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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司藤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有一些怜惜,“这钱,你恐怕是借不到了。”
萧今心里一沉,琢磨着他是不是在吓唬自己,却没能看出什么玩笑的意思,“不会吧…”
“因为绯木堂已经放了话,不能借钱给祥风。”方司藤倒了杯水给她,“这不仅是钱的问题。”
这下萧今懵了,为什么会这样?裴朝他是想逼得蒋家彻底土崩瓦解来报仇?还是希望她匍匐在他脚下求他来消解恨意?
前者对他来说应该已经算是达成过了,如果是后者,那么她马上可以让他如愿。
萧今皱着眉,认真地盯着手里的水杯,似乎要用目光把水煮开。落地窗外的天蓝得一尘不染,清新的阳光在她脸颊上映出水色的光影。
方司藤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比两年前成熟漂亮了许多,但在他眼中却仍是那么简单纯粹;即便是学了很多经商之道,即便她想用圆滑精明的外壳武装自己,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直率性格的衬托。
这两年来他冷静思考了很久,还是无法放下对她的挂念,然而,很多事早已覆水难收,他竟生出时间永恒的感想。
、谈条件
“阿今,其实还有一条路。”方司藤忽然开口,眼睛里有些模糊不明的深意。
萧今心底生出些惧意,来之前,吴琦曾给过她一些警告,那些话让她有种想夺门而逃的冲动。稳住呼吸,她尽量放松地笑问,“方总不会是要把私房钱借给我吧?”
方司藤也笑,“那可不行,我还留着讨老婆呢。除非,你帮我解决。”说完,他向萧今伸过手来。
萧今心里咯噔一声,身体向后撤了一步说,“方总。”
“怎么?”方司藤把手落在她手中的杯子上,说,“不想喝水了?”
“不是……”萧今不好意思地把空杯子递给他。
方司藤慢条斯理地加了水,才说,“只有蒋家和方家联姻,方家才有理由出手。”
就是怕这一幕,萧今才把向得利集团借钱放在了最后一位。她勉强保持这笑容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得利集团的小保安了……”
“现在祥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和方家联手百里而无一失。”
“这事儿还得跟家父商量下。”萧今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言词拒绝。
“呵呵,难道阿今还怕我吞了蒋家不成?”他笑得很随意,“你若不放心可以和我签婚前财产公证,只要瞒过我叔叔和董事会,方家就可以帮祥风度过难关,如何?”
萧今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说,“谢谢方总,我会考虑的。”
从得利集团出来,萧今就拨通了吴琦的电话。
“Kiki,你说对了。”
“嗯,哈哈,我是谁啊!赶紧回来,我们再商量对策!”
“好。”萧今挂了电话,抬眼去看湛蓝的天,身体仍在渐渐失去温度。
吴琦是个很有策略和分析能力的女人,蒋老大也认可了她的眼光。萧今告诉她方司藤曾提出假结婚,吴琦说,照方家现在的割据情况来看,方司藤的一个姐姐和三个弟弟都各有股权,方威则牢牢控制这董事会,如果方司藤只想和萧今各取所需当然是理想情况,可如果他有更大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而和方威联手,那么萧今就只是个切入点,表现就是——
博取她的信任,把她推进祥风,挑拨她和裴家的关系,等她继承蒋家财产后立马提出联姻……
在她看来,方司藤并不是一个会如此利用两人感情的人,毕竟她的出现对方司藤来说不过是个意外,他又怎么能控制呢?
不过吴琦的判断她不能不重视,所以,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裴朝了。
萧今深深叹了口气,两年前签的那份合同,上面写着继承条件——和裴姓断绝关系。她只花了一分钟就把他们的关系出卖了。
于是,真正关心她的那个人,成了最恨她的人。
她一直安慰自己那时别无选择,不敢深究那种钻心的难过。
吴琦本是想再动用些关系去和裴家协商还款日期,可萧今想起那天祝晓的话,不想再逃避自己的责任,便主动担了下来。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预约。
裴家的总部就叫裴氏,在S市金融中心建起的摩天大楼,是S市最高的建筑。萧今之前想象过可能遇到的困难,但没想到,连人都没见到就被堵在了门口!
她苦笑,以前从没想过有这样一天,连见他一面这么难。
“萧小姐,没有预约我不能让您上去。”
“我是裴先生的旧识,麻烦你打个电话帮我问问。”萧今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这个旧识不要被识破。
前台礼貌地拨了个电话,回复,“我已经问过向小姐了,裴先生确实不能见你。”
祥风是大不如前了,萧今想,她报上大名却只换来保安的全神注意。
正考虑着是不是要在大堂里坐上一天,守株待兔,大堂的保安忽然站直了,接待小姐也打起了精神,萧今不明所以地转身,正看见门口停着两辆黑车,裴朝在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的簇拥下走进大厅来。
他黑色的外衣领子竖起,黑框眼镜下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大堂里的水晶灯似乎都闪耀起来,璀璨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那么好看。他好像比从前壮实了些,萧今看着,还是不争气地加快了心跳。
她的目光随着他向前,看到她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可惜她甚至没有机会打个招呼,就再次被晾在了一边。
前台保持着专业的微笑,萧今几乎能看到她厚厚粉底下面的嘲笑,嘲笑她这样一个卑微的“旧识”。
虽然难免有些难过,但萧今却没有上次那样委屈了,她讪讪地跟前台笑笑,“看来裴先生确实很忙,我先回去预约。”
外面下起雨,萧今一摸口袋,走得急没带钱包……又不能给蒋柒枫打电话,用他的话说,砸锅卖铁也不能跟姓裴的低头!
就在萧今犹豫着要去跟前台借伞时,那小姐却先叫住了她。
“萧小姐,请等一下!”
难道裴氏的服务如此周到,主动送伞?萧今笑呵呵地准备致谢,却见那姑娘一脸不可思议地说,“裴先生说,让你上去。”
萧今比她还要吃惊。他要见她了么,不再当做陌生人?
按照引导,萧今顺利地到了19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这里的一切都金光闪闪,复古与现代的结合设计,一尘不染的浅色地毯,随处可见的古董花瓶,墙上的画以抽象派为主,都是他的收藏吧,他还是个艺术家……
她记得在画室里,他肿着嘴角倚在门口说“我叫裴朝,是个画家”;也记得他说会画画不挨饿,但是从没见过他真的拿起画笔。
一个人在现实中的远离,往往造成回忆的无孔不入。
萧今不知自地抿起嘴角,忽然注意到旁边一个白衣女人看着自己。她看过去时,那女人瞬间收起了眼中的凛厉,换上冷艳的笑容说,“萧小姐,欢迎。”
她就是裴朝的未婚妻“向小姐”吧,萧今冲她笑笑,“您好,请问裴先生的办公室在哪一间?”
向慈抬手指了指走廊的尽头,轻声说,“没想到蒋老大竟然同意你来祈求裴氏的帮助。”
萧今呼吸一滞,撇开视线没有理睬她的挑衅,心想这女人对她如此敌视,八成是看出了她在臆想人家的未婚夫。
纵然萧今敛去了很多嚣张冲动,却仍是不甚圆滑,她此时的沉默忍让在向慈看来更像在下战书。
向慈气得脸色发白,看着她的背影拨通了一个电话。
萧今叩响门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声音空荡荡地在走廊上响起,“是我。”
“进来。”
他抱着手站在窗边,雨水无声敲打在玻璃上,窗外的天和他的人一样阴沉。
虽然萧今从不用可怕去形容一个人,但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着实让人压抑,她张了张嘴,“裴,裴先生……”
裴朝手握成拳,要不是他这些年忍耐力提升,早就把她撕碎了!他阴沉沉地问,“你这是来看老朋友么?”
萧今在他身后撇撇嘴,老朋友?老朋友哪有把人逼到这份儿上的!“其实,我只是来跟裴先生谈生意上的事。”
裴朝猛地转身,把眼镜摘掉拍在桌子上,“生意?生意为什么不走生意的渠道,而要你一个人来?”
萧今有点窘迫也有些愤怒,他明明知道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来求他,何必还出言刁难挖苦?她冷冷地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我想要的?”裴朝看着她,白色高领毛衣和短毛西装,无论妆容和衣饰都精致了很多,唯有那双清澈的眼睛还是那样倔强地望着他。自从她离开,没有人不畏惧他,更没人敢反抗他,这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地触犯他的底线而毫无惧色?
裴朝逼近一步,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萧今看着他走近自己,就像一只猎豹在逼近猎物,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坚持着把头仰起,因为她是为了祥风而来。她鼓起勇气说,“你无非是怪我当年一声不吭地走了,我确实是为了蒋家的财产,所以我真心地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萧今说的是为了保住蒋家的财产,而在裴朝听来却是为了继承蒋家的财产。那时向慈找到证据,说蒋家千金跟他一刀两断才能继承财产,他死都不信!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就像在羞辱他曾经的天真!
裴朝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说,“当年是你不顾约定,不辞而别!是你为了蒋家生存而出卖我!如今你终于如愿以偿得了家产,又来祈求我原谅?萧小姐,麻烦你省一省,我根本没时间恨你。”
萧今脸色发白,倔强地和他对视,“我不敢,这次来只是为了祥风。”
裴朝狠狠地甩开她,“祥风?你若听懂了我的话,就该明白,我没有任何理由帮祥风。”
“如果裴先生能放宽一年的还款期限,祥风愿意多还百分之一的利息。”萧今咬咬牙说,对于如此大的基数,百分之一不是小数目。
“哼,我对钱没有兴趣,不过念在你特意来让我取笑的份上,今天就不计较了。”裴朝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留着口舌另谋出路吧,不送。”
“你,”萧今咬牙切齿地想,这人气人的功夫倒是一点都没退步,“裴先生请再考虑一下,只要多给祥风一年时间,什么条件都可以!”
“任何条件?”裴朝眯起眼睛,冰冷的眼角扫向她,“包括你?”
萧今的脸刷地白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她早已一个巴掌打肿他半边脸,可眼前的人却让她犹豫了。
他好看而凛厉的轮廓,熟悉又陌生的眼神,带着让她难以回绝的力量,哪怕让她放弃所有自尊。萧今忽然有种飘飘乎乎的错觉,觉得他在对自己微笑,在说他还在等着她的答复……
挣扎许久,萧今转过身掩藏住眼中的脆弱,依旧冷着声音说,“裴先生还对我感兴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用我的身体换方家的存活,这生意裴先生可是亏本的。”
她故意将双手放在身前他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克制仍是该不掉稍一紧张就手抖的毛病。
裴朝没想到她会轻易答应,仿佛重拳打进水里,不禁轻蔑哼了一声,“裴某不怕做赔本生意,只是没想到你为了蒋家能做到这一步。”
“我也没想到你会同意帮助祥风。”
“为什么不?我现在不缺钱,只缺玩物。”裴朝继续挑战她的极限,“萧小姐定时间。”
两个人紧紧咬着都不松口。
“就今晚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萧今说出这一句,连尾音都在颤抖,“我等会儿去画室找你。”
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走起路来都虚飘飘的,在他发现之前逃离了现场。
裴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