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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难道不想见到他吗?”李子高看到澈儿迟疑,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而是又问了一遍。
“不……”澈儿条件反射似的大声反驳道,同时将自己还在抖的手递到了她外公的手上,惊恐地看着他,很怕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因为自己的退缩被收了回去。
李子高看了澈儿一会,“你确定吗?他……可能和你想象中的有点不同,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澈儿一阵猛点头,她知道他一定会和原来不同,就是没有发生过这么多的事,两年,也足以改变一个人,她豁出去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在她心中都是她原来的那个景赫,她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那好,我们走吧。”李子高牵着澈儿的手站了起来。澈儿不明所以地站起身,见景赫,叫他来不就可以了吗?他难道这么大架子,还要劳动爷爷。
“一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李子高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苍凉,让澈儿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四十二章
澈儿跟着李子高辗转了好几个地方。
一路上两个人几乎很默契地保持了静默,澈儿本来不爱多言,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所以即便她是因为紧张,对方也察觉不到什么,只是李子高,很爱在子孙面前讲些道理,尤其是好久没见到的孩子,这次也只是端坐着一言不发,所以车内的空气多少有些凝固,而对澈儿来说,就是紧张。
她没有想到为了见景赫,她需要外公领着出门,更没有想到,需要走很远。
这个地方不是景赫的家,也不同于他们在曼哈顿的居住环境,很僻静,并且远离市区和人群,周围绿树掩映,很适合隐居,澈儿承认,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被人领着,她一辈子也找不到,可是景赫小小年纪,干嘛隐居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躲着她?
进了最外层的大门,车子还在院子里走了很久,又经过了几道门,下车的时候有人在迎着他们,澈儿注意了一下,却没有景赫。
她和外公被迎进这栋建筑群中的一栋休息,澈儿急着见到景赫,而外公却不急不缓的样子。
马上有人拿着文件进来给李子高看,给澈儿的却是茶点,澈儿却哪里有心思吃,如果景赫在这里,为什么不是他出来迎接,向外公汇报什么也轮不到别人吧,虽然已经到了这里,澈儿的忐忑却是在加剧。
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并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即便有亲人在旁边也难免会惴惴,并且,景赫到底是怎么了?
李子高看得认真,澈儿也不能打扰,正心急如焚的工夫,“澈丫头,你真的想见景赫?”李子高放下手里的文件,突然对澈儿问道。
澈儿马上点头,都已经到这里了,她不明白外公为什么还这样问,这根本不像外公的行事作风,吞吞吐吐反反复复的,似乎有所顾忌,可他越是这样反常,澈儿就越想马上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好,那我们过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冲动,能做到吗?”如果澈儿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李子高的第三次确认了,这么做不光是提起了她的好奇心,同时也将她的担心提到了顶点,她已经被迫做好了最坏的心里打算,就算景赫现在是植物人,她也必须要见到他,于是她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李子高看向那个给他送文件的人,那个人微微低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澈儿忙跟着外公站起身……
景赫并没有变成植物人,这是足以让澈儿这半辈子都倍感庆幸的一件事,只是,在看到他和那个轮椅时,澈儿只感到一阵天玄地转……
那个铺满英式草坪的大花园中,只有一个轮椅和一个瘦削的背影,旁边有矮树丛,澈儿因为满世界地寻找195厘米的高度,所以最开始没有发现,直到他们停到了距他几米远的背后,而周围再没有人……
那个背影,她是可以认出来的,但是她只感觉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喉咙涌起一股腥甜,呼吸急促到让她自己都无法控制,她晃了几晃,却被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外公及时地扶住。
“你还好吗?”李子高平静地问,想必她的反应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挥了挥手阻止了一直跟着的那个人上前,他是景赫的主治医生,而他拿给李子高看的正是每天景赫的身体情况报告。
澈儿挣开了李子高的手,目不斜视脚步坚定地走向了景赫……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声响,景赫回头,于是对上了澈儿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同是诧异和惊喜的目光在两个人的眼中同时闪过,而最先移开这目光的却是景赫。
澈儿小跑了几步踉跄到了景赫的身前,蹲下身子试图和他平视,却怎么都锁定不到景赫的眼神。
“赫,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告诉我谁干的,快告诉我……”澈儿也顾不得外公的规定了,用英法夹杂的语言急促地说,同时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不断地摇晃着。
一路上,不,是从上飞机开始,确切地说是两年来,她为了能当面质问他准备了千言万语,可是临到此时,能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她曾经想都没想过的话,这难道就是世事难料吗?
景赫不得不看向她,清瘦的脸上慢慢漾起了笑意,这笑意扩展到了眼睛里,让纽约州的阳光不禁都黯然失色了,澈儿一下愣住了,他很少这样子笑得那么无邪,他对人笑的时候一般都是浅浅的,如果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笑经常是因为捉弄她得逞,但是还不敢笑的太露骨,总是要笑不笑的样子,现在这样的笑……
澈儿脑海中闪过一个霹雳,“赫,你认识我吗?”说完紧张地盯着他的眼睛,心脏猛地抽进,拉着景赫衣袖的手也下意识地加上了力道。
“澈儿……”景赫终于轻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未变,就像是他经年累月一直喊她的那个语气,柔柔的,含着宠溺,澈儿从小就最喜欢他喊她的这个名字,她一下子伏到景赫的腿上,嘤嘤哭泣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景赫迟疑着将手放在了她的头发上,然后又迟疑着拿开,两年了,她一直靠恨来填充自己,来逼迫自己不能想他,来支撑自己能够不因为脆弱而倒下,可是看到了他这副样子,她又为了自己对他的恨而悔恨交加,原来他竟然遭受了这么多,还要承受自己的怨恨,她哭,因为痛心,也有感激,因为他还认得她,不是吗?
有人走过来拍她的肩膀,澈儿抽泣了一会,仰头,李子高冲她递过来一只手,澈儿回头看看景赫,他正很无辜地看着她,澈儿自己站了起来。
医生走过来推动景赫的轮椅,澈儿一下子把住,并充满敌意地看着医生。
“景赫该休息了,听话……”李子高边说边去拉澈儿把住轮椅的手臂,僵持了一会,澈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景赫的目光之上,景赫也是一直看着她,直到被推出去很远了,依然别着身子回头看着澈儿,那目光里又怎么是“不舍”二字能说得清,想必也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直到景赫和那个医生的背影都已经转过赭石色建筑前的白色小天使石膏雕像,最后消失在澈儿刚才出来的那栋建筑中,澈儿的目光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彷佛景赫还在她的视线之中,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只要一眨眼,景赫就会消失不见,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对这次相见依然不那么确定,没准这一切都和她这两年来对他无数次的做的梦境一样,只是这次,要更逼真一些,可是,再逼真,也只是梦境而已。
一只花栗鼠捧着一个松果在澈儿脚下不远处打了个滚,然后利落地没入矮树丛,不知名的黄嘴的小鸟蹦跳着起飞,留下几声不服气的啁啾,阳光点亮了草坪,似乎也点亮了澈儿的世界。
如果这不是梦,那么澈儿是不是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她并没有被景赫抛弃,他也没有欺骗他,他更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只是因为,他身不由己,至少他还活着,他还能认得她,那么他也应该是如她想念着他一样的也一直在想念她吧,他们只是分别被两种不可知的可怕力量所禁锢,无法冲出各自的那个藩篱,互相遥望而不得相见而已,如今,她见到了他,她就再也不能和他分开了。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景赫的复健做的很好,据医生说很快就能正常走路,现在因为是休息时间,所以才坐在轮椅上,并不是……”
李子高看澈儿半天都站在那不动,用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安慰她道。
“外公,我想知道真相……”澈儿忽然转过头盯着李子高的眼睛,目光炯炯,和李子高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如果说这次到纽约来见他的澈儿给他的印象完全是无精打采一蹶不振对生活完全没有**的话,那么现在,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对于什么时候让澈儿见到景赫,这是李子高两年来一直考虑的问题,可以确认的是,澈儿之所以在今天能见到景赫,这绝对不是偶然,是经过李子高的精心安排和深思熟虑,不然也不用将消息封锁了两年,其实针对的还不是她?要知道澈儿比媒体要难骗的多。
今天的相见,李子高最担心的就是看到澈儿见到景赫的这幅样子会崩溃掉,因为之前他的那个儿媳,也就是景赫的母亲就差点崩溃掉,如果是这样子,那他唯一的这个继承人也就搭进去了,他轻易不敢冒这个险,可以说今天这一步,他是有用意的,一步也不能有差池,这关系到他李家帝国的未来。
从景赫出事起到现在,李子高几乎心力交瘁,他不得不殚精竭虑地重新思考他的计划,也只有金医生知道,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差了很多,人也老了很多,就是今天让澈儿来,这也是他挣扎权衡了很多天的结果,其实他是在赌。
还好,澈儿的反应在预定的轨道内,他毕竟没有白培养她,看来,天无绝人之路,他真的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的。
“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我是说,有时候知道的多,对你不见得有好处。”李子高将目光眺望远处,高大的杉树遮天蔽日,丝毫不为风所动。
“是。”澈儿只吐出了这一个字,便不再说话,她的决心已定,就是外公不告诉她,她也一定会找出到底是谁将景赫害成这样子,她要为他报仇,她决不能轻易放过这个人。
“那跟我来吧。”李子高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走开,澈儿紧跟。
封闭的暗室,宽大的投影,只有澈儿和李子高两个人在看投影上一幕幕缓缓切换的幻灯片,那是景赫从出事以来的一点一滴的伤情进展,从最开始的几乎看不出模样,到能开口说话,这几乎就用了一年时间,出事后他用了三个月才醒来,医生说,如果他没有练过十年功夫做底子的话,估计也就醒不来了。
然后就是景赫满头大汗地在各种特制的器材上做复健,一次次的跌倒再爬起来。
看到最后,澈儿才下意识地用手指去擦拭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流了满脸,都快风干变凉了。
“想必,外公已经替赫报了仇吧。”澈儿站起身,走到窗前,将厚重的黑色幕布猛然拉起,阳光当仁不让地直射进来,投影上的人影马上模糊了下去。
澈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景赫竟然遭受了这么多,以外公的脾气,这个伤害景赫的人肯定是不在了,她现在就是想报仇,估计也找不到仇家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李子高平静地说。
“为什么?”澈儿惊愕地转过身,在她看来,这是不可想象的,她还记得7岁的时候自己被绑架那件事,自己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和景赫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