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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悠云和师无愧一坐,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
“上官中神。”苏梦枕和颜悦色的道:“你出名是最早的。大概是十三岁就名动江湖了吧?”
上官悠云只觉得一股冷汗从脊背往上窜。苏梦枕若是翻脸立即动手,都不会让他如此坐立不安。他只好诚恳的点头道:“是。我早年丧父,只有苦练家传绝学,方能立足江湖。”这时,他的悠闲悠然全部不见,每一句话都答的小心谨慎。
“恩。”苏梦枕轻咳两声,不经意的道:“到现在成名十八载,擅使二百一时七条雷山神蛛游丝,一手能发一百二十三颗沙门七煞珠,本楼有你坐镇,的确省了不少麻烦。不愧是本楼第一战将。”
上官悠云只觉得有种热气从心头冒起,温暖的厉烈,直教人有种欲肝脑涂地以报之的冲动。他愕然望向那气定神闲的憔悴青年,竟然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这,这……多谢楼主夸奖。”
苏梦枕似笑非笑的望向他,哂道:“这么说,上官中神是承认我了?”
上官悠云也觉得此时突然屈服未免有些落人笑柄,然除了苏梦枕外,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这么紧张而又面带略微感激。
其实这些人里,武功最高的就是上官悠云。成名十八载,脾气如此倔傲,居然还没死,当然手底下是有点真本事的。苏梦枕刚到门边,悄悄打熄了灯火,又剩了一盏在手里,还顺了杨无邪的披衣,这只是一刹那的工夫,而他刚熄了灯火,拿到杨无邪披衣时,上官悠云就猛然醒觉,但却没有动,只趁眼前一黑时,双手连弹,左手打出一百道神蛛游丝,另一手仓促之间至少也发出了四五十个沙门七煞珠。
即使这样,他也觉得自己太狠了。
因为象对付雷娇那样级数的高手,他也只发了七颗沙门七煞珠;曾半路碰上七圣盟的五圣,他也只出了二十道神蛛游丝便使对方惨败而归,也因为这两战,上官悠云真正名动天下,而且六分半堂和迷天七不晓得风雨楼内有多少这样的高手,所以很长时间没有对风雨楼出手。
而他对这个没有照过面的未来少主子一出手就是一百道神蛛游丝四五十个沙门七煞珠,这是他准备对付雷损或雷动天那样级别的高手时,才会发出的绝招。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只在幽暗里瞥了这凄厉轻艳的男子一眼,就决定尽力出手。
那是一种压力。
那气势逼得他不得不尽力而为。
所以,刚才灯火突然暗下去的瞬间,便发生了这许多变故。
然而,这病怏怏的消瘦公子仍只掌托着灯,定定的靠在门边,似乎连动都没有动。
也许他动了。就在他不经意的那一挥袖间,上官悠云确定自己看到了一道浅浅的红光划过。然后灯光就柔柔的洒在他的身上。
神蛛游丝和七煞珠连他的衣角都没有弄破一点。
而这年轻人就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己坐下,然后命令所有人坐下。
上官悠云狐疑中,瞥眼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蛛丝已一截一截的断在门口,而七煞珠却一个都不见了。他终于晓得眼前这看上去只剩一口气强撑着的人有多么厉害了。所以他感谢他给自己留了情面,而对他抬举自己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所以他立刻表白心迹:“当然!楼主英明神武,悠云愿为楼主效犬马之劳,尽绵薄之力!”
师无愧似乎有点明白,却又好象什么也不明白,正想愤然而起,向这瘦削病倦的公子讨教,却被上官悠云一手扯住,道:“明人不做暗事,想必楼主方才已听到我等所有谈话了!”
苏梦枕略一点头,定定的靠在椅背上,托着下颌,等他继续。
说也奇怪,苏梦枕的年龄显然要比上官悠云小,但他做出这副高高在上的老大姿态,却使人觉得理所当然。上官悠云自己也觉得这个人很有威仪,不自觉的已说道:“我当着大伙的面就说了算了,我上官悠云刚才已和苏楼主交过手,输的心服口服!无愧老弟,你就不要再试了,免得自取其辱。”
苏梦枕的眼里已有了笑意。他显然颇为欣赏这个敢认输的汉子。
师无愧红了脸,喏喏的道:“什么时候,你就和苏楼主交过手了……”
——不知不觉间,师无愧自己也没发现,他的称呼早已改变。不知什么时候,这病人的气势就折服了所有人,根本就不需要出手。
上官悠云将自己那一瞬间的出手描述了一遍,然后不好意思的道:“苏楼主,可否请教一下,属下的蛛丝被你轻易破去,那七煞珠在哪里呢?”
苏梦枕微微一笑道:“都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以后不许属下,楼主相称。”他袖子一挥,几十个圆润晶莹的珠子便在桌子上滴溜溜的向上官悠云滚去。“这东西练制不易,我也不会使,还是物归原主罢。”
上官悠云一解说,然后两人一问一答,师无愧再笨也明白了,原来上官中神暗中出了绝活,可连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没沾到。现在居然吃饭的家伙都全被人家拢到袖子里了。他素服上官悠云之能,此时只觉目瞪口呆,加之又被苏梦枕的气魄所镇,竟倒头便拜 :“苏楼主——苏公子,属下愿为你效死!”
他这一跪不要紧,惶惶然上官悠云也赶忙收了珠子,随他一起拜下,一时间,刀南神,杨军师,花无错,薛西神全都随之拜倒在地,原先最反对苏梦枕的两人都拜倒了,他们当然得紧随其后。谁都看的出来,这病公子面慈心狠,决不是易与的角色,三下两下便把上官悠云这么孤傲的人物收拾的服伏帖贴,当下披肝沥胆,各表忠心。
“夜了,大家早点休息。散了吧。”苏梦枕又是轻咳两声,止住了一众人等的七嘴八舌,站了起身。他一站起来,其他人便不由自主的赶快离位站起,起来的慢的,甚至觉得是种罪恶。
苏梦枕起身,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议。今天太晚了。杨总管,我明天要雷损,狄飞惊和关七的资料。烦你早一些备好。”
“是,公子。”杨无邪立刻匆匆而去。他在白楼顶层早就打好了地铺,一旦工作的晚了,便睡在楼子里。
苏梦枕走到门边,似乎被风吹得微寒,紧了紧领口,终于走了。
青楼的灯,也总算熄了。
从苏梦枕出现到他走,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场的人却总觉得似乎眨眼过了千年。
他的清冷夹杂着让人窒息的浓烈。诱使人心中深埋的火热为他爆发。
上官悠云如此。师无愧也如此。
“出来吧。”
苏梦枕下了青楼,站在院子中,确定楼子里的人都散去后,冷不防的闷哼道:“你也忒大胆——真看不出来哩!”
接着一个人便从树后缓缓踱步而出,衣风猎猎,居然一伸臂,便从身后轻环住苏梦枕的颈,在他耳边呵了口气,轻轻道:“你还真是有气势呢。”
苏梦枕反手挥袖,半截绯红的刀尖露出袖口,就抵在来人的脖子上,“雷损,你也真不把风雨楼当回事!”
“怎么敢!”雷损似乎毫不在意抵在颈部的刀尖,似乎又靠的近了些,说话间呵出的热气撩拨得苏梦枕痒的难受,而这个人的十指却偏偏扣在他的颈上,使他也不敢怎么妄动,雷损近得嘴唇都快帖上他的耳朵了,几乎是吹着气说道:“我不是说,三日内必来‘亲自’上门到访问候你的吗?”他着重说了‘亲自’两字,苏梦枕只觉得耳边一阵软麻,握刀的手似乎不能再镇定如前,不禁微微颤抖。他硬是定了心,冷冷的将刀再送前半寸,慢慢道:“离我远点,不然,我真的刺下去!”
第六幕:惊艳一世嚣狂
第六幕 惊艳一世嚣狂
苏梦枕与雷损此时的姿势颇为惊险。
雷损的手指,向来轻抚的时候少,杀人的时候多。那枯朽干瘦青白冰冷指节突起的手指,随便按到哪里,都具有致命的杀伤力。
苏梦枕的红袖刀,则更是杀人夺命的神兵利器。
雷损的手指就扣在苏梦枕的颈上。
红袖刀尖也已抵在雷损的喉头。
“你是怎么绕过层层明桩暗卡一直跟着我的?”苏梦枕深吸口气道。
“不是你故意让我跟着的吗?”雷损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新月形,故意吹口气在苏梦枕的耳边,语气柔柔沉沉,颇有磁性:“若不是你一路不回头上了青楼,我怎么能顺利的跟过来。”
苏梦枕轻咳。沉默。他的确察觉得到有绝顶高手在跟着自己,但因为只来了一个人,所以他可以说是故意放人进来的。没想到居然是雷损。
“你小时的病,还没有好。”
像是回应雷损的问话般,苏梦枕的咳嗽突然加剧,痛苦得微微弯腰,被压抑得咳嗽声闷闷的响起,雷损扣在他颈上的手指不由得微松。
就在这时,苏梦枕突然回头,手腕一振,刀尖便送了上去。雷损反应也真快,双脚不动,身子立即平平向后倒去,险险的让过一刀,还不忘双指一弹,激起两缕指风。苏梦枕封刀一挡,便听刀身叮叮两声如玉击盘,清脆好听。
苏梦枕暗自骇然。雷损的指风竟不亚于手指亲自弹出的力道。饶是他自负武艺过人,也不禁生起一种敬意。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苏梦枕一击不中,立即揉身而上,再也不肯失了先机。长袖舞过,划起一道弧形的绯红闪芒。
多么美的刀。
和着微香清吟,牵动千年的惆怅。
像一个刹那的美丽初逢。
像一个不见不散的约会。
更如多情人无情的伤别。
雷损脚跟一撑,身子与地面成四十五度斜角,仍未站起,已斜斜的疾退。
“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
破阵。
他的手指抖动如月下弹琴,天魔狂舞。
指风猛烈,封住一切刀势。
像弹碎了一池春水。
像弹破了水月镜花。
更如无情人多情的婉拒。
苏梦枕刀风一长,他被雷损的的密宗心法所迫,心头剧震,咳声更烈,嘴角隐隐挂着血丝。
红芒大盛,浓艳照人。
刀锋冷,意却温柔。
他选择避开指风,再硬受雷损的快慢九字诀喝声,选择吐血,但绝不后退。
“你!”雷损半空一个翻身,堪堪让过这凝集万世风华的一刀,臂上袖裂,添起一抹血痕。
“好!”雷损被伤口激起了斗性,手腕一翻,惨青厉芒划过,架住了红袖缠绵的问候。
刀一在手,人便狂。
雷损横刀挥动,逼退苏梦枕,身子已站起,借腰身一扭之力,洒出一片青芒。
罡风撞击,惊起一周沙尘。苏梦枕喝道:“开!”红袖哀哀亮起,一头撞入青色的刀网中。
他喷了一口血。
血喷在他的刀上,本是浅浅水红色的刀身立即艳得像傍晚最后一道霞光。
刀光清冽,连着喷到刀面上得血珠,一齐飙向青芒。
这残酷而优雅的红袖刀,难道要伤人,势必先伤自己么?
雷损惊艳于这一次凄美的相会,怜惜眼前这倔傲对手。——他很强,而且带着寂寞的孤高。
宁愿洒血,也再不受制于人。
而他的刀光是如此的风华绝代,让再无情的人都没有办法推拒。何况雷损并非无情。
他爱权力,所以创六分半堂,生杀予夺。
他爱美人,他的妻子,女儿和一位心腹部属都是有名的美人。
他还爱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