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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的郑重其事让冷若炎有些无所适从,在她们宿舍夏初一向以知性见长,很少有这么严肃的状态,若炎不自觉地笑笑:“有话你说啊。”
夏初揉揉眉心:“若炎,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你。”
若炎放下东西,开玩笑:“你不喜欢我很正常,要是喜欢我你的性取向就有问题了。”
“不用逃避问题,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被夏初一冲,若炎心底有些不爽:有事儿说事儿呗,非要用这么一个让人讨厌的开场白么?
“性格问题吧。”若炎还是避重就轻,“你太文艺了,性格上跟我不合拍很正常。”
见若炎始终不提重点,夏初干脆挑明,自顾自地说:“你最让我不喜欢的地方就是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让别人看不到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然后呢?”夏初的话已经让若炎无法逃避了,“这有什么错么?”
“就比如你跟黎霜。”夏初举例,“是,黎霜这两年是可恨,做的很多事情我都看不下去,可责任不仅仅在她吧?要是当初那件事刚刚发生的时候你就跟她把问题谈清楚,这两年会这样吗?黎霜所做的这一切看似在报复你,实际上只不过是想让你拿出个态度出来,跟她吵一架也好,打一架也罢。但你偏偏就是那么冷漠,这一点惹毛了她。说到底高阳算个屁,黎霜在乎的是你,她在乎你的态度。”
一句话说得若炎不知道怎么接了。
若炎不得不承认夏初看透了她,但这种被人扒光了衣服暴尸的场面她无法接受,于是冷冷地说:“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而且与你无关吧?”
“是,这件事是过去了,是与我无关。”夏初沉闷了几秒钟,接着说,“可有的事情还没有过去,而且与我有关。”
若炎这回算是明白了,彻底服了夏初:感情她说了这么多,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居然还没聊到正题上?
若炎感到很搞笑,也隐隐猜到了夏初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说谁?”
“莫墨。”夏初今天就是奔这事来的,一点藏着掖着的意思都没有,“我求你,放过莫墨吧。”
若炎挑了挑眉毛:“这话从何说起?”
夏初早料到若炎是这个态度,明着问:“你知不知道莫墨喜欢你?”
若炎不答话,不置可否。
夏初看明白了,又问:“那你喜不喜欢他?”
若炎刚想摇头,就被夏初抬手制止。
“你先别急着承认或否认,不管答案是什么,你回答得太着急都是掩饰。”夏初说,“我和莫墨从高中就认识了,他那时候阳光、开朗,完全不像现在这样,他这么大的改变,都是因为你。大一的时候,他在KTV遇见你,对你一见钟情,然后就非拉着我让我帮他。说心里话我不怎么想帮他,但又见不得他着急沮丧的样子,于是你有什么行踪我都会告诉他。你去了辩论队,他也去了辩论队。他为了能让你看上眼,在辩论上可下足了功夫”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别渲染了。”若炎摆手阻止她说下去,因为若炎阻止有些东西在心里再次萌芽。
夏初愣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口:“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有男朋友,有些话我说了会不合时宜,但还是要说。首先,如果你也喜欢莫墨,那就痛快一点、主动一点。虽然说这种事情理应男生主动,但小莫子的性格你我都清楚,他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人。所以说,你主动一点,大家都省的揪心;第二、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也请你果断一点,不要给他希望。上次你过生日,他送你一个沙漏,沙漏代表着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那就不要那份礼物,别让他做些无谓的等待。”
夏初顿了一顿,说了最后一句:“你最大的罪过,就是明明知道有一个人在死等你,你还依旧无所作为。”
夏初一段话说中了若炎的软肋,说得她一阵恍惚,这些她以前一直没去想的问题都逐一浮现了出来,暗自镇定了一下,依旧冷冷地问:“这些跟你有很大关系?”
“有。”夏初苦笑,“你知不知道,莫墨每次在你那边遭了什么罪,纠结的时候,他都要跑来跟我诉苦,然后再由我来安慰他,为他解闷,我已经成了他的御用心理医生了,听烦了。”
若炎凝视着夏初:“既然你都听烦了,为什么还一直做下去了呢?“
夏初不吭声。
“你心疼他?”
“对,我心疼!”夏初重重地点头。
若炎长叹一口气:“好的,我明白了。”
“谢谢。”夏初诚恳地说。
、放手吧
实际上,若炎并不完全认同夏初的观点,但凡事不能深究,当若炎尝试着站在夏初的立场上去看这个问题时,才发现夏初也值得理解。
同舍三年,夏初人不坏,这一点若炎丝毫不怀疑;队友三年,莫墨虽说“有点”磨磨唧唧,但人却是个十足的好人,这一点若炎也早就看透;而反观自己,也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但几个好人凑在一起未必就会产生好的结局。
这也是若炎喜欢看武侠小说不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原因:在武侠的世界里,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坏人就应该作奸犯科,无恶不作;好人就必须除暴安良,劫富救贫;不像言情小说,明明没有坏人,但偏偏看得揪心。
所以现在的言情小说大多“三观不正”,而究其本质,言情这种东西,跟“三观”原本就无关。杨过和小龙女是爱情,难道陈玄风和梅超风就不是爱情?
当一件东西无法被“三观”所限定时,这种东西就太过复杂。而若炎讨厌复杂,相反,自从来到这世上二十三年了,她所追求的一直是一种简单。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听夏初的话,给复杂的故事一个简单的收尾。
至于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的,这个问题也太过复杂。而对付如此复杂的问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做一个选择。
选择之后,心中是欢喜还是后悔,自有答案。
这一次,是若炎主动约的莫墨,地点是在中影扣心湖畔。
约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但若炎六点半就到了,可让她更感到奇特的是:她到的时候莫墨已经到了。
看着眼前叼着烟的莫墨,再看看他脚下散乱的烟头,若炎苦笑:夏初说莫墨习惯于等待,可看这架势他哪是习惯,简直就已经上瘾了。
这个习惯不好,所以若炎要结束他的等待,这原本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扣心湖畔有一堆“码头”形状的石凳,若炎也不拘束,找一个坐下,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语气也波澜不惊:“什么时候换口味了?以前你不是一直都抽红双喜么?”
莫墨扬了扬手里的香烟,似是有些得瑟:“这是我自己卷的香烟,买的上好的极品靓黄烟丝,拌上几滴麻油,量不要太多,用七厘米的卷烟器卷成,烟纸的封口处一定要用蜂蜜去粘好,抽一口在嘴里,细密清香,远非市面上的香烟可比。”
若炎看着莫墨有些讶异,平日里自己碰见莫墨大多沉闷忧郁,还真少见到他这样开心的神色。
“当然,你也可以用水烟壶去尝试。”莫墨继续,活似一个推销烟丝的小贩,“用水烟壶的话,你就可以感受那份‘方池小小,风折玻璃皱’的意境!”
冷若炎一阵出神,实在不想在他正兴奋的时候提起,但不提又不行:“莫墨,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
莫墨“推销”的节奏终于打住,随着若炎的一本正经他的脸色也立刻面沉如水。
果然,再怎么表现得很开心也是装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莫墨低头数地上的蚂蚁,“如果你觉得尴尬,大可以不说,我知道就行,剩下的事情我帮你摆平。”
听他的前几句话,若炎心里惊呼“神了”,但听到最后一句“我帮你摆平”,他似乎又误会了,若炎忍不住问道:“摆平什么?”
“邹老师那边我帮你去说,队友们也不成问题,大家都盼着你回来呢。”莫墨显然错想了今天若炎来找他的目的,兀自在帮她找台阶下。
若炎摸不着头脑:“你究竟在说什么?”
莫墨斜了她一眼:“你不就是想回到队里么,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天地良心,若炎这两天还真想回到辩论队;可依然天地良心,若炎今儿还真不是来找他说这事儿的!
“你想多了。”若炎犹豫了一下,“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
从包里拿出那个蓝色的沙漏,递到莫墨眼前。
莫墨只瞥了一眼,顿时神色大变。
“什么意思?”天上没有下雪,但莫墨的脸已结冰。
“给你讲个故事吧。”若炎将那沙漏轻放在莫墨面前,虽然她打心眼儿里喜欢直来直去,但一面对莫墨,就忍不住拐弯抹角,“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她是一个弃婴。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医院的厕所里,就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中年单身女人救了她。那个女人在感情上受过伤,发誓今生孤独终老。发现了这个孩子之后,就认定这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就更加认准了这辈子不嫁人,独自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抚养长大。她对这个孩子很好,一手把她养大成人,还供她读大学。”
看着眼前的迷离的冷若炎,听着她讲着这个“好朋友”的故事,莫墨的心微颤:“还有呢?”
“这个小孩也很爱她这个妈妈。”冷若炎静静地回忆,淡淡地讲述,“可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爸爸,有一个可以关心她、爱护她、遇到困难挫折时,可以像其她女孩子爸爸一样,挡在她面前的爸爸。”
莫墨有些听懂了,心被刺痛得厉害,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故事说明了什么?”
“我从小就下定决心”若炎看着湖面,自嘲地笑笑,“将来找一个父亲一样的男人,豪迈、坚强,可以为我遮风避雨。大一的时候找了一个高阳,后来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然后就不敢再轻易去找了。”
“那潇筱呢?”莫墨语气理解中带着刻薄,“他合适?”
若炎想了想:“不知道,也许吧。”
“若炎。”莫墨鼓足勇气,“其实我”
“莫墨!”冷若炎打断他,直视着莫墨的眼睛,“别傻了,放手吧。”
莫墨全身血液凝固了,雕像似的站了十秒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若炎,你曾经问过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个男人一样向你告白,那么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
“莫墨!”若炎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
可是这时候的莫墨哪听她的,自顾自地说:“冷若炎,我喜欢”
若炎上前一步,直接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求你。”
这个动作持续了很长时间,俩人情绪都颇为起伏,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扣心湖对面悦心桥上的另外两个人。
悦心桥上,潇筱去往图书馆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海寒诧异地问:“你怎么了?不会吧,还没到图书馆正经复习呢,你就打退堂鼓了?”
潇筱没听到,依旧愣愣地看着对面。
海寒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所指,转过头来:“咦,那不是莫墨吗?那个女生是”
海寒突然间认出来了,瞪大眼睛甩了甩头,忙拉住潇筱的手臂:“潇筱,冷静!”
“我很冷静。”潇筱的语气当真异常冷静,“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镜头瞬间切换到冷若炎。。。。。
直到莫墨无意于再说下去,若炎才收回了自己的手:“以前的事都怪我,其实夏初说得对,我既然不喜欢你,就不应该给你希望,这是我道德上的问题,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看着平放在地上,已经走到头的沙漏,若炎平静地说:“收好它吧,再见。”
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