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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七切齿道:“拆那格娘格细皮烂泡!你会有慈悲心,天下那还有坏胚子?”
柳怡斋道:“掌门的,这小子似乎要表现他的硬骨头,还有没有什么更绝对新鲜的口味?”
唐继耀道:“唐某有一种药给他服下,能叫他混身奇痒难熬,你是知道,痒比痛还要难过的。”
柳怕斋道:“反正闲着也闲着,试试看吧!”
孙七厉声道:“唐继耀,你大概尝过‘白骨断肠刀’的滋味吧?”
唐继耀道:“尝是尝过,不过姓高的也尝过我的毒味吧?”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牛角瓶来,这时门外有个厮道:“唐大侠,柳爷,老爷子来了……”
老爷子在他们心目中非同小可,急忙迎出客厅走出内院,这工夫一个人自花墙上跳下,窜入大厅。
这人当然是李乾了,他没有什么好点子,想来想去,只能想出这么个熊办法来。他去力拉那四根牛筋,没有拉断。
他用日月双环的月环内的月牙刃去割,可惜这月牙刃年久未磨也不利了,尤其这牛筋很坚韧。孙七道:“用火烧,快点!”
李乾原地转了一周,取过桌上的蜡烛烧着。很久才烧断一根,两个人都冒着汗。只闻那苍老的声音在外院道:“继耀,有件事你要多偏劳些。”
唐继耀道:“前辈有事自管吩咐。”
苍老的声音道:“那边有韦天爵本来也够了,可是看守老虔婆那人质非常重要,有你辅佐,那就牢靠多了!”
这时忽闻柳怡斋道:“前辈,那老虔婆不是已经……”他的下文似被硬生生的挡了回去。
这工夫还剩下最后一根,那是有脚趾上的,而三个人的步履声已进了内院。李乾简直不敢相信,造谣说老爷子来了的人是他,而这老贼居然真的来了。天下的巧事真是太多了。
最后一根在火烧割切力扯之下终于弄开,孙七一跃而起,抓起一边地上的软剑。正要往外奔,李乾这次变聪明了,一拉孙七,径奔后窗。二人刚刚跳出后窗外,已听到那苍老的笑声到了客厅门外。
两个人此刻都知道,凭他们二人这点底子,根本就不应该兴此念头,而今夜如果能逃出此宅,除了回去多烧香之外,只能说流年运气好得邪气而已。
两人全力猛窜,必须在入厅之人还没有摸清方向追捕他们之前脱出此宅,所以有时都差点撞到此宅中的护院身上。当然他们被追急了藏在花丛中时,还被一个护院尿了一脸的尿,由于附近人多也不敢出声。
原来倪征鸿领先入厅,柳、唐二人随后,乍见人已不见,双双叫了起来。倪征鸿问是什么事,二人大略说了一遍。由于倪征鸿不悦,责怪二人抓到了这等人犯不先报告他而斥责他们,这么一耽搁,绝对逃不了的人还是被他们跑了。
他们二人回去时,也正是高凌云咽气不久,看到这惨象,二人大恸。江振禄也顾不得孙七的面子道:“二位到那哪去了?”
孙七讷讷道:“江兄……小弟混蛋……是我出主意要设法去弄唐、柳二人为铁姑娘报仇……没想到……弄是弄了姓唐的一下……在下却被姓唐的逮住……要不是李老弟混进去救我,娘格皮,我早就完蛋了!”
李乾道:“师兄,这不能怪孙猴子,是俺要他出个主意,本来孙猴子不同意,架不住俺的死缠……”李乾把经过说了。
江振禄道:“二位万一遭了不幸,叫我们两人怎么处理?我和高老弟已经够忙活的了!”
孙七道:“江兄,高大侠,孙某白活三十多岁,简直不知好歹,浑球一个,我该死……”说着自己左右开弓就是七八个大耳光。
高凌宇上前抓住他的手,道:“孙兄,虽说二位去做那件事事先末向我们招呼一下,但仍是基于一腔义忿,把自己的安危及生死置之度外,这也是难能可贵的,江大哥不过是心情凄苦也关心二位才责备你们的。”
孙七道:“高大侠,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得惭愧,无地自容。我们两个才真正是二人上梁山,一对大拉酥。”
高凌宇道:“千万别太自责,就以舍弟来说吧,虽然人已去了,我仍不同意他冒我之名、盗我之刀,且要莲花背着孩子随去约斗之地,造成倪征鸿把他当作在下的错觉而以卵击石……”
孙、李二人骇然道:“怎么?高凌云大侠盗去了高大侠的‘白骨断肠刀’,提早赴约,结果……”
高凌宇泫然道:“其实二位的义举和他一样,两方的角色虽有不同,在技艺的负荷上却无二致。”
李乾道:“高大侠,高二哥敢去倒弄老贼,俺们怎能和他比?结果高二哥和老贼折腾了多久?”
江振禄厉声道:“李乾,到凌云老弟牌位前去跪着,我不叫你起来你就永远跪着别起来……”
李乾嘟囔着,道:“跪就跪!反正能逃出来总比在唐继耀和柳怕斋那些杂碎手中好些,他们用牛筋拴住孙猴子的双手拇指及脚趾,用点穴镢敲刮着他的肋骨,孙猴子没有哼一声!他奶奶个熊!俺一时无计,想了个熊办法就把他救出来了。”
李乾跪下,孙七也要跪下,江振禄一拦,孙七还是跪下了,道:“江兄,孙某此跪,是钦佩高二侠的这份勇气及深厚的手足之情,就让小弟向高二侠致最后的敬意吧!”说着磕了几个头,流淌着泪水。
高凌宇把他拉起来,道:“凌云弟由于学了铁老夫人的‘回春刀法’,把他自己的‘轮回刀’七绝的最后二绝招与‘回春刀法’的精粹合研,居然划破倪征鸿的衣衫五六处之多还伤了他的肩头,但被他抓了十几处,每处抓去了约儿拳大小一块肉……”
孙七激动地道:“原来高二哥是个隐善扬恶的人,在那边卧底,候机而动。看来几次为高大侠援手的人必是高二侠了?”
高凌宇点点头,道:“舍弟知道敌人的声势太大,为了不使对方任何人看出他有候机报复之心,乃将计就计,认贼作父,且仗势凌弱,胡作非为。尽管他敛聚的对象全是过去与阉党有关的劣神土豪,但玩了他们的少女,却是无辜的,所以不免深深内疚。而事实上,以倪征鸿的老谋深算,小弟若不表演逼真,绝对逃不过他的法眼。只可惜铁夫人去了,要不,也只有她老人家秉承了‘回春居士’的高超医术,也许能救舍弟之伤……”
孙、李二人一怔,李乾还跪在案前大声道:“孙猴子,俺要问你,你听到那老贼说的话没有呀?”
孙七道:“他自外院往里走,似乎谈到铁老夫人的事,还要唐继耀也过去协助韦天爵看守哪……”
李乾道:“还有……还有……奶奶的,你的记性不好忘性可不错,那老贼是这么说的:那边有韦天爵本来也够了,可是看守老虔婆那人质非常重要,如果有你辅佐。那就牢靠多了。孙猴子,有没有这几句话?”
孙七道:“小李,你的记性比我好,高大侠,由此看来,铁夫人必然还活着,人要是死了,难道老贼还怕尸体飞走了不成?”
高、江二人陡然一震,互相凝视了一会,江振禄道:“老弟,你当时不是亲眼看到铁老夫人躺在大厅中的床板上,香案上还有‘铁母刘太夫人燕贞之神位’的灵位吗?”
高凌宇切齿道:“好一个狡猾、阴毒的倪征鸿,他猜到我也会想到铁夫人能治凌云的创伤,必去设法把铁夫人救出来,他竟抢先用什么麻醉药物使夫人闭气昏迷过去,使我彻底失望,待二弟不治之后,铁夫人必然又活了……”
江振禄道:“八成如此,老弟,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刻毒的人,老弟,目前在你来说,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马上找那老贼,当务之急是速找莲花姑娘……”
高凌宇道:“老哥哥,我一直想不通,那女人背着我的孩子避不见面,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李乾道:“高大侠,你这么聪明的人,在这方面却是这么夹生。这还用问吗,莲花对你有意思,又怕你当面给他难堪……”
江振禄大声道:“闭住你的臭嘴,少发宏论!”
孙七道:“高大侠,小李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莲花喜欢你,却又不能露骨地表示,至于她背着你的孩子,第一是她若不照应而交给你也是抓瞎,其次,我以为也许梅心姑娘临终时她有所嘱托什么的……”
江振禄点点头,道:“老弟,我的看法也是如此。宫莲花对你应无恶意,她不好意思找你,咱们要尽快找她。”
高凌宇不出声,他实在不愿去找她。
李乾道:“师兄,俺可以起来了吧?”
江振禄道:“我送你那块精雕的牌子,上有‘言多必失’四个字,把那牌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李乾搔搔头皮道:“师……师兄……那块牌子早就不小心丢咧!不过俺会记住‘言多必失’那四个字的。”
江振禄道:“要不是你的头和你的脖子连在一起,头丢了你也不知道的。”高凌宇把他扶了起来。
江振禄道:“老弟,凌云弟的后事办妥之后,我们要尽快去找莲花,没有任何事比这事更重要的了。”
高凌云和铁梅心葬在一块墓地中,只是相距数丈,将来这空间是留给高凌宇的。一切弄好,还立了一块石碑。李乾和孙七二人猛烧冥纸,在他们来说,这是唯一表示最后哀思的方式。
江振禄红着眼睛道:“老弟,回去吧!”
高凌宇道:“老哥哥,三位先回去,让小弟在这儿待一会,最迟在天黑时我就回去。老哥哥放心。”
江振禄道:“梅心姑娘和凌云老弟都是当仁不让,义无反顾,洒脱利落的年轻人,老弟你更不用说了,希望你老弟安下心来面对现实。”
高凌宇道:“老哥哥,我绝不会想不开,还有很多的大事要我去解决,我要是消沉颓废,就对不起地下这两位了
江振禄道:“很好!那我们先回去……”
三人走后,也不过是申时末,在坟前一站就是两个多时辰,不知不觉天已黑了,而且起了风还落着雪。
这工夫,隐隐地听到了人踏雪而来的声音,回头望去,竟是背着孩子的宫莲花,低着头默默地进入墓地。而且在两个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高凌宇道:“你背着我的孩子到处跑什么?”
宫莲花道:“你的孩子?哼:铁梅心临终时已经送给我了。”
高凌字陡然一震,道:“那怎么可能?孩子是我和梅心的,不经我的许可,梅心不可能这么擅自直接把孩子送给别人的。”
宫莲花道:“你以为照料个孩子是件美差?俗语说:能挑百斤米,不照料一个孩子。为了梅心也为了孩子,我才接过来的。”
高凌宇道:“只可借以前一直未看出你是这么懂事,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
宫莲花道:“你知不知道无关宏旨,先不谈这个,你知道高凌云和倪老贼接了几招?告诉你,一共是十七招。在老贼衣上戳了五个洞,肩上还受了微伤。”
高凌宇在想着那种惨烈无比的搏杀而默不出声。
富莲花道:“你可知道为什么高凌云能伤了老贼吗?”
高凌宇浑如未闻,宫莲花道:“‘回春刀法’的精华共有九招,高凌云把其中二招与他本门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