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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342。我从电话公司查到了这个号码的地址,原来就是迪克西伍德公
寓的928—B 号房间。我丈夫大概就在那间公寓里和格拉迪斯·福斯幽会。也
许她就住在那里。我不知道。”
“以安博伊太太的身份?”
“大概吧。”
“你从来没有去查过?”
“没有。”
“接着说,”梅森道,“你为什么认为这件风流事只是次要问题?”
她说:“我想,当然在我丈夫和格拉迪斯·福斯之间是有暧昧关系的。”
“她漂亮吗?”梅森问。
“一个女人从来都不会热情称赞情敌的,”她说,“但我要对你说,格
拉迪斯·福斯实在是天生丽质。”
“你能描绘一下么?”
“她具备了每个女人想要和每个男人需要的一切——眼睛、头发、身材、
智慧。具体地说,她大约27 岁,浅黑皮肤,黑色的大眼睛,身高5 英尺2
英寸,体重120 磅,一双美腿,臀部丰满,线条优美。即使她没有勾引我的
丈夫,我也会嫉妒她的美貌。”
“你是否认为你的丈夫是完全沉迷在她肉体的诱惑中了?”
“确实是这样,梅森先生。我想,除了那种暧昧关系以外,他们之间还
有业务关系。我想我丈夫见她时也是为了查阅一套秘密帐簿,筹划怎么应
付。。啊!对不起,”她忽然打住,“我不应该讲得这样多。我只是向您提
出一种可能性。”
“你最好多对我讲些那位神秘的安博伊太太的事。”梅森说。
“安博伊太太有时打电话来,请马尔登医生接电话。他总是来接电话,
并且谈很多病情问题。当然,我听不见电话那一端说什么,但是我丈夫会说,
‘您什么时候第一次感到这种疼痛,安博伊太太?’或者‘您能不能把气喘
的情形说得详细一些?,’诸如此类。然后他会无奈地说,‘好吧,看来我
最好亲自来看看。’”
“然后呢?”
“然后他会对我说他要出诊,我要找他可打电话6—9342,说他还要看
几个别的病人,并给了我出诊的顺序,要找他时可以打电话。曾经有三四次
为找他花了不少时间。我绞尽脑汁想在哪里能找到他,而避免不必要地打扰
别人。所以我试着拨他给我的第三或第四个电话号码,还是找不到他。我一
直打下去,最后还是在6—9342 这个电话号码处找到了他。遇到这时候他会
对我说,安博伊的病情复杂,而且他就要离开那里了。”
“这曾引起你的怀疑吗?”
“最初不曾。”
“福斯小姐现在在哪里?”梅森问。
“我希望我知道,”她说,“大概在盐湖城吧。”
梅森说:“如果一个人能在10 年内从没有申报的收入中省下10 万美元,
那么,他的收入一定特别高了。”
“是的。”
“很好,”梅森继续说,“让我们从一个冷静的、更合逻辑的角度来考
虑。假设您丈夫能够每年让1 万美元现金收入逃税而直到最近才引起税务人
员怀疑,他的收入至少也要每年15 或20 万美元吧,各种来源都算上。”
“大概是吧。”她说。
“你认为这个数很接近?”
“是的,我想全加在一起,总数差不多。不过他的挥霍也很惊人。每个
月的开支要6000 美元才够。”
“好,”梅森说,“那么他为什么要为了省这10 万美元的所得税而冒丧
失社会地位、生活方式,甚至自由的危险?你知道,这样偷税会把他送进监
狱里的,马尔登太太。即使您丈夫不会坐牢,那也会使他声名狼藉,无疑会
影响他的社会地位,损害他的声誉,损失会远远超过他逃税所得的便宜。”
“啊!梅森先生,”她说,“无论我丈夫的动机是什么,您是否认为我
们应该赶在别人前面弄清这些事实?”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非常想知道,我丈夫以查尔斯·安博伊的假名租下的这间公
寓仅只是个藏娇的香巢,或者是他的第二个诊所。”
“也许两者都是。”梅森接道。
“对了,假设它两者都是,那里就会有一个保险柜,里面藏着一大笔钱。
假设格拉迪斯·福斯或另外的什么人和他住在这里,那么她必定有这保险柜
的密码。假设格拉迪斯知道了我丈夫已经死于空难,而她现在必定已经知道
了,她会不会经受不住这样巨大的诱惑,回到那间公寓,打开保险柜,取出
那笔钱,然后消失呢?”
“我想会的,”梅森道,“格拉迪斯·福斯住在哪里?”
“她住在库内奥路6931 号的一座小平房里。”
“距离迪克西伍德公寓有多远?”
“我想,约1 英里或1 英里半。”
“格拉迪斯·福斯一个人住在那里?”
“是的。”
梅森皱了一下眉,“这不太正常。”
马尔登太太耸耸肩。
“你是否找过格拉迪斯·福斯?”
“当然。我去过她家,在门上钉了一张纸条。在诊所也留了话。我还给
菲尼克斯的医院打过电话。”
“她在那里吗?”
“是的,她去过那里,又走了。”
“你查过盐湖城吗?”
“没有,梅森先生。我不想去,我想请你去做。”
“你的意思是要我雇侦探去。。?”
“对了。”马尔登太太道。
“当然,”梅森对她说,“国内税务局大概已经预料到我们要这样做了。
我猜他们已经打算和你联系了。”
“我不这样想,”她打断梅森的话,“我猜,税务人员已经感觉到我丈
夫藏起了一些现金,没有申报,但是他们对这间公寓毫不知情。我也不太肯
定他们是否听说过这间公寓的事。”
“还是回到所得税的问题来吧,”梅森道,“调查员感到你丈夫的现金
收据数额比实际收入要小。”
“是的。”
“所以他们进行了调查,找到了两个付现金的病人,而他们大概有收据,
而在检查你丈夫的帐簿时发现这笔现金没有申报。”
她微笑着说:“事实并不这样简单。”
“为什么?”
“我丈夫是个很忙的人。他在诊所事情很多。他使用理疗法,有几台理
疗机,诊所有4 名护士。”
“格拉迪斯·福斯是护士长?”
“是的,她是诊所总管、秘书、护士长,是他的左右手。”
“我丈夫对税务人员说,他讨厌那些帐簿。他说,付款是记了帐的,但
是用现金或支票付的,他就不知道了。他还说,那些事全交给格拉迪斯·福
斯了。”
“你说过,在格拉迪斯·福斯去度假前他们曾询问过她。”
“是的。她对他们说,她在诊所的事情太忙,自己要给病人治疗,又要
检查别人的工作,没有时间去操心簿记的事。她只管那些绝对必需的帐簿。
她告诉他们,马尔登医生认为不该用帐单去惹病人讨厌,他对钱的事非常马
虎。她说诊所有一个保险柜,病人付的现金都放在那里。问题就在这里了,
梅森先生,这就使情况复杂化了。他们要每两个星期才能去银行存一次钱,
她说,他们太忙了,不可能过几个小时就跑一趟银行,而让那么多病人在诊
所等着。”
“我想,这些现金存款数额很大。”
“不算特别大。这是开初所得税调查的情况。在那位病人付了350 美元
现金期间,帐簿记载着在两周时间存入了1000 多美元。税务人员认为至少应
该有2000 美元。但是没有人能肯定那350 美元是否已包括在内。”
梅森点点头。
“税务人员当然认为这种管帐的方法是糟透了。他们询问了格拉迪斯·福
斯,但是她说,她是护士而不是帐房。他们说,马尔登医生应该有个记帐员;
她说,他讨厌记帐员,他一直忙着给病人治病,研究医术,无暇理会钱的事,
他行医所赚的钱足够他花了,总之,他是个医生,而不是银行家。”
“然后格拉迪斯·福斯就去度假了?”
“是的。”
“等她回来时税务人员还要再询问她?”
“是的,她对他们说,她会尽力去查那几项付款,但她非常肯定地说,
他们没有把钱藏起来逃税。”
“后来呢?”
“有一段平静时间。我想,税务人员大概在审查我丈夫的支出情况并调
查他是否有一个存钱的保险柜或类似的东西。”
“他们是否曾考虑过他可能用假名租了一套公寓并设法把它找出来?”
“我想不会,不过我也不能肯定。”
“你认为我应该赶在税务人员前面找到格拉迪斯·福斯?”
“是的。”
“并且和她谈一谈?”
“是的。”
“她会对我说什么?”
“你必须让她开口。你是个律师,给她点颜色看。”
“如果我使她承认她把逃税的现金转移了,”梅森说,“那可就暴露出
一个证据,让你为遗产付一大笔罚金。”
她咬紧了嘴唇。
“你没想到过这点?”
“没有。”
“现在考虑考虑吧!”
“我。。我想最好把事情完全交给你办,梅森先生。你处理我的事务,
清算遗产,代表我,尽你所能让遗产税最好地解决,得出对我最有利的结果。”
“你要我完全放开手采取我认为符合你最大利益的做法?”
“是的,我绝对信任您。”
“谢谢。”
“梅森先生,我知道律师和医生一样,是受道德准则约束的,但是律师
的首要职责是保护他的客户。现在那个盯我梢的人会知道我来过这里,这倒
没什么,一个女人可以去找她的律师听取法律咨询。但是你可以把我不能做
的事接过去办。”
“你具体指什么事?”梅森问。
“我是否必须说明做某事和不做某事?”她不耐烦地说,“我需要保护。
如果他们发现我丈夫有些收入没有申报,我就会有很多麻烦,遗产会受到罚
款。假设他们最终会找到这间公寓,假设他们来到这儿却什么都找不到,他
们会知道我来过这里,因为我一直受到监视。”
“接着说,”梅森说,“把话说完。”
“他们永远不会怀疑你。我离开这里后,他们会跟踪我,但是不会跟踪
你。”
“等一等,等一等,”梅森说,这时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回来。你
不能就这样把你的麻烦都推给我。”
她犹豫了一下,烦躁地说;“盯我梢的人等着我出去呢。我希望这次拜
访看起来只是有关验证遗嘱的例行公事。我在这里停留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引
起盯梢人的怀疑。我把我的事全告诉你了。我要求你尽你所能地保护我。当
然了,我会付你报酬的。”
“等一会儿,”梅森说,看着记事簿的复印件,“这里似乎有点秘密,
好像是某种密码吧!”
“是的”
“你是否解开了它?”
“没有。”
“你曾试过破解它?”
“当然。”
“你是否试过从你丈夫那儿得到一点线索?”
“当然没有。他很机警。只要我露出一点好奇,只要提出一个问题,不
论我装作怎样无意提出的,一定会暴露我的意图,不,梅森先生,他对自己
的事总是守口如瓶,我也一样。”
梅森紧闭着嘴,做出深思的样子。
她突然回到梅森的桌前,向他伸出手,向德拉·斯特里特露出微笑,然
后转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不敢再多等一分钟了。”
梅森说:“我要考虑一下。”
“抓紧时间。”她说过后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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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拿起一把钥匙,抛起几寸高,接住,再抛得高一点,盯着它看了一
会儿,说:“好吧!我想我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带着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