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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箫还未答话,突然眼睛一暗,车子好像进入山洞一般,车声隆隆,极为震耳,急忙凑
着小孔,朝外看去,车子果然穿行山腹石窟之中。
这样足足走了一盏热茶工夫才穿出山洞,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车把式打起车帘,青衫汉子一跃下车,陪笑道:“二位请下车。”
君箫当先跃下,万巧儿也跟着下车,举目看去,这里依然是群山之间的一道峡谷,两边
高山陡峭,中间虽有一条狭长的平地,地方不大,到处怪石嶙峋,山上不见一棵树木,看去
形势十分险恶。
别说庄院,连草寮都没有一间。
看得万巧儿心头越发起疑,何况天色又渐渐接近黄昏,忍不住问道:“你把我们送到这
里来作甚?”
青衫汉子依然陪笑道:“万姑娘幸勿误会,小的替二位带路,到了地头,二位自知。”
万巧儿道:“这里还不到地头么?”
青衫汉子陪笑道:“姑娘请随小的来。”
说完,举步朝谷底走去。
万巧儿看看君箫,君箫朝她点点头,两人就跟着他身后行去。
青衫汉子放腿奔行,走得极快,直到此时,两人才发现这道峡谷之中,到处都是高与人
齐的石笋,愈走愈密,人行其间,必须曲折弯行。
青衫汉子走在前面,脚下走得极快,你根本无暇多看,一会工夫,便已穿出石林,到了
一座石崖前面,但见壁间有一个一人来高的洞窟。
青衫汉子脚下一停,回头道:“到了,二位请进。”
万巧儿脚下有点趑趄,问道:“你主人就住在这座洞里么?”
青衫汉子陪笑道:“正是。”
君箫道:“朋友请带路。”
万巧儿眼看洞窟里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景物,心头微有怯意,问道:“君相公,我们要
进去么?”
君箫淡淡一笑道:“我们既然来了,何况主人就住在里面,自然要进去了。”
青衫汉子连连陪笑道:“金爷说的极是,在下替二位带路。”
说完,当先举步朝洞窟中走去。
君箫目能夜视,洞窟之中虽然幽暗,但仍可看得清楚,不虞青衫汉子使诈,这就紧随着
青衫汉子身后走入。
万巧儿眼看君相公跟了进去,也就相随而入。
那青衫汉子跨入洞窟,只走了七八步路,就停了下来。
这七八步远近,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君箫抬目看去,原来这座石窟,就只有七八步深,
已经走到尽头,青衫汉子走到右首石壁之下,伸手握住壁间一个铜环,轻轻拉了两下。
万巧儿跟在君箫身后,低声问道:“君相公,你怎么不走了?”
君箫道:“前面有一堵石壁挡住了去路,好像已是尽头了。”
万巧儿道:“那么他们主人呢?”
话声才落,但听洞底响起了一阵隆隆之声!
万巧儿一惊,一把抓住了君箫的手,叫道:“君相公……”
底下的话,还未说出,但见石壁中间,缓缓移开,裂开了一个圆洞门,灯光从圆门中射
出。
看去好像是一条宽阔的长廊,地上一尘不染,十分光亮。
青衫汉子抬手肃客,陪笑道:“在下只能到此为止,二位进入之后,自会有人接待,恕
在下告退了。”
说完,不待两人开口,迅速地转身退了出去。
君箫轻轻拉着万巧儿的柔荑,说道:“走,我们进去。”
举步朝圆洞中跨去。
万巧儿低着头,紧随君箫身后而入。
这条甬道,两侧都是光滑的石壁,每隔一丈五六,就有一对琉璃壁灯,因此照得甬道上
十分明亮。
但却阒无一人。
两人走了一箭来路,甬道忽然向右弯去。
转过弯,迎面矗立着一座一人来高的镂花石屏风,转过屏风,眼前景物一变,好像进入
了一个布置华丽的客厅。
这间客厅相当宽敞,中间放着八扇锦绣画屏,两边两排雕花椅几,石室四角,悬挂着四
盏流苏宫灯。
踏入这间客厅,你简直不相信这是在山腹石窟之中,但却依然阒无人声,也不见人的影
子。
万巧儿自从进入石窟一直拉着君箫的手,没有放过,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一时不禁粉
脸飞红,急忙放开了手,举手掠掠鬓发,低声说道:“君相公,情形有些不对!”
君箫心中虽有同感,但依然问道:“哪里不对了?”
万巧儿悄悄地道:“这里怎么不见一个人影的呢,我们莫要中了人家的圈套!”
她话声才出,只听画屏后面,传出一声“噗哧”轻笑。
君箫一下挡在万巧儿身前,沉喝道:“什么人?”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杂以清脆的环佩交鸣,隐隐从屏后传出,但见画屏后面,莲步轻盈,
走出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长发丽人。
这丽人不过二十出头,生得脸如芙蓉,眼如丹凤,点绛唇淡,浅扫蛾眉,在柔和的灯光
之下,使人有明亮的感觉。
只见她目如流波,轻轻一转,未言先笑,娇声道:“万姑娘芳驾远来,小妹有失迎迓,
真是失礼之至……”
她眉眼盈盈,一下转到了君箫身上,甜甜一笑,问道:“这位是……”
君箫因青衫汉子一直把自己叫成“金相公”,索性姓金也好,这就抱抱拳道:“在下姓
金。”
黄衣丽人又看了他一眼,才道:“原来是金相公,贱妾失敬了。”
说到这里,玉手一抬,又道:“二位请坐。”
万巧儿并未落坐,问道:“我爷爷就在这里么?”
黄衣丽人含笑道:“是啊,万老夫子自然在这里了,万姑娘路上劳顿,先请在这里喝口
水茶,稍事休息,小妹再领你进去不迟。”
说话之时,一名青衣使女手托银盘,送上两盏香茗。
黄衣丽人抬抬玉手,轻启朱唇,说道:“二位请用茶。”
君箫问道:“请问姑娘是……”
黄衣丽人举手拢拢长发,嫣然一笑道:“我叫黄凤娟。”
她这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很美,也很媚。
君箫原意并不是问她姓名,而是想了解她是什么身份,但她既然说出姓氏来了,只好抱
抱拳道:“原来是黄姑娘,在下久仰。”
久仰,是说仰慕了你很久也。
这话在江湖上,原是极普通的应酬话,但用到姑娘身上,就不对了!
你仰慕她则甚?
黄凤娟噗哧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君箫,问道:“金相公听人说过我的名
字么?”
君箫被她问得俊脸一红,一时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黄凤娟朝他柔美地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金相公不必介意。”
君箫道:“在下之意,只是想请教姑娘是此地主人的什么人,并不是请教姑娘的芳名。”
黄凤娟“嗯”了一声,徐徐抬头,说道:“此地主人,乃是家师。”
万巧儿眼看黄凤娟和君箫说话的时候,眉目传情,又说又笑的模样,心里有着说不出厌
恶,忍不住问道:“令师是什么人?”
黄凤娟微笑道:“家师隐居此地,从不在江湖走动,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不肯说!
君箫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认为此地主人,可能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但从他们把
自己两人请来,行动诡秘,加上黄凤娟不肯说出乃师名号,种种迹象推测,此人极可能是邪
派中人……
万巧儿站起身道:“黄姑娘,烦你领我们去看爷爷吧!”
黄凤娟跟着起身,含笑道:“本来小妹的意思,二位远来,先休息一回,等用过便饭,
再进去,万姑娘既然急于和万老爷子会面,那就先进去好了。”
君箫站起身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黄凤娟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君箫,浅浅一笑道:“金相公,抱歉得很,你不便进去,
请在这里用茶,万姑娘见过万老爷子,很快就会出来的。”
她这一转身,就站在君箫面前,螓首微仰,四目相对,说话之时,隐隐可以闻到口脂香
气。
君箫还未开口,万巧儿已抢着问道:“金相公为什么不能进去?”
黄凤娟眼波流转,风情万千地瞟了君箫一眼,才道:“因为那是内室。”
内室,君箫自然不好跟进去了。
君箫点点头道:“既是内室,万姑娘就一个人去吧,在下就在这里等你。”
万巧儿望望君箫,说道:“那我去去就来。”
黄凤娟噗哧一笑,抿抿嘴道:“瞧你们,好像一刻也分不开似的!”
万巧儿被她说得粉脸骤红,羞不可仰,口中轻轻啐了一声,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君箫同样俊脸一红,淡淡说道:“姑娘休得取笑。”
黄凤娟嫣然一笑道:“好啦,万姑娘,咱们走吧!”
说罢,俏生生地往屏后走去。
万巧儿低着头,连望也不敢再望君箫一眼,跟着黄凤娟身后,朝里行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精雅的卧室,有紫檀雕花的锦榻,四把椅几,一张书桌,案上陈列
着精致的文房四宝。
一盏古铜灯架,闪着荧荧烛光,烛前,站着一个须发如银,腰背微驼的蓝褂老人,背负
着双手,正在微微出神。
这老人,正是神手华佗万遇春。
此时,但听门帘轻响,黄影一闪,袅袅走进一个苗条人儿,娇声叫道:“万老爷子。”
…
东方玉 》》 《七步惊龙》
第十一章 狼姑婆
她,正是此间主人的弟子黄凤娟。
万遇春缓缓地回过身去,正容道:“黄姑娘,令师走火入魔,已有多年,双足经穴,早
巳枯痿,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黄凤娟淡淡一笑道:“老爷子人称神手华佗,一切疑难杂症,都可着手回春,家师经二
十年苦练,已有显著的起色,只差最后一穴,一时无法打通,本来据家师预测,再有三年时
光,纵无外来援助,也可自行突破玄关,只因目前老人家有一件非常重要之事,无法再等,
所以只有向老爷子求助,万老爷子只要能治好家师的病,家师自会重酬……”
“这和重酬无关。”
万遇春为难地道:“老朽已经一再说过,老朽虽然略通医道,但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并
非真的华佗,令师走火入魔,如是当初立时救治,血脉未痿,老朽适时投以药石,或可治疗
复原,只是的隔二十年,凭老朽这点浅薄医道,实在无能为力,医者有割股之心,如能医治,
老朽怎会不尽心力?姑娘如何信不过老朽?”
黄凤娟嫣然一笑道:“万老爷子,你可知家师来历吗?”
万遇春心头一震,笑道:“姑娘不说,老朽如何知道。”
黄凤娟道:“万老爷子名满江湖,见多识广,你不妨猜猜看?”
万遇春一手捻须,笑道:“老朽年轻的时候,确实在江湖上走过些年,那也只是卖药行
医,和武林中人,少有往来,近年来年纪老了,体弱多病,在杭州一耽就是十年,可说杜门
不出,江湖上的风云人物,早就忘记干净,如何猜得出令师是谁来?”
他似是竭力推托,不愿再提江湖之事。
黄凤娟脸含微笑,望着他,说道:“万老爷子这是由衷之言?”
万遇春道:“老朽说的句句是实。”
黄凤娟依然面带笑容,说道:“依我看来,万老爷子至少已知家师是谁了。”
万遇春心头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