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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福康安本来是个相当精明的人,贺兰明珠这一番指鹿为马的谎话,本来轻易骗不了他,可是福贝子这人也有一种短处,就是耳朵根软,他虽然怀疑贺兰明珠这次回来,是出自孟丝伦的授计,却估不到这位侧福晋和史存明两人之间,有一段刻骨恋情呢!
福康安听了贺兰明珠这番话,觉得相当的近情理,萨菩婆本身是尼泊尔人,怎会肯这样死心塌地的为虎作伥!
冷霜梅和潇湘仙子两人的本领,自己也曾经见过,萨菩婆被她俩擒住,也是不足为奇,他正在负手踱步,半疑半信,寝帐突然掀起一角,两条人影似狂风也似的,直向帐内窜进!
福贝子以为来了刺客,不禁大吃一惊!疾忙按刀柄,回转身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山双丑呼延陀、呼延真兄弟,福康安怫然不悦,说道:“二位进来做什么,侧福晋夫人的寝帐,也可以乱闯的吗?”呼延兄弟躬身说道:“大帅,侧福晋说得对,这萨菩婆正是孟丝伦派来的奸细,跟上次那个女扮男装的洪珊,想来一般无异!”
原来萨菩婆进了清军大营之后,仍旧端着国师爷的架子,除了对福康安、海兰察两位将军假以词色之外,对清军营里其他将官一律不理不睬,对士兵也是呼来叱去,这也难怪,因为她许多年来便给廓尔额人称做“神巫”,奉若神明,习与性成,便养成一种自高自大的脾气,萨菩婆不但对清军营的将官绝不瞅睬,连金山双丑也不例外,金山双丑也是一向自负的人物,看见萨菩婆这样夜郎自大,当然一百二十个不心服,一有机会,便向福康安面前进谗中伤了!
福康安听见金山双丑这样一说,立即想起当日洪珊在铜鼓关前行刺自己那一幕来,不由自主脱口问道:“二位将军,怎样知道萨菩婆是对方派来的奸细?”
呼延真道:“大帅,卑职负责警戒大营,这几天晚上看见夜行人影在大营出没,看清楚这自由进出的夜行人就是萨菩婆,试想想,她如果不是奸细,晚上出外边做什么?还有她居住的帐篷里面,挂满各式各样的符录和稀奇古怪的文字,未将已经起疑,这可能是她跟叛逆联络的暗号哩!”
其实呼延真这几句不过是捕风捉影之谈,萨菩婆不错是每晚到大营外面去,她为的是练习本身独特的瑜伽术,避免惊世骇俗,她本来是修炼精神功的人,帐幕里挂满符录文字,也是意料中事,福康安起先还是半疑半信,他听了金山双丑这样一说,便完全相信了!
福贝子向贺兰明珠道:“多谢夫人见告,二位呼延将军,咱们还是返回中军帐再说吧!”三个人告辞着离开贺兰明珠的寝帐,贺兰明珠看见福贝子已经中计,心里暗暗欢喜,可是一想起两三天后,就是自己毕命之时,禁不住泪承于睫,很悲痛的一声长叹,吩咐蝶儿熄灯就寝不表。
到第二天早上,福康安刚才升帐,萨菩婆已经进来,向福贝子请了早安,开口问道:“贝子爷,我们过了玛萨尔山,廓尔额只剩下白象河一道天险,一过了白象河,王城在望,叛逆无险可守,廓尔额指日可待了!”
福康安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问道:“哦!咱们应该由哪一条路线渡河呢?”萨菩婆丑脸一绷,冷然道:“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从白象河上游渡过去啦,那里有一道竹索桥,由那边飞渡过去,绕过南岸的狮子山,结集在白象河南边的廓尔额兵,就要一网成擒,变成瓮中之蛤!”
福康安哂然说道:“当真的吗?万一敌人在竹索桥对岸设了伏兵,咱们又怎么样呢?”萨菩婆不知道福贝子这几句话,言中有刺,不慌不忙的说道:“敌人就是有埋伏也不要紧,白象河上游河床很窄,两岸相距不过是二十多丈,我们只要用十尊红衣大炮扼守着北岸,一发现对方有埋伏,立即发炮轰击,南岸一带全是峭壁悬崖,没有地方躲避炮火,敌人伏兵如果集结在高崖上,真正成了我们炮火的靶子,贝子爷想一想,他还敢埋伏吗?”女妖巫说到这里,得意异常,禁不住哈哈大笑。
福贝子冷冷的说道:“国师爷的计策不错,今天晚上,我就派一千军士交你带领,渡过白象河吧!”
萨菩婆吃了一惊,说道:“贝子爷,一千军士太少,就算是渡过河去,也是无济干事的哩!”福康安道:“胡说!将在谋而不在勇,兵贵精而不贵多,这是奇袭之兵,一千人尽够了,人多了反而累事,我还吩咐二位呼延将军跟你渡河,两位呼延将军力敌万夫,正是你最好的臂助,你们一渡过白象河,我马上发兵跟着接应!”
萨菩婆还不知道福贝子中了贺兰明珠的反间计,对自己所说的一切尽是狐疑,只从坏的方面推想,她只好点点头道:“很好!今天晚上,我带兵渡河吧!”快快地辞出中军帐,福贝子却向金山双丑弟兄使个眼色,呼延陀呼延真兄弟立即会意,一个跟在萨菩婆的背后,一个转入后帐,静听福贝子的指示不提。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星稀云暗,萨菩婆果然带领一千清兵,静悄悄的离开大营,向白象河上游挺进,金山双丑也杂在清兵队伍里面,一路上有话便长,没话便短,到了三更左右,已经来到白象河,不通舟揖,平日只靠竹索桥交通往来,这时候索上的桥板已经拆掉,只剩下两根巨大的竹索,空荡荡的躺在河面,迎风摇曳,就像两条翻波巨龙!
萨菩婆一直来到河岸边,向众士兵大喝道:“立即过去!”
清兵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桥板,咱们怎样过去!”
萨菩婆叱喝道:“没用饭桶,拆了桥板,就不能够过河吗?老娘过给你看!”
她说着一振黑衣,飞上了竹索桥,脚尖一点竹索,身子到挂下来,双手攀住竹索,左右两手互相交换,沿着竹索直攀过去,其疾如飞,须臾之间,已经到了对岸,在对岸一纵身,又跳回竹索上,直攀回清军这一面来,喝道:“这样过河不就行了吗?快快过去!”
萨菩婆这样的身先士卒,攀索飞渡,清兵果然不敢怠慢,一个个的跟着萨菩婆过去!
金山双丑并不攀索,只用轻功沿着竹索过去,首先到了对岸,担任警戒,刹那之间,只见竹索桥上,人影憧憧,清兵附在桥索上,犹如蚂蚁相仿,足足过了一个更次,这千余名清兵,已经有八百多人上了对岸,还有二百多人附在竹索上,继续攀着渡河,哪知道就在这一刹那间,发生了惊人的巨变!
原来正当最后一批清兵,攀索渡河的时候,竹索桥接近对岸的一面,突然嗤嗤连响,喷出无数火星来,火星喷了一阵,轰隆一声大响,附着竹索桥的崖石,哗啦啦的塌了下来,泥土飞扬,碎石四溅】
原来廓尔额兵在附着桥索的崖石下,埋藏了数百斤火药,再用药引拖到远处,等这一千名清兵差不多完全渡过白象河,渡到最末一批的时候,然后把引线点着,火光闪处,轰隆两声,火药炸力把崖石震塌,整道竹索桥附着一百数十名清兵,飞落大江里,跌入白象河底,被那急流一冲,先后撞在河底犬牙交错的礁石上,粉身碎骨,再给激浪一涌,统统不知去向!
萨菩婆估不到对方居然会有这一着杀手铜,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高声叫喊道:“已经渡河的兄弟,不用心慌;赶快集合一起,准备应战!”
她还以为竹索桥虽然炸断了,福康安的援兵还跟在后头,廓尔额兵即使在埋伏,自己也不和怕,只要清兵红衣大炮一到,便可以把敌人伏兵完全粉碎,哪知道她刚才这样的一喊叫,背后一个冷冷口音说道:“老妖妇,不用假惺惺啦!你骗了我们一千兵士过河,还不够向孟丝伦邀功吗?”
萨菩婆吃了一惊,急忙扭头后望,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山双丑兄弟,女妖巫勃然大怒,喝道:“你两个狗东西,放什么屁?”
呼延陀狰笑一声,突然举手一掌,向萨菩婆劈来,这是金山双丑“阴煞神掌”的绝招,名叫“石破天惊”,这一掌劈过来,真正有碎石如粉的功力,萨菩婆估不到对方一照面便向自己猝施重手,立即反臂一格,“巧换金梁”,啪啪两声,两人各被对方内力一震,退出三四步远!
萨菩婆又羞又恼,左臂向外一扬,用瑜伽缩骨法,呼的一掌,“烘云托日”,逆击呼延陀的太阳穴,这一下是由反方向进招,在女妖巫心目这中,以为必定能够出对方之所不意,给呼延陀一个厉害,哪知道金山双丑在古墓着了冷霜梅的骗,学了一身颠倒功夫,萨菩婆这翻臂一掌,呼延陀叫了声,身子唰的一转,也学萨菩婆的样子反背一掌向后拍出来,恰好跟她手掌一撞,啪啪两声,双方又震出四五步去,呼延真看见兄长跟萨菩婆拆了两招,不分胜负,当下一声狂喝,双掌一推,施展“阴煞神功”,猛向萨菩婆拦腰推了过去!
萨菩婆估不到这貌相奇丑的两兄弟,武功竟是同出一脉,同样高强,她全神贯注在呼延陀身上,要想躲闪呼延真的掌力,已经无及,只听砰的一声夭响,萨菩婆的腰背着了呼延真重重的一击,身子直抛起来,落向清兵的人丛里!
好在她练了瑜伽术,全身肌肉一收一缩,像一个人球也似的,由几名清兵的头顶,翻了过去,腾出两三丈外。
呼延兄弟高声大叫:“不要放走这个替廓尔额兵做内应的奸细!”
萨菩婆几乎气爆了心肺!说时迟,那时快!呼延兄弟已经疾如飞鸟也似的直掠过来,叫道:“奸细别走!”
金山双丑齐齐抖出兵刃来,呼延陀的双蛇杖,自左向右挑来,呼延真的绿玉杖,却像旋风一般向女巫脚下扫到!
女妖巫愤怒已极,倏的一声狞笑,两只袍袖左右一挥,发出数十枚亮光闪闪的暗器来!
原来是萨菩婆近几个月来精心苦练的“血毒神砂”,这砂于是她提取药蜂毒液,淬炼五金精英而成的,几次蒸晒,变成了一颗颗龙眼大小的丸子,不过这种丸子并不是实质的,一撞着敌人身体,立即破碎,粉末飞扬,这些毒粉一沾中对方,虽然隔了衣服,一样可以叫敌人肌肤糜烂,如果得不到适当的救治,几天之内,皮肉脱尽而死。
上一次冷霜梅大闹皇宫,萨菩婆还不曾练成这种药砂子,没有拿出应敌,到了清营之后,然后练成,她被金山双丑咄咄进迫,心中冒火,一举手把血毒神砂打出,金山双丑看见暗器打来,双双向左右一分,几十颗药砂打在清兵身上,当清兵中了这药砂的刹那,还不觉得怎样,可是药砂的毒性一沾入肌肤,他们便像着了蜂子螫刺一般,个个面目变色,倒在地上乱滚乱爬,高声大叫:“哎呀!痛死我了,快救命啊!”
金山双丑估不到萨菩婆的暗器这样歹毒,不禁又惊又怒,齐声大喝:“毒心丑妇!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双蛇杖和绿玉杖同时展开,化做两道黑蟒,一团碧光,齐向女妖巫身上罩到,萨菩婆刚才跟金山双丑一递招,便知道对方武功特强,如果以两打一,自己委实不是他们的敌手,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着!女妖巫喝了一声:“看药砂子!”双袖一扬,金山双丑以为她再打出血毒神砂,左右分开一闪,萨菩婆一纵身,由绿玉杖头上跳过,展开陆地飞行功夫,一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