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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就是如坐针毡。
林瑜低着头,一手扶着桌子,一只手在袖子里边摆弄一张字笺,上边只写着六个字,老朋友,老地方。字写得随性凌乱,勉勉强强可以看清楚字义,一般从字迹上边,应该看得清楚性别,这几个字,写得和鬼画符一样,很难断定是男是女。不知道为什么,看这字条的第一眼,林瑜就想起来那个脸色苍白的慕容愁,这几个字的风格和她的人倒有几分相似。如果字条是慕容愁写的,她约见自己做什么?老地方,是指水清灵的坟茔吧?现在林瑜谁都懒得理会,不想再惹下什么麻烦。
不过林瑜又担心,如果真的是慕容愁去了那里,万一再遇到莫逍遥的人怎么办,她和人家已经结怨,万一寡不敌众,一定会吃亏。
贝小熙坐在哪儿微微地摇晃着,心中念念有词,巴不得谢神通立刻就走,不要赖在这里,不然吃饭都吃得一肚子冷气,这样下去,早晚会憋死他。
谢神通用筷子捅了捅这道菜,又翻了翻那道菜,啪嗒把筷子一扣,吹胡子瞪眼睛:“不吃了,不吃了,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定都没有胃口,小玄子,你是不乐意我在这儿呆着对不对?连口饭也懒得伺候我,你看看你弄的这些东西,哪一样是人能吃的,喂狗狗都不吃。”
谢神通发着脾气,澹台玄也不吱声,贝小熙就是看不惯师祖的这份排场,小声嘀咕:“狗又不会挑三拣四,为什么不吃?真要是不吃,就是没饿。”
他在嗓子眼儿嘀咕了几句,还是被谢神通听到了,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小玄子,贝小熙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澹台玄哦了一声,他还真的没有留神,不过那孩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自然是在不满牢骚,于是抱拳道:“师父,小熙有口无心,师父就别和他计较了,如果师父不肯担待,弟子重重处罚他就是。”
看着澹台玄心不在焉的样子,谢神通本来没气儿,此时反而有了几分气,其实这一桌子的菜肴,荤素搭配,冷热兼顾,色香皆佳,已然无可挑剔,谢神通不过感觉气闷,在没话找话而已。
谁想到澹台玄还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对自己恭敬是恭敬,却不那么亲切,谢神通越想越有气:“枫儿,梦儿,我不要吃这种东西,你们两个再给我弄个人头来啃啃。”
澹台玄道:“既然师父喜欢,让梦儿和盈儿去吧,枫儿就不用去了。”
谢神通眉毛一挑:“小玄子,你的徒弟,我不能指使吗?不用盈儿,就要枫儿陪着梦儿去。”
澹台玄站起里道:“师父息怒,因为枫儿犯了门规,吃过饭就会受罚,所以他去不了。”
他一站起来,他的弟子女儿们都跟着站立起来,一听澹台玄如此说,大家才知道列云枫又惹出事儿来,情不自禁都把目光投向他,列云枫佯作不知,眼角的余光扫向澹台梦,正好澹台梦也在看着他。
不过澹台梦的表情很奇怪,有些忍俊不住地笑意,列云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有很多毛茸茸的爪子在挠着,挠得不轻不重,微微的疼痛里边还有着压抑不住的痒,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要被澹台玄责打的时候,澹台梦多半都是这样奇怪的表情。
谢神通急了,一下子蹦到椅子上边,坐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用手一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小玄子,你诚心和我过不去对不对?你自己吃饱了撑得难受就打人,把为师饿得前心贴后心晒一边儿,什么叫不行,我说行就行,我就是要枫儿他们给我去做东西吃。”
澹台玄哭笑不得,又拿自己的师父没有办法,只好耐心地:“师父,请您息怒,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玄天宗从开山立派以来,历代弟子都恪守门规,严于律己,有功必勉,有过必罚,就是掌门人也不敢丝毫懈怠,难道师父忘了,当年何尝没有以门规苛责弟子弃私为公,舍己为人?”澹台玄说到最后,带着几分负气和讽刺。
现在的谢神通就是听不得当年的事情,忽然被徒弟提起,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整个人从椅子上边蹦起来,须发皆乍:“规矩,规矩,澹台玄,你这个小兔崽子和老子提规矩,好啊,你还真的目无尊长,现在除了规矩,眼睛里边都没有师父了!”
澹台玄跪下道:“弟子眼中不敢没有师父,可是弟子也是一门之长,更不敢忘记历代祖师定下的规矩!”他一跪下,其他人都跟着跪下一片。
澹台玄的言中并无不敬,可是埋怨之意实在明显,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眼看着师父师祖要闹僵了,不觉间瞠目结舌,呆呆望着。
印无忧此时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方才澹台玄也说了,吃过饭就要教训他们,打就打吧,还耽搁什么时间,他看看身边的列云枫,列云枫眼神飘忽,不知道心里又想着什么。
列云枫从回山的那刻,就察言观色,感觉这次澹台玄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挨打自然难免,其实挨顿打他也不怎么在乎,大不了在床上趴几天,又不会伤筋动骨,可是现在列云枫心里有好多疑惑还未解开,真的卧床几日,耽搁了多少事情。
若是在以往,澹台玄多半也不会忍耐,早拉过来痛笞一番,打的时候虽然很痛,过不了几个时辰也就没事儿,今天情形却不大对,澹台玄稳稳当当地也没和他们发脾气,还吩咐厨房备下宴席,方才又阻拦谢神通,看样子澹台玄的气大了,这个人要是气急了,反而有条不紊起来,列云枫心里暗道完了,这是师父要认真惩罚自己,分明要大动干戈,他心中开始思索怎么应对,正琢磨着,谢神通和澹台玄僵持上了。
谢神通气得大叫起来:“好,小玄子,你居然用我们玄天宗的规矩来堵我?讲规矩是不是,我,”他四下寻摸,也没有什么趁手之物“我,我,贝小熙,去,把我们玄天宗的家法取来。”
听点到自己的名字,贝小熙缩了下脖子,哼了哼才说:“师祖,我不知道家法在哪儿。”他说得也不假,那跟藤条始终在澹台玄的房间里边,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去师父的房间。
谢神通气得翘着胡子:“蠢材,蠢材,跟你师父一样,都是榆木脑袋,死不开窍,家法家法,只要拿着手里可以教训人的都是家法,你就指着一棵树上吊死?小兔崽子,现在想打人的是我,你随便拿什么来,只要交给我就都是家法。”
谢神通一喊,目瞪眉立,贝小熙吓得有些发抖,列云枫挨着他呢,低声道:“师祖说拿什么都行,你就听他老人家的吩咐,随便给他拿点什么吧。”
贝小熙听是听明白了,可是头脑里边一片混乱,到底拿什么呢,他回头回脑地看,除了桌子就是椅子,却是没有什么可以拿的东西,列云枫一伸手,从桌子上边拿了一根筷子,递给贝小熙,向他一使眼色。
印无忧要拦着:“小枫,你别胡闹了。”他说着伸手要拿回来,列云枫马上拉住他:“你放心,我惹的事儿,我担着,不会连累小熙。”
啊?
贝小熙看着手里的筷子,有些发傻,那边谢神通还在发脾气,数落着澹台玄,所以列云枫和贝小熙私下的动作他也没去注意,这边还在叫喊:“贝小熙,家法拿来没有?”
在外边什么样的对手,贝小熙都不会害怕,可是现在面对是师父、师祖,他想不害怕,这心和身子都不听使唤,这个师祖他固然不喜欢,但是却不敢不尊重,不然师父会打扁他,听到招呼,就条件反射一样应了一声,托着这根筷子忙过去,双手奉向:“师祖,弟子找到了家法。”
谢神通还在骂呢,一低头,看着贝小熙手里的筷子,眼睛就直了:“你,你手里这个是什么?”
贝小熙头也不敢抬:“师祖,这个是家法!”
谢神通差点没气噎着:“好啊,小玄子,你就这么教徒弟的啊?当我是什么?欺负我年纪大了,我还没有傻到连筷子都不认识。”
澹台玄抱拳道:“师父,弟子方才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您说这样戏弄师长,是不是该打。”
谢神通喝道:“这么放肆还不管教,那还了得?打,早就应该打。”他说着话,瞪着贝小熙,贝小熙也不抬头,跪在地上,心里自认倒霉。
后边列云枫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前边,复又跪下道:“师祖息怒,弟子顽劣,又违门规,师父要捶楚教训,也是让弟子能痛定思痛,引以为戒,时时能警醒惕守,免得将来惹出事端,贻羞师门,师祖对师父有教养之恩,师父更不敢辜负师祖的恩德期许,严课弟子,约束门人,养身修德,为的还不是让我们玄天宗可以发扬光大,弟子既然做错了事情,已经幡然悔悟,自责不已,情愿领师父责打,师父向来雷厉风行,从不会拖泥带水,一会儿打完了,弟子就去做些好东西,孝敬师祖如何?”
列云枫的话,一半儿冠冕堂皇,一半儿却在胡扯,可是他低眉顺眼,看上去委曲求全,谢神通哼了一声:“小玄子,你听听,枫儿这孩子都知书达理,这样明白的孩子你还不知足,干什么总是找借口欺负他?”
澹台玄哼了一声:“师父要想听他的道理,只怕你听三天三夜也听不完……”
谢神通喝道:“少废话,正经目无尊长的你不管,专门欺负这个懂事儿的孩子,你这个师父怎么当的?”他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筷子。
列云枫忙道:“师祖息怒,这般家法是弟子的主意,弟子想师祖会生气,也是体贴关心师父,执掌着玄天宗,诸事繁杂,耗力劳神,师祖又不是外人,不须如此客套,只要师徒相聚,就是粗茶淡饭,也是其乐融融,何须如此烹龙炮凤,其实师父也是体念师祖多年辛劳,想略尽孝心,弟子斗胆,以筷箸奉上。”
谢神通脸上的神情立刻有了变化,露出一丝笑意来:“小玄子,你看看,枫儿这个孩子真是聪明伶俐,又孝顺温厚,什么事情都想得如此周到,这个哪里像你徒弟,倒像是我徒弟,我告诉你,你再欺负他,我令他另投名师,拜在我门下好了。这个筷子,呵呵,这个筷子可是含义深刻对不对。”
贝小熙就在旁边呢,鼻子差点气歪了,心中师祖可能是鬼迷心窍了,还没见他对谁如此纵容,难道因为列云枫烧了他的胡子,把谢神通烧傻了了,无论列云枫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好?
澹台玄也有些诧异,师父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无尤无怨对枫儿如此纵容?以他对师父谢神通的了解,根本没有理由能够解释,他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方才贝小熙拿着筷子过来,他不用想就知道,打死贝小熙也不敢如此行事,多半还是列云枫的主意。
谢神通还摆弄这根筷子:“枫儿,你说的不错,师祖没有生气,不过你这个筷子拿得更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根小小的筷箸,也是含义深厚。起来起来,都起来,闹腾什么,一大天了,都够累的了,我也不是外人,何必拘束呢?”他一边说一边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澹台玄一皱眉头,刚要说话,澹台梦走过来,微微笑道:“难得师祖聪慧豁达,超然物外,爹爹严谨恪孝,襟怀开阔,不然枫儿的一片苦心,寻常人如何明白,程良规曾经有首《竹箸》诗说‘殷勤问竹箸,甘苦尔先尝,滋味他人好,乐空去来忙。’师祖和爹爹都是先人后己,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