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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的,不要伤了总管……”叶皇吩咐道。他和轩辕一唱一合竟有着极好的效果,那群挡路者全都不自觉地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不过,也的确没有人敢为帝恨的死负责,除非风骚亲自出面,但谷主殿与客卿殿相隔极远,而且没人敢去惊动谷主。严时便是各殿闹得再凶,风骚都不会轻易出面,皆由各殿之主解决,或由帝恨与敖广去解决。是以,如果重大事故不是发生在谷主殿的话,风骚一般是不会亲临的。因为整个神谷的面积极大,便像是几座串联而起的小岛,每一岛中都有负责人,都有作主之人和高手,根本就不必每一件事让谷主出手。
当然,帝恨成了人质,除了风骚可以作主之外,只怕不会再有任何人敢胡乱发言了。
敖广闻风而至,但他也只得为轩辕让路,他有些不明白,以轩辕的武功怎会制住神谷的总管帝恨?如果说连帝恨都不是轩辕的对手,只怕惟有谷主风骚或是四大供奉出手才能够胜过轩辕了。但他想到轩辕所说的那式“同归于尽”,心中便禁不住发寒。是以,他并不敢紧逼轩辕,如果激得轩辕使出了那式“同归于尽”,第一个吃亏的人可能就是他。“虽然在囚室中轩辕说他并未完全领悟那可怕的一招,但此刻谁又能保证轩辕没有领悟呢?否则轩辕怎能胜过帝恨?不过也好,这样自己可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帝恨的头上,说不定还可以扳倒这个对头!”敖广心中这么想着,反而积极地为轩辕开路,何况又有“叶帝”附和。敖广自不知道眼前之人是叶皇而非叶帝,心中还在暗自奇怪今天叶帝怎会这般配合?
叶皇也知道敖广诸人早已将他当成了叶帝,包括那一群九黎族人,只看这群笨蛋的架式,他便想大笑一场。其实轩辕也想笑,但是却必须忍住,至少,在这一刻他还不能笑。
※※※
客卿殿直接通向谷外,是以面积极大。轩辕很快便冲到了谷口,神谷的谷口却是一条窄小的狭谷,险峻异常,当然这并不是惟一的出口,至少谷中的那些河流之中的水会有一个方向通出去。而那个方向应该有入谷的通道,哪怕是一条河床,只是轩辕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慢!”敖广突然停身,阻住狭谷口。
“你想怎样?”轩辕冷冷地逼问道。
“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放下我们的总管?”叶皇却抢先一步向轩辕质问道。
轩辕暗赞叶皇的机智,但却冷冷地道:“这很好说,只要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他!”
“哼,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敖广不屑地道。
“这很好说,你们立刻为我在谷口准备几只战鹿,我上了鹿背自然便会放他。”轩辕记起帝十的那一群经过训练可以负人的战鹿。
敖广眼珠一转,打个哈哈笑道:“好,我便在谷口为你准备几只战鹿,但你如果到时候不守信诺,我也只好宁为玉碎不求瓦全了。”
“如果你们在鹿身上耍什么诡计的话,到时候别怪我手下无情!”轩辕冷杀地道。
敖广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放心!”说完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轩辕向叶皇使了个眼色,叱道:“你在前面给我开路,我不希望发生一点点的不愉快!”
叶皇对这条狭谷似乎极熟,但仍装作极为不忿地冷哼一声,这才领头向狭谷中行去。
狭谷之外,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和凋零的树木,这里的确深具冬季萧杀的气息。
轩辕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凉爽的气息,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的确让他心神为之大畅。
此时仍是深夜,天上的星星极为稀朗,在狭谷之中却是神谷中举着火把赶出的人。
火把的光亮将远处林间的黑暗照映得更阴森可怕,便如同森罗地狱一般。
远处,偶有虎啸狼嚎及枭啼,使得这片起伏的丘陵显得更为静谧幽森。
让轩辕感到意外的却是当他们走出狭谷之时,十多只战鹿已经准备妥当,证明轩辕所猜并没有错,神谷通向谷外,绝对不只这一条通道。
“很好!”轩辕向敖广投去赞赏的目光,然后对着叶皇道:“你带一人将这群战鹿牵远些,我不想在这里爬上鹿背,这里还在你们箭矢的射程之内!”
敖广脸色微变,轩辕精得犹如一只狐狸,竟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们,但帝恨的命捏在轩辕的手中,使他投鼠忌器,毫无办法可想。
叶皇自然明白轩辕的意思,是以很自然地遵从轩辕的话意将那十多只梅花鹿远远地牵开。
“再远些!”轩辕道。
敖广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急,那群战鹿越远对他们的局式越不利,是以,敖广心中有些急。
“你们不许跟来,至于帝恨便由他们带回来好了。
“不行……呜……”帝恨一直保持沉默,这时他又怎能再咸默?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他之所以一直不出声,是希望事情有所转机,可是此刻见轩辕和叶皇将这群人要得像一堆傻子,再被耍下去,可能依然是没有转机,结果可能仍只是死路一条。是以,他不得不出声,但轩辕早料到他会说话,才说出了两个字,便被一掌击昏过去。
“你想干什么?”敖广和众神谷人以及九黎战士怒问道。
“放心,他死不了,只是不想听他一张臭嘴说话而已,而且他是我的俘虏,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话!”
轩辕冷冷地道。
敖广虽然有些怒,但却又无可奈何,惟有寄希望于“叶帝”的身上,如果此刻他知道“叶帝”并不是叶帝,而是叶皇时,不知道心中会是怎样一个想法?
轩辕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夹着帝恨便向叶皇走去。
叶皇搓嘴一声尖啸,只让所有人都觉莫名其妙,敖广更是不明所以。
轩辕嘴角间的笑意不断扩大,他想到了桃红和春韵,心中又多了一丝歉意,但是他又能如何?他能够杀出重围已是一种侥幸,又如何能带桃红一起出逃呢?当然轩辕心中生出的歉意并不是因为未能与桃红一起冲出神谷,而是对桃红的怀疑和不信任。
轩辕心中始终存在着一团阴影,而这团阴影却是因为春韵的字条,所以他不敢完全相信桃红。这也是轩辕为什么不告诉桃红他什么时候越狱的原因,否则的话,桃红此刻应该可以与他在这里相会了。
轩辕来到叶皇的身边,竟对那与叶皇一起牵鹿的汉子吩咐道:“杀鹿,只留两只!”
那汉子不由得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轩辕的第一个吩咐竟是如此。不过,他也明白轩辕的目的。
“杀!”叶皇也道。
那人见叶皇开了口,也就不再犹豫,挥剑便向鹿头斩去。
敖广在那边看得大惊,竟欲阻止,但轩辕却高呼道:“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只好不客气了!”
敖广和众神谷高手也便只好看着那汉子屠鹿了,只看得敖广心痛,不仅心痛,而且不安。而在此时,敖广在叶皇所举的火把光亮之中,发现了两道极为高大的身影疾掠而至,陡然间,叶皇手中的火光一灭,轩辕和叶皇诸人立刻被黑暗吞没。
“呀……”一声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只让敖广众人心头发寒。
敖广十分恼怒,隐约之中,他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大吼一声:“追!”同时也发出一声尖啸。
轩辕已经不见了,包括帝恨和叶皇,地上十二只鹿尸和那屠鹿者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屠鹿者的火把已熄灭,滑落在地,致命处是后心一剑,透穿胸膛。轩辕和叶皇并不是乘鹿而去。敖广提供的十二只战鹿全部被屠杀,是以敖广刚开始那声唤鹿的尖啸根本就没有起到作用。
敖广愣愣地有些发呆,他最终还是失算了,他本以为轩辕会乘鹿而去,如果对方是乘鹿而去,这些经他一手所驯出的战鹿便是他对付轩辕致命的杀手锏,可是他低估了轩辕的智慧,反而被轩辕愚弄了。
打一开始,轩辕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他之所以提出要战鹿,似欲乘鹿而去,只是给人一种假象,以麻痹敖广的注意力,使敖广还自以为一切都在其控制之内,实则一切都在轩辕的算计中。
让敖广不解和气恼的却是叶皇的失踪。当然,在他的意识里自然认为叶皇是叶帝,直到这一刻犹未曾醒悟,如果让轩辕和叶皇知道这一点,定会笑掉大牙。
“给我搜!一定要找回总管!”敖广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明白?要找回轩辕和帝恨的希望大渺茫,因为刚才他看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向轩辕处掠至,那是两只巨大的猿人,也就是说,那是接应轩辕的。此刻,敖广意识到了,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叶帝”身上,但他却无法得知究竟是什么问题。
※※※
天色渐亮,轩辕只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两只猿人奔行的速度极快,此刻也不知道离神谷有多远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是过眼之云烟,不再现实。
贰负的大部队人马早已等在黄河之畔,见到轩辕和叶皇赶回,简直是大喜过望,整个营地都为之沸腾了起来。
重回这群兄弟之中,轩辕确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见过大首领……”所有奴隶兄弟尽皆欢呼,像是对待最值得尊敬的英雄一般行跪拜之礼。
“起来,起来!”轩辕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适应,但心中的欢慰却是无与伦比的。
“今天,是我们的新生,上苍可怜我们,才能保佑大首领平安归来,是黄河之神眷顾了我们。兄弟们,让我们来感激黄河之神吧!”贰负声音激昂地呼道,说话间,便率先面向黄河,对着奔涌的河水虔诚地跪下。
数百奴隶兄弟也为贰负的话所感,全都面向黄河虔诚的跪拜。
轩辕和叶皇也被这数百人的激情所感,也快行数步,与贰负并排跪在最前面。轩辕忍不住高声道:“来,让我们祈祷,为我们的族人,为我们的妻儿,为我们的父母兄弟,也为我们自己和美好的将来,祈求仁慈的河神降福吧!”
“河神呀,大自然之神呀……”一时之间数百人各以自己族中的语言虔诚地祈祷起来,两只猿人全都傻愣愣地,只知道紧紧地抓住手中的帝恨,莫名其妙地望着这数百人祈福,它们并不懂得人类的思想和情绪。
半响,轩辕和贰负诸人全都起身,刹那间胸中充满了万丈豪情。轩辕只感疲惫已一扫而空,仰天一声长啸,声裂云霄,经久不绝,只让众奴隶兄弟心神摇曳。
“兄弟们,从今日起,我们便得以新生,有幸能得黄河之神的眷恋,就让我们一同沐浴在河神的怀抱中接受新生的洗礼吧!”轩辕说话间,大步来到黄河之畔,望着清澈的河水,撒起一棒送入口中,然后再淋到自己的脸上。
“哦……哦……”众奴隶兄弟欢呼不已,激情飞扬,每人都学着轩辕的样子,也不管冬日的河水那刺骨的冰凉,棒起便浇到自己的脸上头上。
叶皇和贰负也大感兴奋,为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情不自禁地融入到众人的行列。
轩辕意兴未足,竟挥去身上已破烂不堪的衣衫,露出一身刻满伤痕,如铁一般的肌肉,双手平贴在胸前,闭目虔诚地吟道:“大自然之神和仁慈的河神呀,接受你的孩子吧!”说完竟如一只入水之蛙般纵入黄河之中。
“大首领……”有人忍不住惊呼,就要下水捞人,却被叶皇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