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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几日不见,他都快认不出她了。
那个总是可爱微笑着的乔心,此刻像一只瑟缩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平日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娇红的丽容呈现一片死灰的颜色,如瀑长发因汗水纠结着,一绺绺缠绕在脖间,仿佛蜘蛛吐出的索命丝……
「乔心,是我呵……」看着她这般模样,他感到鼻尖一酸,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迷濛了他的双眸,蹲到她的面前,轻抚她纠结的乱发,「看看我,乔心……还认得我吗?」
一直呆视着地板的眼睛总算有了一点反应,稍稍上仰,停留在他的脸上。
「乔心,我是亭风,你认出我了吗?」他惊喜万分,双手不自觉握住了她的肩。
那呆滞的目光在这一刻,忽然闪出一阵凌厉的亮光,她大喊一声,飞扑上前,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身体里似有一股难以熄灭的焰火,灼得她完全失去理智,当火苗窜烧的时候,便是她用尽全身气力发泄的时间。
花亭风没有反抗,任由她掐住自己,任由尖利的指尖一寸寸陷进他的肉里,哼也不哼一声,只希望能帮她舒缓片刻痛苦。
然而她越发疯狂,举动越是变本加厉,忽然红唇一张,狠狠地咬住了他。
他立时闻到一股血腥味从自己脖间渗出,疼痛伴随着心痛,席卷他的全身……
「乔心……」他低喃,双臂一张,没有半点退缩,紧紧抱住她。
只要她可以快点好起来,哪怕吸干他的血,咬碎他的肉,他也是情愿的。
花亭风心疼的拥住这个小小的身子,这个本该柔弱,却在毒药驱使下如同猛兽般袭击他的小小身子,闭上眼睛,感到死神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忽然,就在死神快要降临的前一刻,噬咬他脖间的小嘴松开了。
仿佛力气耗尽了一般,乔心软软倒在他的怀里。
「好一点了吗?」他淡淡地笑,捧起她的脸庞,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爱意绵绵地凝视着她,「觉得舒服一点了吗?」
她的眸子从凌厉又变回迷茫,似曾相识地望着他,流露纯真女子的神色。
这神色,是他从前最为熟悉的,初见她时,就是被这样的神色所吸引,才种下了这一段孽缘……
「乔心,」他不由哽咽,「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我的身边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苦……」
她的嘴边仍残留着他的鲜血,把本来苍白的唇色变成一颗诱人的樱桃。
捧着她的脸庞,注视这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红唇,花亭风终于抑不住心底的思念,深深吻了上去。
呵,三年了,他的梦里全都是她,她说话的模样、娇笑的模样,还有与他在床塌缠绵的销魂模样……
舌尖探入她的口,这一吻,吻得天昏地暗。
她在花园里奔跑,寻寻觅觅,终于,在蔷薇丛边看到了他。
他微蹙双眉,似在沉思,日光把他的一袭白衣映得越加雪白,与白色的蔷薇花连成一片,仿佛幻觉中的影子。
「你明日就要回京城了?」她还未站定,便急切地追问。
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处,对他的称呼也从客气疏远的「公子」二字,变成了暧昧的「你」。
「是。」他轻轻点头,「在贵府打扰了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
「你……」她气得跺足,「你就这样走了?」
「姑娘还有什么话要吩咐?」他笑,「有什么要我转告你表哥的吗?」
「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急得差点儿掉泪,「我来找你,与我表哥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姑娘找在下到底所为何事?」他的确知道,但仍在装蒜。
「你不打算向我爹娘提亲吗?」大胆的话语不颤羞怯冲口而出,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一怔,呆呆地望着她。
「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她掌心一摊,「我这里有证据!」
他垂眉,「证据?什么证据?」
「你自己看呀!」她逼近,气势咄咄逼人。
「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瓢虫而已。」
「这是一只曾经被人化了妆的瓢虫!」她大嚷,「你该不会不认识了吧?」
「天下的虫子都长得差不多,在下怎么可能每只都认识?」
「这本是一只七星瓢虫,可是有人却用画脸谱的油彩在它的壳上多加了一个点儿,把它变成了世上不存在的八星瓢虫──你总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他沉默良久,终于叹一口气,表情无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了,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八星瓢虫,可是那天在树林里,我一觉醒来,裙子上却爬满了这不可能存在的东西,是谁把它们放到我身边的?答案只有一个──当然是你!」
他无言以对,亦不敢看她的眼。
「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博我一笑?想来想去,答案也只有一个──一个男子如此对一个女子,定是喜欢她,对吗?」
他转过身,不敢回答这个令他尴尬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却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她主动上前扳过他的身子,瞪着他。
「因为我跟你表哥是好朋友……」半晌,他才敷衍地答。
「撒谎!我跟表哥既已退婚,要嫁给谁都是我的自由!表哥既已觅得意中人,也不会介意你娶我!」
「你真的想不起从前在哪儿见过我吗?」被她逼得无路可退,他只得道出实情,「只要你记起来,便不会再想嫁给我了。「
「两年前,在龙华寺前。」她忽然笑了,镇定地答。
「你……」他露出诧异愕然的神色,「你……想起来了?」
「我这辈子可没被人绑架过几次,那样宝贵的回忆,怎么会轻易忘记?」她调皮地扮个鬼脸。
「那你还想嫁给我这个身份可疑的人?」他迟疑。
「你是帮表哥做事的人,而宫里看他不顺眼的人很多,所以,你被御林军追杀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我懂的。」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说。
他嘴唇微启,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也不想再拒绝她了……
「跟着我,你也许有朝一日会后悔的。」他最后提醒她一句,怕将来她怨恨自己。
「我向那些瓢虫许了愿,求它们给我一个意中人。」她嫣红的双颊添了一丝笑意,「后来我发现那些虫子是假冒的,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实现了我的愿望──找到了我的意中人,所以,怎么可能后悔?」
他感动地呼出一口气,再也不顾现实的羁绊,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抚着她的长发,嘴唇触着她的额头,一股冲动自体内燃起,在这无人的花园角落,他的吻沿着她的鼻翼一路蔓延而下,直至她的樱桃小口……
「亭风、亭风……」
乔心在睡梦中低唤着这个名字,于晨光中赫然醒转。
是梦吗?怎么又作那个奇怪的梦了?
又是关于那个华服少女与神秘男子的故事,仿佛一部未完的小说,一章又一章吸引着她往下读,却总看不到结尾。
可是那个吻为何如此真实?仿佛刚刚才发生过,仿佛刚刚才有人吻过她……
往枕畔望去,她立即吃了一惊。
有人伏在床边,正熟睡着,满脸的担忧与疲倦使他睡梦中的喘息变得那样混浊低沉──是花亭风?!
他一直看护着她吗?为何他的领间会有血迹,还多了一枚鲜红的齿印?
痴痴地望着这个熟睡的人,乔心不敢惊动他。
他的一只手紧紧与她相握,就算在梦中也不舍得放弃,她亦不敢挣扎,就这样一直被他握着,感受暖意丝丝传入心田。
好奇怪,这个害了姊姊全家的坏蛋,她本该恨他,甚至一刀杀了他的,可为何她却……喜欢此刻的感觉?
喜欢这悝……
默默与他相伴的感觉。
第六章
她这生的是什么怪病?为何病愈之后,仿佛死而复生似的?
坐在暖暖的日光下,乔心看着一湖碧水怔怔发愣。
身子软软的,像被吸干了能量,空虚而无力,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并非偶感风寒那么简单。
「乔姑娘。」有人站在她身后,轻轻唤她。
回首一看,竟是皇后!
青旋面带和蔼微笑,身后贴身婢女端着一碗点心,正步履轻盈地朝她走来。
乔心正想起身致意,青旋却抢先上前按住她的肩头,「你大病初愈,不必多礼,好好歇着吧。」
说着,便顺手替她把脉。
静默片刻,青旋微微点头,「脉象平和,像是已经大安了,这几日你还觉得胸口郁闷、忽冷忽热的吗?」
「不会了。」乔心苦着脸,「只是身子还是没有力气。」
「这病让你伤了元气,哪里这么快就有气力?再保养一段时日,方可痊愈。」青旋盯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脸色,然后神秘一笑,吩咐身后的婢女,「来呀,将点心端上来。」
婢女应了一声「是」,掀开碗盖,乔心就看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食物──大肚?粑。
说也怪了,从前只要一闻到这香味,立刻会勾起她的食欲,但今天为何竟没了往日的兴趣,甚至略感腻味?
「怎么,不想吃吗?」青旋问。
「我好像还不太饿。」她只得老实回答。
「呵,」青旋开心的笑了,「那好,我叫婢女把它端走,让别人吃去……看来,你这病是真的痊愈了。」
「呃?」这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乔心很是困惑。
青旋又道:「依我看,这大肚?粑你以后还是少吃为好。」
「为什么?」更是一怔。
「你也不想想,这?粑是什么做的,从皮到馅,什么糯米啦、芝麻啦、花生啦、卤汁啦,哪一样不是催人长胖的?之所以叫做大肚?粑,除了形容皮薄馅多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会让人长出大肚子!」她状似认真的胡诌。
「啊?真的吗?」单纯的乔心果真担忧地瞧瞧自己的身子,「那……我现在很胖吗?」
「你病了几日,现在瘦回去了,可我第一次在这西诚王府见到你的时候,真觉得你挺胖的。」青旋掩嘴偷笑。
「真的吗?」她吓得跳了起来,「那……我以后再也不吃这东西了!」
闻言,青旋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望着这张明媚的笑脸,乔心霎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与姊姊之前描述的大为不同……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穆夫人,」府中诸人一律称青旋为穆夫人,乔心也随着他们叫唤,「你……你可认识西诚王妃?」
不如旁敲侧击,一探究竟。
「当然认识,」她点头,「从前她未离家出走时,经常到京城来看我,与我亲如姊妹。」
「亲如姊妹?」那为何姊姊说皇后一直嫉恨她,甚至使出卑鄙手段,不让她面见皇上?「那西诚王妃是如何出走的?」
「这是你们西诚王爷的家事,我不方便谈起,何况,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太了解。」青旋不肯明确地答。
「在穆夫人眼里,西诚王妃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沉思片刻,她巧笑倩兮地看着眼前人,「应该说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吧,在我记忆中,她总是那样快乐,朝气蓬勃,鬼主意百出……呵呵,总之,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奇怪,姊姊不停地咒骂皇后,皇后对姊姊的评价却充满了证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妃走了那么久了,怎么王爷都没去寻她,设法哄她回来呢?」乔心喃喃道。
「你怎么知道西诚王爷没有去寻她?或许,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