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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下摆点点鲜红,留下一道月牙似的深红艳痕。
谁也看的出,这是红袖刀所伤的痕迹。
婉约如月,好似少女第一次的吻痕。
苏梦枕一刀得手,立即身退,与雷损继续左右扶起轮椅,带之飞速前行。
诸葛先生注视腿上月牙艳痕片刻,也转身踏上回京之路。眼见舒无戏与大石公尚未明白过来,便在疾驰中悠然开口:“被武林第一的刀法名家刺杀,如此伤势,山东看来是去不了了……回去请罪吧!”他微笑看着两人有点明白的样子,道“还不扶着我?”
蔡京相府练武场内,左右两边高台,左首是大宋皇帝赵佶,身边左下方应看敛袖静坐,一副无谓神情,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这方小侯双颊腼腆也似的一抹羞红,实已怒极;而右首悠然饮茶黑色锦衣者正是权相蔡京。
已至十场,宋庭无一胜者。
赵佶满面怒色,隐约觉得似乎哪里受了欺瞒,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日已偏西,一场赛后,本该摆宴,只是望着场中拼死战败的大内护卫,宋阵之中,除蔡京一脸悠闲,赵佶呆若木鸡,余人无不愤慨。
艺不如人,本应潇洒认输,只是李明双担负一城之责,无法后退!
“认不认?”
辽国高手执金丝钢刃,蛮横逼问。
“我没输!”
咬牙切齿之下,仗半截断剑,凭一鼓作气,李明双愤然站起,双腿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当啷一声,手中断剑又折,空执剑柄,李明双飞身上前,剑路不变,就算是剑柄,也要化为一把利刃,插入蛮子心脏之中!
剑柄入肉半分,辽邦蛮子大怒之下,飞起一脚,将之踹起,复又按倒在地,举起宝刀,纵声长笑:“认不认?”
“我没输!!!!!!”声嘶力竭的吼声,似能喷出血来,闻者皆不忍听!
一刀,一刀。削去了双耳,砍断了双足,切飞了双手,每出一刀,便伴着一声嚣狂生硬的汉话:“认不认!”
每中一刀,便是一声怒吼,一声悲鸣,一声含糊不清的倔强答案:“我没输!”
在赵佶,蔡京身后护卫的禁卫军、大内高手,见此情形,每人眼中都布满血丝,哀愤直欲噬人!
被压倒活活分解的李明双,头上是无限青空。他吃力的往自己圣上所在的高台看了最后一眼。
“哎呀——”赵佶抬袖掩面:“快快结束吧,好生血腥——”
他只爱字画,只爱美人,江山也好,社稷也罢,只是为了一己潇洒!
“我恨啊——!”
李明双看到了皇帝嗤之以鼻的不屑,那不屑在此刻分外的无情残忍!他恨,好恨啊……
静默。
场中尸肉横陈。
赵佶掩面:“收拾好了没?”
蔡京看看身后护卫,无人上前,无奈摇头。
没有人敢去惊扰这缕英魂。
不知何时,慢慢有人越过众人,站在了场中,不约而同的拔出了佩剑。“我等无能。李兄高义,我等也无颜苟活。”
九个人,九把剑,齐时染血,九道身影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是前九场被逼认输生还的汉子。
此刻不自己了断,仿佛李明双临死悲鸣会在耳边缠绕一生!
“哎呀——”赵佶惊呼一声,忙转过了头,摇摇手:“速速清理掉。”
那边耶律逍宗却蹭的起身,掌声在一片死寂的场中显得如此刺耳,接着听到他生硬高昂的汉话:“好汉子,真好汉也!押不楼,将这十位好汉收棺,带回大辽,吾要让全国都知道,什么才是好汉!”
“耶律亲王可是帮了朕大忙了……”赵佶犹捂着脸,松了口气。
“萧煞萧白,去给收尸!”
方应看眼见押不楼正在点人入场,终于白玉般的脸上羞红尽退,转而冷青。
——这大好江山,就算你赵佶拱手让人,本侯也不能任人横行。
——这二十座城池一输,谁能接这烂摊子啊?
方应看心中冷笑一声,一个念头悄然而起:既然王已失道……
第四十三幕:风烟起,天下云乱
苏梦枕与雷损携无情轮椅飞掠,方进城门,早已恭候多时的杨无邪与狄飞惊便急步迎接。两位指路军师身后是一干要员,显然接到的是十万火急的调令,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极为严肃。
大家边走路边压低了嗓子说话,杨无邪先是为大家汇报形势:京城三大势力中,金风细雨楼主战,六分半堂主和,迷天七圣则是主降,因此‘北域狂飙’赌局一设,负责京城道上‘治安’的便是迷天七的人马。在迷天七声势浩大的威压之下,大多进京好汉都与本赛无缘,只得忍气吞声,静观其变。而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与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相继‘失踪’,正道武林群龙无首,一时间,倒没人敢犯迷天七的虎威。
杨无邪叹了口气:“除了成公子外,其余三位名捕均被远远调离查案,对方又立了规则,王族与宦官不得参赛,而迷天七又把持江湖,不准道上好汉参与,是以……”
看苏梦枕与雷损并肩回来,任谁都明白风雨楼与六分半堂已经精诚合作,说话间也再不避讳,狄飞惊立即道:“显而易见,这次赛武辽邦早有准备。据探子回报,蔡相被许以数万黄金珍宝,鼎力协助,至此已赛十场,我方无一胜出。”
说罢,这位韬光养晦的低首神龙也忍不住现出些微怒色。
无情忽道:“禁军在做什么?”
杨无邪脸上现出奇怪神色:“禁军统领一齐告病,疑是早被人下了药,现在指挥权在圣上手里——实际上却是在蔡相的手里。相爷只调了五百兵士保卫皇上,辽国亲王耶律逍宗带的三千辽兵,亦只有五百入场,其余驻守府外。”
无情沉吟未及,苏梦枕已道:“楼子里能调集的子弟有多少?”
杨无邪稍一思索,即道:“一千七百五十左右。”
苏梦枕冷笑下令:“调集所有子弟赶过来与我们会合,再调刀南神泼皮风重兵护翼,莫北神无发无天部队前锋,我往相府方向,你们以最快的速度追过来,我不等。”
杨无邪与刀南神,莫北神领命而去。
谁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因为苏公子的杀气第一次如此浓烈,几乎让人窒息。
雷损偏头看向狄飞惊:“他是不是死了?”
狄飞惊泛起一个淡淡笑容:“是。”
——他问的自然是怜镜。以低首神龙之能,为雷损报仇有的是法子。
雷损是有仇必报的人。
雷损这才道:“我们堂子里能召集多少弟子?”
狄飞惊道:“两千一百一左右。”
雷损道:“与风雨楼汇兵一处过来。”他褪下扳指,交给狄飞惊:“必要时,你全权负责。”
“是。”狄飞惊行礼而去。
雷损看了看狄飞惊身后的嫩黄衣衫的娇小女子:“你随我来。”
这女子丽色惊人,既娇且柔,却偏偏从骨子里透出隐隐的傲气英气,听雷损发令,她懒懒甜甜一笑:“是。”
她正是雷媚。江湖上最神秘最有权也是最美丽的女子之一。
街道上门窗禁闭,百姓都自觉的躲回了房里,摆摊的也早早的收了起来。赚银子虽然重要,但性命更加珍贵。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调兵遣将的消息传开,都以为两帮又要开战,谁也不敢在街上乱晃,以免殃及池鱼。
上一次,狄飞惊设计上官悠云身死,导致苏梦枕怒火中烧,几欲举全楼之强兵平掉不动瀑布,为上官中神‘吊丧’,双方人马全部调集,总数过万,若非无情力劝,鲜血必定染红整座东京城。
帮派火拼,平民自然遭殃。大家早已学会了见机行事,一见苗头不好,立即躲了起来。
暮春飞花,桃李春风。
此时的东京城内,却一片肃杀景象。
看这个情形,两位‘老大’似乎是动了真火。
他们都猜测着,或许今日之后,城内三大势力就要削减为二。
无情见两人发号施令,心中已有了计较,当下告辞回去。
他没有回神侯府。
神侯府现在是个空屋,诸葛先生与师兄弟一个都不在,回去也不见得有用。
他直接进宫。
宫中重臣没有一个在,要么告病,要么随皇帝去‘观赏’那北域狂飙的赌局。
无情虽是御赐名捕,进宫却没有理由。
皇帝都不在宫里,他进去做什么?
守卫狐疑的看着无情,没有放行的意思。
无情伸手入怀,摸出一方小小印鉴。
——平乱炔。
“这,这也……”两名守卫互望苦笑。平乱炔他们当然认得,只不过这是可以先杀后奏的印鉴,却并非通行无阻的令牌。
“不够?”无情微微一笑,又摸出另一个东西。黑黝黝的一张令牌。
两名守卫一齐大汗跪倒。
——他们可不能无视免死铁券。
方才与诸葛先生照了一面,便拿到了这个东西。
吓唬人果然很管用。
无情说声:“请起。”长驱直入。
他去了禁军的驻地长宁殿。
这是欺君。
这是犯上。
——虽九死而不悔。
——虽千万人吾往矣。
对皇上以忠,对天下苍生以义。当忠义无法两全时,他的选择几乎不费什么时间。
苏梦枕面色森寒,雷损笑意温和。
苏梦枕寒了脸时,部下们都噤若寒蝉。
这纤弱公子已经起了杀心。
而雷损笑的越是温和,后果就越是严重。
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子弟已汇集一处,往相府出发。
这浩浩荡荡的气势,居然也有人敢阻挡。
“六分半堂子弟听令,”雷损温声道:“从现在起,听苏公子指挥。”
他说完,笑了笑,手臂微微平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身后,六分半堂的子弟一阵喧哗,不过很快就静了下来。
既然是雷损雷老总的命令,就一定英明。
所以他们只需听令行事即可。
何况挡路的那些人,大家同样看不顺眼。
迷天七的人马堵在路中,就在这东京城内方才还繁华喧闹的街道上,上演帮派间的对决。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苏梦枕冷着脸,问道。
迷天七圣领头的是三圣四圣。
不问苍生问鬼神。
他们戴着斗笠,看不清什么表情。但是全身一震。
谁见到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居然联手协作,都会忍不住的吃惊。
差距很明显。三圣四圣也不想与之为敌,奈何奉命行事,惟有硬了头皮。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关七的部下,有关七罩着,哪个不给三分薄面。
这么明显的冲突,除非关七死了,不然谁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就算是开打,也只是‘意思意思’。
三圣阴森森的细声扬起:“嘿嘿,苏公子,咱们近日无仇,何必闹的这么僵。”
苏梦枕不耐:“让开。”
对迷天七,顾忌着关七战神威名,苏梦枕的态度从未如此强硬过,就连雷损,也不可能如此无礼。
事情可能严重了。
三圣四圣这么想的时候,杨无邪柔和清亮的声音慢慢响起:“我们都是大宋的子民,如今圣上与辽国亲王以江山为注豪赌,我们怎么也应一尽绵薄之力,”
两人当然知道这事,还被负责拦住想伸手管闲事的道上朋友,因此立即打断道:“朝廷的事,咱们少操心。”
杨无邪还待讲讲道理,不战而屈人之兵,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