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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道瞪目一哼,道:“你闹了什么鬼?”
骆二爷皮笑向不笑的道:“你真是个狐狸精,我们老三虽说是有所布置,也无非是将来的事,至于今天,冲着你们黄鹤三雄,我们也不会自弱名头啊!”
朱纯飞仍是不信,嘴角撇下两下,接说道:“那么你们两个在林中紧摸索些什么?”
左龙哂然微慢,冷冷的道:在里面饮酒,作乐,话旧,谈心,样样都可以,你管我的事干吗?”
柳剑雄突然仰头望天,看着浮过蓝天的白天出了阵神,对狂道与左龙的话,宛如未闻,良久,他弯腰向地下捡起颗石子,纵声朗笑了一下,猛的含胸吸气,抖手一抛,“嘎”的一声,手中那颗拳大鹅卵石,疾似离弦怒飞的弹丸,向林中投射而去。
他这串动作快极利落,直到石子破空飞去,几人方才发觉。
狂道霜后一皱,心中好笑,但侧脸看到左龙一脸惊慌的样子,心下又乐开来,暗暗喝彩道:“我三弟真有两下子!”
他抛得极远,方燕华童心未泯,见柳剑雄居然也会掷石作戏,喜得她拍手跳脚,大声叫好。
石子投向林中心,“唰”的一声,石落枝折,跟着,“啊呀”一声惨哼。
骆二爷猛然突耳怒目,一摆手中精钢拐杖,杖头虚空一点,指向柳剑雄,道:“哈哈,好一个飞天玉龙,标榜道义的大侠,也会暗箭伤人!”
杖头冒出一股冷气,凉飕飕的地奔柳剑雄面门。
柳剑雄打了个冷噤,多望了他一眼,但柳剑雄是什么人物,怎会为他杖端的那股冷风扫中
他轻轻一迈步,站将开来,虽说如此,心中也起了阵大波澜,暗中惊佩这糟老头真个武功莫测高深。
狂道拍手跌足大笑道:“谁教你们哪!我三弟无意投石,点破你们的诡谋。”他口中在调侃,两眼一扫,盯着骆二爷手中的精钢拐杖。
骆二爷见自己一着失措,透杖而出的罡风落了空,心方暗惊之际,柳剑雄不知在何时学了狂道朱纯飞的灰谐,淡淡笑道:“骆二爷别见怪!柳某是百无聊赖,投石自娱,不想失手伤了林内的朋友。
左龙沉声冷哼,双眼血丝密布,恨不得一口一下子将柳剑雄吞下肚去。
柳剑雄抖开嗓子叫道:“林内的朋友,请出来见见面!——
骆二爷脸一副冷漠神情,铁青着脸,一语不发。
左龙望了他一眼,两人似是交换下眼色,猛的拉直嗓门一声历啸。那种声音,难听已极,方燕华大眼一翻,两只小手疾将耳朵掩住。
柳剑雄宛如座擎天玉柱,面上神色不变,两眼望天,凝重如山,连眼皮都不翻一翻,狂道哈孙孙长笑,方的华俏面微一变色,凤目瞄了妹妹一下,面上罩落一层冷愁。
凤云旋卷,“飕、飕”数声,林内跳出十来个精壮汉子,簇拥着两人,飞扑而来。
那些汉子,全是一色的背插长剑,劲装短打,单看他们地种剽悍的脸色,就知是具有上乘身手的武林高手。
为首那两人,一老一少,老的面如重枣,虎目鹰鼻,两眼凶光如炬,背插一对虎头双钧,身材魁伟,年在五十开外。一身古铜色扎身短装;年轻的面如锅底,黑中透亮,背插一柄吴钩剑,一身劲装,长了个怪相,人不但矮,还生了个朝天鼻,看年岁,怕不正好二十出头一点。
黄鹤三雄是识货之人,这两人甫一落入柳剑雄与朱纯飞眼中,两人心中全“怀怦”跳了几下。
柳剑雄心中暗忖道:“想不到十数年的功夫,武林之中,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人物?”
狂道仰天一声怪笑,道:“有幸的委,新的剑盟七门,倒在今天碰上了四位,加上牟昆与燕山二老,与东海四异,只差一门了!”
面如重枣的老人不理他的话,先赂骆二爷颔首示意,大刺刺的朝上首一站,冷瞥左龙一眼,一指柳剑雄,问道:“此是何人?”
左龙对他似是心有忌惮,双拳一抱,道:“堡主!这就是早年牟昆……
他话未尽,那老者已不屑的侧眼一望柳剑雄,冷嗤一声,道:“他就是柳剑雄,哈哈!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也不过如此!”
语意轻蔑,柳剑雄剑眉轩动了两下,忍住胸中那股翻腾的怨气。
老者对他似是不屑一顾,转头冷冷的瞪了狂道一眼,道:“要知剑盟七门的那一位是谁,简单的很,有胆子,只要你走过黑龙关,不愁看不到。”
方燕华有点气不过,翘着小嘴,“呸”的轻哼一声,纤指一点面如重枣的老头道:“狗头,你凶什么?”
老者缓缓的转头她冷瞥一眼。
面如黑底的矮丑少年一翻朝天鼻,望着她低哼一声,道:“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胆敢这般目中无人,开罪和辈!”
方燕华生性刁蛮,平生最是痛恨别人叫她丫头,黑少年骂她丫头,她痛恨到了极点,气得她银牙怒锉了几下,二话不吭,探手背上一挽,但见光华一闪,电疾如风的朝黑面少年卷去。
口中清叱一声,道:“黑鬼试试姑娘的神剑!”
声落剑到,一招“天环指峰”径削少年天庭。
黑面凶睛少年也非弱者,双脚一晃,回手探剑,跟着“当”的一声,不知他用了招什么怪着,吴钩剑突出,不但化解了这把画世妙着,还一下敲在方燕华的长剑之上。
只敲得方燕华虎口生痛欲裂,长剑凡欲脱手荡了开去。
她几曾吃过这等苦头,登时眼圈一红,几乎哭出声来,怒离一声,大叫道:“姑奶奶给你拼啦!”
说拼就拼,正当双方惊诧之际,她手中长剑挽了个花,一式“地环飞虹”,跟着“人环结莲”。
三环剑法是门绝学,方燕华虽是年龄尚幼,但她自小就受她奶奶一手培育,招精式妙,已然参透剑式神仙,妙谛横生,这一个两招连发,饶那黑少年身负绝学,也要弄得捉襟见肘,难以应付。
多少对眼睛发愣,猛的一声大响,黑少年一人倒翻,疾步纵退。
方燕华气昏了头,见手中长剑削了黑少的裤管,得理不让人,一式巧燕投环,飞身跟纵。
说险够险,只差几分,黑少年就要伤在她这招凌厉的剑招之下。
红面老者心下大急,急切里撩袖一指,振起一股罡风,将方燕华的长剑推斜五寸,人也跟着被斜斜带出五步。
方韵华知躯微晃,一下子跃到妹妹身边,一把将方燕华扯住。
狂道朱纯飞哈哈一笑,一指那红面老者道:“枉你活了这大一把年岁,一点都不顾身份,他们年轻的一辈试试招,也要你打帮手。”
老者被狂道说得红面泛紫,冷瞥他一眼,气咻咻的吸了口长气,先不答狂道的话、转头一瞪眼,朝方燕华大声喝道:“小小年纪,出手这么狠毒,你叫什么名字,何人门下?”
方燕华满复怨气没处出,一瞪俏眼,扬剑一指老者。娇喝道:“老东西!你凶个什么劲?姑娘是何人门下,枉你自活了这大把年纪,就看不出来么?”
红脸老者倚老卖老,想不到小姑娘这般伶俐,问得他张口结合,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
“哈哈……”狂道得意至极,纵声大笑。
老者恼羞成怒,望着嗤鼻扮鬼脸的方燕华低哼一声、柳剑雄突然有阵异感,点足疾纵,向方氏姊妹立身之处扑去。
他身形方到,几乎是在同时,对面吹来一道强风,黑影一闪,腾冲而来。
柳剑雄久经阵战,虽是变起仓猝,但他已知是什么事了,匆忙之间,已提气将大罗金刚禅功布运周身百穴,顺手一扬,一掌迎着飞来黑影拍去。
“嘭”的一声,石破天惊,柳剑雄身躯一浮,心旌神摇,急切里,气往下沉,力坠千斤,足踏实地,举目看去,心中一阵愕然。
迎着自己冲来的黑影非他,正是那傲视五岳的红面老者。但见他此刻也是双足落地,怪眼骨碌碌的转了几下,望着柳剑雄发愣。
两人对了一掌,功力悉敌,谁也未占丝毫便宜,大体,柳剑雄匆遽出手,未运全力,而那红面老者又自不同,他是蓄劲而发,使出了全力。两相比较,柳剑雄似是稍强半筹。
狂道吐了下舌头,心下估揣,眉头不停的挤动,似乎是在想件难决之事。
骆二爷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朝柳剑雄细瞄两眼。
柳剑雄昂然双肩一耸,挺了挺胸,气冲五岳,神临四海,英姿飒飒的扫了对方一遍,朗目停在老者面上,朗朗的道:“想不到阁下会这般不顾身份,以大压小,连招呼都不打个,就猛出重手,突施暴袭。”
他略为一顿,似是难抑心中之气,按说道:“阁下未想想,她们是后辈,且又是一介女流!”
老者怒吼一声,环眼一翻,冷冷的道:“春秋贤者,每人都会抬出大道理,用冠冕堂皇的话攻讦人,老夫不与你作口舌之辩,你怎不想这小鬼头说话多气人?”
方燕华只看出柳剑雄与老者狠对了一掌,尚不知人家是针对她出手,若然这一掌打实,以老者这种雷霆万钧的内家罡力。准得将她打成肉饼。
柳剑雄实在想不出这老者是谁?会有这高武功。
他稍为怔神之间,左龙侧移一步,朝骆二爷一靠,咬了一耳朵。
柳剑雄正想驳他两句,狂道猛的哈哈的狂笑,一指左龙道:“姓左的,我一见你就知你不是什么好路道,看你贼头贼脑的,你就别咬耳朵,道爷知道你的鬼蜮会俩,哈哈……好一着妙计,群殴。”
他歇了一下,自言自语,又像是冷嘲热讽的道:“这也难怪,人多势众,今天谁都我们碰到一群贼呢,普天之下的强盗,谁有才实学,还不是凭着人多,一窝蜂打天下。这也好,今天大打一场,没的将来你们论剑碍事。”
连讥带损,左龙再是不屑,也不敢坦率相承,他此番出来打天下,不能说如狂道所言,耍些土匪花枪来群殴。此刻被狂道点破,哑口无言。
事实上他与骆二爷咬耳朵,真的还是为了暗中商量群殴之策。骆二爷不是傻瓜,他知道当世之中,对他们新剑盟七门危害最大之人,仍是柳剑雄父子。他本工于城府,衡量了一下当前情势,柳剑雄固属强过在场之任何一人,但红面老者要是施出全力,还能搪塞个十招八招的,余下的两个女孩子,就不是自己与左龙的敌手了。至于狂道朱纯飞,只须黑面少年,再加上二十几名高手之中,随便选出几人绊住。几拨人,慢慢的终归要逐个儿将他们打败。
他颇为同意左龙的看法,登时不理朱纯飞的话,哈哈一笑,道:“朱道爷鬼才,我三弟的心事,你一猜中的,老夫技痒难熬,想松散一下拳腿。”
狂道怒哼一声。暗念道:“我狂道今天要归天了!”
他眉头耸了两下,扬声叱喝道:“谁还怕你?出手啊!”
骆二爷嘿嘿两声冷笑,的摆手中精钢拐杖狞笑道:“那你就接我三拐。”一面向左龙及红面老者递个眼色。
当此之时,方氏姐妹早已双双横剑当胸,怒视群丑。
柳剑雄见他抡拐向大哥砸来,心中大叫一声:“槽!”跟着点足猛进,口中大叫道:“大哥请退!”
人未到,招先发,就在钢拐惊风四荡之时,他左手一挥,五缕金刚指风搭向骆二爷。
狂道如言倒纵,一跃丈外。
红面老者似是与骆二爷早有默契,见柳剑雄横里插手,他怪啸一声,一把向柳剑雄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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