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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宸是也。
但苏肆自小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本性。这人脾气古怪做事诡谲，行事又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平时越是笑得和蔼越是要小心防范，要跟上他的思路简直比登天还难。她想了想，退后几步测好二人安全距离，就怕这家伙不管不顾突然又扑上来亲她。以前仗着是他带大她，这种没羞没躁专门占人便宜的事从来没少干。偏偏这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击即中，实际上却暴力得很，性情又专横，她完全打不过他。
她伸出手讨要道：“我的片符呢？”不想和他再纠缠下来，如果她不导入正题，这家伙会把话题偏到没边儿永远找不回来。
路亦宸捧着胸口做出西子捧心，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苏肆，道：“肆肆，我们这么久没见，结果你一回来就直奔主题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难道除了片符，你就没别的话想跟我说了吗？难道你都不会想要问我的近况吗？难道不会想知道我瘦了还是肥了，或是最近过得好不好吗？”他连声迭问，一副被人负了心的哀怨欲绝。
苏肆：“……”
苏肆觉得每次面对路亦宸的时候，她向来的面瘫表情总会龟裂，青筋忍不住爆出几条，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巴掌弄死他。
“我什么都不想。”她干巴巴的直言，如果片符不是还在他的手上，她绝对直接就走人，不再理会他的唧唧歪歪，能避多远就多远。
这种心情在路亦宸翘个莲花指指着她空抵了一下，说出“你这没良心的小妖精”这句台词之后，想跑的*更强烈了。
苏肆实在很无语，为什么她身边认识的人，总是没有几个人是正常的？
“团长，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那你的片符呢？不要了？这些全部都给我了？”路亦宸扬出手上一叠蜡黄纸符。他向来知道她的软肋，这小穷蛋每次买完片符之后就穷得令人心酸，为了这满满一叠用血汗钱购买的道具，怎么样她也会忍的。
苏肆犹豫了一会，在要与不要之间徘徊。又忆起团长大人以往的“丰功伟业”，每次想在团长大人的手上讨回什么东西，他肯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只得定了定神道：“你愿意就给我，不愿意就算了。”
嘿，看来学乖了。路亦宸略感觉有点遗憾，不过他很快就笑了。“我要这个又没有用，肯定得还你。只不过嘛……”他想了想，眯起眼笑得像狐狸一样，神秘的低声道：“我有条件。”
苏肆只略微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反正她现在不答应也没用，路亦宸总有办法会让她答应，他就是这样的人。片刻后，她数着手上的蜡黄纸张，没多一张没少一张，完全是她购买的分量。看来钱并没有白花，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路亦宸本来觉得她不问什么条件就直接答应觉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妮子傻啦吧唧的，一看她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顿时又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嘟着嘴道：“你看看你，多让人寒心，这几张破纸比我还招你爱。若是我不扣住你的片符，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来见我啦？”
他气哼哼的抱怨，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嘟起嘴居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苏肆心想的确是比你重要多了，最起码这些片符不爱捉弄人，也不会动不动就逮了她亲。而且不想见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说出来大家就没意思了。
嘴巴张开又闭上，苏肆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来，就怕被这小气鬼惦记让她没好果子吃。
“你老让他们叫我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把片符妥妥的放好，可以随时放松的脱身，苏肆终于问出她内心最大的疑问。虽然这团长大人向来不太靠谱，但是他之前一直催她回来，既出动了童斐，又让周明轩跑腿，应该是有什么事找她。只是看他模样又不算什么重要情况，要不就不是很重要的事，要不就是他突然恶趣味上来了想逗逗她而已。
路亦宸哀怨的看着她：“我那不是因为太想你了才想让你回来嘛。”
“请说重点。”
“我很想你。”
“重点。”
“想你。”
“……”苏肆似乎感觉到脑海那根弦“哔啵”一声，理智声发出抗议，仿佛要似断非断。她揉了揉额际，无奈的板起脸，觉得自己的团长大人真的是个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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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似是而非（1）
路亦宸是个聪明人，看到苏肆散发的气场不对，板着脸之后像冰渣子一样射过来的冷刃视线刮得他脸上仿佛有种隐隐痛楚。＇比奇中文网。。me 首发＇他腆着脸皮，知道凡事要见好就收，朝苏肆讨好一笑，道：“好嘛，别生气。我说，我说就是了。”
苏肆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路亦宸道：“之前找你，确实是有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实际上只是之前不小心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那个小问题虽说不大，也算棘手。”他看了一眼苏肆，察觉到她微微拧起眉头。似乎发觉说得太严重了，他转而又道：“但你不用担心，经过我这阵子的爱与努力，那点小事情马上可以解决了。当然其实还有一点点的后遗症啦，不过只要你愿意的话，这个后遗症当然也就不算是个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苏肆懒得去吐槽他的什么爱与努力，直接问道。
路亦宸闻言很斯文的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而后抬起对着苏肆笑了笑，斯文的俊脸一片温和，轻声细语的声调似乎在安抚着什么，“其实，和我的条件有关。”
苏肆眨了眨眼，路亦宸语调相当缓慢，但很清晰：
“离开你身边那个雷枉。”
“肆肆，你过来，先来看看这个，这是童斐不久前带回来的影片。”路亦宸蹭蹭蹭的跑到办公桌旁去开启电脑，移动鼠标点开一个文件夹，然后把显示屏推向苏肆那边示意她看。
苏肆凑近一看。文件夹上面是几张图片，图片乍看之下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巨大的建筑物或者是天空景象。但慢慢地，图片开始浮现出一片一片黑色的雾斑，仿佛是突然染上了一片淡墨水一样。
是混沌虚空的虚像。
如果是常人看着这些图片，是看不出其中的不妥，而作为维善师则会察觉得到。苏肆皱起眉头。
“这个是……”苏肆停顿了一下，她自然也能认出是什么。这几张图片的拍摄地点都不同，不止一个地方的。有一些建筑物有隐约的熟悉，说不定还是哪个城市的观赏景点或者标志建筑物。
“近一个月来，在g市、s市、市、x市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混沌虚空，包括你所管辖的b市。”
混沌虚空绝对不可能是可以大规模出现的普通现象。路亦宸此话一出，也让苏肆惊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路亦宸笑眼眯眯的，朝她摇了摇手指示意不要急，继续说道：“奇怪的是，这些混沌虚空都只是出现了一天。除开这些，混沌虚空出现的地方还有几处，只是消失了，来不及拍摄。这些图片是后来补上的。”
他抽出一张地理结构图。指着上面刚刚说过的几个城市，道：“最有趣的是，紧接着，这些城市的恶增加了，工作量多了好几倍。仿佛是说好的一下子全部一起爆发出来了一样。管辖这几个城市的家伙们每天叫苦连天的，让我派人手去帮忙。”路亦宸耸了耸肩，“总部里有空闲的都被派出去帮忙了。而且这种扎堆出现的恶念不好对付，我派出去的都是有异能的。”
听他一说，苏肆确实发觉了总部比以往的冷清了些。她本来以为是别人都不想在路亦宸跟前扎堆，但是一路坐电梯上来，排开两个符师，除了安东雷在门口接待之外，就碰见一个童斐。
这实在不太正常。
“在众多成员的努力和控制下，那几个城市的恶念净化得七七八八了，也算干净多了。近日来，也没听闻有其他城市再出现了混沌虚空，算是个好消息。”
说完一切，路亦程双手拍了拍，露出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恶念在城市横行始终不是个好事，能控制就最好，苏肆也跟着点点头。不过她始终不解：“那这个，跟雷枉有什么关系？”
路亦宸奇怪的睇了她一眼。“没有关系呀，谁跟你说有关系了？”
苏肆：“……”
她说：“团长，那您刚刚让我离开雷枉……”
“哦，那个啊。”路亦宸马上整了整脸色，清了清喉咙，哀怨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周明轩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结果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我不信！你这孩子，你学坏了，你不纯洁了，居然跟人同居！这不科学！”
说着说着他又想飞扑过去抱着苏肆，被苏肆识破一掌拍开，捂着脸嘤嘤嘤嘤假哭道：“你个没良心的孩子，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等你长大后嫁给我，从你还那么那么小的时候——”仿佛为了增加说服力，他比了个抱小婴儿的姿势。“帮你把屎把尿的带大你，结果你非要跑出去不想待在总部就算了，还和人同居！我说你为什么非要出去呢，原来是为了跟野男人乱搞……”
苏肆板着脸一言不发，觉得头好痛。
“团长，我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八岁了。”所以把屎把尿什么的，根本没有好吗？
“那不是重点！”路亦宸满脸凄楚的瞅着苏肆，“重点是我当你童养媳，结果你出去就和人同居！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对得起我吗？”
好想揍他……
苏肆觉得拳头很痒。
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各种喜欢夹杂不清，她待在这里就想把顶头上司揍得从此生活不能自理，不跑才槽心。
“团长，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她下了最后通牒。
但身为让所有维善师闻风丧胆的团长大人，又岂会怕她小小的威胁。他撸了撸鼻涕，这样猥琐的动作居然被他做出了几分洒脱，“含辛茹苦养大的童养媳跑了，说说还不成了？你*，你横蛮，你蛮不讲理！”他边说边激动甩动肢体语言，一个动作过大，手指上一道透明的液体唰的一声，拍上了墙壁。
苏肆：“……”
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肆揉了揉额头。她想，团长大人很喜欢看电视剧，估计最近又不知道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秀逗了。
047 似是而非（2）【第一更】
“肆肆，我看出了你鄙视的眼神。＇比奇中文网。。me 首发＇”
路亦宸抽了张纸巾擦掉墙壁那道恶心的痕迹。刚刚一通唱演俱作，他也有点累了，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清俊的黑眸上下扫视苏肆，用贪婪而*既光明又正大地视线在她身上瞟来瞟去。
苏肆觉得自己忍耐已到底极限。幸好她还记得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虽然性格略奇葩了些，思想也猥琐了些，为人难相处了些，还喜欢胡说八道了些，但再糟糕总不好跟他硬着来，只好选择避其锋芒。她道：“我走了。”
“哎哎哎！等等！”路亦宸用撸完鼻涕的手捉住她的手腕，似乎还有些滑溜溜的触感让苏肆脸皮抖了抖，终于忍不住一拳殴了过去。
随着“嗷——”的一声，世界终于清静了。
果然在团长大人的面前，所有的忍耐力都是纸老虎。
路亦宸摸了摸着受伤的右边脸，顶着脸部两边对称的伤，总算学会了收敛。真惹火了这个姑娘可是会毫不犹豫的肥揍他一顿狠的。
“不跟你逗了，咱们来说正经的。”
苏肆心想就你一直不正经。
路亦宸收起戏弄的表情，此刻斯斯文文的表情很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