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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铃香的记忆,和紫乃原先生说了下述的话。
“喂、喂!”
“谁呀?”
“啊,是妈妈吗?”
“是顺一呀!”
“是我。”
“这么晚了,有事吗?”
“您已经睡下了?”
“刚刚睡下。”
“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不要紧。有什么事儿吗?”
“不,没有什么……”
“这会儿你在哪儿呢?是在深泽的公寓吗?”
“不,我在外边呢!”
“外边?什么地方?”
“……(长时间的沉默)”
“说话呀!不知道在哪儿吗?”
“我在散步途中呢。”
“什么?大半夜的散什么步呀?”
“噢,我偶尔也出来一下,换换心情。”
“你这个人好怪呀!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说吧。”
“嗯——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打个电话……”
“顺一呀,又喝多了?”
“我想喝醉,可就是喝不醉。如果醉了,不就再也醒不了了吗?”
“醒不了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没有什么意思。”
“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吗?”
“嗯。”
“那你干吗打这个电话来?”
“想在这会儿听一下妈妈的声音。这么晚了,实在对不起。”
“好了,可以挂电话了吗?”
“嗯,就这么着吧,您好好休息吧!再见!”
说完这些,紫乃原顺一便挂上了电话。
这时,铃香一边拿着话筒一边看了一下枕边的钟,当时的时间是零点45分。而且她一直坚信自己的记忆。因此,直到零点45分,紫乃原还活着。
那么,当时他不是在家里打的电话,可能是在目黑区八云三丁目的大洋游泳俱乐部附近打的。从那之后的15分钟里,紫乃原被人杀死在大洋游泳俱乐部的游泳池边。
另一方面,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即零点四十七八分钟的时候,大神旗江往紫乃原的公寓601室打来了电话。电话是志方绫子接的。
打完电话时,已经是零点50分左右了。数分钟后,志方绫子离开了601室。5分钟后,即卫点左右,玉川员警署的两名巡警看到了回到家的绫子。
紫乃原顺一于11月1日零点45分至1点之间的15分钟内,被人杀死在目黑区八云三丁目的大洋游泳俱乐部的游泳池边。
同一个时间,即零点45分至1点之间的15分钟里,志方绫子在距大洋游泳俱乐部约500米远的世田谷区深泽一丁目的公寓里,以及在回家的道儿上,这也被证实。
据此,志方绫子的“不在现场证明”已经成立了。因此,她不能是杀人凶手。因此,她与紫乃原顺一被杀案无关。
从那以后,志方绫子便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就在四五天前,大神旗江还给水江打来过电话,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事要说。而且,她给水江打电话时的口气完全像一个老熟人一样。
“夫人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每天早上都在为紫乃原先生祈祷。不过,她说起许多紫乃原先生的事情也不那么悲伤了。”
大神旗江似乎是要挑起水江心中的怒火似地给她透露着这些事情。
对水江来说,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志方绫子。她始终认为,是志方绫子穿着结婚礼服杀死了紫乃原顺一。她是为了永远使他成为自己的丈夫才这样干的。她用紫乃原的死为自己举行了一个结婚仪式。
绫子永远地从自己身边夺走了紫乃原,而让他成了她的“丈夫”,这对于是紫乃原的未婚妻的水江来说,当然是断然不能允许的。绫子这么一个人,既不能算是人,也不算是女人,以水江看来,她不过是一个把恶运推给别人的恶魔。因此水江无法忍受绫子作为一个人过着逍遥法外的生活。
绫子是她不共戴天的死敌,她要把这个恶魔赶出人类的世界!而且她希望能把志方绫子做为杀害紫乃原顺一的凶手抓起来。
但是,原以为逮捕志方绫子只是时间问题的水江,却被事实开了一个大玩笑。难道恶魔终究是恶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个宝木三郎,替志方绫子受过,成了恶魔的替身?
并且这个宝木三郎之死,又给搜查总部造成了一场混乱。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宣布了此案与志方绫子无关。这样,水江只剩下怀念紫乃原的份儿了。
志方绫子一手炮制了“死亡婚姻”,她成了胜利者。这个穿着结婚礼服的恶魔,肯定在得意地笑着,而水江不但失去了做妻子的机会,而且一再遭到惨痛的失败。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十分空虚。
在这个令人世间一切都不安稳的12月里,水江像到了人生旅途的终点一样悲痛不已。她失去了生活的兴趣,周身充满着痛苦和悲伤。
她要向恶魔挑战!
她要让志方绫子戴上杀人犯的手铐!
但是,她无力回天。她连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她万般无奈。
12月13日是个星期日。大形部长又来到北御门家拜访。由于家里没有客厅,水江便把大形让进了自己住的房间里。因为大形感到自己已和水江很熟了,所以也就没有推辞。
目前,水江只有大形这么一个“自己人”了。除了他之外,水江再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会和自己齐心合力战胜恶魔的人了。于是,她自己的房间便成了他们最好的交谈场所。
“听说搜查总部又重新开始调查了,宝木大夫的事件也要重新开始。”
大形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环视着这间他从未见过的姑娘的闺房。
“那么,志方绫子还有可能被重新进行调查吗?”
水江打开了屋内的音响。
这时,屋内响起了“四季歌”。
“关于这一点,十分遗憾……”
大形边说边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女人在重新调查对象之外?”
水江看着窗外问道。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看法是错了呀。
“是啊,因为志方绫子在‘不在现场证明’和其他几点上有明显的有利因素,恐怕不会再重新做为调查对象的。”
“后来您也没有听到对绫子有什么不利的线索了吗?”
“是的,仿佛她现在已是完完全全远离了这个案件,像被冲到海上的一条船似的了。”
“看来,我们也就只好充当为她送行的人了?”
“后悔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们手中没有可以追踪她的船。”
“可是……”
“可是?什么?”
“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不,不光是感情上,而且我觉得一定会发生什么事的!”
“你发现了什么?”
“不,现在还没有,但我在看着窗外的浮云时,突然感到心中有一种预感;那条已经飘到遥远的海面上的船着火了!”
水江又仔细地向窗外看了看。
“就是说,志方绫子这条船发生了什么故障,停了下来?”
说到这儿,大形的双肩不觉微微一震。
这是突然传来的电话铃声,把陷入了沉思的大形惊动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水江。
水江死死地盯着电话机,向那儿走去。她拿起了听筒。
“我是水江……”
水江的背冲着大形。
“您很忙吧?对不起,打搅您了。我是大神。”
大神在听筒那边爽朗地笑着。
“啊,是旗江小姐……”
水江立刻变得僵硬起来,她看了一眼大形。
“好久不见了。”
大神旗江仍然兴奋地说着。
又说打搅了,又说好久不见了,言不对心地打这么个电话来,她肯定是要告诉水江有了什么得意的消息。
“今天是星期日,我们去驹形吧?”
光这声调和语气,就使人感到水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是不好让人拒绝的。
“是吗?我这会儿正在姨姨家呢!”
“在那儿干吗呢?有什么好事吧?听声音你很高兴嘛。”
“是吗?”
“让我猜中了吧?”
“嗯,啊……到昨天为止,夫人整整生气了一个星期呢!可我正相反,心情很愉快呢!”
“啊,这有什么,这件事儿也值不得让你那么高兴呀!”
“实际上,我并不是因为夫人生气了我才高兴的,而是因为我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我觉得我像恨不得一步就蹬上天一样。”
“你梦想的是什么事儿呀?”
“我早就想在萩市内开一家有当地风味的高级餐馆,我要当那儿的老板!”
“可你不是说马上要实现了吗?”
“是的,但这会儿还是个梦呢!”
“不过,那不也很快吗?山口县的萩市不是你的老家吗?在那儿建一家高级餐馆的话……”
“是啊,我想起来都特别高兴,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我可太高兴了……”
说到这儿,大神旗江竟然哼起歌儿来。
“这可太好了。”
水江也不禁为大神高兴起来。
大神旗江的目的就是弄到一大笔钱。但是,她怎么会弄到的呢?难道其中有什么奥秘吗?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水江突然想起刚才她的预感。她坚信,那条被冲得远远的船上发生了异常变化。
7
大神旗江像描述一个美好蓝图一样,对水江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而在旗江背后操纵这个蓝图设计的就是志方绫子。
对于水江来说,这是一个令她震惊的蓝图。大神旗江是绫子的一个忠实走卒,她的目的能实现也肯定与绫子的打算有关。
如果从大神旗江突然给水江打来电话这一点来看,是希望水江能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水江未必能这样判断。
这个理由很简单。水江并不认为大神旗江是一流的表演家。如果是在电话里演戏,从情感上水江还认为过得去。
但是,水江认为刚才大神的一席话不是在演戏。正如她对大神的了解那样,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姑娘,她愿意对所有人都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变化。
由于她是处在一种兴奋状态,即使她在“演戏”,也不会让人感到有“造作”的想法。而且,对于处在一种十分自然的状态下的水江来说,更不会有“演戏”的这种感觉。如果是一种不成熟的演技,那么就会现出有意表演的痕迹来的。
然而,大神旗江却不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无论是照本宣科也好,是她的演技高低也好,这些都是不可能表演的天衣无缝的。大神旗江是在毫无戒备的状态下,是处在一种忘形的状况时的表现。
这是一种自己梦寐以求了多少年而终于实现了的梦……
仿佛走入了迷雾之中……
大神旗江的话,仿佛是一团迷雾……
想到这儿,水江禁不住一阵战栗。
“连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她那爽朗的笑声,还有……”
但是,在大神旗江所讲的事情中,一丁点儿夸张的痕迹也看不出来呀。当她说到这件事儿时,真得就和她的性格一样,使人难以怀疑这里面会有一个阴谋的。
然而,就因为这一点,水江有一种预感,也许会发生什么意外的。而且,水江坚信这一点。
大神旗江没有撒谎。她说的“自己的梦就要实现了”是确实的。
至少大神旗江本人坚信这一点。因此她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