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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无辜的人……这叫造孽,会遭报应……”
“所以我想了个好方法,该死的人,相关的人,便让他们全都聚在一起……”青游弟弟看向他师兄饶枕木,“大师兄该知道这偏殿的机关罢?我也是于师尊的手札上偶然发现,只要由殿内落下石门,无论是外人想入殿、或是里面的人想出去,都需要至少三日的时间,强行破门……到那时,三日以后,我们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怕是早已死绝了吧……”
饶枕木色变,“青游师弟,你究竟意欲何为?!”
邵青游掉头,歪歪斜斜爬起来,向饶枕木走出两步,“咚”一声跪到地上,“大师兄……”青游弟弟伏地,声音低软哀求,“我哥他……本来便活不长了,他这辈子,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精力,全用来为颜家复仇,甚至有了心仪的女子,也活生生被他割舍了……大师兄,若我与他死在这里,颜家的人便算死绝了,因此你将当年发生之事告诉我们,不算背信弃义,不算泄露秘密……求你,告诉邵颜阖,颜家人的死,并非他所想得那般简单,报仇没有任何意义,他这一辈子所有的努力有多可笑……求你,让他绝了念,即使入了地府,也再不心心念念,做个了无牵挂的魂魄,下辈子投胎,即使变猪变狗,也可好吃好睡,再无烦忧……”
饶枕木,因为邵青游的这一求,面色死灰。
“你可把他的脉,”青游弟弟道,“也可令我立誓,得知秘密后,自我了断,绝不会泄露半句!”
饶枕木满脸惊骇,“你们……疯了……?”
野人无力瘫在远处,并无反驳,很平静,已经接受青游弟弟的提议。
“你们——!”饶枕木太震惊,或是太气愤,忽而“呵呵”直笑,脸上一把胡子,乱颤。
“好!”他道,这一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扶他过来罢,”他自己爬不起来,对勉强能爬的青游弟弟吩咐,“我会将所知一切,巨细无遗,告诉你们。”
这时高手抬起头,问我:是否还要听下去——毕竟,这是一个用人命交换回来的秘密。
我摇头,事情不算完,一切就不会像表面看来得这般简单,以我对这三人的观察,即便同处一室,即便是间密室,要说秘密,他们还是会收了声,咬耳朵、或是用写的。
第 81 章
岳阳城,岳阳楼。
与野人吵架,哭着跑来名胜古迹,眼望洞庭湖水,被路人指指点点,眼睛大概要肿成核桃了,也没有人关心,没人出来追我,没人管我。
临时投宿的客栈内外排满官兵,说得好听是来保护武林盟主,其实只为监视野人,否则我一个大活人跑到街上,那些奉命保护我的人,一个个都去了哪里?
边想边哭,克制自己寄情于洞庭美景,多么清澈无垢的湖水啊,烟波浩渺,微波粼粼,擦一把脸,背《岳阳楼记》,可是背着背着,背成了《滕王阁序》。
十天前,邵青游被从衡山上抬下来,至今苟延残喘。
五天前,徐夷把我拉到人后,告诉我,他忍了很久没说、终于忍不住要说出来的一些陈年旧事。
因为他是神医,所以他知道许多隐于暗处、见不得阳光的秘事,像是……他问我,武林第一邪派辰罡殿,殿主难道是吃素的吗,还会一次两次被野人耍?
其实不是的,这个江湖,每一帮每一派,说来说去都有其所属势力,平民百姓建帮立派,没有靠山是不成的,光凭你武功高,那是白搭的。
所以正统武林归附朝廷,邪派当然是勾结外族。
野人家的宝藏、还有他一个个找上的人,哪个不是和官府有关,这根本不是一件简单的灭门血案,野人也比谁都清楚,他要面对的是什么势力。
十三年前,真当十九岁的野人如此值得信任,辰罡殿主就那么放心让他潜入正道?当然不是,稍微有远见的人,都会留下把柄在自己手里,免得那颗无间棋子生出异心,脱离控制。
所以也就在五天前,辰罡殿天不怕地不怕地找上门,来的不是殿主,而是左右护法,陪衬一个十多岁超凡脱俗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是所谓的圣女,来向野人下最后通牒,把宝藏地图交出来。
也就是说,宝藏握在自己手里,与当朝秘密有关,而交到辰罡殿手上,却是通敌叛国。
但我真的是在事后被告知,所谓圣女就是野人的把柄,那个在很多年前被野人留在辰罡殿里的把柄——天仙一般水灵灵的小姑娘,竟然就是野人的女儿。
与左护法姚汀的亲生女儿,嫡亲嫡亲的——别吓人了,我当时觉得腿都软了。
因此,徐夷分析,其实野人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人,连自己女儿被人扣在手里都不怕,可见他手中握着更多的东西,关于一个门派勾结外敌的证据——江湖之事朝野不得干预,但有了证据,情形就会大不相同,若是出兵攻打,辰罡殿足以被灭。
还有,他现在要光明正大地去寻宝,就是光明正大地与朝廷作对,他为什么自己不做盟主,为什么要寄希望于一个无门无派的孙青山——因为换了别人,这一关没有那么容易蒙骗,他需要一个能由自己操纵、又完全脱离江湖各方势力、可以得到朝廷一时认可的人,那个最好的人选,随手拈来,就是我。
徐夷问,你知不知道做这个武林盟主有多危险,随时可能人头不保,你以为他整天脑子里都在盘算什么,灭衡山一脉不是要泄愤,是要去其掣肘之力,朱陵派可是正道第一大派、当今朝廷的锋芒之力——他在为自己扫清障碍,借的却是你孙青山的手!!
徐夷这些话言犹在耳,我却把听到的全部憋在心里,没有问野人一句。
毕竟青游弟弟半条命,就等于要了野人一条命。
颜氏宝藏一门命案有何蹊跷暂时不提,野人当年与邵姨娘怎么回事也懒得问,前几日青游弟弟病危,野人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手指反复抠木板床的床沿,抠得手指尖肿成一片。
徐夷却说我是只会叫、不会咬人的狗,平日显得挺狂妄,到了野人跟前,连尾巴都不敢多摇一下——就是这样,他才看不下去,才要一直跟着我。因为有些秘密真的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有些话才只能留到最后来说,野人本来已经答应要送我离开了,结果却越粘越紧,又再放不开手……
并不是说野人有心利用我、对我虚情假意,只是邵青游就是最好的例子,在野人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所以徐夷补充,如果有一日他这个神医突然消失,不必奇怪也不必四处寻找,因为事情一定会变得如此,总有一天。
结果一日一夜前,徐夷真的失踪了。
第 82 章
即使是睡觉,睡着的时候还是能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其实我睡了很长时间。
醒来时,掐住一脸困倦的野人质问:“徐夷呢?!”
野人见我醒了,的确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我比他快,我先问,他张了张嘴,唇心干裂,发出一声类似动物呜咽的微声,一靠近——“啊!!!”我被他吓得大叫。
“你怎么了?!”我扑腾半天,只把后脑勺扑腾离开软枕,野人的肤色煞白就不用说了,但他眼肿得像两颗大油桃,也就是说已经肿得睁不开,只能眯成一条缝,缝里面看我,脸颊则浮肿得像白开水里泡发的馒头,任何伤痕瑕疵都被双倍叠加呈现,哦……这状态我太熟悉了,这是七十二小时以上不眠不休保持清醒的结果——只除了一双眼睛!
想他当年,做野人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吓人的——“你没事吧?!”我伸高手,小心碰他的脸,突然间想到——“难道青游弟弟出事了?!”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我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血也一瞬间退到脚跟,像被人丢进冰窖,除了肚子上——肚子?!
低眼去看,野人的一只手竟然一直都盖在我的小肚子上,发功还是干什么的,总之他的掌心热热的,难怪我一直觉得有股丹田之气自下而上,难道我MC了?我猜测,最近事情接二连三,我已经很久没见红了,whatever,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青游弟弟没事——野人一声不响呆呆看我的反应,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但也正是这种不太正常的反应,在青游弟弟没事、我也毫发无损的基础上,他的状态就显得越发可疑。
我眯眼观测他,他就用空出的另一只手为我拨开脸边头发丝,头靠过来,埋在我肩胛骨的小窝里,不再动了。
“亲爱的怎么了……”我放缓语气问,拍他后背,像安慰小孩子。
小孩子不吭声,我开始找回思路,我是怎么躺到这里来的,好像是和野人争徐夷,没争过,反而被放倒在地上,所以……野人他自责?
不像啊,上回他还差点掐死我呢,也没见这样的,这时候听到他喘息声,没道理地越喘越大声,简直像在抽风。
“徐夷呢?”我推他,不能真让他把神医给卖了。
他却一言不发抬起头,为我把小被子理好,把我两只手都搁好,自己闷闷地站起身——“你给我回来!”我叫,“野人!!”
他低着头走过房间,走出门,当门被他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不正常的不是他,是我!
很累啊……一天到晚对着这样的人,不是要花心思哄他、就是要费尽精力猜他想干什么,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对我坦诚过,我却还要跟欠了他似地百般讨好他,莫名其妙地昏倒,再莫名其妙地睡上长长的一觉,现在醒来后,世界不单没有变得更美好,反而越来越莫名其妙,筋疲力尽啊……得夫如此,身心俱疲……
所以,还是换成我来当大爷吧,忿忿想着,要从这一秒、这一刻——开始忿忿实行!
……
野人的变态,一言以蔽之,我已经没话说了。
他怕我闷,竟然把我和青游弟弟并排放在一间屋子里,两张床,他就可以一次照看两个人,我却要每天咬牙切齿听青游弟弟“哎哎”叫疼,还有我根本就没病,他竟然不准我下床,后来我想明白过来,他根本是在对我变相软禁。
红宝姐说我一昏昏了十几天,再次吓得我……“那谁给我喂的饭,谁给我洗的澡,谁给我换的衫?”
红宝姐答,她和野人联手干的。
我再问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不然野人怎么忽然之间变这样……颓废又消极,红宝姐疾言厉色打断我——“别乱说话!”她批评我。
“那徐夷呢?”我问。
“你一昏过去,就让人给抓走了。”她答。
这回我彻底对野人无语了,很想开扁打他一顿。
而他那边却偏偏不给我这种机会,有时候一整天不见人,有时候喂我喝药我不喝,竟然敢在我面前直接把碗砸了,多日后不知缘何哑掉的嗓子终于能开口说话,抱着我想灌我药——“我不喝!”我把头转一边,顽抗。
野人把药放下,也放开我,“……那就去死吧。”低声说。
“你说什么?!”我没闹明白,“你竟然敢让我去死?!”
他不看我,在场一圈外人,还有水平不甚高明的大夫在给青游弟弟扎针——“去死啊!”野人甩开我的手,“把我一人留下来,你们全都去死啊!!”
我莫名其妙,“噌”地坐直身,“邵野人你又发什么脾气,我招你惹你了——等一下,你给我站住!”
快让他折腾得没脾气的我,转回头,往另一张床上伸长手,一咬牙,很没道德地重重掐了邵青游一把——“啊!”青游弟弟疼得惨叫,就要这音效,生怕不够,再掐一把。
野人被青游弟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