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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道:
“先给我一碗酒……”
东方独孤将那—大碗烧刀子推到他的面前,老李早已耐不住了,双手抖颤的揣起来,猛烈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那一碗酒全灌了进去。
终于解了馋,他抹抹嘴皮子,道:
“这三只剑是我打的……”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我想知道是谁叫你造的……”
老李面上浮现出一种痛苦之色,道:
“这……”
老张冷冷地道:
“大掌柜的在这里,没有人能奈何你……”
长吸了口气,老李自己又倒了一碗酒,道:
“你知道,我说出来会没命……”
蓦地里——
有一个话音冰冰冷冷的道:
“你不说还是要死——”
但见一道人影朝这里缓缓而来,这人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黑呢帽,那黑色的衫袍上,绣着一个很大的蜈蚣,那耀眼的蜈蚣仿佛欲噬人般的那么厉怖,酒鬼老李一见此人出现,吓得全身颤抖,双目惊恐的道:
“你……你……”
那黑衣人嘿嘿地道:
“蜈蚣神教的事,谁敢在外面乱说。”
只见他右手在空中一扬,一道黄影如电般的飞射而来,对着酒鬼老李的面门射来,老李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连移动脚的手力量都没有。
跟着那点黄影就要射在老李的身上,陡地嗡地一声,东方独孤手中大碗如旋转的陀螺般不停的转去,倏地将那点黄影接在碗中,而那口大碗又如飞的落在他们喝酒的长桌上。
白酒中,一条七寸余长的蜈蚣尚在碗里游动,老张往碗里一望,失色的道:
“蜈蚣,毒蜈蚣……”
那黑衣人的双目忽然一睁,冷冷地道:
“想不到这里还有高人……”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朋友一出手就是这么毒的东西,这手法太激了。”
黑衣人哼地一声道:
“朋友,你管的事太多了,蜈蚣教的事谁都不敢插手,告诉你,你已惹火上身了……”
东方独孤淡淡地道:
“蜈蚣教是什么东西?凭几只蜈蚣就能横行天下了?朋友,你那只手太残了,举手就想杀人,可见你这个人是个坏心肠的人……”
老张的神色大变,道:
“别招惹他们,大掌柜,蜈蚣教的人惹不起……”
东方独孤笑道;
“老张,他要杀老李,他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别怕他,小小的蜈蚣教还没放在我眼里……”
那黑衣人嘿地一声道:
“狂徒,你还不知道我们蜈蚣教的厉害……”
蜈蚣教是个披着神秘色彩的教派,他们行踪诡秘,善用毒物,许多民间乡愚受其蛊惑,东方独孤虽然早有耳闻,却未见过,此刻为了追查五年前那段梁子,在这里居然遇上蜈蚣教徒。
这位黑衣人的行动还真快,话声中,人已疾射而至,一伸掌,五指并齐,照着东方独孤胸的前抓来。
在掌心里有一种闪闪的光,只要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凭着听到的见闻,一定知道他掌心有毒,东方独孤坐在那里连动部没动一下,伸指照着那汉子的腕上点去。
只听那汉子惨叫一声,抱着手腕而退,他那—指正好点在那汉子的腕上,那汉子颤声道:
“果然有两下子。”
嗯了一声,东方独孤冷漠的道:
“你差得远呢,还是叫你们当家的来吧。”
那汉子狠厉的瞄了东方独孤一眼,悻悻的掉头而去,酒鬼老李如梦初醒似的叫道:
“妈呀,咱们惹祸了。”
老张哼一声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那么怕死。”
老李颤声道:
“你不懂,蜈蚣教的人杀人是是无孔不入……”
东方独孤淡淡一笑道:
“老李,说吧,那三柄小剑是谁命你打造的,说出来也许还有希望,否则,咱们全都得防着点——”
老李脸色苍白道:
“我知道,反正我这条命已丢了半条……”
他似乎已绝望到极点,仰起头来,对着酒缸子猛灌了几口,点点滴滴的酒渍洒在脖子上,嘴角间,还有衣襟上,此刻除了酒,他似乎已没有可依赖的朋友……
酒喝足了,他惨声道:
“七年前,有一个叫谢三雄的男子来找我,叫我参拜蜈蚣教祖,我是个铁匠,不懂武功,也不信教,就拒绝了,谢三雄自此后绝口不再提这件事,天天陪我喝酒,几乎是每天都给我送酒来,两个月后,谢三雄突然失踪了,我当时也不以为意,哪里晓得,酒虫子上来了非喝酒不可,自己去买了二锅头回来,酒一入口,味道不对了,如水一样的清淡,然后浑身就发抖,呕吐,流鼻水……”
老张啊了一声道:
“他给你下了药……”
老李惨声道:
“不错,我在痛苦中终于找到谢三雄,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已有了毒瘾,非喝他调制的那种酒不可……”
东方独孤哼声道:
“这种手法在老祖宗时代就有了……”
老李叹声道:
“在我哀求中,他带我去见一个蜈蚣教的大头目常春,他答应给我解毒,但必须给他制造三十六把这种杀利剑,于是,我只有听命于他……”
东方独孤喃喃地道:
“常春,这名字好熟,嗯,他有个兄弟叫梦见鬼,两人同是黄河一带的巨擘,好,老李,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先躲一躲,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那三柄小剑的来历终于有了线索,东方独孤的心情忽然开朗起来,他仰头干了碗里的酒,将酒缸子推给了老李,李酒鬼的身子已开始摇晃了,愈晃的厉害,他愈是要喝,嘴里喃喃地道:
“醉,吧,醉能解千愁,最好一醉到黄泉……”
咕噜咕噜又喝了好几口,老张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山是黑的,石头也是黑的,而空中的雾气更是蒙蒙的一片黑,在这黑压压的一片黑里,数十把火油火炬高举在空中,那弥漫的烟雾,再加上红红的炬光,使这座山蒙上一层神秘的厉怖。
唔唔唔——满座山谷里都传来这种怪异的叫声,上百的黑衣汉子持着火炬,背着长剑,分立在谷中两旁,而在谷中央,一个覆盖着大红巾的祭台,两根大蜡烛燃着焰火,一束清香在空中袅袅而升,一柄剑,一把刀,斜插在横在地上的一头已死的猪身上。
“蜈蚣祭——”
在谷的两旁,有些农夫村妇很恭谨的手捻清香,站在那里,俱双目紧垂,默默的连动都不敢动,嘴里随着那唔唔之声,而喃喃自语。
此刻,在一阵敲击的笙乐中,一绣着红魅的大蜈蚣旗帜缓缓升起来,紧接着是一个身着大黄斗篷的汉子,在七八个黑袍汉子簇拥下登上了祭台。
立刻有人叫道:
“教主圣明,教主康泰……”
那些农夫村妇立刻喔了一声,纷纷跪在在地上,迎接他们心目中的神——蜈蚣教教主天蚣老祖,只听有人高声叫道:
“献酒——”
立刻有两个汉子用托盘托了三杯酒,送到祭台上,那天蚣老祖端起一杯酒向空中洒去,散射在空中的酒,蓦地里喷幻着一道道火焰,向各自射去,随着这道焰火,空中洒落出一片片纸笺,向谷中的农夫村妇洒落。那些村妇立刻狂热的去抢这些洒落的纸笺,然后在炬光下,翻看着上面写的字迹。
刹那间,有些人已高呼道:
“我是献金——”
“献牛——”
“献羊——”
在一片惊呼中,只有一个村妇忽然抢天呼地的哭了起来,她约有四十余岁,薄有姿色,花布衣衫,头罩头巾,所有的农夫和村妇都投以同情的眼神和无奈,那妇人颤声叫着:
“神哪,你为什么要选中我的女儿……”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
“大神看上你的女儿是你家的光荣,把她献给大神,荣宗光祖,蜈蚣教会照顾你一辈子,你还不快叩谢教主一—”
那少妇惨叫道: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已订了亲……”
话在叫着中说出来,已闪闪缩缩的将身后的一个女孩子藏在身后,那女孩子大约十七八岁,脸色早已吓的苍白,她紧紧抓住她母亲的衣襟,颤声道:
“娘,别把我献给教主……”
此刻已有四个黑衣汉子走了过来,伸手将那个女孩子从她母亲手中将她抓了过来,虽然那女孩子在惨叫,在哀豪,但,那都无济于事,除了她娘死命的在抢女儿外,其余的村夫村妇,仿佛各扫门前雪似的,谁也没有出来出面阻止这件事情。
那妇人在死命的拉扯中,被那些汉子一掌劈倒在地上,她声嘶力竭的在哭叫,在哀求,却徒然呼天抢地……
那少女在惨泣中,忽然静止了哭泣,她像中了邪一样,忽然自动的将身上衣衫一件一件的脱下来,所有的人俱在唔唔声中闭上了眼睛,像中了邪符一样,嘴里喃喃的念着咒语,并开始缓慢的跳跃着……
少女的衣衫已全褪了下来,光溜溜地赤裸着身子,然后,有两个人抬了一张大床过来,那少女便静静的躺在床上,四个汉子将那床抬起来送到蜈蚣教教主的面前。
在火光的闪耀下,那天蚣教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而邪异的笑意,他手里倏地多了柄剑,在空中飞舞,在空中跳跃,然后,他望着半空,道:
“大神已降福给你们,他今夜有了处女献礼,一年中,你们都会得到你们想要的福祉……”
那些村妇村夫俱欢声雷动的在高呼“万岁”“感谢大神的恩典”而唯有那个做娘的却哭的有如泪人似的……
蜈蚣教天蚣老祖的目光诡异,手里那把剑高举在空中,嘴里喃喃有辞的绕着那个赤裸的少女游走,那少女如人在虚脱之中,睁大了眼睛,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蓦地里——
山谷间响起了一声呼啸,蜈蚣教教徒俱惊惶的散隐各处,只见蜈蚣教主天蚣老祖嘴角上一丝冷笑,沉声道:
“常春——”
立刻有个魁武的汉子应声而来,道:
“教主……”
天蚣老祖嘿嘿地道:
“有人私闯神坛,你这个大护法可真尽了职……”
常春恭身道:
“教主放心,敌人只要进入谷中,决逃不出本教的搜索,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我相信梦见鬼和谢三雄定会将他们挖出来。”
天蚣老祖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哪晓得他鼻子里哼声方逝,倏地一抬头,向谷底的一块巨石上凝目一望,用剑指着那块巨石之后,喝道:
“朋友,好本事,能混到这里来。”
随着他的话声,只听半空里响起东方独孤那朗爽的笑声,声若穿云裂石,震得场中嗡嗡直鸣,天蚣老祖面上禁不住现出惊骇之色,他是个识货的人,从对方的长笑声中,他知道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高手,而那份内力只怕蜈蚣教中鲜有敌手。
在人影闪动中,东方独孤自空中冉冉而落,他那飘逸的身形,轻盈而潇洒,令那些村夫村妇以为是仙狐下凡,俱诧异的望着这个莫测高深的人。
常春怒吼道:
“朋友,什么地方你不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