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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魏雨冷有些地方和我爸爸确实很像,就像他们似乎都不爱欠别人人情。
和那女孩告辞之后,他带着我到附近扎营。
四周稀稀疏疏的有些帐篷,但都错落得很开,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各有各的热闹。不像天上的星星,隔着几千个光年,看上去却伸手可及。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对魏雨冷都很有好感,我却对他有些抵触。也许是因为我和林海涛一起长大,对帅哥早已免疫;又或者是我一直记着魏雨冷在学校和左佩接吻的事,觉得他轻浮;还是说他和我哥哥有着相同的名字?
但不得不承认,魏雨冷这人不仅长得好身手好,还很细心。我们之前玩游戏的迷彩服都脏得一塌糊涂,不能再用,他另买了衣服让我垫着坐,又把一大袋吃的东西放到我手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
他看了我一眼,坐下来,轻轻握住我的足踝。
我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他说,我帮你搽点药酒祛瘀。
我脸上热烘烘的,他已褪了我的鞋子,握着我的脚放到他膝上。
随着他的掌心在我脚脖上揉按,药酒甘辛香冷的味道在空气里挥散开来,他微微粗糙的手掌烙着我的肌肤,我开始还顾着羞涩,后来痛得哼哼哧哧的,魏雨冷笑得叫一个张狂。
我狠狠瞪了他几眼,他一笑把我的脚轻轻放下,又替我套上鞋子,才用清水冲了手,走到一旁晾起帐篷。
他说,一一,饿先吃点东西。
我的名字在他口中叫得自然,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曾唤过我的名字千百遍。
我确实饿了,拈起包薯片就吃了起来。解决完一包薯片又吃了几个小蛋糕,才想起去看他。他正搭晾着营帐,手脚熟练。
我突然有些不安,晚饭大家惦着玩游戏,都吃得少,他也饿了吧。
我想了想,跳着脚蹦到他身边。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低斥道:“你就不能安份点吗?”
这话我熟,爸爸常这样骂妈妈。
我白了他一眼,拈了一只小蛋糕凑到他嘴边。他一愣,随即张嘴吃了。
他的唇轻扫过我手指,那温热柔软的触感,我心头一跳,脚下一踉,差点摔倒。
他吃了一惊,狠狠瞥了我一下,把我轻轻揽进怀里。
闻着他的气息,我紧张无措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却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他掌心的热力,透过我单薄的衣服,在我后背上清晰传来。他的眼睛凝着我,深深的。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把他推开,拐回我的零食基地。
“我能再吃一个吗?”
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我的心差点蹦了出来。
我最终没有把食物拿给他,他也没有过来吃,直到他把帐篷弄好,把我扶了进去。他用薄毯将我裹住,我趴在地上,舒服地滚了几滚。他笑了笑,才去拿吃的东西。
不远处就是海滨,帐子半开,我本来出神地盯着头顶的星星和海上的灯塔,眼梢多事地瞥了他一下。
他的手本来在购物袋里随意翻着,突然停在一包东西上,那是我刚才拿给他吃的那种小蛋糕。
他拿出来吃,我赶紧别过头。
他却说话了,“你知道怎么辨别这些星星吗?”
我摇摇头,说,“一大坨的。”
魏雨冷微微失笑,指着天空的一个方向,“看到南边那颗带橘色的星吗,那颗星很亮,稍微留意就能看到。”
我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颗橘红色的星,光色亮泽,炯炯生辉。
“只要把这颗星星和它左右的小伴星找出来,就能找到天蝎座,这颗红巨星是天蝎座的心脏。”
我的星座就是天蝎座,我又惊又喜,“它是落在天蝎座的星?”
“嗯,”他轻笑,“天蝎座是夏季星空里最美丽的星座。”
“学长,什么是红巨星?”
“恒星经历漫长的时间,便会进入它的老年期,它的体积膨胀,温度开始变低,也令到它的光越来越偏向暗红。”
我笑,“星星也会老?”
“嗯,星星也会老,会死。”
“那还有什么是永恒的?”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他语气微冷,我一怔,他却指着那些星星,教我辨认,他把天蝎座的形状勾勒出来,又教我将星空划分区域,以天蝎为中心,去寻找其他星座。
有些星,星光黯淡,不易看,我揉着眼睛,仔细分辨,却看得很高兴。
我不懂的地方,他一遍一遍给我讲,给我讲星空的划分,讲星座的传说。
夜慢慢深了,我觉得倦乏,却忍不住仍想听他说。
“困了就睡吧。”
他的声音温恬,帐子外,海浪的声音,星空和风,我安静地阖上眼睛。
意识像掉进深深的渊。有什么压在我的唇上,轻轻重重的厮磨着。
我做了个梦,梦见很多年前,爸爸带我和妈妈到西恩富戈斯。那里产最好的雪茄,那里的空气甘香浓涩,星空下,爸爸低头亲吻着妈妈。
第六颗星
第六颗星
我不知道我一觉睡醒会是这副光景,更没想到林海涛会出现在我眼前。
他冷冷盯着毯子,眼里浮着血丝。
我蜷在魏雨冷怀里,我们盖着同一张毯子,他抱着我。
晨曦的天空,还有一分微涩的黑暗。
社长,Nina,芳子和岑美女都在。Nina一脸惊慌,呐呐道:“林少昨晚打电话给你,你的手机留在营地里,我帮你听了。他连夜过来找你,开了四五个小时车。他找着我们,我们一路找了过来。”
原来林海涛过来找我。
岑美女愤怒地看着我,说,“顾一一,你勾。引魏雨冷,你不知廉耻。”
魏雨冷淡淡看向岑美女,“你有胆再说一遍试试。”
我怔住,目光愣愣垂在腰间男人的手上。
一股冲力遽然而至,我迅速被魏雨冷往后推去。一声闷响,林海涛狠狠挥了魏雨冷一拳。
我又惊又怒,从魏雨冷背后跑了出来,低吼道:“林海涛,你发什么疯?”
“魏雨冷,你我明天柔道部见。”
随着狠戾的声音弥散在空气中,我腰上一紧,已被林海涛抱进怀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要把我抱走。
我低声朝冷冷盯着林海涛的魏雨冷说,魏雨冷,当我求你,你别管,我自己会处理。
我远远听见社长的声音,他说,我得去问柔道部讨几张前排座位的票。
如果在平时,社长这讨打的话,我会笑,这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回头一眼,看见魏雨冷揩去嘴角的血迹,站在原地凝着我们。
我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和林海涛居然能在车里一声不吭。
我们认识多久了?不是没有吵过架,却从没有试过生气,真正生气。这一次,他很生气,我感觉到。我也很生气,林海涛这样算什么?就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不说话,我觉得他欠我一个解释。他似乎也抱了这种想法,除去途中打了一个电话,拜托谁买了些吃的东西,他再没有说过一个字。
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回家,当他把外套披到我身上,将我从车里搂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眼前是学校。
星期天的学校很安静,却也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都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当他把我带进一个阶梯室的时候,我的愤怒也到达极点。我不认识阶梯室里那些人,但我知道,他们是林海涛的竞选团队。桌上放了些纸稿,阶梯室的荧幕上放着演讲用的幻灯片。十多人,有男有女,都满脸惊愕地看着我们,包括程学谨。
林海涛朝众人略一点头,便问程学谨,“学谨,东西呢?”
程学谨把桌上一个袋子递给他,我瞥了眼,都是些吃的东西。
林海涛一手接过,把我拉到阶梯室的一角,微微沉声道:“四十分钟,我把事情交待一下,在这里等我。”
他说着把东西给我,我没有去接,任林海涛的手僵在半空中。
林海涛冷冷一笑,把东西放到我身前的桌上。
初时除了程学谨,大家都好奇地偷偷打量着我,很快便都聚集会神谈论起来。我想,林海涛绝对是个好领导,但对我来说这算什么?我不想待在这里,真的不想,这里没有我的事,我格格不入。
我说,林海涛,我口渴。
我是个安静的人,如果可以,我绝不会打扰他,如果我说话了,那表示我的情绪已经快崩溃。我希望只要我说话,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明白我的真正意思。
众人似乎吃了一惊,我看到很多人脸上都带了些不满。
林海涛沉默了一阵,抬头道:“袋子里有饮料。”
我说,袋子里没有绿茶,我只想喝绿茶。
程学谨脸色微变,林海涛嘴角一绷,没有出声。
这时,一个男生道:“老大,我去帮她买吧。”
程学谨冷笑道:“我去。”
林海涛深深看了我一眼,向众人丢了句“抱歉,大家等我一下”,便快步走了出去。
一个女生不忿道:“大家是来做正事的,她却来耍小姐脾气?”
另一个女生接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千金小姐,不就是依仗着爸妈和林老大的父母认识吗?脚又不是残废,自己不会去买?”
几个男生没有出声,但眼底的轻蔑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在林海涛的圈子里,我的存在,是因为我父母和他父母有些交情。没有人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也没有对谁特意去说过,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在这点上,林海涛是明白我的。
程学谨的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什么,随即止住了。
一个女生眼尖,问道:“学谨,怎么了?”
程学谨眸光晃了晃,终于淡淡道:“她爸爸是顾夜白。”
“怪不得。”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全场静默许久,向我看来的目光却更加不屑。这座城里,谁不知道顾家和林家有着怎样的牵蔓和交情。
原来,林海涛他告诉了程学谨我的事。
那些轻谩低讽,就像苍蝇蜜蜂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觉得心口有些窒闷,想离开,其实,我若想走并不难,大不了和林海涛吵翻便是。
只是,我不想这样做。我想等林海涛和我说句什么,想他把我好好安置,而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不想和他吵,在我来到这个世上之前,我已经认识了他。可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他和我说些什么了。
我把手撑在桌上,有些吃力地站起来,一拐一拐向门口走去。抬头一瞬,却看见林海涛正站在门口。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无所谓了。我从他身边走过,说,大家都很用心为你,你好好做事吧,我回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的阳光太灼热,才走出门,便觉得满眼酸涩,有什么从眼里跌出。
我顾不上脚痛,飞快跑了起来。
耳边,风声微微的响,夹着一阵不属于我的急遽的脚步声,我的脚痛得厉害,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来,一双手却自我背后伸出,把我紧紧抱进怀里,林海涛的声音又惊又怒,“你的脚不要了是吧。”
我轻声道:“与你无关。”
“全世界的事都可以和我无关,但你顾一一就不行!”
我浑身一震,林海涛却并不打算饶过我,急促灼热的呼息喷打在我后颈上,“顾一一,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着你。做最优秀的人,给你最好的东西,这是我对顾叔叔的承诺。”
像有什么突然狠狠钉戳进心,我怔怔转身,阳光耀眼,照映在那个和阳光一样耀眼的高大男生身上,他背后,程学谨和众人吃惊地看着我们。
我抚住心口,艰难地说,我不知道。
我更不知道,接下来的七年,我和他,程学谨,魏雨冷,左佩还有社长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关于复仇、关于爱恨纠缠。太多太多。
七年后的那一天,西恩富戈斯阳光灿烂,隔了多个时区,那时G城的天空正值星光满天,我和林雨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