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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静抬手将门锁拧上,连她也在寂静的夜中听得见锁芯咬合的清脆响声。那声响明明清脆,她却觉得沉重的像是大锤凿在自己的心上。
不过他后来还是留宿了一晚,那天安安紧紧的抱住梁希泽的脖子不肯松手,嚎啕大哭,就是不让爸爸走,也不肯睡自己的小床,一定要和爸爸睡在一起。
平平也在旁不甘示弱的干打雷不下雨,陆静抱着平平哄着,听见梁希泽对安安引导道:“你不想要爸爸走,你就告诉爸爸,不然我就走了。”
安安的小脸满是委屈,哭得一抽一抽的,就是倔强的不肯张口。陆静心疼道:“行了行了,别逼他了,好孩子,爸爸不走。”
梁希泽却坚决道:“不行,是男子汉就要说出来。你不说爸爸真的走了。”
他说着真的扒开孩子握在他身上的小手,转身便朝门外走去。安安脱离了爸爸的怀抱,急的脸色发青,撕心裂肺的喊道:“爸爸,不走。”
陆静心疼的无以复加,只看见梁希泽快步上前,紧紧的抱着安安,眼中全是柔情在闪烁。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安安的后心,轻柔哄道:“好儿子,爸爸不走了。爸爸晚上抱着你睡觉觉,好不好?”
当晚安安就开始发烧,梁希泽急急的叫醒陆静,陆静用手一探身边的平平,果然也发烧了。家庭医生赶来后,建议物理降温即可。但梁希泽坚持送医院化验血象,怕孩子有炎症。两个人又急匆匆的送孩子去了医院,折腾了大半宿,眼圈发青的抱着孩子在医院陪护。
这是在国内陆静最放心的事情,比起美国的医疗体制,在国内她的孩子能得到最及时的医治,哪怕只是最普通的感冒。做父母的人,心总被孩子的一举一动揪的紧紧的,什么也比不上孩子平安健康来的重要。
那也是陆静第一次对梁希泽另眼相看。她总觉得他从来不懂得体会别人的感受。但是她看到他和自己对孩子的病一样焦急;看到向来倜傥骄傲的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衣服便抱着孩子来到医院;他甚至比她更仔细的询问医生孩子的病情;血亲血脉的相连,让陆静觉得无比的安心,像是漂泊多年的心,猛然找到依靠的港湾,竟然生出了停靠在这片港湾的念头。
她急急的避开他,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产生的念头。每日都算着时差给乔治打电话。有时梁希泽在家时她也不回避。他看见她掰手指时,便淡淡道:“现在是那边晚上七点。”
陆静也不理会他,拨通了电话便哇啦哇啦的讲起来。
她很快就体会到异地恋的无奈,她在北京每日都玩的乐不思蜀,整个人心情开阔的没心没肺。加上两个人不见面,共同话题越来越少。
陆静非常不习惯乔治开始使用大段从句套从句的表达方式,一句话里which;that;who之类的词频频出现,听得陆静总要从最后一个从句开始思索,半晌才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比如他讲述起了今天聚会上听到的爱情故事:“She realized that if she take his appearance for granted; the man who saved the child who dropped into the water; will finally bee her husband。”(她意识到如果她对他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时,这个从湖中救起落水儿童的男人将会成为她的丈夫。)
她问他:“怎么变成这样的说话方式了?”
乔治笑道:“我认识了一个文学博士,她对于语言的掌控非常强,我和她呆久了就会变成这样,不过也有好处,以后我也可以教给你更多的语言方面的知识。”
陆静打趣道:“hey;man;我们可是中国人,中国人学英语,西方人都表示太难了,听不懂。”
乔治也笑道:“Lulu,你快点回来,我迫不及待的想和你去NY了。”
陆静半晌才诚实道:“孩子们和爸爸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我想多呆些时间再回去。”
她像是突然踩住刹车一般,对梁希泽冷言冷语起来。每天见到他时也不说话,只耷拉着脸,或者避开他的探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放大电视的声音。
梁希泽明显对她态度的转变很愕然,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一日陆静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拉开房门时看见他还抱着孩子逗弄,便大力的甩上房门,心中气恼无比。
她忍无可忍的拉开房门,冲他大喊道:“你怎么还不走?怎么每天都来?你怎么这么赖啊?”
梁希泽闻言一怔,随即便抓住安安的小手对他低声道:“儿子,你看看女人多可怕。这就是女人来例假时的真实写照。你以后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们。我教你一个成语啊,叫怒发冲冠。”
陆静竟然“噗嗤”的笑出声来:“我没来呢还,你不要教坏儿子。”
梁希泽明显的松了口气,却依然不看她,只眯着眼睛对安安道:“可怕么儿子?我再教你一个词儿,叫喜怒无常。你妈简直是活字典啊。”
两个人的关系又重新和睦起来,陆静尽量平和了心态对待他。一日下午,他给她打电话问道:“嘛呢?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一会就回来,就咱俩。”
她被他带来一间不大的门脸,宽大的落地玻璃窗用沉重的原木包裹,木浆颜色浓郁。推开门便是一间格子铺,里面摆满了各种闪亮的饰品。女孩对这种东西都没有抵抗力,陆静也不例外的多看了两眼。
只闻得梁希泽低低的笑声,他道:“怎么还像个孩子?喜欢这些?”
他们穿过格子铺,他推开一扇门,陆静才发现小小的店铺别有洞天。暗室内面积不大,只有两组沙发座和一个吧台,室内烛光满布,多用油灯来装饰,显得古朴而情调优雅。
暗室内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陆静坐在沙发座上,梁希泽却道:“坐吧台这里。”
两个人在吧台坐定,服务员认真的研磨起咖啡来。陆静看着服务员干净修长的手指,在球状的烧杯外侧小心的擦拭,烧杯下酒精灯徐徐的燃烧着,咖啡粉末被轻轻的加入,然后均匀的搅拌,瞬间香气扑鼻。
陆静喝到的咖啡一定是最理想的摄氏87度,咖啡入口芳香、润滑、醇厚,缠缠绵绵的停留在口腔中的每一个味蕾上。陆静几乎要完全闭上眼睛,才能更好的停留着这样的香气里,才能完全的沉醉在咖啡的味道里。
她终于睁开眼睛,转身对梁希泽赞道:“真正的蓝山,牙买加的,对不对?”
他只是微笑,光影阴暗,陆静却能看见他笑容里的满足,就像伯牙遇到子期时的知音之笑,伯乐遇见千里马时的会心而笑。
她又对服务员称赞了手艺。那年轻的服务员只是腼腆道谢,却不多言,收拾了吧台便离去。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静飘飘然的享受着极品咖啡带来的满足感,竟然有些沉醉的感叹:“比起来,美国的咖啡都好难喝。”
谁知梁希泽却突然放下杯子,拿起车钥匙,面无表情道:“走吧,我还有事,晚上再回家看你。”
陆静惊诧,不由地指指点点道:“你看看你看看,平平就这样,动不动就拉着小脸儿,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就都是你这臭脾气遗传的。都什么毛病?想一出儿是一出儿。”
他冷峻的表情里明显的带了笑意,却又冷言的催促着她离去。
当天晚上他又留宿,两人笑嘻嘻的用“泥锅泥碗你滚蛋”的童谣指认了谁抱哪个孩子睡。平平跟着陆静,安安在梁希泽怀里哭着要找妈妈。
陆静满心欢喜的抱着安安,又问平平道:“那平平和爸爸睡,行么?”
平平不愿意,抓着陆静胸前的衣服不肯放手。梁希泽见状,从怀中掏出一块钱,悄悄的对着平平诱惑道:“儿子,一块钱,你和爸爸睡,咱们不告诉弟弟。”
平平见钱眼开,笑呵呵的接过钱,还趴在陆静耳边说:“妈妈,拉钩钩,不告诉弟弟。”
陆静简直无语,对着梁希泽损道:“哎哟,我说梁希泽,你小时候就这个德性/吧?”
“可说呢,”他眯起眼睛,假装一本正经道:“小时候清花阿姨可没少给我钱,让我赶紧睡觉。”
第二天清晨时,两个人本都不会碰到面。但不知为何陆静竟然迷迷糊糊的到客厅的洗手间洗漱,只见他也睡眼惺忪的从房间内走出来。他头发凌乱,上身赤/裸,胸肌腹肌线条明显,睡裤宽松。
陆静见到他腹腔上的伤疤,心中一阵不爽,正要撇过头去不看他,目光却在飘离前,向下游移后,隐约可见他睡裤处支起的小帐篷。
而最让陆静不可接受的是,她居然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
她狠狠的用凉水冰了冰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对自己龌/龊的思想做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
梁希泽不住地催促道:“赶紧穿衣服,说好了今天早上去晨跑的。”
他带她沿着长安街慢慢地跑步,老皇城根儿脚下的红砖灰瓦,在初冬的未明的清晨里,伫立在原地,看着沧桑岁月的变迁,一年又一年的轮换交替。
许久没锻炼过了,陆静累个半死,只跑了半里地,任凭梁希泽生拉硬拽,再也不肯移动半步。当天中午哄着孩子午睡时,她就做了春/梦,其实她的性/体验更多的来自乔治,但春/梦的对象竟然是梁希泽,而且体会实在太真实,陆静醒来时还自我回味了许久。她听说过有的女性生育后会对/性的渴望增加。直到现在,她才第一次感同身受起来。
陆静再次升起了避开他的念头,她提出要去上海探望姨姥姥,梁希泽道:“也好,我陪你去。”
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急忙道:“你别去,我自己去。我……我要和方姐姐一起去。”
他的眼中闪过阵阵的失望和无奈,片刻后沉吟道:“我爸妈下周都在北京。”
陆静明白他有所指,思考后点头道:“也好,清花阿姨也在那边,我放心。你把孩子送回去,和爷爷奶奶呆一阵。”
她邀请方焱焱一同去上海拜访姨姥姥。旭天听闻时不肯,眼神中全是对爱人远行时的担心,陆静笑意盈盈的点到为止:“旭天哥,方姐姐不和我去,我怎么给她讲我在美国的所见所闻?”
旭天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随即便被他一贯温和的笑容掩饰住。
陆静和方焱焱在上海玩的开心而自在,她眼看着旭天为方焱焱事事安排妥当,照顾的无微不至,反观自己则飘荡的像个树叶,梁希泽连问候的电话都不打。
陆静不由的感叹,嫁人还是要嫁旭天。
她不喜欢旭天为方焱焱在上海安排的秘书,叫顾曲。她见到这位顾曲小姐的第一眼,就感到江南女子身上那种极其相似的气质。虽然顾曲相貌并不似舒晶那般出众,但两个人娇媚的神态、腼腆的笑容甚至不经意间羞怯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陆静给乔治打电话道:“我在上海,明天要去杭州,杭州你知道吗?可以和天堂媲美的地方。”
乔治那头声音嘈杂,几乎是喊道:“杭州是哪里?我没听说过。天堂吗?哦,Lulu,我现在就在天堂里。我在开派对,太疯狂,韦恩竟然在骑马,哦哈哈哈,什么?你不认识韦恩?那好吧,祝你玩的开心。”
陆静结束通话时,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是她终究无法面对杭州的美景,她无法忘记梁希泽和舒晶的种种过往。虽然她只看过一次舒晶的日记,可是她的记载是那样的清晰。梁希泽为了她和家里闹翻后,和舒晶在一起度过了最平凡的日子。
舒晶记录道,我们就像对夫妻。
方焱焱面对她的禁忌,只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