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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跟着我吗?”当我转过身,野人在近处看我。
他低下头点头。
“可是我不认识你!”
换来的却是他猛地摇头,他伸手想拉我的手,我不给他,他比比划划想说什么,很急,急得很没有道理——当我不问他的时候,他一个字都不会主动多提,现在又突然很急,在我眼前用唇型说了一句无比长的话,然而太长,我看不明白。
最终他比划半天,看我已经渐渐失去耐性的表情,他笑了笑,似乎是自嘲,慢慢将手放下,无声对我说了两个字:“走、吧。”
到了燕朝红租来的小院,我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都在院子里。
明明正挽着袖子去鱼鳞,燕朝红蹲在旁边非常不负责任地有一下、没一下劈柴。
看到我回来,燕朝红立马丢了柴火斧头,向我扑来。
“小青山啊……”燕朝红靠近,一把搂了我的腰,嘴巴靠近,在我脸上啪、啪、啪——亲了七八下。
明明假装没看见,大木盆前坐着,去鱼鳞仍然去鱼鳞。
我被燕朝红亲得满脸口水,正嫌他恶心,忽然愣了愣,想到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野人。
我推开燕朝红转头去看,却出乎意料没有看到野人,想想或许他已经反应了过来,又或者他嫌我恶心,总之我以为他走了,院子口回了身正准备往里走,不远处却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侧眼去看,正看到野人弯身在一棵小树下,他在吐。
“你没事吧?”野人身边,我递了块从燕朝红身上翻出的手帕。
野人吐得差不多了,用衣袖擦嘴,他侧过头看我,脸色白得像纸浆,没有接我手中的高级丝制方帕,抢在我之前,他无声说:“没、事。”
“没事就好,”我讪讪收手,“没事就快过来,我来跟你介绍。”
……
小院里,明明到水缸边窑两瓢水把手冲干净,然后第一时间排到他家公子旁边,等我给他介绍。
“还介绍什么!”燕朝红摆手,“大家早就见过面。”说完看向野人,又把我抓到他身边,“对不住啊,”燕朝红指着我向野人解释,“这小青山摔坏了脑子摔傻了,所以她不认得你,你别往心里去,这几日我帮你劝劝她,看她能不能想起你来。”
野人看着燕朝红,一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才把眼垂下,慢慢点了点头。
“还有,”我到徐崤明身边,“他叫明明,或者你叫他徐小明,他人很好的,信佛,平时不杀生只杀人——啊!”燕朝红狠狠踩了我一脚,我瞪他,明明却看向我认真道:“方才那条鱼是我杀的,青山小姑子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我笑,“你做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家公子?问我干什么,你家公子喜欢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是不是啊,小红红?”
燕朝红白我一眼,道:“那当然,我家明明能烧一手好菜,全靠我一张嘴为他品评,他还能不好好伺候我这张嘴?”
于是明明更加认真道:“多谢公子夸奖。”
我无奈,看着身边两人,非常明显的断背倾向。
然而更远一步,野人一动不动,维持从头到尾低头的姿势,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无论怎样,野人要找他的小情人,那人虽不是我,他却认准了我,而我在他面前与燕朝红故意亲昵,其实我是想让他明白,人有相似,但就只是相似而已。
他却看不穿,或许他心里正在难过吧,他作为哑巴,难过的时候一声不吭,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野人,”我走到他身边问,“你真要留在这里吗?”
他抬起头,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他依旧说得很慢,我也很用心在看,但是那张唇型良好的嘴,却没有让我看懂它究竟在说什么。
不由自主我就伸出了手,然后这时才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野人之前一直想来抓我的手——他是想在我手上写字!他不能说话,所以才想用写的,而他每一次靠近试图碰我的手,我就会把他当成色狼躲开他,以为他想非礼我。
很无奈,我笑了笑,看他在怔怔地出神,他看着我的手心,慢慢看,却没有伸出自己手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我将手掌更向他眼前移了移,“你可以写下来。”
野人抬眼对上我的视线,他从进了院子开始,一直反应很缓慢,什么事都慢上半拍,像始终处于震惊之中,回不过神。
我安静等他,他慢慢抬起手,一只手抓住我的指尖,另一只手四指扣起,伸出食指,有些粗糙的指尖,在我的手掌心慢慢划过,写下:Do you fancy him?
“什么?”我一句话问出口,整个人呆住了,是英语?!
“野人你会说英语?!难道你——”于是再也管不了和他熟不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就使劲摇晃,“难道野人你也是穿越来的?你会说英语,所以你——”
我的话没完,穿越来的野人却忽然抬眼对上了我的视线,我脚一软,猛地放开了手。
野人这一次看我的眼神,很凶——我直觉,这是一种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眼睛里的视线,还有怒气,脑子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他怎么就敢对我生气的?!他胆子变大了,大上天了?!
然而,野人的眼神除了有些冲,还有一种痛心,看着我,完全不相信我怎么就这么不受教的一种痛心——当然,这仍是一种比喻。
突然,野人甩开我的手,一转身,大步流星往院外走。
“你等等啊!”我追在他身后,但是他走得太快,我真怀疑他是会轻功的,甚至在我眼皮子底下,人出了门,转个身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燕朝红也跟着追出来,“那哑子不是你旧识吗?怎么这么大怨气走了?”
“你还说!”我回头瞪燕朝红,“现在我怀疑,他不只是我旧识,还是我旧相好,你等着他吃饱了醋,回来找你决斗吧!!”
上门送包
Do you fancy him?
我摸自己的掌心,想着野人离去时看我的那最后一道视线,当时突然发现他说英语太震撼了,因此,就忽略了他问的这个问题。
他的这个问题,明显是朝着燕朝红问的,我甚至还记得,当时他写这句话,指尖微微颤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入夜风起,桌上的烛火一通摇晃。
我伏案,头痛,想不出整件事的线索,到底是我真的穿越了?还是我真的做梦了?
野人他会是我男朋友吗?这绝对不可能啊,除非我真的失忆了——野人是我在没穿越之前的男朋友,然后我跟着他一起穿越到了这里,再然后我们走散了,我又失忆了?
但是这绝对绝对不可能啊!我男朋友姓赵,我没记得我跟他分手啊,怎么会在完全没意识的情况下又勾搭了一个野人?
天呢!高高仰起头,我半张嘴,对自己的感情生活感到无能为力。
我妈要是知道我这样,非穿过来掐死我不可!
她可没教过我一脚踏两船,我从小就知道勾三搭四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我不想没有好下场!
敲门声,燕朝红回来了,我起身去开门,但是不对啊——敲门声来自院子的门,但为什么我打开房间的门,却看到傍晚绝尘而去的野人,直挺挺、门神一样站在我的门前,脸上神色自然,看到我时甚至唇角动了动——然而院外敲门声仍在继续。
“你……”我看野人面色憔悴又白得发青,也不好意思让他让条路给我,好叫我出去给燕朝红开门。
“你有事吗?”
野人将一包东西举到我面前,我才终于发现——“跟我一样的旅行包?!”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我觉得穿越而来的不是我,是野人。
“你、儿、子。”野人无声对我说。
“我儿子?”我不明白。
他弯身将旅行包搁进门内,敲门声仍在继续,我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再让野人站好别动。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理清思绪,“不,两个问题!”
野人老老实实点头。
“第一,你是和我,一道穿越来的吗?”
野人摇头,眼神灼灼。
我知道他了解我,我甚至觉得他一眼就能看穿我,在我还没有开口以前,我竟然觉得他已经猜到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你喜欢我?”我终于下定决心,认真问他,“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闭起眼,本来上扬的唇角,这时微微下撇,野人点头。
“孙青山!!!”院外敲门的人终于开始不耐大叫。
“来了!”再向野人看去一眼,我从他身边挤过,到院门口给燕朝红开门。
“你不是会飞吗?”看到燕朝红第一眼我问,“怎么不飞进来?逮着门乱敲,费劲不费劲?”
燕朝红瞪我,“嫌费劲还安什么门?放着大门不走,当贼吗?”
我回过身,才发现刚刚一直站在房门口的野人不见了,还好他不见了,我松一口气,不然一次应付两个男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青山,想我没有?”燕朝红很快换了一副面孔,头一伸,手就伸上来楼了我的腰。
“等一下!”我想要立刻跟他说清楚什么叫露水情缘,当然我不是不喜欢他,但现在两人空间发展成三人关系,野人的出现让我很混乱,而且很揪心,相比之下,与燕朝红按夜计算的男女关系,真的比不上野人的一句问话——但这一切我都来不及说,燕朝红搂着我就走,嘴上念叨:“等什么!”也不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房间、也可以说是燕朝红房间,总之就是我刚刚出来的那间房,门还没关,屋内还亮着火烛,这年头蜡烛很贵,不过他们当山贼又当杀手的,自然不缺钱。
两个人同手同脚踏进房门,燕朝红的头还在我耳边厮磨,我嫌痒,又躲又避,又心急,我真的不想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但偏偏想脱出他怀抱的那几个招式,在他这个杀手眼里,又都像是欲拒还迎。
惹急了杀手没有好果子吃,这一点,我还铭记于心。
然而再一抬眼,我却怔住了。
屋内的火烛之侧,在我之前坐过的那个位子上,我甚至还能看见自己当初长吁短叹的挫败模样——就在那里,现在却坐着野人,他抱着似乎是我的旅行包,身子微弓坐在圆桌边,眼睛笔直地看向我,四目相对,或者应该再加上燕朝红的,总之三个人六双眼睛,五步的距离,中间没有任何阻隔,无论是目光还是惊骇,全部直来直去。
野人似乎有些发呆,他没有像我被吓得跳脚,却是比我更慢从怔忡间回神,因为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为情绪的东西,他的瞳孔很大,火光将他的眼珠照得温润,凝结的棕色,伪装成黑色。
“你放开我!”我用手肘使劲捅了身边燕朝红一下,燕朝红也不傻,讪讪地松手,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走时还极为好心地为我将房门关上。
其实比起我,他更只是玩玩,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想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还好这种共识,此时不需要用言语沟通,否则的话,我真不知道再如何面对这个乍然出现于我屋里的野人了。
走向野人身边,他已经侧着头,眼睛看向了别的方向。怀中是粉红色、又大又膨胀的旅行包,他抱得很紧,死紧,像有人要上去跟他抢,他抱着旅行包的样子,像惊弓之鸟,抱着他失而复得的亲生儿子。
“你别误会。”我将手放到他肩上,却换来他被电击一般剧烈的振颤,然后幅度不大地斜过身子,他躲开我的手。
“说了叫你别误会!”我在他面前蹲下,扳起他的头看他的眼睛,“你听我说,我跟刚才那男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