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郭清华脸上忽然露出极度厌恶的神sè,不愿意再说下去。
裘灏明的心一下子变得透凉透凉的。
跟着郭清华二十几年,挨过不少训斥甚至是臭骂,裘灏明早已习惯了,但还很少在郭清华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根据裘灏明对郭清华的了解,这个绝对代表了郭清华的真实情感。也就是说,郭清华对他的态度已经开始发生转变,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信任他。
对于裘灏明而言,这才是真正最致命的。
一旦郭清华真正放弃了他,裘灏明立即便会面临走投无路的绝境。当然,做了这么久的领导干部,裘灏明的关系户绝不止郭清华,市里其他领导乃至省里的一些部门领导那里,也都有些往来,逢年过节,不敢少了礼数。然而这些关系户,就没有一个会像郭清华那样出死力保他的。
锦上添花的事,他们会做;至于雪中送炭,那就不保险了。
官场上,锦上添花是皆大欢喜,基本没风险,但雪中送炭,送炭的人可要冒相当的风险。有几个人会为了别人的死活将自己置于险境?
原本裘灏明还想狡辩一番,见了郭清华的厌恶表情,立即就意识到,现在事实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必须竭尽全力挽回自己在郭清华心里的印象,这是他真正的最后的保命符。
“市长,我意志不坚定,抵挡不住诱惑,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我该死我该死……”说着,裘灏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啪啪作响,打得十分用力。一边观察着郭清华的脸sè,一边试探着说道:“市长,工作中和女同志有些来往,也,也比较常见……现在有些女同志,也是怀着目的来接近领导的……总之都怪我,没有管好自己,辜负了您的信任……”
郭清华板着脸,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在竭力按捺心中的怒火。
裘灏明堕落至此,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看着他略显红肿的脸,郭清华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也是五十岁出头的人了,跟了他二十几年,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要是就此放弃,再不管他的死活,郭清华也不好做这样的决定。
除了和裘灏明二十几年的老上下级关系,郭清华自己的脸面,也必须考虑在内。
假如裘灏明的问题不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刻被拱出来,郭清华或许还不会太在意。偏偏在竞争白热化之时搞这么一出,明白内情的干部,或许还会赞他郭市长一声“大公无私”,大多数干部却会将此认定为他郭清华的大败亏输。
终究还是斗不过市委书记谭启华。
他看重的干部,不但没能竞争过谭启华看重的干部,甚至连乌纱帽都丢了,还面临牢狱之灾。
输得如此干净彻底!
这是郭清华很难容忍的。
官场上奋斗一辈子,最后关头,和市委书记的宝座失之交臂,也就罢了,政策问题。临到退二线,还要栽这么大个跟斗,实实在在面上无光。从市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他还要去政协干一届,还要继续在齐河市发挥他的作用,这样彻底的失败,当真是难以承受之重。
“说重点,你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钱?”
好不容易,郭清华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沉声问道。
黄永培他们举报裘灏明的问题虽然不少,真正最有杀伤力的,还是这个经济问题。只要裘灏明在经济上问题不是太严重,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时代不同,其他问题都不是那么要紧了。
裘灏明脑子高速运转,边想边说:“市长,真不多……除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土特产,烟酒什么的,现金不多,也就是几万块,不到十万……”
“你确定?黄永培他们检举的,可是有四五十万。”
郭清华盯着问了一句,目光炯炯。
“确定确定,我百分之百确定,不会超过十万,我,我回去马上就退给他们。”
裘灏明边说边在脑子里盘算着,哪些必须退,哪些可以不退,反正应该没什么人知道,黄永培他们就是凭猜测的。真要是全退,他裘灏明就要“破产”了。这些年,他的开支可也不小。
“好,那你先回去吧,等通知。记住要把工作做好!”
郭清华再不犹豫,断然说道。
最后一句,很是一语双关,相信裘灏明能听明白。要是连这个都听不明白,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是是,市长,一切都拜托您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市长对我的大恩大德……”
郭清华挥了挥手,双眉蹙了起来。
裘灏明吓了一跳,不敢再说,站起身来,朝着郭清华深深鞠了一躬,慢慢退出去。
“等一下!”
郭清华忽然又叫住了他。
“你去美堂书记那里一趟,向他好好做个汇报。记住,态度要端正,检讨要诚恳。美堂书记对你的情况,也是很关心的。你可别犯糊涂。”
郭清华沉声吩咐。
裘灏明心中狂喜,连连点头不迭,感激涕零。
看来,关键时刻,郭清华还是维护他的,给他指点了这么条明路。只要郑美堂肯在省委袁书记面前给他美言几句,在青山省,还有袁书记摆不平的事么?
第827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花灯初上,一台越野车驶进了江边停车场。◎ ◎
“江天胜景”大画坊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闪耀着妖冶的霓虹。
从越野车里走下来两个人,身材高大魁梧,满脸阳光帅气的自然是范鸿宇范县长,另一位相貌柔和,腰杆挺得笔直,却是某集团军政治部副主任马寒。
马寒穿着便装。因为相貌和xing格的关系,马寒着戎装之时,似乎显得过于温和,少了几分刚烈杀伐之气。然而此刻穿着便服,让人一眼看,竟然还是比阳刚十足的范鸿宇更像是一位军人。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度,实在是装不出来的。
马寒下得车来,并未急于迈步,站在那里,欣赏着大画坊的瑰丽,微笑道:“范县长,这个水上餐厅挺有意思的。”
范鸿宇笑着道:“惭愧,齐河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水上餐厅能够拿得出。而且这艘画舫只能停靠在岸边,没有动力,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水上流动餐厅。我打算明年在云湖搞一个小型的度假村,尝试一下吧,到时候可能会有能行驶的水上餐厅,游客们一边享用美餐,一边浏览大湖风光。”
马寒瞥了他一眼,道:“范县长,这个计划很有趣,单是听一听都足够让人向往。就是不知道现阶段搞度假旅游,能不能吸引到足够的客源?”
范鸿宇略略有几分诧异,没想到马寒这位军政治部副主任,也很懂得经营之道。在国家尚未推出双休ri制度和长假黄金周之前,旅游度假绝不是发展经济的首选。
没闲。
大部分民众也尚未达到将旅游列为刚xing需求的富裕程度。
“所以,要先搞一个小型度假村来尝试一下,走一步看一步。不过。目前整个青山湖都还没有一个叫得响的旅游品牌。周山风景区主要是看山。偌大的青山湖,如果不能把旅游资源开发出来,仅仅是捕鱼养鱼,实在是太浪费了。现在先打个基础,等国家推出新的政策之后,再做大做强,也算是抢先一步,积累些经验吧。”
马寒微笑道:“范县长果然是眼光超前,难怪龙团长你年纪虽轻。脑子特别好使。”
范鸿宇问道:“马主任,龙团长经常回家吗?”
“也谈不上经常吧。他在明美前沿,是战备部队,主力团,训练任务挺重的。前不久军长过生ri回来了一趟。没住上两天又急急忙忙赶回部队了。”
马寒随口道,并没有要向范鸿宇保密的意思。
所谓龙团长,正是葆兴的哥们,原先驻宇阳部队一营长龙晨瑜。几年过,葆兴已经由二连副晋升为首都卫戍区某师新组建的侦察大队大队长,龙晨瑜也提拔为东南前线明美jing备区某jing备团的团长。驻宇阳部队隶属于龙晨瑜的老子龙雄军长所统帅的集团军战斗序列。龙晨瑜以前职务略低之时,可以直接在他老子下当兵。晋升为团级作战单位的军事主官之后,就要讲究个回避了。故此调出了集团军,前往明美jing备区任职。
明美jing备区正对海峡,编制有相当数量的jing锐野战部队。地位远比一般的军分区要重要得多。龙晨瑜虽然是jing备区的团长,依旧是野战军的战斗序列。
听马寒谈论龙晨瑜的语气十分随意,由此可见他俩不但很熟悉,而且关系非常不错。备受领导信任的秘书。很多时候几乎就等于是领导家庭的一员。马寒和龙晨瑜关系好,正在情理之中。
自然。范鸿宇不会在停车坪上和马寒就这样的问题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讨论,笑了笑,道:“马主任,请。”
两人一起走进画舫,直上三层,走进“牡丹亭”。范县长已经是“江天胜景”的常客,牡丹亭的位置很不错,一般他请人吃饭都是在这个包厢。
范鸿宇径直请马寒坐在了床边的休息座上。照理,马寒是贵客,应该上大桌子。不过范鸿宇觉得,那样未免显得太空旷,味道有些怪怪的,不如坐在窗边看看风景,边吃边聊比较好。
今儿和马寒到这里来吃饭,其实不是范鸿宇邀请马寒,是马寒主动联系的他。不过作为地主,这客得他来请,马寒可是头一回来齐河。
“牡丹亭”的服务员也跟范鸿宇比较熟了,很快就将六菜一汤送了上来。都是“江天胜景”的招牌菜,其中一个清蒸甲鱼十分名贵,那头野生的甲鱼,怕不有一斤七八两,个头不小。
目前,全省还只有朝阳农场能够养殖甲鱼。不过也还是在试验阶段,暂时没有大规模的出售。倒是前不久,黄子轩给他送了两头个子中等的养殖甲鱼过来,是请他品尝一下养殖甲鱼的味道。
范县长不是美食家,养殖甲鱼和野生甲鱼在口味上的细微区别,还真是很难分辨得出来。在他这个年纪,基本上只要管饱就行,还没有到“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的水准。
酒水上的白酒。
“范县长,没想到齐河还是暗流汹涌啊……”
彼此客气着,喝了几杯酒,气氛渐渐起来了,马寒抿了一口白酒,略带点感叹地道。
范鸿宇就笑,道:“马主任,不要是你,连我都没想到,这回会惹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莫平的黄永培,也算是个狠人了。”
有关莫平县政协副主席黄永培和十几名干部联名举报莫平县委书记裘灏明的事,仅仅一天,就在整个齐河市官场闹得沸沸扬扬。就在昨天,市委副书记郑美堂了省城,现在都还没有回齐河。一些比较敏感的人就猜测,郑书记这是回省里给裘灏明求情了。裘灏明是郭清华的亲信,暂时还算不上是郑美堂的心腹。不过在齐河市,“郭郑一体”,郑美堂和郭清华本来就被视作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两位旗。两个月之后,郑美堂接任市长已成定局。这个时候,郑美堂力保裘灏明,自然是为了收买人心,顺利接过郭清华留给他的全套人马。
听到这个消息后,陆玖长长舒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掉了下来。
他的“嫌疑”应该消除了。
马寒淡淡一笑,平静地道:“不见得黄永培就是始作俑者。”
范鸿宇伸出筷子正准备夹菜,闻言停住了动作,征询地望向马寒。
“也许黄永培只是利用了这个机会罢了。”马寒继续平静地道:“范县长,我赞同你的话,黄永培算是个狠人,真的能忍。调政协四年时间,没有举报过裘灏明一次,一直都在等待机会。他前天晚上很坦白地跟我,这是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