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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些资料,我们便有讨价还价的筹码。”
“嗯,不过,不要告诉手冢这些资料是我找的。” 随即,不二收起了笑容,带点凝重地对乾说,“Fuji,到底你在打算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而不直接交给他?”
“Inui你多虑了。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脸上再度亮起让人放心的笑颜。
“但愿如此。那我就替公司谢谢你。”
窗外,树上只有孤零零的树叶,东一片,西一片的挂在树枝上。看出去,所有的颜色就像在一夜之间,被那个叫做大自然的画家全数抹去。
凭窗而坐,不二手中拿着早些日子教授给他的推荐信。他的才华受到多方面的赏识,继而得到教授 Professor Peterson 推荐参与在 Long Island NYU 医院的一个有关脑细胞的研究。虽然这是一个黄金机会,但因为要长驻 Long Island,所以不二已经打算推辞了。现在不得不再把它拿出来考虑。
一直在温室里长大,没有怎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二,这次面对的可以算是一个重大的考验。
身陷不为世俗所容许的恋情,面对令人依恋的恋人,却不敢再靠近半步。很清楚自己的靠近只有为他带来伤害,留在他的身边只会为他造成负累。每次见到手冢都会令他的心感到刺痛。为了他因为自己而受到歧视的眼光而心痛,为了他对自己的情深而心痛。
理智告诉自己,要远离他。只有这样,他才能免除为了恋情而要作出牺牲,因为要陪上的极有可能是他的一切,而到时手冢一定会义无反顾的付出。他不想更不会允许那个时刻的来临。
但是感情呢?离开了他,他一定会伤心欲绝,而自己。。。没有了他,心里的空洞,这世上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填补了,相信今生今世也不会再爱了。
于是,给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借口留下。现在难关已经克服了,那部动画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也是应该作出决定的时候了。
手冢,你的尊严,你的骄傲,不能掉在我手里。但是,现在我没有能力维护你。对不起。
终于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Hi; Professor Peterson。。。。。。”
这日,耀眼的阳光,为失去了色彩的世界加添了一点生气。飒飒的冷风,吹拂着留恋在树上的残叶,像是催促着它们离去。是个适合别离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过伤感吧。
不二站在手冢的房门口,就像跟他谈论家常琐事一样。
“Tezuka,教授邀请我参与一项脑部细胞的研究,我已经接受了。” 说到这里,手冢已经知道他已经作出了重大的决定,也隐约觉得自己先前的忧虑真的变成了事实。果然,不二没等他的反应就跟着说,“这个研究是在 Long Island。所以搬进去会比较方便。地方我已经找到了,是同学家里。明天我会搬过去的。”
他一口气的说完。虽然他尽量想把事情说得淡然,但他仍然不能压止内心的颤动。脸上尽量保持微笑,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避开手冢。
对不起,手冢,长痛不如短痛,就当我不够勇敢,我不敢拿你来作赌注。如果你觉得恨我会好过点,那就恨我吧。
“嗯,我明白。” 不二,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只会尊重。留?你既然把学业作为前提,我想我没有什么立场去留你。只不过,你低估了自己,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到时,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
听到手冢的回应,不二逃也似的躲回自己的房间。他知道,这是手冢的温柔。没有质问,没有怪责,没有怨恨,只有明白。关上门的刹那,一直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顺着他微仰的脸庞,悄悄地流到颈项,然后沾汐衬衫的领口。
树上,最后的一片叶子在寒风的催赶下,终于离开了它一直依附的树木的怀抱,孤单地向天际飞去。
树下,一辆高傲的 Porsche Cayenne 停在手冢公寓楼下的待客区。而它同样高傲的主人,正在车内耐着性子,等待那个竟然够胆要他劳动的人。
终于,在后镜里见到那人拿着行李从大厦里走出来。刚想下车,便停下了动作。因为后面跟着出现一个一手推着大行李,一手为他定着门的冷俊的男子。
切,看来用不着本大爷操心了。哼,苦力本大爷才不干。
迹部在车厢里开了车尾的门,让他们把行李都放进去。在关上车尾门的刹那,他就非常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下车。从后镜里,他看见不二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交给手冢。
“这是你家的钥匙。其实昨天就已经应该还给你了。” 不二看着那串跟了自己没多久的钥匙,心里不禁涌起浓浓的不舍。那串钥匙是用了一个很精致的钥匙扣连着。那个水晶的钥匙扣在阳光底下,会映出花体的 F。S。 字样。现在他把钥匙扣也一拼给了手冢。虽然说希望他会忘了自己,但又想留给他一个纪念。
那知,手冢接过后,便把钥匙解了下来。就在不二带点失望,正想拿回钥匙扣的瞬间,手冢把钥匙放到他的手中。
“这道门一直会为你开着。” 说着把不二的手掌合上。
多想扑进他怀里!多想就此拥着他什么也不顾。不过,他只能说,“好了,我应该走了。。。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迹部的车。不回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舍不得走。
“好了吗?真的可以开车了,嗯?”
“开车。”
“你肯定?”
“我说开车,大少爷。”
“笨蛋!”
“也许吧。。。”
车子渐渐远去。不二拿着那钥匙,默默地放到胸口。
也许我是世上最大的笨蛋,也许将来回头再看,现在的决定很可笑。但是,现在的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原谅我,手冢。也许将来我有能力与你并肩的时候,我会回到你身边。但是现在我不能忍受自己成为你的包袱。
数年后的一天,那个叫大自然的画家,又动了他的画笔为世间加添了秋天的色彩。
“看完了,还给你。” 一名护士把手中的书递给一个女医生。
“怎么样?好看吗?”
“嗯,看着看着不觉就哭了。”
“嗯,我看的时候也是。里面也没有什么煽情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就是感动。”
“所以人家得奖呢!”
她们拿着的书,封面设计简单却独特,用暗红金色的字写着‘A Tale in Autumn’,很配现在的景致。
“作者还是日本人呐!言简意精,却动人心弦,很了不起哦。听说故事是改编自真人真事的!”
“是吗?唉,不知那对恋人到最后能不能够在一起呢?虽然是同性的恋人,他们的故事一样感人啊。”
“嗯,更有传言,那个作者是个大帅哥,这个故事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故事。更大胆的是他用的是自己的真姓名,没有用笔名哦。”
“哗,那不是向全世界说自己是同性恋?”
“嗯,他好像是特意这样做的,他还在书上写着‘给我一生挚爱’ 呢!真浪漫~~~”
“啊!如果是我,飞也飞回他的身边。哎呀!好像今天他在 Rockefeller Center 有个签名会,还是他除颁奖会外第一次公开露面呢~~~”
“切,为什么我们今天偏偏要当值?!”
再看那本书,在书名的下面,用同一个颜色系列的暗金色写上了作者的名字‘Kunimitsu Tezuka’。工整端正,就像其人。
“咦?对了,怎么今天没有见到 Dr。 Fuji?
“他好像告了假。”
“你知道吗?昨天 Anita 向他告白了!”
“唉!一定惨不忍睹呐!”
“咦?你怎知道?”
“用膝盖也想得到!Dr。 Fuji 是我们NYU的骄傲。全城、甚至全州最年轻的脑科医生。这几年来多少人已经在他迷人的笑容里慷慨就义了。他一定又是温柔地笑地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啦。”
“这次不同!昨天他是一脸幸福地跟 Anita 说他已经有一个同性的恋人。”
“啊~~~有没有搞错?怎么现在的帅哥都轮不到我们?我们这些女孩子都没有魅力了吗?!!”
阳光普照的一天。悠悠的阳光照耀着秋叶,更加显得色彩缤纷,灿烂夺目。Rockefeller Center 原本是溜冰场的地方上,设置了一个台。台上放了‘A Tale in Autumn’的巨型宣传海报,还有作者的巨型照片。
黑白的照片上,作者正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地沉思。脸上的成熟,沉稳,智慧都表露无遗。俊朗的他,既像在思考问题,也像在思念某人。整张照片在含蓄中,处处透着性感。
不过,在照片前面坐着的作者本人却有点感到头痛。手冢看着一直排到第5街的人龙,无奈地托了托眼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他一向也不稀罕这样的宣传,这次所以会答应出席签名会,是因为他在期待某个奇迹的出现。
一直签了不知多少个签名,他也开始渐渐放弃期待。读者拿着书到他面前,他也没有怎样看他们的样貌。
又一本书被递到他面前,正准备公式化地签个名。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温润而熟识,带着笑意的声音。
“呐,Tezuka,给点面子,签得漂亮一点哦。”
还未抬头,冷俊的脸孔上便出现了罕见的笑容。他在书上第一页,‘给我一生挚爱’ 下面写了‘不二周助’,然后才在右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手冢国光’。
番外外的第5大道上,平时已经人车争路,璀灿繁华。在这个微凉的秋日里,更是异常的挤拥。Rockefeller Center 前的商铺,门前都站满了人。不过,这些都不是来购物的人。他们都是在等候现时全美,甚至是全球炙手可热的文坛新贵的签名。
长长的人龙中,站着一个身形潇洒,容颜清秀的温文青年。凉风带起他柔软的褐发,轻拂着他白哲的脸庞。比起几年前,不二消瘦了,也沉稳了。这几年,他比谁也努力,他知道只有做出一番成绩,才有能力与手冢并肩,才有能力去与他一起面对生活中的劲风凄雨,共同承担起彼此的爱情。
他一手插袋,一手拿着那本‘A Tale in Autumn’; 面上是任谁看见了都会如痴如醉的笑容。因为,这个笑容满满地写着‘幸福’。
不过,现在他的内心却不像他脸上平静,他正望着那幅说得上是‘性感’ 的巨型黑白照,心里却把那个让他笑得幸福的人骂个臭。
好样的!手冢国光!竟然要我排了这么久来见你。想不到你这家伙的魅力这么大,把全城的小姐太太都引来了。亏我看完书时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唉!不二你也不想想,是你自己执意要这样来见他,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的!!你也不看看,那些小姐太太的心心眼都是看着你呢!!
只是,越来越接近,心便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加快。已经看得到那人了。他还是那样一丝不苟,签名时也是一脸严肃的,也不怕吓坏了那些娇弱的小姐太太们。凝望着朝思暮想的他,顿觉当年的别离、这几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把书放到他面前,他竟然头也不抬!
只好一手仍然插着裤袋,一手撑上他的桌子,带点调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