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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刀道:“你的话可以听,狗屎都能吃,先说宝库在哪?”
金大户支吾不敢言。
关小刀喝叫:“不说是不是?来啊,幽魂厉鬼侍候。”
他猛地吹熄烛火,拉着谷君平掠窗而出,还装出女鬼泣声回掌暗扫门窗,霎时鬼气森森。
小刀还叫着“金大爷……不记得我吗?……”声音甜中带阴,在此深夜荒宅,特别恐怖。
金大户突然缩躲没命尖叫:“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认得你,我不是金大爷,救命啊,你们别走,别走啊…………”
好不容易见着门扉,没命夺门而去,方一推开旧门,竟然撞上长发女鬼,吓得他啊然尖叫,倒跌爬回。
外头女鬼始将头发盘回头顶,转过身来,原是关小刀,套上面罩,始往里头行来,点上蜡烛,金大户已吓得全身发软。赖躲墙角,直打冷颤。
关小刀方开口,他又哇哇骇叫别过来,关小刀讪笑道:“别急,我把她赶跑了,你不说出宝库,我可管不了什么,她要你的钱超度啊!”
金大户急叫:“我说,我说,宝库在万宝楼地底,挖地板就能拿到,快被我出去!”急欲夺门。
关小刀拦下他,笑道:“别急,还有状文没写,我替你多点几盏烛灯,也好避邪驱鬼。”伸手点燃另两盏,光亮许多。
谷君平也已走进,再把金大户抓向桌前,瞧他手脚僵硬,干跪念着词句,要他一字字书写下去。
多了两人、烛光又足,鬼气尽失,金大户始转恢复镇定,尽管如此,还是耗去半个更次,方将书信写好。
关小刀却想起什么,道:“没印章,总弱了些……”
谷君平道:“回去找?”
金大户急道:“县太爷认得我字迹,他一定会放人。”
关小刀道:“要是不放,你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吧!”
金大户乍惊,立即道:“我再写封信,要总管盖印,自万无一失。”说着又抓毛笔直书,写着要总管加盖印鉴,再由武师送衙门。
关小刀接过手,满意一笑,猝然一指将金大户点昏,落个清净。
谷君平道:“有了书信,想来县太爷会放人,现在倒是如何叫金大户家人相信他没事,而甘心替我们办事。”
关小刀道:“要他们相信,不如威胁他们,毕竟金大户的命在他们心目中,比什么都重要,自必会照办。”
谷君平道:“也只有如此了……现在如何处置地?”两人目光落于金大户。
关小刀道:“把他囚在这里,待方二侠自由后,再放他出来不迟。”
谷君平没意见,两人逐合力抓起床巾,把金大户围捆起来,一方面可蔽体遮寒,一方面也省了绳子,关小刀又加了数指,也将让他晕睡更久。
两人合力把金大户抓于床上,金大户总是抖抽不停,或而惊吓过度吧?
一切弄妥后,两人始游出李家鬼宅。虽然外头接兵不少,但皆庸手,甚快即可避开。
两人二次再探金大户宅院,里头乱成一团,却拿不出主张。
关小刀送要谷君平前去送信,并恐吓不照办,别想再见金大户,武师凶悍追赶,谷君平有意引人,若即若离退去。
关小刀趁此机会潜入万宝楼,揉着地面大理石,在墙角处挖出一条秘道,潜了下去,果然发现难高如山金银珠宝,以及数大箱珍珠古董。
他带不了许多,扛了一大箱珠宝,轻而易举奔出外头,再掩护秘道,免得内贼盗窃,心想原来发财这么容易,哪天有机会再来光顾这些为富不仁之财。时间不多,他掠奔暗处潜逃,或有巡逻武师,被他几指轻易放倒,脱身甚是顺利。
及至街头,心想打着珠宝,行动不便,还沿着小巷,见及贫户,即丢珍宝玉佩,也好广结善缘。
一夜下来,绕遍全城,珍宝亦分发差不多,剩下些许,日为己用,免得肥水全落外人田,然后震碎宝箱以毁迹。同时如脱下黑色夜行衣,恢复原貌,大大方方走在街上,清晨已至,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
小刀特别注意救济贫户,总传出喜悦,甚至谢天谢他声音。他终觉像个大善人,欣欣喜喜回客栈去了。
及近客栈,谷君平等在那里,他也脱下夜行衣,恢复书生模样,两人互见安然回来,欣然视笑,一切自等消息。趁着尚有时间,各自回房睡觉。
直到近午。
关小刀已被阿祖吵醒。
“好消息,方二侠快被放出来了!”
阿祖欣笑:“他们发现飞天银狐另有其人,所以决定释放二侠,你们把戏成功啦!”
关小刀自是高兴,随即赶去通知谷君平,他已神采奕奕迎门而出,表示明白此事。
三人遂到餐馆进食,准备吃饱后,前去接人。
他们无心品食,叫来面食,咕咕噜噜吞得既快又爽,立即奔往衙门。
在外头等了一时辰,果然见及方子秋被释放出来。
他十天未剃胡子,已满脸见胡碴,他却风度依然,昂首阔步走出,只是眼神稍带沮丧,似乎被释放,并未引他多大欣喜。
方踏出衙门之际,关小刀立即欣悦招手:“二侠终于出来了!”
方子秋目光显得冷漠且感伤,叫了一句:“酒!我要喝酒!”
竟然不理三人,直往另一头奔去。
关小刀怔愕:“这是怎么回事?”急起直追:“二侠,要喝酒,我们一起喝啊!”
方子秋听而未理,仍自狂奔。
三人后头追赶一阵,谷君平突然轻叹:“让他去吧,二哥一定有心事。”
此语一出,关小刀、阿祖始止步。
阿祖道:“他会不会又去冒充飞天银狐?”
谷君平道:“就算冒充,也没人相信。”
关小刀道:“还是盯着他比较好,免得又出事。”
三人同感,遂又跟纵后头。
方子秋奔向城西一间不起眼酒馆,唤来烈酒即灌,一法,两坛,三坛下腹,仍自不醉,他要掌柜再送酒,掌柜却担心收不到银子,拒绝再送酒。
方子秋已失去平目优雅风度,冷喝道:“我方子秋要喝酒,你敢不给?给我送来……”
似乎嫌速度太慢,瞄向掌柜左侧酒坛墙,已自推开掌柜。大步踏去,小二要拦,被推得东倒西歪。
方子秋抓来酒坛即灌,灌了一嘴又不满意,填喝道:“都是一些二锅头,难喝,你们店里都卖这些劣酒吗?快拿上等女儿红、玉冰烧、竹叶青,听到没有?”
喝得不对味,猝然一掌打得酒墙四裂,水酒泄涌而下。掌柜吓得脸面僵硬。
方子秋又逼向他,吵着要好酒,否则醉不了,猛一伸手。掐住掌柜脖子,大有不说,即掐死他之意,掌柜吓得全身发颤,急道:“在后院地窖里头……”
方子秋丢下他,径往后院奔去。
掌柜喘出大气过后,急叫:“快报官,快报官!”小二得令,已自奔了出去。
掌柜惊心自怨:“我做了什么孽,惹来凶神恶煞!”想去收拾残局都觉得噩梦未完,只好闷坐门口,瞧着客人个个落荒而逃。
半刻钟过后,小二领着几名捕快赶来,一名头领道:“闹事者安在?”
掌柜道:“在后院地窟,幸好无女眷住宿,否则说不定……”不敢想下去。
捕快立即引人入内,里头即只闻方子秋饮酒高歌声音、掌柜但觉奇怪,莫非捕快未找到人?正待要跟入里头,四名捕快已空手返回,掌柜征愕:“你们没捉人?”
一名捕快造:“他只是在喝酒,怎么捉?”
掌柜道:“他在喝霸王酒啊,而且打破我这么多酒缸啊!”
捕决道:“他喝完了,若不付帐,才叫霸王酒,到时他不付钱又不赔偿损失,我们再来捉人不迟。”
掌柜惊愕:“这……这什么说?”
另一名辅快道:“放心,他长得人模人样,且又风流潇洒,不会是个吃白食者,你多忍一下,说不定今天做他生意就够了,我们走啦,若另有状况再通知一声,我们随后就来。”
说完,四人拱手,匆匆离去。
原来捕快见及方子秋,根本就是方才被释放的冒牌飞天银狐,他既然有办法叫县太爷放人,自是大有来头,说不定还沾了金大户,没事又何必再惹他呢?四人遂找了理由先闪再说,若真的没办法,换另一批倒霉鬼接手便是,省得自己惹麻烦。
掌柜哪知其中奥妙?平白的被人折腾,却找不到正义可伸,兀自赖在椅子上,长吁短叹,时代变了,如此霸王喝酒,竟然不犯法?
小二也陪他一起发愁,顺便算算损失多惨重。忽闻里头又传破缸声,他只能多加三两银子矣。
两人发愁中,忽又见及有人踏门而入
原是找人不着的关小刀、谷君平和阿祖,他们绕了一大圈,早失去方子秋踪影,好不容易发现捕快来去匆匆,遂赶过来瞧瞧,但闻酒香四溢,酒缸散满地,看来是错不了了。
掌柜却哭丧脸面说道:“今天只做一个人喝酒的生意……”
关小刀笑道:“我们也是来喝酒,反正一个人喝不完,我陪他喝便是”
闻及后院歌声,三人迫不及待,鱼贯而入。
掌柜想阻止已是不及,苦叹事情越来越复杂,不知该如何解决。
小二却一脸困难,说道:“现在酒钱怎么算?”算盘已拔不下去。
掌柜无处发泄,猛敲他脑袋:“算你个头!”
小二跳开,干窘一笑,两人相视,随又愁眉苦脸。
至于关小刀三人,顺着酒香,找到后院地窟,里头足足挂了百余坛泥封美酒,有大有小,排列有序。
方子秋却打破大坛酒缸,得以睡卧舒服,那美酒淹渗四处,酒香为之四溢。
他已连饮七八坛,满睑通红,醉意顿生。
忽见三人进来,已认出是好友,遂欣然大笑:“来得好,举美酒,好友共饮,天下一大快事,大家一起来坐。”
随手抓来大酒缸,置于被拆下门板,再搬小酒缸当椅子,变成现成品酒桌。
谷君平干笑道:“二哥喝了不少吧?”
方子秋喝笑:“小意思,我要喝光所有美酒才走,来来来。你们也喝,大口大口喝。”
说着抓来数坛,纷纷抛向三人。
关小刀接过手,倒是学样灌它几口,果然香醇四溢,该是陈年美酒,他笑道:“二侠何来酒兴?你一向不喜喝酒啊!”
方子秋喝笑:“谁说我不喜欢,只是不想喝,想当年,我曾在杭州西湖喝它三天三夜,就连我女人都赞佩我酒量天下第一,来来来,不信斗斗着,干干干!”
他硬抓起一坛酒猛灌入腹,但大都从口角渗失。
关小刀、谷君平、阿祖陪他喝几口,心头却计算着如何套出他心平事。
关小刀道:“你喝三天三夜?我可喝上六天六夜,结果被我女人脱光衣服,丢入江中,差点淹死啊!”
“真的?”
方子秋醉眼睁大:“你女人这么厉害,她是谁?是阿祖?”
目光盯向阿祖,像见情人似的。
阿祖正待否认,关小刀猛扯他衣角,阿祖一愣,干声陪笑,不便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关小刀哈哈笑道:“哪是他,那时他还小啊,我是跟一位泼辣女人相恋,结果她甩我而去,害得我又大醉三个月才清醒啊,真是人生如梦,醉梦人生啊!”
方子秋闻言止笑,凝眼过来:“当真?她当真甩了你?”
关小刀瞧他反应,似乎摸对方向,装出苦情难舍楼样,轻叹道:“是啊,她说我只会喝酒,不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