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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父女俩寻路下谷。且说玉凤本来约了柳锦虹去燕然山,何以又回至天山,原来她自华山一出走,陆筠芳发觉爱女失了踪,可急坏了,登时拔步疾追。三天之后方赶上她,母女情重,陆筠芳一番劝说,又答应她将柳剑雄找来替她出气。
爱之越深,恨之更切,她虽则恨他,口口声声不愿再见他。但是一般情海翻波的男女的心,衷心是矛盾的,嘴皮硬绷绷的像面鼓,心里却软的像堆絮。玉凤心里真想立即见心上人一面陆筠芳一劝解,她的心上被说话了。上燕然山,原是发泄一下心中的瘀塞的闷气。既是有人保她得泄气愤,于是乘机随陆筠芳上了天山。
戚玄龄夫妻父女大团圆,表面上,天伦之乐,融融洽洽,实际上,玉凤落寞寡欢,恨死了段玉芝,也恨死了柳剑雄,她此刻矛盾到了极点,既恨他,又爱他,更想立即见到他。
若不是戚玄龄告诉她新近研创了一套剑法,齐巧天池中的雪连实行将蒂落,拟给她服食五粒,以增进功力,再将剑招授给她,将来能使她有武当三次百年论剑时扬眉吐气,使柳剑雄不敢小看她,怕不早已溜下天山去寻柳剑雄了。
女孩子,特别像玉凤这种艳春花,生性刁蛮而又极端高傲之流,岂甘雌伏,是以她无时无地不想出人头地。
她暂时忘记了痛苦,寄情武学,每日流连天池之畔,望着湖心那株红叶白莲实。
今天一早,紫电无影偷偷的摸进天池,饶他手脚快,怎能赚得过玉凤,一声喝叱,戚玄龄及时现身,亮合击,杀得牟昆飞窜而逃。
玉凤心机缜密,怕中了来人调虎离山之计,不敢随父亲追敌,及致陆筠芳闻惊出来,她芳蹑踪前来,替老父打接应,不想敌踪未见,正看到心上人被老父一剑逼坠深谷的一幕。
柳剑雄这一坠入深谷,怎不叫她柔肠寸断。
她急于降落深谷,察看究竟,亡命飞奔,也不知跃落了多少丈深,来到谷底一条冰河,玉带如银,下泻无际,她抬头看了看通才立身之处,云封雾锁,不知自己立身何处,正应了“云深不知处”之景。
玉凤自小生长天山,天池周围十里内一草一本她均熟悉能详,虽说适才立身断崖看不清楚,但概略的位置尚能勉强辩认,她相度了一下,朝一株长在稍壁上的苍松下走去。
蓦的一声惊呼,她没命的向一块五尺高的突岩奔去。
戚玄龄心中猛跳,朝爱女奔去之处一看,霍的然见岩上一推殷红鲜血。
他心中七上八下,慌慌然两个腾步,跃到岩畔,拢目一看,突岩横在壁端那株老松下,岩石四周,杂草丛生,除那摊鲜血外,只有些凌乱的足印,柳剑雄影踪毫封无。玉凤“哇”的一声娇泣,望着那摊鲜血,泪珠如豆的洒落,悲声狂叫道:“雄弟!你去那里了,便是死了!也应该让姐姐看到你的尸骨啊!”
哭声如杜鹃泣血,空山寂寂,凄凉悲切,回荡在群山幽谷之中。
戚玄龄舒掌一拍她的香肩,柔声道:“孩子!别哭!你看岩下足迹凌乱,如为父猎的不错,必是他跃下来受了点轻伤,以他那身上乘功力,稍为运功疗伤;也就太好了,伤势痊愈,怎还不走。就最坏的地方想,便是他受了重伤,巧逢高人将他救走,他日你们总有见而后一天。”
这篇话倒有点道理,玉凤本是心窍玲珑之人,一想也对,不由暂抑悲声,转头朝戚玄龄横目瞪了一眼,凝泪哀声道:“别是他被野兽拖走了!”
戚玄龄哈哈一笑道:“傻孩子,这些足印全是人的足迹,你仔细看罢,那来的兽蹄足迹。”
这篇话顺理成章,玉凤暗自点头,只是推断不出柳剑雄的遭遇究竟如何?但他心中另一恐惧心理,是诚恐柳剑雄在跃死之后被人抬走。尽管她从最坏的地方去想,但在她心灵深处,是虔诚地祈祷,希望柳剑雄只受点轻伤。
这一线希望,使她增加了几分生存的勇气,将头点了几下,默不作声的随在戚玄龄身后,重返天池。
一路上她游目四望,将视眼放得远远的,企冀穷搜冰谷,发现柳剑雄影子。
希望像一串幻想,带来的都是失望,使她非常懊丧,步子越来越沉重,一点都不带劲,慢慢的走向天池。
戚玄龄怕她别生枝节,有点放心不下,也放慢步子随她身后。
两人走了好一阵,才爬上断崖,蓦的天池顶划空传来几声喝叱,接着是声厉啸,戚玄龄大吼一声“不好”,一带玉凤电疾飞奔。
步履如飞,戚玄龄急得脸色大变,心中一阵分拢,气急败坏的奔进天地。入眼处,霍见老伴陆筠芳倒卧池畔,池心几块浮冰上,正有一条人影腾跃。
这一下,戚玄龄急得心魂出了窍,放天嗓子叫道:“牟昆,你这个狗贼,你敢盗老无的雪莲实,老夫跟你拼个没完。”
浮冰上跃腾的人影,蓦的两个飞跃,疾如鹰飞鱼跃的扑向雪连。
天池之中。总共长了一株雪莲,这种莲实,不像一般的莲子,一蓬十数粒,生于莲蓬之内;雪莲实总共五粒,每粒独生一茎,五茎分撑四展,牟昆乍见戚玄龄现身,吓了一跳,急得心中打鼓,匆忙间,随手撷了二粒,慌然奔向天池彼岸。
这一下,戚玄龄急怒交加,暴喝一声,足踩浮冰,没命的飞追。
玉凤见老父去追先前闯天池盗莲实之人,自己慌忙朝池旁倒卧的母亲走去。一把将昏迷不省人事的母亲抱入怀内,哀声大恸,她不知陆筠芳究竟伤的怎样了?
一面哭,一面细察母亲受了何种伤痕,细看之下,疾的收泪,自言自语的念道:“妈被这狗贼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这怎么办呢?”她急得搓手顿足,蹙眉寻思。
母女连心,玉凤急得没法,只好抱起陆筠芳,朝几棵寒松之后,转入一道雪堆梅拥的院落之内。
她身影甫一消失,天池畔一株虬舞苍松后面,灵快轻轻捷的纵出一位身着短装,裤管齐膝,背插钓竿,白发萧萧,肤泛古铜色的老者来,他一闪出松后,机灵的朝四周微一打量,腾身垫步如飞,朝池中那株雪莲纵去。
老人一边飞跃,一边喃喃念道:“戚老怪的两个宝贝徒弟去了那里?今天要是这对活宝在天山上,别说牟昆得不到手,便是老夫也要望莲兴叹了!”
确然今天要是天山双怪在,几起人都无法进入天池。何以双怪今天影踪皆杳呢?原来戚老怪处心积虑,想谋登剑盟宗主宝座,未来武当三次论剑之时,独拔神道伏魔令符。是以为了增进玉凤功力,采几味珍贵药物,配合雪莲实给爱女服,乃将双怪遣下山,分头去采这几味珍药。
这老人身法灵巧,十数个腾身,已纵到那丝雪莲实畔,慈目闪光,向挺立的三茎雪莲实稍打量,轻叹一声,犹豫俄顷,方自言自语的道:“老夫痴活八十,从未伸过不义之手,今天为了救人,说不得要背上窃盗黑锅……”
他数度想摘莲实,一再忍住,犹豫了一刻,终于他鼓起最大的勇气,探掌伸向靠近自己的一茎,手扶其上,蹙眉低念道:“老夫一生自惜,晚节黄花……唉!顾不了那么多,戚老怪,我只摘一粒,亦复是为了替你派用场。老夫并无贪婪自用之意,也无有什么对不起你!”
念头一决,他飞快的摘下一粒莲实,揣入怀内,足下一盘,腾身飞纵,电旋疾射,纵上池岸,他朝苍松后的小院探了个头,慈目一转,作了个轻笑,然后扬声故意大喝道:“好家伙,胆子够大,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敢摸进天池盗宝,吠,你往那里逃!还不快将莲实留下?”
喝叱一阵之后,疾的闪入一株古松之后,也就是他刚藏好身形之时,院内飞出一条白色人影,秀立池畔,张目向池心仅余的二茎雪莲实望了一眼,继又拢目四望。
藏身松树后面的老者,趁她愕立观察之微顷,滑身一闪,疾如飘风的纵向小院。
一进院内,他无心欣赏在寒风中抖摇着的古梅,只吸了一口清香的凉气。抬眼朝上房打量两眼,倏起疾落,飘进房去。
连穿过两个卧室,掀起中间的一道门帘,张目一看,屋内琳琅满目,古色古香的摆列了无数奇珍,他无心欣赏,紧趋两步,朝蜷卧软榻的一个老妇走去,立在榻前,伸手比了两下,又复缩得回来。
猛的一咬牙,喃喃念道:“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我与她均七老八十了,那魔头的独门点穴指法,普天之下,非我不能解,我救了她,一可抵消擅取雪莲之罪,更可救人一命,积份阴德,事到临头,我只得从权了!”
他将指一比,猛的牙关一咬,闭目运指,但见右臂伸缩间,指劲连点了床上卧着之人的胸腹五大要穴。
隐闻床上蜷卧之人低哼了一声,他满意的一笑,一步飘到桌前,提笔在一张雪笺上走笔疾书了几个字。
写好之后,他搁笔一笑,跃出南富,纵落院中二次腾身。飘出院外,回头笑了一下,方提步飘然而去。
眨眨眼,他已消失在绝壁后面。
那自院中跃出凝立池畔之人,正是玉凤,她向四外搜索了一阵,发现别无人迹,方想及那喝叱声有些奇怪,担心母亲有失,疾的又折回院内,急急忙忙的并步入房,张目一望,不由愣住。
只为她进得房来,见陆筠芳齐巧一骨碌坐了起来,这一下,母女两人均愕然相视,感到惊奇。
玉凤一步跃到床前,双臂一张,抱紧陆筠芳,促声问道:“娘,你没事!怪!是谁替你解了穴道,这魔头的手法网绝天下无双。”
陆范方方明白了女儿所说的话,惨然一笑道:“牟昆那狗贼往昔只比娘稍强一些,不想今天,对上手,娘就被他制住,是谁救了为娘的?”
玉凤茫然的摇摇头道:“我只知那狗贼好像是盗了我们的雪莲,爹追踪他去了后山,我将娘抱回,甫一放在榻上,突的外间起了吼声,凤儿才出去察看顷刻,回来就见娘坐了起来,究竟谁救了娘,我也不知道?”
陆筠芳神情一动,蹙眉凝思,顷刻之间,慈目一亮,自言自语的道:“牟昆的独门点穴手法,普天之下,除了江南钓叟之外,无人解得,难道救我之人是他?”
沉思一阵,她摇摇头道:“不会是他,此人已隐迹数十年,落籍何处,武林中,无人得知。”
玉凤淡笑道:“娘!武当三次论剑在即,武林之中,风云日紧,此老再度出世,大有可能,我也在想,牟昆这种独门点穴法,除此老之外,只有他本人能解,我想准是此老再度出山。”
她本是极端聪慧之人,一想到曾有人进房救过母亲,登时抬目察见窗户,一眼看到南窗半掩,秀眉一耸,疾步走向南富。
未到窗前,眼光已霍然触及桌上摆了一张雪笺。
玉凤秀眉蹙得紧紧的,凝眸看着笺纸,念道:“解穴换雪连,思情两不欠;借此希世完宝,拯救落崖人。”
未端画了一根钓杆。她本灵慧之人,一读笺上的字句,恍然顿悟,立时展微笑,暗念了声:“苍天有眼,我三弟有救了!”
从那钓杆判断,她更相信不但帮母亲解穴之人是江南钓叟,心上人也同样被他救去。
玉凤一把将笺纸揣入怀内,手扶南窗,伸头往外院一看,庭中寒梅摇摆生姿,朔风呼啸,放眼四顾,断崖萧条,静悄悄杳无人影。
她知道像钧叟这种怀绝学之高人,如神龙一现见头不见尾,此时定必早已隐退,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