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大,你回来了。”陆琪想起身,不过盘久了的双腿麻木,愣是没撑起来,肖亦群背后搂了一把,她才站起来跺了跺脚,吐吐舌头,说道:“老大,简报我没做完,还是你来弄吧,这个我不在行,还是去干点体力活,把名单给换下来。”
、第二十三章
陆琪清楚,肖亦群的演讲风格和梁总裁们口若悬河的表演方式截然不同。他在国外独自生活多年,无论生活经验还是心理感受,跟国人缺乏一些必要的共鸣。再加上性格内敛,思维理性、注重逻辑与内涵,说话是相当的言简意赅,给人感觉更像搞技术的而非做营销的。
往日里她做会议纪要或者备忘录时,就最不爱记他所说的。因为分个神,下一句就听不懂,不像别人,去趟厕所回来还在聊开场话。
就好比这次,如果是IT峰会,来的都是行内人,说得这么意思准确,层层分明也没什么不好,可这是客户营销大会,太过理性和专业都不是件好事,大家喜欢听段子,听深入浅出的幽默话。肖亦群大概也知自己的短处,因此费了无数时间来准备简报,以生动图像来调和自己过于缜密的演讲内容。
陆琪第一次看这个时,发现自己真的融入进了老大的世界,大发感叹,说完全可以开门课来给他们培训如何写PPT嘛。正是因为觉得好,她才无视公司规定,偷偷发到了外网邮箱,存在自己的私人笔记本上,打算以后写工作汇报,可以从里面截几张图片出来。
会场内将近一千八百个座位,分了七个区域,陆琪一个人得把所有的名单换掉,也不是件容易事。她跑去和酒店值班的经理沟通,对方答应派两位服务员过来帮忙,没想到最后,还是外人靠得住些。
这样忙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六点,窗子外隐约露出些鱼白,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陆琪,出什么事了?”
是闵佳,头发未梳就跑了来,陆琪终于见到了战友,嘴巴都咧开了:“这些名单有问题,都要换过来,西南区的你去弄。”
闵佳三十出头,职场火爆女王一个,一看场景就想得明白,什么话也没说,接过陆琪手上的名单,就走到自己负责的区域。再一抬头看见肖亦群在前排换名单,赶紧跑了过去表忠心:“老大,对不住,我昨晚酒喝多了点,就关机睡了,没想到会出事。”
有时候,你也没法全怪别人。这两年,大家都被午夜凶铃给折腾怕了,不管工作多忙压力多大,临睡觉就关手机的不在少数,更有人宁可少要那三五百的通讯费报销,就为了能睡个安稳觉。
这客户营销大会又赶在9月底这样的时候,会一开完就是国庆长假,除了会务组的人有任务在身,这些销售经理个个都以为是来吃喝玩乐的。他们的工作就是邀请客户,然后陪喝陪吃陪旅游,剩下的就是会上睡个小觉、打个游戏,实质就是“带薪休假”。谁还有动力随时接受指派任务?
这样一来,关机的更多。
事情快完的时候,又来了几名同事,不管他们是真不知情还是过意不去,陆琪心里都有感激,一伙人把名单换完,又把其他的事项给彻底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虞,肖陆二人才去吃的早饭。
“老大,会议要10点才开始,你回酒店睡一觉去。”
“不用了,时间太赶,也有客户来得早的,你回去,把我衣服拿来。”
陆琪点点头,工作餐都吃了近两份。熬通宵这种事常有,IT行业无小资,想要过得有情有调,舒适安逸,那就趁早别干这个行当。她从下榻酒店把西装拿来,已经过了八点半,酒店为会务组提供了休息室,肖亦群就在里面闭目养神,见她来了,把衣服接过去就进了更衣室。
陆琪从会务组那边抢过一套不属于自己的大会工作装,正在穿衣镜前修饰脸蛋时,肖亦群从里面出来了,她回头一望,把手中的粉饼放下,走过去极其自然的把领带收紧。
直到领带打正,她往后走两步细看时,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男人,包括自己的老公,她从未给他们系过领带,打心眼里,她并不喜欢这种温柔贤惠的做派,可刚才,那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在她心里,究竟把肖亦群当成什么?
她拍了拍肖亦群胳膊,笑着用白话说:“大佬,蛮有型滴。”
肖亦群并没有理会她突如其来的流气,伸手把工牌带在脖子上,嘴角扬起,陆琪心里一阵发毛,哼哼两声,转头过去继续抹粉。
会议开始前的半个钟,陆琪在工作间里痛斥那几名会务组同事,对方死活不肯承认,说他们是行政部的,客户信息出错自然也发现不了。陆琪争辩得怒火中烧,要求他们核对导出的客户信息。对方也不怕,直接打开表格让她看,结果,果然在参会人信息那一栏全体掉了一行,导出后也并未有人工修改痕迹。
陆琪无语,知道以自己的半吊子水平也查不到什么,闹到上面去了恐怕最后也归罪于系统突发癫痫,只好息事宁人,去了会场。郑睿看见她,狗腿的递过来一盒咖啡,她视若无睹,转脸就笑意盎然的对着进来的宾客。
郑睿把她拖在了一边:“琪琪,没有我给你找那份名单,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就是知道,对不对?”
郑睿双手插兜,并未出声。陆琪得到沉默的答复,想起郑睿虽然并不支持肖亦群,可是经费也出了,名单也给了,还能让他怎样?于是伸手把桌子上的咖啡拿了过去,吸了一口,低声说了句:“多谢,算我欠你的好了。”
郑睿看着她把咖啡盒扔进垃圾桶,整理一下衣裙,继续站在会场门口迎宾,叹了口气。说实在,有迎宾的,不需她站在那里,只不过她从销售岗位出来,许多大客户都认得她。人长得漂亮,笑容也甜,遇到个重量级的客户,还亲自送到位子上去。
他带了陆琪三年,岂不知道她什么性子,看上去开朗,但知心好友却并不多,你若是有幸被她划到了同一国,拼了命她都会护住你。
主持人开幕后,肖亦群上台,陆琪也没心思听,就在媒体区不断和人套交情。她之前想转内岗,就是去做企宣,从小在S市长大,大学又念的新闻学院,这方面的资源是大大的有。果然今日一家网媒的记者就是她的大学同学,一见她就招手:“哎,哎,这个就是你们营销总监?”
陆琪学会的第一项谋生本领就是卖东西,这会自然不忘推销:“是,是,正宗高富帅一个,加州伯克利大学优秀毕业生。去年9月才临危受命,接手营销官一职,别看他年纪轻,短短一年时间,信软销售格局焕然一新,我们公司全体都很爱戴他。曾董也很看重他,这次营销大会的主要目的也是……。”
“谁问这个,他有绯闻没有?”
陆琪摇头:“没有,品行端正,从无不良女子找到公司里来。”
她这般正儿八经的回答,旁边的摄像大哥都笑了。她转眼看到一位记者身前佩戴的工作牌,那只神鸟的标志异常显目,赶紧挨了过去搭讪:“邹大记者,久仰久仰。”
对方一脸诧异,陆琪又说:“我师姐周林希,就是你们财经栏目组的主持人。”
“哦,林希啊。你是她师妹?”
有了熟人,这客套就顺畅许多。陆琪做事一直都是冲劲十足,未和肖亦群先沟通,就约着在座所有的记者一起吃午餐。大家在这一行干得久了,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自然点头答应。陆琪回头就从自己银行卡里取了钱,一一拿信封装好,打算饭后再给一次车马费,这是行业规矩,一千两千的数额,和收受贿赂都挨不上边。
她再到会场时,肖亦群的演讲已近尾声,她坐在前排的工作席上,余光去看正中间的大佬们,梁勇仕满面笑容,稍微昂着头仔细听,他旁边是行业内首屈一指的专家学者,两人还不时低头交流几句;肖亦玮双手抱胸,面色如常;首席技术官吕工还拿了笔记本,不时记录些东西;财务官对未来的IT变局不感兴趣,正在玩着转笔;而在后面些的大区总监,几乎都好颜色的陪在重量级客户身边。
台上的肖亦群依然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是熬了个通宵。他翻到下一页,大屏幕上还未有显示,他又赶紧切了回去,陆琪知道,时间这么赶,总会有些没注意到的小失误,更何况,这和他本来要讲的那个版本已经有了明显区别,几乎等同于现场发挥。
专业度和大众度之间要做出取舍,语言艺术性和准确度之间要做出权衡,说出这一句话时,脑海里必须立即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对他那种完美主义和极简主义的人来说,任何一秒的迟疑,任何一种词不达意都是不可容忍的。他的脑海里,正在进行一场激烈交锋。
一切都很平静,仿佛昨晚只是陆琪所做的一场梦,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早上她还诧异于肖亦群和闵佳什么都不表示的态度,这时,看着肖亦群卓尔不群的态度,才明白,抱怨和追究远不是反击的手段,做得比你们想象中要好,要更好,那才是我站在这里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来打算写的是,去西安被人算计,丢掉了一个大客户。但转过头来一想,信软的定位就是一家超级大的IT企业,丢掉个把客户算什么呢?太纠结于某个具体项目,反而显得小家子气,可读性也差,而且一个项目能有多少金额啊,铁道部的那个都只有1个多亿。我总不能写成卖的是波音和空客,或者爱国者导弹,一个订单就几十亿美元啊。越写越死,所以改成了一场大型会议,要是这方面有经验的童鞋,多多指教。
、第二十四章
待商务晚宴结束,陆琪和同事们把明天的准备工作先行做好才回的酒店。正要刷卡开门时才发现肖亦群的房卡仍在自己包里,早上取西服后忘了还给他。她迟疑片刻,仍是走到了电梯间按了上行键。信软规定,不同级别的员工出差享用不同的报销标准,超额费用自理,这间商务酒店几乎被他们住满了,员工住标准双人间,总监以上住单间。
地毯厚重,陆琪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没有丁点声响,1802房门前停住,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按房铃。这张卡不必她来送,放在前台就行,可她就是跟着心里的那个无底洞,惶惶然走到了这里。尽头的窗户开着,风沿着长长的走廊吹过来,似乎比昨天又冷了些,陆琪捂了一下脸,手冰凉冰凉,打算转身走掉。
转身的那一瞬间,房门开了,她胳膊被人抓住,下一秒就被拉进了房间,推在了墙壁上,紧接着一个火热的身体贴了过来。
“为什么不进来?”肖亦群手指拂过她的头发,捧起了她的脸。
陆琪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刻总是特别的没用,她双手轻轻拽着肖亦群衬衫的领角,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打着颤。她怕冷,又有空调病,却一件衣服都不肯多穿,到北方出差,也不带条长裤,A字工装裙下就是一条薄丝袜,之前觉得熬两晚就过去了,现在贴着这温度偏高的异性躯体才知道自己是真冷。
肖亦群没有再问她,低头含着了她冰凉的嘴唇,陆琪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听任他把自己抱在了那张大床上。
初秋的西安,能冷到哪里去,可陆琪就觉得自己是块极地寒冰,四肢冰凉、血流缓慢,害怕终有一天连心脏都凝固冰封,所以不顾一切的攀上了那个愿意给她点温暖的男人。
禁忌是用来毁灭的,束缚是用来冲破的,正因为知道明日无处可去,才会在今日葬身欲海。陆琪恰如深海里的那一叶孤舟,多年来兜兜转转,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间早已迷失方向,只能随着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