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艾伦,你怎么会想买这个花呢?”
肖亦群笑道:“这花怎么啦?”
“很普通,哪里都看得到。开得很艳丽很俗气,没一点香气,还是无果花,太过热烈奔放的背后,与生俱来就带着绝望。”
肖亦群启动车子,开出花卉市场好远,才说:“我只是觉得这花好养活,不用怎么打理,就开得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板,别和叶海宁磨叽啦,出来收拾你家的小混蛋。。修一个小bug。
、第五十一章
叶海宁现在住的这间村屋是栋两层的小楼房,靠近S市大学新城的山脚下,是肖亦群的外公邵庆满留下来的。邵家移民美国时,香港的资产全数变卖,但S市的祖屋却是留了下来。
肖母邵明子在五年前回国,见屋子太过破旧,便请人过来翻新,屋内的格局也重新设计了一遍。可过了几年,没有人住,又没有好好的维护,这屋子还是显得破旧。
叶海宁搬来后,就爱去翻那些放在房间里用来储物的大木箱。这里几十年未曾居住,所有可移动的物品像挂件台灯壁画都放进箱子里保存,她便想找些出来做挂件摆设。这会正翻得她兴致高昂:“也许能找出古董也不一定。”
古董没翻出来,翻出了些陈年往事,邵明子年轻时的一本相册。
叶海宁坐在书房沉闷古板的红木椅上,把相册上的灰弹掉,叫肖亦群过来:“艾伦,你妈妈的这些照片,你看过没有。”
肖亦群正帮她收拾书架,脱了手套过来看。叶海宁递过一张,他接起来,照片中邵明子穿一件墨绿色的女士西裙,头上也带着同款的贝雷帽,手上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她眼神深邃,直视前方,透着与年纪及不相称的沉静,脸上并无太多初为人母的喜悦。
叶海宁手指在小婴儿胖嘟嘟的脸上:“那是你吧。”
肖亦群坐在她身侧,叶海宁一张一张的把照片递了过来,大多是邵明子在女子中学念书的那会,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短裙,偶有和家人一起的合影。
“这些我都没看过,aunty长得真好看,像极了80年代的香港明星。”
邵明子是邵家长女,一直都是邵庆满重点培养的对象,还被寄予厚望,送去念教会学校。她五官大,轮廓深,一双眼睛又圆又长,十八*九岁的少女,稍加打扮后站在相机前,三分娇憨,剩余七分都是卓尔不群。
肖亦群没有出声,手上一直拿着邵明子抱着小婴儿的照片。叶海宁则在旁边轻声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想不明白,aunty为什么不要爹地,会喜欢肖伯父。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比她大那么多。”
肖景行大邵明子整整二十岁,两人认识时,他就是有妇之夫。肖亦群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心想别说叶海宁不明白,就连他也不曾明白过妈妈的心意。一个呆在浮光掠影的繁华世界里,念名校、有帮工叫她大小姐、父母等着她念完书就嫁给世家公子的年轻靓丽的女孩,何以会喜欢上一个被专*制思想束缚得死板正统,还带着神经质强迫症的退役军人肖景行。
在那个年代的他们,就应该如同横跨在这两个城市、甚至是两个国界之间的海峡,在各自的生命轨迹中前行,奔腾不息,再无相交。
她为他耗尽了一生,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和指责,除了沉默便是决绝。可他给过什么,爱?照顾?还是守护?什么都没有,他创造了一个软件帝国,他留给前妻和子女一大笔财富,却只因为常年高压紧绷的神经不堪重负,留给邵明子一个残破不堪的躯壳。
今年他七十三岁,邵明子五十三岁。
是否真有爱只管爱,就可以无欲无求。
叶海宁合上相册,头靠在肖亦群肩上,说:“住在一起的那几年,我就觉得aunty有些不好亲近,嗯,她很少说话,所以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两年看她照顾肖伯父才懂得一些,是她的爱太深沉。”
肖亦群睁开眼睛看着她,叶海宁抬头端详了他一阵,笑道:“看aunty年轻时的照片,才发现你长得真得很像她。”
接下来的一周,肖亦群出差北京,正赶上七月暴雨,帝都转眼成为汪洋大海。他在首都机场滞留十五个小时后,终于在这天晚上的十一点半抵达S市郊外的机场。
他搭乘出租车回市内,靠在车座沙发上,眉间蹙着,然后开了手机,给李慕雪挂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到了S市,还有周一的例会必须请研发的高层也过来,都交代完了后,象征性的问了句:“你这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处理?”
有这样主动交代自己行踪、安排事情,还能设身处地的为下属解决难题的老板,世间能有几个?李暮雪每念及于此,都不经感慨肖亦群的温柔。
其实这得感谢她的前任。陆琪的性子毛躁、不拘小节,自己的一日工作都安排不妥,更别说来规划上司的行程。在做肖亦群秘书时,就忘事忘得厉害。
肖亦群也就养成了习惯,只要一出差,飞机两边落地,他就会反射性的拿起手机,先打电话给陆琪。可李慕雪不是陆琪,她今年三十岁,一进公司做的就是销售管理,基本功扎实,不知比陆琪要沉稳多少倍。不过难得有和上司在电话里单独聊聊的机会,她也就把这两日经手的事情简单告诉了肖亦群。
肖亦群点头:“做得不错。”
最后李慕雪加了一句:“肖总,陆琪下班时来过电话,说和航运那边的客户约好了,有个饭局,想要你过去。”
“市场维护不都下放给了分公司,如果都要总部出面的话,设市场部干什么?以后不管我在不在,都直接回掉。”
李慕雪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明白了。我就是听她语气,好像挺急的。”
机场离半山阁很远,出租车上的收音机已经报时过了零点。肖亦群拨通了厉恒电话,想问招待客户的饭局散了没有。厉恒说他今晚有事,S分去的只有陆琪和贺良晖。
要是别人陪着去的,肖亦群也就不担心了,可这个贺良晖,虽然也是做市场的,但却是从一家外企空降过来的,对信软的这种本土化销售风格有点看不上。他赴饭局不喝酒不抽烟不唱歌光聊天,基本也就是个摆设。
估计应酬的大半活儿都落在了陆琪身上。厉恒见他不做声,便道:“十点多,我打过一个电话,他们吃完饭后又去唱歌了,在帝豪。”
肖亦群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红色的出租车在深夜的马路上急速转弯,掉头。
在错综复杂的包厢格局中,肖亦群终于找到了陆琪在的那间,一推门,竟看到陆琪笑眯眯的在帮一个年轻男子点烟,点完后,打火机就塞在了自己的腰带中。在场有七八个男人,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愣是被这一幕吓到,呆了几秒。包厢里有人看见他,跟看见救星似的喊了句:“肖总。”
陆琪转头,眼神惊愕,赶紧和人拉开点距离。肖亦群走过来,烟雾缭绕中,那个人也站了起来和他握手。
这时,肖亦群才看清他的面貌,是这家航运公司的小老板,喝过酒后,他脸上泛着轻浮的笑:“肖总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肖亦群示意陆琪让开些,坐在了他俩中间,烟递上时,顺手就接了,笑着说:“王总,我可是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北京城里洪水肆虐,这里却是炙热无比的三伏天,白天大家都猫在楼里,晚上就爱出来唱歌喝酒玩到HIGH,不夜城里更是场场爆满。这场饭局是陆琪约的,因为已经签了合同,所以请的都是客户那边跟进项目实施的经理,完全没想到传言中混日子的小王总今天会有兴致一起过来。
陆琪赶紧的,打电话把何毕几个人给找来了。
小王总难得一次大驾光临,服务商人来了两拨,都是些虾兵蟹将,二世祖的面子就挂不住,是以刚才多有刁难。可现在终于来了个算是和他门当户对的肖亦群,脸色多少缓和些。时间不早了,再喝两杯酒,唱两首歌,双方也就撤了。
陆琪站在帝豪下面的停车场里,见肖亦群面色阴晴不定,就杵在三米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
何毕看两人脸色不对,也知肖亦群一直都不喜欢他们对客户应酬得太过,走过去替陆琪辩解:“那个龟孙子,眼睛长头顶上,我们都说了肖总你是因为北京发大水,回不了S市,他就是不听。饭局上我们几个就看不过去,想帮陆琪,可越帮人家越来劲……”
饭桌上就一个女孩子,总归是她吃亏些。
肖亦群没有再听,回头对何毕他们几个人说:“好了,你们先回去。”然后视线越过他们,看着恨不得要去抱电线杆的陆琪,“我送你回去。”
出租车上,肖亦群未发一言,司机问他小区到了,该从哪个门进去时,他才转头看陆琪。
陆琪慌忙的接话:“西门,西门。”
已是凌晨,小区车道上停满了车,司机转了两个弯之后开口:“要不两位就在这里下吧。路太窄了,再往前开,等会连倒车都不好倒了。”
肖亦群松了安全带,推门出去,陆琪在后座赶紧把车钱付了,跟了出来。
仲夏夜晚,上玄月已没入西方,灰重云彩间依稀可见朗朗疏星。白天愈是喧噪,入夜愈是寂静,那条人来人往的小区商业街上,此时只有一男一女前后走着。一直走到商业街西头,快靠近小区外墙那里大片的爬藤植物边,肖亦群才停下来。
陆琪一步步的走过去,还是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肖亦群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丁点起伏,越平静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越吓人:“你对不起什么?”
陆琪不肯回答。
“我用你说对不起吗?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陆琪低着头不肯应战,肖亦群一把扯过她,从一指宽的腰带里把打火机给掏出来,朝墙边甩去:“你就这幅德行,死也改不了?”
眼见他从未有过的怒气,陆琪这才慌不择言:“我也不想这样的,但王聪聪跟我杠上了,总不能甩一巴掌走人吧。他性子那么乖张,还容易翻脸,好不容易拿下来的一单业务,项目组同事还付出了那么多,真被我搅黄了怎么办?”
失了业务事小,可最后还是显得自己没能耐,要劳烦肖亦群一手为她承担。
“所以呢,被骚扰、吃豆腐,都没关系?”
陆琪理亏,别过脸去,肖亦群看着那张我见犹怜的侧面,声调依然冷淡:“公司需要你这样?还是我需要你这样?”
“这就是你在项目组里的定位?二十多号人,有人做调研需求,有人做开发测试,还有人做协同培训,可这些你都不会,除了陪吃、陪喝、陪玩,把人哄得开心之外,就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
“我为什么要你去S分,为什么要你去贺良晖那里,但凡你用点心,把你以前那些巧言令色通通给我扔掉,跟着他好好的在专业上下点功夫,就不会把自己弄到今天的地步。你倒好,什么事情都绕开他,直接找厉恒,要不就找我。陆琪,做人做事没有这么多捷径可以走的。”
陆琪脸上隐隐的有了哭相,她不是想走捷径,就像有人擅长唱歌跳舞,这是个特长。在物竞天择的残酷社会里,长相就是她的武器。二十多年来,用这件武器用得太称手,太过无往不利,已经成为了她身体血肉的一部分,她不认为这样子做有什么不对。
肖亦群知道她眼泪就要掉了,也没有就此打住:“如果今天我不过去,你要怎么收场?下次呢,下下次呢?你多大了,仗着有点姿色陪吃陪喝的青春饭,还能吃几年?你的职业发展前景,你想过没有?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想过没有?你都不会为自己做打算吗?”
如他所料,说未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