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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总经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即会痛
晨曦朝阳微露,从未拢窗帘的窗口爬进,丝丝暖意缠绕上身。萧染宁在床上抱膝而坐,洁白的被褥拢住双腿,下颚抵在膝盖上,目光望向窗外,随着心事跌宕沉浮。
萧染宁维持着这个姿势已有半小时之久,其岿然不动的程度可堪比石雕。这间客房虽算不得宽敞,但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是齐全。距离床尾方向两米多的距离处,电视里传出的声音犹自播放着,有些聒噪气闷。半响,萧染宁扭回头,眨了眨略微干涩难忍的眼睛,又完全将脸埋进被褥里去。时钟的秒针已不知转了多少回,她才从被褥里抬起头,无可避免的又是一片肿胀。被褥里一片湿漉,晕出浅灰的痕迹。
她移开被子,正想下床整理行李。只是她一动不动的坐的过久,双脚全麻,无奈之下,她只好轻微的捶打两下。她不知道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所以才开了电视想要看看早间新闻。她带了笔记本电脑,但她似乎也不敢开机。新闻里传出关以谦近日来的消息,她如愿的听到了“订婚”二字。关甘两家联姻,以及关智超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她早该知道会如此,无论他日后交的女朋友是谁,与他踏入婚姻殿堂的又是谁,这些从她离开的那刻起,就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一切不过是再正常的事,只是这样想想,却也觉得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令她窒息。
没了甘姒虞,也还会有另外的女人。无论是联姻,或是真爱,放弃了就没资格挽回。需要以决绝的方式去斩断缘丝,归根结底是她舍不得。可越舍不得,便越要将缘系斩断。可斩断,又谈何容易。
双手不自觉的轻抚那仍旧平坦的小腹。很难想象,她的肚里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萧染宁低头凝视,唇角微弯。却又忍不住抽噎,既幸福,又苦涩。
“阿谦,若是你知道我不要他,你会不会恨我呢?”她忍不住呢喃出声,情到深处,任何一件小事,都能令对方心如刀绞。
哀伤持续的时间不久,萧染宁便利落起身。洗漱刷牙,换了衣服,收拾好行李。一个小时后,萧染宁挎着皮包,拖着一个行李箱便下了一楼。退了房之后,已是早上十点。外面热气灼灼,她走到门外,面对毒辣的太阳光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顶着张素面朝天的脸,脸色有些憔悴,不复红润光泽。在阳光底下,更显苍白。
郑琰将车停在酒店门口,摇下车窗时,便瞧见了她那副模样。萧染宁心事重重的拖着行李箱,并没有看到旁边停靠的车子,以及车子的主人。他心头不爽,蹙起的眉越拧越紧,无一丝舒展。快速的摇下右车窗,身子往前倾斜,震聋发聩的声音似雷声轰隆,“萧染宁!”
一声怒喝,惊醒了沉思中的萧染宁。她连头也不回,直直拖着行李箱小跑了起来。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是谁。萧染宁的躲避,激怒了郑琰。他干脆利索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小跑追上她,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腕。
萧染宁低头瞥过手腕处,挣扎也挣扎不脱。抬起头,侧头望向她身边的罪魁祸首,怒不可遏的斥责道:“郑琰!你又发什么神经?你要发神经,我拜托你去别处,能不能别来烦我!”
郑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绷紧的神色试着放松,他自动无视了萧染宁的话。隐忍着怒气,仍是好声好气的询问:“你要去哪?”
萧染宁抿着唇,未说话。一双眼睛,如同猎豹般犀利森冷的盯着他,一眨也不眨。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逐渐升高,二人在这诡异气氛里,只有汗湿背脊的闷热。最后还是郑琰妥协,他迎上她的目光,低声问道:“我真让你这么讨厌?讨厌到甚至一刻也不想看到我,是吗?”
他仍是将她攥着紧紧地。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沁出细腻的汗珠,明知道此刻应该移至阴凉的地方纳凉休息,但他却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萧染宁收回目光,却抬头眯着眼看了看高挂云际的太阳。刺目的阳光让她顿感一阵眩晕,眉头微微皱了下。郑琰的步步紧逼,令她愈发烦躁不耐。她冷声道:“你们家,我惹不起。既然惹不起,那我便躲。可郑琰,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你现在又算得什么?我不想与你们有牵连,任何牵连都不想有。麻烦你以后别来烦我,我是生是死,过的好与不好,都不关你们的事。”
这几年里,她除了在G市工作外,节假日里她都会回老家看看父母,逛一逛她的家乡城市。较之几年前,无疑是发展的愈加快速。也会在电视上看到关于他们家的新闻消息,得知他爷爷已经退休,父亲也荣升为市教育厅的厅长。刚认识他那会儿,她对他的家庭也听过些传闻。除了他的父亲,还有一个亲姑姑。嫁的是美国的富商,而今也早已定居美国。且不论他其他的叔伯亲戚,光是五年前的事,想想都能让她一阵后怕。
郑琰对她的话选择暂时性失聪。见她脸色不愉,他自作主张的将她的行李拉到自己手上,左手拉着她便往车子边走去。
“郑琰,你给我松开,死混蛋!”萧染宁拧眉,朝他怒吼着。没受束缚的右手使劲儿的往他身上招呼着,引来路人的频频驻足张望。
郑琰完全当自己是聋子,旁若无人的将她的行李箱放置在车尾箱里,空出的右手紧攥着她的双手,打开车门,便将她往副驾驶座上塞。
车厢里静寂无声,郑琰也没看她。耳朵可以失聪,但心却始终如明镜高悬。明显的话,坚定的拒绝,若还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那他也算白活这二十几年了。以他的条件,何以要这样死缠烂打的去迁就一个女人。若他想,根本不怕没有人不愿意。
萧染宁头靠在车窗边,眼神放空,呆呆地凝视着外面。郑琰回头,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以及又是那种呆愣木讷的神情。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收紧。目光又瞥过她的肚子,眼神有些黯然。想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便问了出口:“孩子的父亲呢?”
萧染宁也当作没听到,不回答。
郑琰毫不气馁,紧追不舍的问道:“孩子你留还是不留?”
萧染宁当他是青蛙,不理会他的聒噪,仍未回答。眼神却有了变化,参杂了一种称之为沉痛决然的东西。
“你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这是未婚先孕,不管它是不是伤风败俗,至少你该为你的父母亲想想。而且,为什么连怀孕这种事,都不告诉他?”郑琰目不转睛的盯住她。尽管他心里渗得慌,但还是耐心询问着。
“不用你管。”萧染宁未转头,只冷冷的吐出一句塞住了他的嘴巴。
郑琰一时语塞。不过片刻,却咬牙切齿的怒斥道:“我没资格管你。可我还是要说,那男人也太不是东西,把人肚子搞大,人却连个影儿都不见。萧染宁,你怎么就这么不会保护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分辨不出好坏真假么?”
他是学医的,专业还是妇产科临床医学。关于怀孕人流,他听过的、见过的数不胜数。出于医生的道义责任,总是会叮嘱病人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但也只是仅此而已,所有的关心点到为止。但现在不同,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喜欢的女孩儿。这让他怎能不气不怒?
“住口!我不准你诋毁他。”萧染宁扭头,一声怒喝随之而来。她敛去了眸中的那抹痛意,冷笑讥讽道:“你不知道真相,就别乱下定义。我说过,你可以把我理解为自甘堕落。我也说过,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郑先生,郑大医生,你还真是尽得郑厅长的真传。那么喜欢说教,麻烦在此之前,先把自己的妹妹教育好。别让她再残害更多无辜的人。”
郑琰神色一僵,顿时无语凝噎。他不去辩驳,是因为他没有道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再多的解释都改变不了已成的事实。
他看着因激烈情绪而气喘吁吁的萧染宁,近距离的接触也让他看到了她眼眶里溢满的泪水。倔强固执如她,硬是不肯让泪水流下。他想伸手拂去,他也这么做了,只是却被萧染宁避开了。无可奈何的悻悻收回手,沉默片刻,才开口:“染宁,我只是关心你。至于郑瑜做出的事,我作为哥哥,我替她向你道歉。事情无可挽回,但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话毕,毫无回应,就像石子投湖,沉入深潭里无声无息。良久,他微叹了叹气,启动车子朝县医院的方向驶去。可他却不打算就此放弃,仍时不时的往她望去。萧染宁一路沉默,也不问他想将她带到哪里去。因为她知道,问了也没用。
车厢内一路无言。直到半小时后,县医院近在眼前。萧染宁才睁开紧闭的眼睛,凝神而视,郑重的对他说道:“郑琰,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闲得发慌来承受我的冷言冷语。欠我的,是郑瑜。可我却没本事向她拿回一个公道,这个我认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算是当被狗咬了一口,算是人生的成长经历。可如今你的出现告诉我,我释怀不了。也许对于你们这种显赫家族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当时的我而言,就好比擎天柱轰然倒塌般,那么多年的努力,以及我爸妈付出的心血,都被付之一炬。这件事我不想怨恨谁,因为退学那是我的选择,与人无关。可归根结底,也改变不了那件事情,是因你妹妹而起的事实。”
郑琰选择性失聪又来了,他将车停好。率先帮她解开安全带,盯着她笑了笑,对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家人带给你的伤害。那我便不再做。可萧染宁,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那我便以追求者的身份,以男人的身份,来照顾你。你可以拒绝,但我不予接受。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
萧染宁嗤笑一声,斜睨他一眼,道:“你就尽管发神经,我不予接受就是了。你以为一句喜欢它能有多大重量,它只会让我觉得那是你的施舍同情。喜欢这东西,郑大医生还是跟别的女人说吧。”
话毕,想要拉开车门,似是又想起来还有话没补充,又道:“郑大医生闲得发慌是吧,那么我建议你有那个美国时间来操心我的事,还不如鞠躬尽瘁的为人民做些好事儿。也不枉你的这个医生身份。”
她下车,郑琰没阻止她。他面对她的明褒暗讽依然无动于衷,唇角的弧度由一条直线向上弯起。按照常理来说,死缠烂打一般很掉价,甚至有将尊严践踏的嫌疑。但他想,当一个人非常渴望某样东西,那么尊严于此而言,都不及心中的一股执念来的重要。
“郑琰,给我把车尾箱打开!”萧染宁站在烈日底下,郁结命令道。她的脸色阴寒黑沉,一股怒气似要冲破突口而发。她在面对郑琰时,总是做不到和颜悦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乃是因为她少年时代,对他怀揣着的是一种崇敬。不想因为情绪而伤害,所以才尽可能远离躲避。只是偏偏郑琰不如她意。
郑琰气定神闲的抱臂斜倚着车身,对她的命令他视若无睹,不仅不动,还挑衅般的挑挑眉,笑道:“有本事就自己来。”
萧染宁深吸了吸气,眼露凶光的对他精神凌迟了千百遍。回过眼来,往车尾箱里望了望,咬咬牙,一狠心就挎着肩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行李箱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衣服鞋子。她的重要证件以及银行卡、信用卡都在她的挎包里,那东西要不要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