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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真是艺术想象。”陈谦说。
“你们想,刘春烧完开水,突然想起齐铭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说不定就色心大起,企图潜入齐铭的房间占齐铭的便宜,不料齐铭醒了,刘春情急之下,抡起枕头死命地捂住了齐铭的面部,直到齐铭窒息而亡。随后打扫干净现场,复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像模像样地继续写稿子。”
郑飞跟着嚷起来:“我操,真他妈的有这种可能。”
“一点可能都没有。”张晓晋反对。“警方不至于想不到这样的可能。再者说了,刘春怎么进的齐铭房间?钥匙在主人女儿手里。除非和张敏搀齐铭进房间后,两人离开时没有锁?”
“张敏肯定出来时是她锁的房间门。”文轲说。
“那刘春没有钥匙,怎么进去的?”张晓晋问。
“会不会张敏记错了?”曹伟业问。
“刘春不可能。”文轲说。“他烧完开水后,回到房间,对面房间的侄女看见了,就走进来与刘春聊起来,一直到2点时张敏在楼下喊他去叫齐铭起来回传呼。”
“那在烧开水之前呢?”曹伟业不罢休地问。
“在这之前,侄女和她的男朋友没有关门,刘春也没有关严房门,彼此都看得到。”文轲解释。
“这就怪了,”陈谦说。“弄了半天,这一家子都可以互证。老夫妇与张敏,姑父互证在一起打麻将,刘春与姑父又互证在收银台,侄女与男朋友互证玩电脑游戏,他们又与刘春互证呆在各自的房间里。”
“问题就出在这里。”张晓晋肯定地说。
“没错,”吕辉说。“这一连串的互证是巧合?还是事先安排好的?”
“是不是巧合,就要看那两个传呼了,一个是姑父给别人打传呼,是不是非打不可,另一个就是齐铭收到的传呼,是不是非打不可?”吕辉说,“对了,姑夫为什么不用手机打传呼呢?这样他就不用离开餐厅了呀?”
文轲笑的问:“你们谁的手机响过?”这一提醒,大家才发现手机都没有信号,这是盲区,与外界的联系就只有收银台上那只电话了。
“难道盲区也是巧合?”张晓晋满腹狐疑地问。
“既然谁都没有单独做案的时间,”曹伟业说。“那就是合谋做案,因为毕竟齐铭死在这座白龙山庄了。”
“我们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郑飞说。“可是总得有一个人或几个人动手吧?总不能全家一齐上吧?”
“哎呀,你们还记得《东方快车谋杀案》吧?那不是所有的谦疑人都上阵,一人戳一刀的吗?我看这里也像。大家都进入了犯罪现场,都动了手,然后再制造出互证的假象,以逃避罪责。”曹伟业的这番话,说得每一个都沉默下来,一时间餐厅里哑雀无声。
四
既然住在白龙山庄里的人都没有单独做案的时间,又没有可能外来凶手做案的可能,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合谋做案了。
虽然聚会的时间、地点都是齐铭决定的,然而这一家人仍旧有充足的时间商量好一切。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一家人如何将预谋付诸实施的。餐厅里的话题也就顺势转到这一方面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勾勒着实施的细节。
齐铭爱人家从开始的怀疑到认定齐铭的爱人死于非命,并没有用多长时间,按常理推断,尽管平日里没有任何迹象证明齐铭会谋杀亲夫,但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是事实,一切原有的观念都会改变的事实。这一事实,自然会引起齐铭男方家的极度悲愤,并由此而生发出种种的猜测、幻觉、还有摈除其它可能的结论,近似偏执的结论。齐铭为什么会谋杀亲夫,最能够让人接受的理由就是为了钱财。而最让人感到气愤的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齐铭的犯罪,没有证据,哪怕猜测与事实完全相一致,终究是无可奈何。这也许就是齐铭爱人家迟迟没有走进法庭的原因。既然公了不成,那就私了,私了的最终目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这样的意念驱策之下,这一家人开始了周详的谋划。
第一步就是设法消除齐铭的警惕,为了一切都表现为顺势而为的态势,这一家先是大造舆论,以齐铭爱人没有心脏病史为由,推断死因不是自身的病因,以期给齐铭形成压力,然后再宣称要告上法庭,为调解打好底子。等到齐铭精神上迫切寻求解脱的时候,这一家人才提出调解的要求。可是,调解并非这一家人的最终目的,他们绝对不会满足于财产和诊所,他们苦心孤诣地要逼迫齐铭,直到逼到将近极限时,才会八十度的大转弯,再让齐铭完完全全释放,完完全全的放松警觉,听从摆布。所以,一开始,他们提出一些齐铭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然后在齐铭绝望之余,突然提出抛开双方法律代理人而单独聚会的要求。
情势铺垫到这种地步,齐铭当然不会拒绝。
“那么这几个人当中,是不是都是非来不可的呢?”郑飞等到上述推测达成一致后,问道。“按照常理,参与犯罪的人是越少越好。”
张晓晋又开始搓起手来了,慢悠悠地说:“这几个一个都不能少。各司其职,既然决定消灭掉齐铭,最令他们伤脑筋的不是如何杀死齐铭,而是杀死之后如何消除自身的嫌疑。”
“没错,高智商犯罪,如何消除嫌疑,是谋划的重中之重。”吕辉说。“消除嫌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制造出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那当然,你怀疑我有动机,你认定只有我才会犯罪,但是我要是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其它的都是枉然。”曹伟业说。“可是一定要有这么多人参与吗?少一个不行?”
“少一个都不行。”张晓晋说。“这是一个完整的互证环,少一个就不完整了。老夫妇到晚上12点还不睡觉,总要有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那就让他们在餐厅里打麻将,麻将两个人无法打,那就凑上四个人,凑谁呢?”
“那就老夫妇,算上刘春夫妇,四个人不就够了,何必还有其他的人参与?四个人打麻将,既能起到互证的作用,又避免人多节外生枝的危险。”曹伟业说。
“假如只有这四个人,互证的真实性不强。警方不会轻易相信的。”张晓晋说。
“而且,”陈谦补充。“齐铭的传呼来了,谁上楼去喊呢?一个人上去,没有了互证,两个人上去,不合情理。”
“我还是不明白。”曹伟业说。
“还是先让晓晋讲完吧。“文轲说。
“剩下三个人,侄女与男朋友一定在一起,刘春单独在房间写稿子。因为两间客房的门都敞开着,彼此都看得见,这就是三人的互证。真正是在什么时间,由谁去捂死了齐铭,这并不重要。关键是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发现了齐铭的死。发现的时间不能过早,过早行动不彻底,所谓彻底就是清理现场。也不能过晚,过晚互证的可信程度就降低了。时间定在了夜里2点。下面就是采用何种方式去发现齐铭的死亡。他们找到了一个最理想的理由,就是齐铭的传呼响了。”
“可是假如没有人在他们希望的时间给齐铭打传呼呢?”郑飞问。
“这正是这一家人预谋的证据。”吕辉说。“其实并没有人给齐铭打传呼,这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一个假象。”
“你是说支使另外的人在另外的地方,按照约定给齐铭打传呼?”陈谦问。“可是万一齐铭没有带传呼在身上,或者带了,却没有忘在餐厅里,或者没有收到,就象手机盲区的情况发生,那怎么办?”
“这也好办。等到确定齐铭带了传呼,又忘在了餐厅,而且可以正常收到信号,再临时通知那个另外的人就行了。”
“对了,”曹伟业说。“那一定是姑父通知的,离开麻将桌打传呼,就是通知那个另外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不能仅仅有四个人参与犯罪,否则这时姑父没有人互证。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去打传呼。于是设计了这时让刘春下楼烧开水的细节,形成新空间、时间的互证。”
“可是楼上侄女,男朋友谁来互证呢?”吕辉问。
“这也简单,”郑飞说。“侄女和男朋友进屋杀人的嫌疑性要比其他的人小得多。”
“然后,刘春回到楼上房间后,再安排侄女去聊天再一次互证。”张晓晋想了想,接着说。“互证的问题解决后,就是安排主人的女儿作见证。”
“咳,说了半大天,全都是推测,推测并不就是证据。”曹伟业说。
“所有伟大的侦探,都是从疑点引导出证据的。”吕辉说。
“那好,咱们就开始找疑点吧。”文轲说。
“我怀疑齐铭的醉酒,”曹伟业说。“齐铭因为前面一系列的不愉快,一定与这一家人有很深的芥蒂,即使是坐到一个桌上吃钣,那也是出于无奈,这种情形下,她应该是很少沾酒,更不用说喝得失去知觉。”
“这正是这一家人的高明之处。”吕辉说。“这一家人一定在酒桌上表现出让齐铭意想不到的宽容与大度,目的无外乎让齐铭感觉到欣喜若狂,原先的忧虑一旦去而不复反,自然会忘情地多喝几杯,接着不胜酒力,醉倒在餐厅里是可能的。”
“可是需要醉到什么程度呢?一定失去知觉吗?”陈谦问。
“的确可疑。醉的程度只要达到送齐铭到客房就行了,何必要醉得不醒人事?是故意还是巧合?”张晓晋问。
“我看是故意。醉得不醒人事,才好下手呀。”曹伟业说
“我觉得有道理。否则弄出什么动静出来,不就前功尽弃了。”陈谦附和。
“其实我是怀疑他们怎么能把现场清理得就像是没人进去过一样?”文轲说。
张晓晋说:“清理现场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都好清理,可是用什么捂死的齐铭?”文轲问。
“这更简单了,用枕头就行了。”郑飞说。
“可是现场找到的枕头是枕在齐铭的头下的。”文轲说。
“这也简单,完事后再放在她头下就行了。”吕辉说。
“可是,”文轲说。“可是现场找到的枕头上没有齐铭的口红印。”
“也许她那晚上没有擦口红?”曹伟业说。
“你的意思警方发现齐铭是擦了口红?”张晓晋问文轲,文轲点了点头。
“那齐铭的房间就不是第一犯罪现场。”张晓晋断言。
“什么?你的意思是杀死后移尸客房?”吕辉问。
“有这个必要吗?”陈谦问。
“清理现场是谋划的关键,若想干净彻底地不留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客房杀人。餐厅再理想不过了,餐厅的痕迹根本用不着清理,因为只要警方认定齐铭是死在客房,那么客房里的痕迹才是证据。”张晓晋的脸越发红了。“在餐厅里捂死了齐铭,然后再安排主人的女儿见证齐铭是活着进的客房,这主意不错。”
“不会吧,难道刘春夫妇搀扶的不是齐铭?”陈谦问。“用谁做替身?然后又怎么把齐铭弄进客房?”
“不用这么麻烦,”张晓晋说。“刘春夫妇搀扶的是齐铭,主人女儿看见的也是齐铭,只不过是已经死亡的齐铭,只不过主人女儿以为喝得不醒人事的齐铭。”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