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怪你,真的。”
“可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会连累身边的人。”他又激动起来,紧握着双拳自说自话起来:“我真的很没用,很没用。”
“董拙,你怎么了?”他的脸上显出懊恼和悔恨,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气,气得身子都颤颤发抖,我不知所措,怯怯地说,“你……你到底怎么了,别……别吓我……”
“阿乔走了……”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嘴唇突出四个字,董拙再次抱着头泣不成声,像个小孩子,十分无助。我不解地问:“阿乔是谁?去了哪里?”其实在问出口之前就已经做了小小的猜测,只希望是我想多了,阿乔千万要是小狗小猫什么的。
“阿乔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女孩子。”他倒是能回到人间自如对答,我的心却在分秒之间掉进了冰窟窿,好的不灵坏的灵,如果那个阿乔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那我究竟算什么?怀着丝丝侥幸,小心地问:“阿乔是你女朋友?”
“不是。”听了他的回答,终于把悬着心放下了,拍拍自己的胸口,峰回路转,就是还有希望。哪里知道他马上又补了一句:“可是她对我比女朋友还好,除了身体接触,几乎所有女朋友该做的事情她都做过,对我来说,再没有比她更了解我的姑娘,所有人都反对我玩音乐,只有她默默支持我,要不是她,我都不晓得自己还会不会坚持下去。”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怎么接受现实,对我而言是个不小掉战。自认为我对董拙的心思已经很细致,为了他的一句话,我能埋头苦干好几天,哪怕是被刁晨笑话作弄都没关系。他失约没来,我竟然会那么难受,以至于喝醉了还在刁晨家里出丑,可是这些都及不上此刻的震撼,原来我并不是最有用的那一个,早就被那个阿乔以光速秒杀在了千里之外。
情场如战场,这么狗血的剧情,以为凭我粗枝大叶的习性,是绝不会成为女主角的,可是命运偏爱开玩笑,茫茫然就被言情剧俗套的编排兜头砸倒,输给了素未谋面的对手。
正文 第三十章 好女孩上天堂
董拙哭得十分认真卖力,看得出他对那个阿乔也不是没有感情的,自认我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但也不阻碍我同时具备某些小儿女的多愁善感,对于董拙的痛哭流涕,此刻也深有感触,只是,私心里难免有点激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渐渐平复了情绪,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那她去了哪里?”
董拙抹干眼泪,用从未有过的沉重口气说道:“上面。”
如果说董拙对于阿乔的心情是纯粹的悲伤,那我此刻就是极度的复杂。此前不是没有猜测过,结果也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接盅的一刻难过是必然的,尽管我们不认识,可她始终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不知道在什么时刻我们过同一条街,尝过同一家小吃,甚至关注过同一个人,也终有天,我们都会同样去到另一个世界,不管是谁,都值得惋惜。可我也是个凡人,有着最庸俗的想法,听到她去世的消息,猛然发现是自己多虑,活着的人比起死去的人,总是有更多的机会。不过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要扇自己一耳光,这么没人性的念头太过可怕。其实,我希望她还活着,比起还没上阵就输得彻底,我宁肯面对面较量一次,因为她一旦死去,就会永远刻在董拙心里,就算我出动数控车床都打磨不掉。
董拙讲了许多阿乔的事情给我听,他们是在高中某次演出后台认识的,阿乔从小学钢琴,还得过几个奖,家里对她寄望很高,甚至还想着送她出国深造,最好能成为享誉全球的演奏家。可是,她偏偏在后台的角落里看见了董拙,并且毫无意外地被他那忧郁气质吸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为了董拙,她宁肯放弃独奏,转而去做董拙的伴奏,从高雅的肖邦和柴可夫斯基变成疯狂的通俗的音乐,从演奏厅的三角钢琴变成街边简陋的电子琴,董拙所有的演出,她都是第一个观众。某次他们在地铁站演出,正好被阿乔的姐姐看到,姐姐怒不可遏地打了阿乔一巴掌,还把她强行带回家,当天夜里阿乔就和家人决裂,带着简单的行李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好几年。她自然是投奔了董拙,两个叛逆的孩子就在这个loft里相依为命,甘苦与共。
而那把吉他就是前不久阿乔用在酒店弹琴的外快给董拙买的,想到他那天说起新吉他时高兴的样子,想必他当初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伤心。
“阿乔她……她是怎么……”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始终觉得太过残酷。
董拙紧紧闭着眼睛,不愿面对事实,哀婉地说:“昨天上午,阿乔去帮我拿比赛报名表,那会儿我正和你打电话约时间取吉他,没想到,我才离开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被人群挤了出来,还来不及站稳就被路边疾驰的汽车撞个正着。”董拙握起拳头在腿上重重敲了一记,我不由倒吸口凉气,那个惨烈的场面好像就在眼前似的,甚至都听到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声。仿佛前一刻还在微笑的女子,后一秒就这么活生生地没了。
“我当时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血泊里,手上还攥着那张轻飘飘的报名表……”董拙神色凄楚,脑中的画面快速播放,阿乔躺在路上,耀眼的阳光直直洒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她的脸一分分变得苍白模糊,眼中是晶莹的还来不及落下的泪水,纤细的指关节微微抽搐,竭尽所能地想要抓住那张白纸。
“我扔掉电话跑过去……拨开人群,她嘴巴着想要说话,我把她抱在怀里,从没觉得她有那么轻,轻的像是一阵风……”董拙眼里噙着泪水,跳动闪烁,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掉下来。他说不下去了,我也终于不敢再听,只是无力地安慰道:“好女孩上天堂,我相信……相信她并不希望你这样。”
“小旅,我该怎么办?”他扭头看着我,那么无助,偌大的仓库里填满了悲伤,他孤零零在这里凭吊了那么久,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暗暗恼怒自己真是没用,口口声声说在乎他,可却偏偏是最无能为力的那一个。
“董拙,我……哎……”实在无言以对,最怕就是这样的事情,连做局外人都显得格格不入,显得不够情深意长,显得落井下石。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若非有感情
这几天听了不时候阿乔的事情,渐渐对她有了改观,之前是有点小小的嫉妒,她能几年如一日陪伴在董拙左右,和他同甘苦共患难,脸挨饿受冻都是幸福,而我却没有。可是现在平白多了些钦佩,虽然他们不承认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若非她对董拙有情,就没什么理由能成为精神支柱,驱使她心甘情愿做那么多,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有那种勇气为爱豁出去。
看我恹恹地沉默了好几天,罗苏便开始旁敲侧击,追问我和董拙见面的细节,在她的疲劳轰炸之下,终于把董拙所说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没想到她十分惊讶,目瞪口呆地说:“你真傻。”
“嗯?”扭头看看她,问:“你不觉得阿乔才傻吗?连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看得出她很喜欢董拙,可到了最后都没能表明心迹,白白演了出红颜薄命。”最近连连叹息,不知不觉竟成了习惯。
“所以才说你傻。”罗苏很少这样严肃地说一件事,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甚是惋惜地说:“连你自己都想得通是怎么回事,难道董拙一个当事人,一个大活人就没有感受?如果他对阿乔没意思,怎么可能心安理得接受阿乔为他做那么多事?你呢,还巴巴的凑上去,你不傻谁傻?”
罗苏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非常警醒,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想罢了,不管是谁,总是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抛开利益牵扯,就一定有感情在里面,同理,我们接受别人的好意,多多少少都会觉得亏欠,甚至是为难,不好意思接受。除非……除非是我们喜欢的人。
“别说你不懂这个道理。”罗苏欲言又止,听得我心里乱麻麻的,拉着她积极地问:“然后呢?”她有些无语,摇摇头说:“其实在这种事情上,你和董拙半斤八两,说多了也是白费唇舌。”
“小旅,小旅。”
“没事。”晃晃脑袋,“我想静一静,稍后还要陪董拙去追悼会。”
罗苏简直用看单细胞动物的眼神打量我,怒我不争地摆摆手走开了。
殡仪馆这地方以前从没来过,总觉得阴森森,而且没有坏事发生,谁会到这里来,才到门口就觉得心里闷闷的。深呼吸一口,正要抬脚进去,董拙拉住我,立在原地不动了。
“你怎么了?不进去吗?”
董拙低着头,连眼睛都不肯抬,半天才挪动脚步退到旁边,让后面的人进去。他缓缓做在花坛上,双手支在膝头,无望地垂着,半天才说:“我不敢进去。”
“我知道你难受,可她是你这些年最亲近的人,你难道不想送送她吗?”
“可要不是因为我,她现在或许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已经成了知名演奏家,一想到这些,我巴不得被撞的是自己。”他说着有些激动,双手握成拳,懊悔极了。
他的心情我不是全都能懂,只能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的眼睛,有两颗泪珠直直掉到了地上,安慰道:“阿乔都能不顾一切跟你在一起,你脸进去见她的勇气都没有吗?”
董拙双手,在空气里模拟出某个姿势,沉重地说:“只要一想到她满身是血,躺在我怀里没了呼吸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害怕很害怕。”他说着越发激动,双手插入头发里,紧紧揪着不肯放。
“你放手,放手,别这样。”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帮他整理好头发,这件事对他来说,搞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伤痛,想着想着,越发雄了。
“好了,我替你进去,你再外面等我。”本来我只是个配角,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挑大梁的角色,还要面对一个我很羡慕很佩服的逝者,最狗血的言情剧都恐怕没这么峰回路转的剧情。
当我看到遗像的时候,说实话不是不震撼,照片里的女子长得颇有风韵,像极了《赤壁》里志玲姐姐扮演的小乔,甚至一度在我耳边回响气她的经典台词——萌萌站起来
“请问你是?”一身素服的年轻女人走过来,面色苍白,看上去和阿乔长得很像,我茫茫然回了一句:“阿乔的老同学,听说她……所以来看看。”
“谢谢你,有心了。”女子说着把一朵白菊递给我,“去吧,阿乔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接过她的花,阿乔见到我指不定是什么心情。跟着极点的人把话放在案桌上,没敢多看她,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开。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别轻易暴露性格
“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有人轻叹一声,旁边坐着的老妇人马上就应声哭了起来,站在门口的女子赶忙过去搀扶她,劝慰道:“妈,别难过了,小乔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走得安心?”
老妇人越哭越收不住,扑在阿乔姐姐怀里泣不成声,旁边的人也过来帮忙开解,可是老妇人就是充耳不闻,断断续续地说:“大乔……你妹妹……离家出走……没想到回来……已经是冷冰冰……的尸体,大乔,你让我……怎么好过……”旁人听了便不知道怎么开口,连带着大乔也哭了起来。人家常说最痛苦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好端端一个姑娘被人给拐走了,几年之后不仅没觉醒,反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