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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得有道理啊……”
三郎接着推理下去:“‘有关名誉’这句话,未必一定指犯罪行为而言。使用这句话的背景,可以判断,即使触及了法律方面,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违法行为。诸如杀人、吸毒品之类走私,那么岂止所谓‘有损名誉’!”
“信正既然想告诉悦子,那么在信正看来,这件事的内容,至少能使悦子觉得并不太严重,而又不得已要这么干。作为兄弟,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作出毁坏悦子心目中其爱人形象的事情。”
“那‘有关名誉’问题,究竟又是什么性质的呢……有关父亲和弟弟的事,本人已坦白了,再也不成问题了。这只能猜测,此事,义宏自己应承担责任……我想,义宏有可能犯了一个罪过!”
“和失火事件有关吗?”吉冈问道。
“是的。”三郎继续说道:“不过,根据这份报告书,不能确证义宏借机收拾了令人烦恼的弟弟。他既没杀人,又没放火……虽说确没帮助其弟逃出火灾,自己单独脱逃;但在那种危急情况下,自保其身,恐怕也不能过于责备吧?”
“就像我前面所言,我不认为他杀人什么的;我还认为,义宏真的会忍心借机收拾自己的弟弟,见死不救吗?”
“检事先生,这……?”
吉冈警部迷惘地往前倾过身子。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的,吉冈警部在这里……什么?”
接电话的大八表情骤变。
“检事先生,警部先生,渡边博袭击冢木悦子,已被逮住了……”
笫十六章 神秘者归案
雾岛三郎和吉冈警部急忙赶到警视厅。
电话里已告知他们,正用巡逻车将渡边博押送前来;冢本悦子乘小池律师的车也一起来。电话中,没有汇报事情的详细经过,说是时常去关照悦子的小池律师在逮捕渡边博时出了大力。
在等待他们到来的这段时间,三郎继续就渡边博的真相问题同吉冈警部进行推测。吉冈热心地听着,不时地发出“嗯、嗯”声。
不久,通知说:巡逻车来了。吉冈警部将三郎、大八留在屋里,自己出去将小池祥一和冢本悦子先带子进来。
“我正集中五个刑事审问那个家伙!对手确是顽固的犯人,这是他们对付这类罪犯的办法……即使是吃了豹子胆的人,也会令他脊梁冒汗,感到自己来到了地狱的第一道门。我看,效果必然不赖。在这期间,让我们先听听他们两位谈谈经过,如何?”
三郎轻轻地点点头,吉冈警部把坐椅转过来,对着小池祥一和冢本悦子。悦子脸色铁青,但精神状态并不令人担心;三郎就坐在旁边,不知她意识到没有。小池律师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边泛着满意的微笑。
“请小池先生先谈谈吧。”
警部开口以后,律师摇了摇头,然后说:“我去悦子住宅,就撞上了这家伙,实在太偶然了。我去是因为遗产的问题,想找悦子商量。到了她家门口,按了电铃,没人应。可门又没有上锁,我往里探视,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我推门而入。我惊愕了。那家伙正面对悦子作出要胡闹的样子。我知道警方正要寻找他,我对他也很怀疑,‘这坏蛋’,我想着,就猛扑过去。”
“后来就搏斗了?”
“他见到我,猛吓一跳,奋力推倒我,夺门而逃。我拼命追,在楼梯口和他扭做一团。这期间,悦子打电话向110报警……我虽然挨了几拳头,但总算没白费代价,他被逮住了。”
“对于先生的出力,我们表示感谢。”
“不,不,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巡逻车之后,因情急竟无视交通规则,违反了开车速度……嗯,这是开玩笑的话了!如果这家伙是杀死信正、义宏兄弟的凶手,我觉得自己总算尽了一点朋友的情谊,问心无愧了。嗨,幸亏学生时代参加体育锻炼,练了一点本领,要不然……”
警部转向悦子问道:“太太,这个家伙是如何袭击您的呢?”
“那个人,是不是想袭击我,我不和道……”悦子回答的声音很低,以至旁边的人几乎无法听清。
“我正在喝茶,电铃响了。我没有起来开门,我只是问:‘谁呀?’这是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我头脑很乱,简直有点神经麻木了……”
“有道理,您这是警惕,是应该的。那么,他以什么借口进来呢?”
“说是送快信的邮递员。”
“好家伙,强盗伪装成邮递员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是不是您把门一开,那人一脚就踏进来,强行挤进来了?”
“是……是这样的。”
“后来呢?”
“我忘不了那个狰狞的模样……‘啊,是他!’这个人突然出现,使我像从噩梦中惊醒似的,我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
“嗯?”
“他急忙用手掩住我的嘴,说,‘不要怕,我是有些话要对您说才来的!’……”
悦子有点颤栗。
“我吓坏了,什么声音也叫不出来,眼瞪瞪地望着他。可是这个人却不顾我有没有听,一味讲着,讲了许多……他所说的,好象和我死去的丈夫有关系,但我当时心里扑腾腾的,没听明白。不过,我好象听他说什么,‘你和我并不是毫无关系的人……’。”
“嗯?这么说,用‘袭击’这个词,是否适当,还值得雄敲罗。可能有的地方把事情看得过于严重了吧……您能从他的态度,观察出他的企图吗?比如,是不是要钱来的?”
“我当时不知所措,只是想,他如果要干什么越轨之事,我只好和他拼了……”
“是的,是的。”
“他不客气地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说,‘坐下来好好谈!’,我正想甩开他逃出去,幸亏小池先生赶到了……”
听到这儿,三郎松了一口气。恭子说悦子的精神状态很令人担心,实际上从现在情形看来,觉得并不那么严重。而且依据他的推测,渡边博是不会加害于悦子的。也许因为迫于某种形势,他不得不对悦子采取什么行动。总之,见到悦子平安无恙,他深感安慰。
此时,进来一位刑事。
“主任,这家伙顽固得很,硬是不招,无论问他什么,他就是一句话:不知道。不知为仟么,他倒说,若是这样由警察询问,他就这样坚持到底,行使‘默秘权’。也许由检事先生询问,就是现在,他说不定会一一招供。”
吉冈警部叉着胳膊思索着。
“检事先生,您看呢?”
嫌疑犯和证人之中,常有这种顽固分子。他们提出这种要求,多是瞧不起警察的缘故。但今天的渡边博可能有别的什么原因。按照惯例,检事是不参与最初的审问的。但是,如果这回检事避开,恐怕对此人的调查将无法进行下去。三郎认真考虑着。
“那么,我去调查吧。小池先生,您辛苦了;太太,您没有受伤,这比什么都好……”
悦子抬眼望着三郎。她的眼睛里闪出一种说不出的异样的光芒。三郎赶紧转过视线,点点头,走出屋子。但悦子那目光却烙进他的脑膜,久久未能消失。
在调查室里,一个穿着华丽的苏格兰呢西服的青年,被刑事们围成一圈。他傲慢地仰坐在椅子上。他的蜡黄的、显然有点病态的脸容,以及那露出的几个大黄牙,给人的感觉十分不愉快。
吉冈警部使了一个眼色,除了一名护卫的刑事之外,其他人立即退了出去。气氛顿时改变了,对方似乎有点吃惊。
三郎在渡边博面前安然入座。
“我是东京地检的检事,雾岛三郎。你刚才表示,一切都可以向检事坦白,对吗?”
对方探出身子,认了认别在三郎上衣领子上的检事证章。
“看来真是检事先生了!没办法,我说。”
“首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渡边博。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我才抓我?”
“我要问的是真名!”
“我没有什么假名字呀……”
“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对我坦白吗?难道这就是你的态度?”
三郎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他。
“那么,由我来说出你的真名吧!你是安田忠昭,姓虽然不一样,可你是冢本氏三兄弟中的小弟。怎么样,有错吗?”
对方象被针刺了一下,嚯地站了起来,盯着三郎,突然发出一阵无可奈何的狞笑:“对不起了,你竟然连这个也调查出来了……那么,我实说了吧,我住所不定,没有职业,流浪——”
“慢着!在鸟取县温泉被烧死的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大概是你的同伙什么的——而冢本义宏伪证那个人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要重新提出这个问题。我说得对吗?”
“嗯,对!检事先生,我真不知道,您是如何探听出来的……”
“请详细交代被烧死的人真名叫什么?”
“那个……是渡边博。”
“哼,不错。借用死人的名字。渡边博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朋友。就象检事先生所判断的那样……年龄也和我相仿,他叫我哥哥……”
“是和你一起潜逃的吗?”
“不,不是这样。我们只是暗中保持联系。我在名古屋时得了肺炎,躺倒了,给他去了‘SOS’①让他到我那里去。”
“是你杀了人之后,逃亡生活中的事吗?准确地说是什么时间?”
“检事先生,您所说的杀人,实际上是正当防卫那样的事情,因为对方带着短刀——至少说,大家都有责任!”
“这个话以后再说,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那是前年末的事情,是在他死的第四天,准确的日期忘了。”
“那么,是真渡边博受了你的委托去找你哥哥义宏?”
“是的。当时,我在逃亡途中,把钱花光了,人也病倒了,真是走投无路……渡边博也没钱,他说,他接到加急电报SOS,赶来名古屋也是一路苦苦挣扎,好不容易才来的。这样,能依赖的只有我哥哥了,因为过去我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说实在的,我再也没好意思亲自向他们求助了。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大哥是好讲歪理的人,说不通,哀求也没用,二哥心肠软,我想总归能同情我点儿的。”
“嗯,嗯?”
“我想,要稍为夸大一点自己不妙的处境。让他传达说,我已经处于生命垂危的关头,请二哥同情和接济我。渡边博就这样,带着我的话去找哥哥——”
“带有你的信去吗?”
“不,最初,本打算写一封哀诉自己苦境的信,但一想,既然夸大说自己快要死了,又怎么能写长信呢?所以只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现介绍朋友渡边博,详情他告知。因为,如果这几个字也不写,哥哥怎么会相信他呢。”
“那么,渡边博在温泉找到义宏了吗?”
“是的……据说,渡边博到了京都找二哥下榻的地方,一步之差,二哥去温泉了,……大体渡边博认为,此次搞不到钱不行,所以又从京都给我寄来明信片,说他追到鸟取县去了……”
忠昭说完,皱着鼻子,接着又说:“可是,这以后就杳无音讯了!我一点也不知道失火事件,还怀疑渡边博拿着哥哥的钱溜走了。我躺在床上,把他恨得咬牙切齿。大概是气太盛还发了高烧,心想,这下子可弄假成真,真会死了!”
“那个失火事件,你真的不知道?难道你没读报吗?”
“那时我要是有买报纸的钱的话,我要买一片面包的!即使当时有看报纸,那个温泉失火事件,只能登在报角不显眼的地方,谁会注意呢。”
“以后,你怎么样呢?”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我得到了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