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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这最令他恐惧。
他是怎么来的?
柴小堡开始紧张地思索。
他能不能是父亲呢?
父亲也有这个房子的钥匙,他的身材跟胡青有点相似。而且,他是个酒鬼,经常烂醉如泥。也许,今晚他又喝醉了……
要证实这一点,柴小堡只有把他的身子翻过来。这次,柴小堡死活不敢了,他怕看到他肚子上插着一把三角刮刀。
另外,父亲从来就没有这身运动服。
他退回到卧室,把门紧紧关上,聆听动静。
他知道,这具死尸既然出现,那么,这一夜绝不可能平安过去。
他熬了一阵子,终于又打开门,探头看了那具死尸一眼。
他的胃又抽搐了一下———那具死尸依然在那里躺着,但是,柴小堡却看出,他的姿势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他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
他动了!
柴小堡抖抖地朝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仔细看,死尸呈现的是一个掷标枪的造型!
柴小堡的魂儿都飞了,他跑回卧室,把门紧紧关上。
现在他已经肯定,这具死尸就是胡青!
房子里没有一点动静,只有柴小堡病态的心跳声。整个世界都睡了,只有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隔着门板在对峙。
柴小堡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也许已经过了午夜。
他想打开卧室的门,再看那具死尸一眼,却不敢。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待天明。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听见外面又有声音了,很轻微,就像一双袜子在地板上行走。
他打了个冷战,轻轻站起身,走到卧室的门前,无声地拉开门,伸出头,朝死尸看了看,怵然一惊———死尸已经转过来,脑袋朝着卧室的方向了。他依然脸朝下趴在地上。
柴小堡猛地关上卧室的门,惊惶地四下张望,希望找到一个硬实的家伙拿在手里。
卧室里除了一张床,空空荡荡。最后,他看见了窗台上的一只白色花瓶,走过去抓在了手中。实际上,这只花瓶连老鼠都打不死。
外面又没有动静了。
他静静地等待了很长时间,悄悄拉开门,那具死尸已经爬到了客厅中间的位置!尽管他依然脸朝下趴着,但是柴小堡分明感觉到,他的前进势不可挡。
柴小堡猛地把手中花瓶朝他摔过去,遗憾的是,花瓶并没有打中他,而是在他的脑袋旁边摔碎了,声音惊天动地:“啪!”
接着,他再一次把卧室的门关上,躲在房间的一角,瑟瑟地抖。现在他连花瓶都没有了。
房子里还是那样静。
柴小堡紧紧攥着双拳,感到手心里空空的,肠胃里空空的,整个世界空空的。
又有声音!
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卧室的门板。
柴小堡不能再等了,他孤注一掷地走过去,停在门前,猛地把它拉开。
死尸直直地站在他面前,正是高大的胡青,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的苍白,那绝不是一张活人的脸。他的一双厚眼皮依然沉沉地耷拉着,无比困倦地看着柴小堡。
柴小堡下意识地朝他的下腹部看了看,运动服上有一个很小的口子,一点不明显,呈“十”字,口子周围隐约有血迹。
接着,柴小堡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那把三角刮刀。
那是柴小堡的三角刮刀,他把它拔出来了!
胡青困倦地盯着柴小堡,一步步走进来。
“我…来…还…你…刀…子…”胡青怪声怪调地说。
柴小堡连连后退:“不,不,不!”
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刀子还是还给他了,就插在他的下腹部。
……昨天,柴小堡那一刀扎得并不深,这个体格健壮的标枪运动员跌跌撞撞跑下楼,拦住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他在医院只躺了一天。
晚上,胡青来到了柴小堡家,发现他不在。出来时,他看到了柴小堡的父亲,醉卧在楼道口。
他从这个醉鬼身上翻到了钥匙。
第二卷 第一十章 对面…
这一天夜里,秋贴睡不着,走到家里的阳台上吸烟。他是某公司的董事长。
11楼。
这时候都半夜了,家家户户的窗子都黑着,只有对面11楼的一个窗户亮着灯。透过纱帘,秋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一会儿,秋贴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悄悄从门后闪出来!他提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女人显然没察觉这个不速之客,依然在擦着头发。
那个男人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举起刀,朝女人的脖子割去,女人一下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凶杀!
秋贴猛地转过身来,急忙回到卧室,打电话报警。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他们撞开了对面出事的那个房间,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任何凶杀痕迹。他们认为秋贴是在做梦。
秋贴傻了,次日一整天都精神恍惚。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天晚上,他又失眠了。他走到阳台上,朝对面楼房望过去,不由抖了一下:那个没人住的房间里的灯又亮了!
他死死盯住房间内,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就是昨天被杀的那个女人!
秋贴感到身上发冷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凶残的男人又从门口闪出来,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举起刀,朝女人的脖子割去,女人一下软绵绵地倒下去……和昨夜一模一样!就像一个电影片段,又重放了一回。
秋贴回到房间里,心“怦怦怦”地狂跳。这次,他不再轻易报案了。他已经意识到,对面房间里的恐怖场面,已经跟刑事案件无关!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半夜里,秋贴又来到阳台上朝对面看———又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她刚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这一切都是错觉吗?
秋贴忽然很愤怒,他下了楼,来到对面的楼房,坐电梯来到11楼,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前,发现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里面亮着灯。他试探着刚刚跨进去,一把锋利的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起费尽心机的绑架就这样开始。
第二卷 第一十一章 恶报
有一个人,他很有钱。
因为他很有钱,所以他有很多爱好,比如养宠物。
他养了三条德国牧羊犬,其中一条在牧羊犬协会举办的大赛中还得过名次。
他还喜欢打球,每周他都要抽出一天时间给高尔夫球场。
他还喜欢玩女人———当然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玩女人,这不算是他特别的爱好。
他有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吃各种珍奇的动物肉。
在市场上可以买到的各种海陆空动物,他都吃腻了,他专门到一些高档饭店吃一些濒危动物。
不过,他总是一个人去。
有一次,他听说山里有一个度假村,那里的餐厅很有特色,卖的都是各种山野菜,各种野生动物的肉。
他开始流涎水了。
终于有一天,他一个人开车去了。
这种事不便带手下。而他的老婆偏偏没这个口福,她什么肉都不吃。
在山路上,他停了车,下车撒尿。
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天地是一个大厕所。
撒完尿,他正要上车,突然看见柏油山路上,爬着一条虫子,像小指那么大。
这虫子在慢腾腾地横穿山路,头都不抬。
它通体草绿色,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它的身下却长着密麻麻的黑毛,让人看了就恶心。
有钱人蹲下身,观察了它一阵子。
虫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停下来,抬起头。
他看见了它的眼睛!
它一只眼睛,长在脸中间,圆圆的,诡异地看着他。
有钱人还发现,它身下那密麻麻的黑毛其实是腿,那些黑毛停止了舞动,虫子就停下了。
他伸手捡起一块石头,朝这条虫子砸下去。
那条虫子竟然叫了一声:“呀!———”
有钱人哆嗦了一下。
那古怪的叫声太大了,和它那么小的身子极不相称,就像砸在了一个小孩的脑袋上。
它会叫!
这说明它有声带,有嘴!
有钱人慢慢掀起那块石头,想看看它的尸体。他惊呆了,那条虫子在石头下静静看着他,那只独眼射出一种仇恨的光。
他打了个寒战,又举起石头,用力朝它砸去,一下,一下,一下……
他每砸一下,那条虫子都怪叫一声。
虫子的叫声越来越弱,有钱人的力气也越来越少。
虫子终于无声了。
有钱人气喘吁吁地停了手,站起身,想上车继续赶路。
他走出几步,又不太放心,返回来,掀起那块石头……
他一下毛骨悚然了———那条虫子还活着,它在石头下的阴影里死死盯着他。
有钱人转身就跑!
……在车上,他一直在回想那条结实的虫子。
突然,他有了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身子甚至都抖起来。他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睛在车里搜寻,没有任何食物。
他坚持着朝前开了一段路,意外地看见路边有一个青石垒的房子,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用红漆写着两个字:食堂。
他什么都顾不上想,立即把车头一转,开了过去。
那青石房子里很暗,有点压抑。不过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就是那种小饭馆煎炒烹炸的香味,在豪华的大饭店里绝对闻不到。
他的胃一下就跳动起来。
一个山民模样的男人从里间走出来,憨憨地对他笑着,操一口当地方言说:“老板,你吃饭吗?”
他急不可待地说:“废话,我不吃饭来干什么!”
“你吃点什么?”
“有饺子吧?半斤饺子。”
这时候他已经不管什么馅了。
平时他不太吃猪肉,这时候,猪肉都是美好的了。
“你等一下,我们现在就包。”
“快点呵。”
“好嘞。”
那个男人拿起一个很旧的泥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茶,然后,就进了里间。那应该是厨房,挡着一个脏兮兮的帘子。
有钱人没喝,他只等着饺子出锅。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那个男人才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出来。
时间太长了,有钱人怀疑这个小饭馆只有他一个人,剁馅,擀皮,包,煮……
“你一个人开饭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又憨憨地笑了笑:“还有我老婆。”
有钱人不太相信地朝厨房看了看。
那个男人就叫了一声:“老婆!”
脏兮兮的帘子一撩,走出来一个女人,憨憨地看着有钱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大约两三岁,看不出男女。
有钱人惊诧了———这一家三口长得出奇相像,就像同一个人,只不过有男有女,有大有小!
小孩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还勉强说得过去,那个女人怎么也和这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有钱人看着面前这三口人,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老板,你慢慢吃吧。”
那个男人说完,就领着老婆和孩子又走进了帘子后面的里间。
有钱人饿极了,顾不上想那么多,夹起一个饺子就吞进了肚子,同时,他听到一声怪叫:“呀!———”
他哆嗦了一下。
他愣愣地看着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