。
“你站住!”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还是萧辰辰。
众人:“就说这萧辰辰来者不善,听说美人当年的火爆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徐夷妖人惹到她,唉……”一声叹息后,各人无不擦亮眼睛,急等着看热闹。
“你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萧辰辰走到大叔身后,语带痛惜,开口问了句极富文艺腔的问题。
大叔的背影很僵硬,他不用转头,我都可以想象那一张刚从面缸里打过滚出来的白粉面具。
“你说他俩什么关系?”我扭头问野人。
野人唇边的一零星血被彻底擦干净了,腮上却还留着几个手指印,我不由自主伸手去帮他揉脸颊,他就微微笑了,然后摇头,示意我别管别人家的闲事。
“野人,”我撇嘴,“你被我连累这么多次,怎么都不生我的气?”
野人的眉展开了,人就笑得更欢了,手抬起将我的嘴角轻轻往上拉,张口无声说了句令我很无奈的玩笑话:“我、开、心。”
“开心什么?”我反问,“开心被人打?还是让人打傻了?”
野人笑笑,但这回没说什么。
“对了,”我接着问,“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萧辰辰为什么要打你?”
面前人清亮的眼神转瞬就起了变化,但是整张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变,我就说他笑得假,笑意盈盈看着我,眼中却不带笑,尽给我装真诚。
我将手递上前,野人迟疑一秒,终是伸出食指在我掌心写:方才,怕她伤你,情急……
“情急怎么了?”我追问。
情急……触了她的胸。
野人的指尖在我手心划下最后一笔——然后整个人开始紧张,紧张地看着我,怕我会翻脸像翻书,眼睛也不敢眨,大气也不敢喘,手还停在半空,慢慢握成拳,他简直就是出轨老公面对捉奸老婆,小心翼翼、卑躬屈膝、恐慌无助、委屈求全地观察我的反应。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野人的举动让我哭笑不得,“你干什么啊?”我笑着问,“不就是碰了一下女人的胸,你又不是故意的,还怕我吃醋吗?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我笑过之后,才发现野人的神情依然很僵硬,盯着我,极为耐心地等我笑完,然后一手拉起我的手,另一手在我手心慢慢写:我是故意的。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于是他又写:我打不过她,因此,触她的胸,是故意的。
“你袭胸啊?!”这回我终于反应过来了,“还是不是男人了你,怎么这么没人品啊!!”
一句话说完,野人的脸色当场变青。
我顿时就后悔了,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
“野人野人……”
野人慢慢垂下眼,不再看我。虽然他认错的时候都是这反应,但认错也分很多种,更何况他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无端端绝望的时候,也都是这反应。
以前他低头的时候偶尔会发抖,这次他没有抖,但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握得太吓人了,那一根根静动脉交错的血管好像随时都会爆裂喷张一般,突出发白的关节与骨头,上面粘着薄薄的一层皮更是完全透明,我说实话,他的这个拳头让我来看,已经有点接近畸形了。
“野人!”我上前,两只手捉住他的拳头,“我不是那意思,我……”
他还是低着头,握拳的手并没有放松,我话说半句觉得说了也是废话,干脆俯身去看他的脸色,发现他眼睛垂着几乎闭起,我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更不能从他的面无表情里读出任何讯息——“野人,我知错了……”放开他的拳,我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在看我们,索性伸出手用力搂上他的腰,感觉他整个人被我搂得僵硬到不行,我很不讲理,又把头搁在他肩膀上死蹭,“野人你别这样,很吓人的,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啊……”
还是不理我,我收回手,无奈了……
“野人,把头抬起来。”
这句话,我没有抱任何期望,更没有撒娇耍无赖,但却起效了。
野人慢慢抬起头,脸色淡淡的白,颊边还有掌印,他的眼珠被晚霞照出淡淡光彩,但那种光彩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或者说,如果此时没有夕阳晚照,野人眼中的光将会是深幽、内敛……他再也不像在野人谷里那么纯粹了,自从他学会不动声色微笑,他一点点改变,我觉得自己快猜不出他想什么了,以前我们那么有默契,现在却竟然有种看着他渐行渐远的错觉。
“你为什么生气?”我很郑重地问,觉得自己的表情是有史以来的严肃。
他摇头,意思是他没生气。
“那是哪句话让你不舒服了?”我依然很严肃,严肃到……好像两个人的角色出现短时间的互换,明明是我在道歉,最终却变成了他被我审。
他垂着眼,但没有低头,握拳的手已经慢慢放松,忽然张口,野人无声、并且速度极快地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啊?”他从来不这样,如果非要用嘴巴对我说话,野人一定会把每个字说得既缓又慢,口型做得无敌饱满,生怕我看不懂——所以这次是第一次,他完全没有顾及我,声音也没有,嘴唇翕动间,说出的话也让我无从猜测。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否则,问题会越来越大。
然而现在四周围全是人,不远处两人对峙的声音传入我耳里,我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琢磨野人,回过头,正好听到萧辰辰问:“方才你要杀他,为何现在又要救他?”
杀手反问:“先前你要救他,为何现在又要伤他?”
这两人为什么要抄袭古龙呢?我承认,野人面前,还没把本质考虑清楚以前,我再次走神了。
不远处萧辰辰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杀手却道:“他是我要杀的人,我没下手之前,谁也别想动他分毫!”
轮椅上的大婶倾身调和:“二位,敢问,我家兄弟究竟是闯了什么祸事,让二位如此愤恨?”
“兄弟?!”萧辰辰冷笑,“你可别跟他攀亲戚,你兄弟姓李,他姓王,他——”
“闭嘴!”徐大叔终于发飙了,两步走到萧辰辰面前,眼中的光凶狠得让人心神不宁,向来有些佝偻的背脊也挺直了,徐夷站在萧辰辰面前,让人完全忽略了他天生细瘦干瘪的身材,相反的,我竟突然觉得他很高大,很有男子气概。
“野人野人……”我一时忘形去拉野人,回过头,看到野人温和等我说下去的眼神,我才惊觉,好像前一刻,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处理。
这一刻,他却已经把问题避过了。
不可以这样的,我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转过头,很生气,生自己的气。
转过头的时候,我正看到大婶拉着大叔的袖子,嘴里嘶声:“你说……你……你到底是谁?你说……你说啊!!”
大婶病发,人痛得从轮椅上整个栽下来,满地打转,总之痛得一塌糊涂。
大叔跪在地上想喂大婶吃药丸,大婶使劲打开他的手,宁死不吃……本来嗡嗡作响的人群也寂静下来,看着大叔忽然从跪地的姿势跳起身,转眼就到了杀手面前,“杀了她!”大叔以迅如霹雳的手法抓住杀手手腕,杀手握剑,惊得想立即甩开,大叔却猛咳起来,比南宫二公子咳得厉害多了,但他死死抓紧杀手的手不放,嘴里断断续续:“你不是,想……杀我么?咳咳……只要,你现在,杀了她……咳……我愿自裁……日后,绝不会,有人,为我复仇……咳咳咳咳……”
“杀谁啊?!”年轻杀手面带哭色,大叔手一指,指的人竟然是大婶。
“你疯了吧?!”萧辰辰一步上前。
“滚开!!”大叔冲萧辰辰大吼,谁见过徐夷这么失态的,人群又开始蠢蠢欲动。
“好!”杀手推开大叔,“我杀了她,别忘了你说的话!”
杀手一刀劈下去,“乓啷”一声,一道影子从很多人眼前飘过,我也看见了,但是眨眼之间那影子又没了,只剩杀手站在小院中间,面色抑郁看着自己手中一把断刀:“竟然又断了!!”杀手扔下断刀大骂:“老子不要你了!!老子有的是刀,老子迟早有一天拿到那把神泣之刀,老子……”
大叔彻底失神,愣愣瘫坐在地上。
大婶仍旧疼得缩成一团。
美女萧辰辰在都江堰边的最后一抹夕阳下,慢慢闭眼,颊边有一簇微光,急速滑下。
绝不守则
大婶发丧了。
烟花店前门可罗雀,因为最近见过徐夷的人都说,那人连自己都治不好,遑论让他去救人。
成都笑笑笑茶楼的临窗座上,阳光射进来,杯杯清茶,水汽漫溢,我伏在桌边唉声叹气。
野人坐在一旁,拍拍我,我抬起头,他顺势塞了个剥好壳的旋炒栗子到我口中。
“索然无味……”我一边嚼,一边作评论。
野人笑了笑,有些无奈。
“野人……”我倾身,一伸手搂住野人脖子,野人本来坐得远,这时候赶紧把头靠近了,一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