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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儿洗三的时候故意不来,岂不是失礼于人前?”
贾敏开始不知道史氏的担心,不过一两天里,看着嬷嬷和丫头们想劝不敢劝的样子,低头寻思了一回便知道她们在烦什么,顿时失笑。自己纵使厌恶王氏,也不会不去看侄儿的洗三宴的,那样无疑于告诉别人自己不喜欢嫂子,岂不是让人说自己是个蛮横无理的小姑子?所以洗三那日,她自是一脸笑容地出现了。
贾敏只瞅了一眼厅中摆着的礼物,便看出不如大哥儿洗三那般厚重,看来一干故交亲眷也知二房长子是比不得长房的长孙的。再看史氏,果然看见她眼中神色有些晦暗。
“见过太太,见过敬嫂子,见过王家嫂子、史大嫂子。王二姐姐今日怎么没来?”贾敏笑盈盈地一一见礼道。
王大太太想到在小姑子在王老太太面前告状,说是自己害得大姑子动了胎气地,却气恼非常。听得贾敏的话后神色有片刻的僵硬,遂又装作没什么的道:“你王二姐姐在家中的日子不多了,现在正被我们家太太拘束着学规矩呢。”
贾敏只觉得好笑,薛家再富贵也不过是一介商家,皇商也是商,王惠言纵使是庶女也算是下嫁了,学什么规矩?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学怎么做一家的当家夫人么?想来,这王太太也不是真心待见王二姑娘呢!当即也不多言,只是挨着史氏坐了,做出一副温婉的大家闺秀样子来。
“我倒是听说大奶奶的娘家哥哥好似从礼部调入御史台了,周大奶奶肯定很忙,今日才没有过来。”王大奶奶捏着帕子心有不甘地笑道,待看见史氏脸上的笑容更淡时,才转过头和史大奶奶说起话来。
贾敏并不曾插入史氏几个人的话中,只是同贾敬的妻子许氏说着话。她自许氏脸上的皱纹中知道她过得不好,但是能劝的话却有限,且她并大看得起许氏,敬大哥不着调便该紧紧抓住儿子才是。她倒好,任由珍儿七八岁就晓得偷吃丫头的胭脂膏子,如今不过十三岁年纪,就一大堆屋里人。
想到贾珍以后愈加荒唐的行径,贾敏轻声道:“大嫂子好似有心事?前些日子我在大哥哥那里碰见了珍儿一次,大嫂子也该对他上心些才是。”
许氏疑惑地看了贾敏一眼,不大在意地道:“珍儿住在外院,一应起居都很好,有什么号担心的?倒是你敬大哥,这些日子愈加沉迷于求丹问道了,时常在道观里流,真是让人忧心。”
贾敏看她这样子,知道说不通也不多什么了。心中却是暗自奇怪,宁府的老国公夫妇,也就是自己的伯父伯母,怎么就挑了许氏这样拎不清的做媳妇了呢?不过再看看一边神色不大好的史氏,贾敏默然,自己的祖父祖母好似也不大会挑媳妇。
二房大爷的洗三在颇为冷清中落幕,让在房里做月子的王氏不忿了好久,也令另一头快出月子的周氏大为称快。而其后的日子里,史氏虽然没替贾敏的禁足,贾敏始终很少出院子,就算出院子不是往正院去请安,便是去大房里。不多时荣国府上下都知道了敏姑娘现在同大房的关系亲密了。
“姑娘,这抹额的针线倒是与以往的不同些,格外精致了些。”香兰看着贾敏手中正在做着的抹额,眼中惊奇不已。
贾敏一笑,只是道:“不过是多用了些心思而已。”她心中却是知道的,这绣法却是模仿“慧纹”之法了,虽则没有姑苏慧娘那等出神入化的手艺,却也是极为难得了。送给未来婆母姚氏的寿礼,自是要投其所好了。
香兰等人也不多说话,也陪着一边做着针线,金嬷嬷和钱嬷嬷看了一回,心中却是各有想法。两人走到屋外偏僻处才停下来。金嬷嬷道:“老妹妹你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样一直呆在姑娘这儿?”钱嬷嬷一笑道:“老姐姐难道不愿意?姑娘这样的主子有什么不好?”
金嬷嬷尴尬一笑,终是说道:“我就不相信老妹妹你不想再回太太那儿去,姑娘这里虽好如何比得上太太那里?就是大奶奶和二奶奶都要高看一眼,如今整日里闲在这里,我们老货倒也罢了,家中的孩子谋差事可就不大好办了。毕竟姑娘是要出门子的。”
钱嬷嬷眼神闪了下道:“我没有劳姐姐你想得多,只想在姑娘这边好生做着。若是以后孩子们没个好差事,求姑娘带了我一家去了就是了。”
金嬷嬷一呆,看钱嬷嬷的眼神分外的不解,却也没有多劝,只是道:“妹妹既然不想回去,那我便自己去太太那儿求一求了。姑娘这里丫头婆子们也尽够的,想来太太会答应的。”
等金嬷嬷找了借口去了荣禧堂里,钱嬷嬷心中暗嘲了几句,眼看大房和二房就要斗起来了,这个时候回老太太那里指不定就脱不得身了。钱嬷嬷也不曾想到这想法很快应验了,金嬷嬷回了太太处后经手的第一件事儿,便是送礼贺王家二姑娘出门。本来,按照府中的例子,二奶奶娘家的庶妹出门子,只置办八十两银子的礼尽够了。谁也没想到,二奶奶因为这个闹了起来,最后金嬷嬷落了个办事不利的名头,失了差事,不久就得了病一个秋天就去了。
贾敏听得钱嬷嬷说金嬷嬷去了得事儿,也只叹了一句,只吩咐钱嬷嬷往金嬷嬷家里送了五两银子过去便抛开了,又不紧不慢地过着日子,到了冬天之时,送去林家的寿礼据说很得姚氏的喜欢,心中的滋味却是涩味居多的,原来婆母也是很好哄的。
冬天大雪纷飞之时,贾家出了一件大事儿,应该说是宁国府出了大事儿——贾敬决定离家去道观清修问道,将爵位给十四岁的贾珍袭了。折子上了朝廷,很快就有了答复,皇帝准了,贾珍成了三品的威烈将军,成了宁国府的主人。
史氏作为婶娘恼了许久,荣宁两府可是同气连枝的,又因为一起管家的大儿媳和二儿媳争斗了两回,她心中烦闷,翻了一年入春之时,身体一向很好的史氏竟然病倒了。贾敏赶到史氏的卧房时,王氏和贾绫早已经在床前伺候了。
第19章经年(三)
“姑娘来了?”王氏抬眼看了贾敏一眼,手中端着一只玉碗亲自服侍史氏喝药,而贾绫却像是王氏的小丫头办,只在一边端碗送帕子。
“太太可好些了?依着女儿的意思,东府那头的事儿太太也少操些心,每日里只看着孙子岂不好?”贾敏坐在床头道,看着史氏有些憔悴的样子,心中难免有些不好受。
史氏这些日子冷着贾敏,心中早就不自在了,听得她关切的话语,叹道:“两家子同出一脉,如何能撂开手去不管?哎,想当年贾氏一门两公,如今却都只剩下个将军的爵,说起来还真是愧对祖宗啊。”
王氏放下玉碗,劝道:“太太快别这样说,大爷虽则只是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待出了孝或许能得皇上的青眼,这爵位说不定又上去了呢。”
史氏想到没什么本事的长子,皱着眉头没有接话,倒是掀帘子进来的周氏笑道:“二弟妹说得极是,大爷这些日子已经改了好多了,太太您也多督促他一些,以后定能有所出息的。太太就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大嫂子好。”贾敏在王氏眼前从来不掩饰她对周氏的亲近。
周氏手中抱着一只刻漆楠木竹盒,对着大丫头春喜道:“这里头是上好的鹿茸,你收起来给太太用上,太太这病也好得快。”
史氏让春喜收了,才对周氏道:“太医说了我这病要静养好几个月的,你要打理家中一干事务,我这里你也不必和你弟媳妇一样侍疾,好生管家就是了。”
周氏心中惊讶,太太之前让王氏和自己一道管家,如今却又说不让她管事儿,这可真是稀奇了。当即笑道:“伺候太太您那是应该的,若是不尽心伺候,说不得大爷也要埋怨我了呢。”
史氏神色疲倦就说:“你还有瑚哥儿要照看呢,没得累倒你了。就这么说定了,你每日晨昏定省时来看我就行了。老二家的和敏儿都在跟前,你还担心什么?”
周氏忙笑着应了,目光却是看向贾敏。贾敏心中却是起了波涛,太太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年也是如此,留着二哥二嫂子侍疾,等太太病好了,也快出了孝,而二哥和二嫂子已经在荣禧堂正房后头的三间小抱厦里安住了下来。
贾敏心头主意闪过,只是对着周氏轻不可微地点了头。再看一边面含忧色的王氏,贾敏暗道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太太的打算呢?
不管史氏是真病还是假病,贾敏都跟着王氏一起侍疾,有时候也碰见了贾绫,也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笑点头致意。贾敏看着周氏在没有了太太和王氏压制后,日渐张扬的行径,不觉得有些担心。劝了一回不见她收敛,便罢了。等她知道太太和王氏的打算,她便会明白她想接管整个荣国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正是春闱之时,贾府是勋贵之家,府上也没有去应考的主子,就是外头的族人也没有一个有参加会试的资格。之所以稍微关注了一番,也不过是因为贾敏的未婚夫婿林家大爷参加了今科的会试。
“妹妹倒是半点不见忧心,你就这么笃定林家姑爷一定会高中么?”贾绫看着桃花枝下的悠然的贾敏,笑盈盈地说着。远处的人也只瞧见两姐妹都是面上带笑,是为姐妹二人相处极好,谁曾想过两人说出的话都是绵中藏刀呢?
“老爷当初说过,林家大爷少年英才。我便是不相信林家大爷的才华,也是相信老爷的话的。再说了,若是今科不中了也算不得什么,林家大爷年不及弱冠,下科再试就是了。倒是未来的姐夫家,听说今年内务府新晋的几家皇商里头,也没有桂家的名儿呢。要是姐夫不擅做买卖,还是置办些田地安心做个富家地主就是了。”贾敏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笑得比贾绫更灿烂。
“首夏,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看太太起了没。”贾敏转身离了花园,丢下脸色青紫一片的贾绫。
才进了荣禧堂后巷边的夹道,便听见抱厦中间屋里传来一阵说笑声。
“哎哟,珠哥儿可真乖巧,别抢别抢,这个紫色的大珍珠便给你就是了。”史氏的笑声里丝毫不掩饰喜爱。
“珠儿还小,不如让丫头用丝线编了网兜将这紫珠子串起来,也免得他一个劲地往嘴中送。”王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
贾敏想到很少抱了孩子过来的大嫂子,微露苦笑,在奉承婆母这件事儿上,大嫂子可真是比不得王氏,纵使周氏是因为心疼早产的儿子,而王氏狠得下心抱着不大结实的儿子来奉承。
她只站了一会儿,便提步入了屋子,对着史氏行了礼,又对王氏福了福,在炕下面的小椅子上坐了,才笑看着襁褓中的贾珠,大概是因为早产的抱着并不是一般五个月大的婴儿白白胖胖的,只是一双大眼乌油油地看着很是机灵。
“太太,我看珠哥儿怎么总不见胖呢?昨日我看了瑚哥儿,他只比珠哥儿大十几天,看着却比珠哥儿胖呢。”贾敏摸了摸贾珠的小脸道。
王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史氏也不大高兴,敏儿也太不会说话了:“定是你看错了,方才乳娘还说了,珠哥儿每日里吃五回奶,胃口好得很呢。你嫂子虽然晚间里经常要照看我,却也半点没有疏忽珠哥儿。方才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没得惹人不快。”
贾敏垂头应是了。王氏心中愤恨,便道:“我昨日听说姑娘求了大爷让小厮出府去打听林姑爷考试的事儿,姑娘也不要担心了,听说林姑爷出了会场时出了脸色青白了点便没有什么的。”
王氏这般以为自己会恼羞成怒么?贾敏扯着史氏的袖子,带着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