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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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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尸之结果尚未能将与查尔兹爵士之死亡相关之诸情况弄清,至少尚未能消除由于当地之迷信所引起之诸种谣传。毫无理由怀疑有任何犯罪成分,或想象死亡并非由于自然原因。查尔兹爵士为鳏夫,据说他在某些方面表现精神状态有些反常。他虽有如许财产,但个人所好却很简单。巴斯克维尔庄园中之仆人只有白瑞摩夫妇二人,丈夫是总管,妻子当管家妇。他们的已被几个朋友证实了的证词说明:查尔兹爵士曾有健康情况不良之征象,尤其是几点心脏症状;表现在面色改变、呼吸困难和严重的神经衰弱。死者的朋友和私人医生杰姆士·摩梯未也提供了同样的证明。

    “案件实情甚为简单。查尔兹·巴斯克维尔有一种习惯,每晚在就寝前,须沿巴斯克维尔庄园出名之水松夹道散步。白瑞摩夫妇的证词说明死者之习惯确是如此。五月四日,查尔兹爵士曾声称他第二天想去伦敦,并曾命白瑞摩为他准备行李。当晚他照常出去作晚间散步,他常吸着雪茄散步,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在十二点钟的时候,白瑞摩发现厅门还开着,他吃了一惊,于是就点了灯笼,出去寻找主人。当时外面很潮湿,所以沿着夹道下去很容易看到爵士的足迹,小路的中间有个通向沼地的栅门。种种迹象都说明查尔兹爵士曾站在门前,然后他就沿着夹道走了下去,他的尸体就是在夹道的末端被发现的。有一件尚未得到解释的事实就是:白瑞摩说,他主人的足迹在过了通往沼地的栅门后就变了样,好象是从那以后就换用足尖走路了。有一个叫作摩菲的吉卜赛马贩子,当时正在沼地里距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可是他自己承认当时酒醉得很厉害。他说他曾听到过呼喊声,但说不清是来自哪方。在查尔兹爵士身上找不出遭受暴力袭击的痕迹,可是医生的证明中曾指出面容变形到几乎难以相信的程度的、躺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朋友和病人的尸体——据解释说,这是一种在因呼吸困难和心脏衰竭而死的时候常有的现象。这一解释已为尸体解剖所证明,说明存在着由来已久的官能上的病症。法院验尸官也缴呈了一份与医生证明相符的判断书。如此结束究属妥善,因查尔兹爵士之后代仍将在庄园居住,并将继续不幸为之中断的善行,因此,显然此点具有极端重要性,如验尸官平凡的发现不能最后扑灭那些邻里相传的有关此事的荒诞故事,则欲为巴斯克维尔庄园找个住户就很困难了。据了解,如果说爵士还有活着的最近的亲属的话,那就是他弟弟的儿子亨利·巴斯克维尔先生了。以前曾听说这位年轻人在美洲。现已进行调查,以便通知他来接受这笔为数庞大的财产。”

    摩梯末把报纸叠好,放回口袋去。

    “福尔摩斯先生,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有关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死亡的事实。”

    “我真得感谢您,”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能引起我对这件饶有兴趣的案件的注意。当时我曾读过一些报纸的报导,但那时我正专心致力于梵蒂冈宝石案那件小事,在受着教皇急迫的嘱托之下竟忽略了在英伦发生的一些案件。您说这段新闻已包括了全部公开的事实吗?”

    “是的。”

    “那么再告诉我一些内幕的事实吧!”他靠在椅背上,把两只手的指尖对顶在一起。显出了他那极为冷静的、法官似的表情。

    “这样一来,”摩梯末医生一面说着,一面感情开始激动起来,“就会把我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都说出来了,我连验尸官都隐瞒了。因为一个从事科学工作的人,最怕在公众面前显得他似乎是相信了一种流传的迷信。我的另一个动机,就象报纸上所说的那样,如果有任何事情再进一步恶化它那已经相当可怕的名声,那么巴斯克维尔庄园就真的再不会有人敢住了。为了这两个原因,我想,不把我知道的全部事情都说出来还是正确的,因为那样做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对你说来,我没有理由不开诚布公,彻底谈出来。

    “沼地上的住户们住得彼此相距都很远,而彼此居住较近的人们就产生了密切的关系。因此我和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见面的机会就很多。除了赖福特庄园的弗兰克兰先生和生物学家斯台普吞先生而外,方圆数十英里之内就再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了。查尔兹爵士是一位喜欢隐居独处的人,可是他的病把我们俩拉到了一起,而且对科学的共同兴趣也大大有助于使我们两人亲近起来。他从南非带回来很多科学资料,我还常常将整个美好动人的傍晚和他共同消磨在研讨对布史人[南非一种原始的、以游牧狩猎为生的种族。——译者注]和豪腾脱人[南非黑人中的一个种族。——译者注]的比较解剖学上。

    “在最后的几个月里我看得愈来愈清楚,查尔兹爵士的神经系统已经紧张到极点了。他深信着我读给你听的那个传说——虽然他经常在自己的宅邸之内散步,但一到晚上就说什么也不肯到沼地上去了。福尔摩斯先生,在你看来是那样的不可信,可是,他竟深信他的家已经是厄运临头了。当然,他由上辈得知的传说确实使人不快。可怕的事就要在眼前出现的想法经常占据着他的身心,他不只一次地问过我,是否在夜间出诊的途中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听见过一只猎狗的嗥叫。后边这个问题他曾问过我好多次,而且总是带着惊慌颤抖的声调。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傍晚我驾着马车到他家去,那是在这件致命的事情发生以前约有三个星期的时候。碰巧他正在正厅门前。我已经从我的小马车上下来站在他的面前了,我忽然看到他的眼里带着极端恐怖的表情,死死地盯视着我的背后。我猛然转过身去,刚刚来得及看到一个象大牛犊似的黑东西飞快地跑了过去。他惊慌恐怖得那样厉害,我不得不走到那动物曾经走过的地方四下寻找了一番。它已经跑了。但是,这件事似乎在他心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我陪着他呆了一晚,就在那时,为了解释他所表现的情绪,他就把我刚来的时候读给您听的那篇记载托我保存了。我所以要提到这一小小的插曲,是因为它在随后发生的悲剧中可能有些重要性,可是在当时,我确实认为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惊恐也是没有来由的。

    “还是听从了我的劝告,查尔兹爵士才打算到伦敦去。我知道,他的心脏已经受了影响,他经常处于焦虑之中,不管其缘由是如何的虚幻,显然已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健康。我想,几个月的都市生活就能把他变成一个新人了。我们共同的朋友斯台普吞先生非常关心他的健康状况,他和我的意见相同。

    可是,这可怕的灾祸竟在临行前的最后一刻发生了。

    “在查尔兹爵士暴死的当晚,总管白瑞摩发现以后,立刻就派了马夫波金斯骑着马来找我,因为我就寝很晚,所以在出事后一小时之内我就来到了巴斯克维尔庄园。我验证了所有在验尸过程中提到过的事实。我顺着水松夹道往前观察了他的脚印,看过了对着沼地的那扇栅门的地方,看来他曾在那儿等过人,我注意到由那一点以下的足迹形状的变化。我还发现了,除了白瑞摩在软土地上留下的那些足迹之外没有其他足迹。最后我又细心地检查了尸体,在我到达以前还没有人动过它。查尔兹爵士趴在地上,两臂伸出,他的手指插在泥土里;他的面部肌肉因强烈的情感而紧缩起来,甚至使我无法辨认,确实没有任何伤痕。可是在验尸的时候白瑞摩曾提供了一个不真实的证明。他说在尸体周围的地上没有任何痕迹,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可是,我倒看到了——就在相距不远的地方,不仅清晰而且是痕迹犹新。”

    “足迹?”

    “足迹。”

    “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摩梯末奇怪地望了我们一会儿,在回答的时候,声音低得几乎象耳语一样:“福尔摩斯先生,是个极大的猎狗的爪印!”

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第三章 疑案

    坦白地说,一听到这些话,我浑身都发抖了,医生的声调也在发颤,这说明连他都被亲口说给我们听的那件事所深深地激动了。福尔摩斯惊异地向前探着身,两眼显出当他对一件事极感兴趣时所特有的炯炯发光的专注的眼神。

    “您真看到了吗?”

    “清楚得就象现在我看见您一样。”

    “您什么也没有说吗?”

    “说又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别人就没有看到呢?”

    “爪印距尸体约有二十码,没有人注意到。我想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传说的话,恐怕也不会发现它。”

    “沼地里有很多看羊的狗吗?”

    “当然有很多,但是这只并不是看羊狗。”

    “您说它很大吗?”

    “大极了。”

    “它没有接近尸体吗?”

    “没有。”

    “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

    “又潮又冷。”

    “并没有下雨吧?”

    “没有。”

    “夹道是什么样的?”

    “有两行水松老树篱,高十二英尺,种得很密,人不能通过,中间有一条八英尺宽的小路。”

    “在树篱和小路之间还有什么东西吗?”

    “有的,在小路两旁各有一条约六英尺宽的草地。”

    “我想那树篱有一处是被栅门切断了的吧?”

    “有的,就是对着沼地开的那个栅门。”

    “还有其他的开口吗?”

    “没有了。”

    “这样说来,要想到水松夹道里来,只能从宅邸或是由开向沼地的栅门进去罗?”

    “穿过另一头的凉亭还有一个出口。”

    “查尔兹爵士走到那里没有?”

    “没有,他躺下的地方距离那里约有五十码。”

    “现在,摩梯末医生,请告诉我——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你所看到的脚印是在小路上而不是在草地上吧?”

    “草地上看不到任何痕迹。”

    “是在小路上靠近开向沼地的栅门那一面吗?”

    “是的,是在栅门那一面的路边上。”

    “您的话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还有一点,栅门是关着的吗?”

    “关着,而且还用锁锁着呢。”

    “门有多高?”

    “四英尺左右。”

    “那么说,任何人都能爬过来了?”

    “是的。”

    “您在栅门上看到了什么痕迹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怪了!没有人检查过吗?”

    “检查过,是我亲自检查的。”

    “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简直把人搞得胡里湖涂;显然查尔兹爵士曾在那里站过五分钟到十分钟的样子。”

    “您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从他的雪茄上曾两次掉下烟灰来。”

    “太妙了,华生,简直是个同行,思路和咱们一样。可是脚印呢?”

    “在那一小片沙砾地面上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脚印;我看不出来有别人的脚印。”

    歇洛克·福尔摩斯带着不耐烦的神情敲着膝盖。

    “要是我在那里该多好!”他喊道,“显然这是一个极有意思的案件,它为犯罪学专家提供了进行研究工作的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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