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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蓝山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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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观礼,还没开席,武海硕却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仪式完毕,新人下场换装,宾客们开席。老同学这一桌,大家互相更新着近况,都小心的绕开武海硕这个雷区,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砸了马黎婚礼的场。

忽然音乐声起,马黎换了一身珠片礼服,一对新人各捧着一个蜡烛登场了。这一段仪式是答谢亲恩,和接受来宾祝福。双方家长代表发言,苏奕发言。接着司仪很顺溜地抑扬顿挫地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表达我们对这一对珠联璧合的新人,诚挚的祝福!”

掌声雷动后,新人喝交杯酒,宾客们也都举杯分享这一美好时刻。祝完酒后司仪带头再一次鼓掌欢送新人换装迎接下一段仪式。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新人正要下台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掌声里响起:“等等,我有话要说。”

掌声嘎然而止,倪一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武海硕,他显然已经喝了几杯,微红的酒晕爬上了他的两颊。

说话间,他便已经走到舞台前面。倪一赶紧拉住他:“武海硕,别闹。”

武海硕拉开了倪一的手,继续往台上走。

司仪在一旁打着圆场:“看来这位先生有祝福要送给新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

马黎和武海硕在一起这么多年,至交好友几乎都知几分情,一看这架势,脑子里都在想,这是哪一出?只有不知情的几桌传来稀稀落落的几声掌声。

马黎忐忑而紧张地看着武海硕,武海硕接过司仪传来的话筒,深深地看了马黎一会,然后转身面向台下的宾客,立定。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过了许久,每个人心里的弦都紧张地快要断了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声:“新娘是我认识了十年的同学,好朋友。她大方,温柔,善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真心地为她找到一个好归宿而高兴。新郎一表人材,和新娘真是朗才女貌,天作之合。”

无数双眼睛盯着武海硕,大家都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吗。。。

武海硕接着说:“婚姻,是人生一个重要的阶段,代表着成熟和责任。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也有人说‘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世界流氓太多,勇士太少,一心人更是难得。”

武海硕说到这里,稍一停顿,似乎在思索下面的话。司仪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立刻见缝插针:“这位先生说的太好了。今天的新郎新娘,就用实际行动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真爱。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说着又开始领掌,同时推着武海硕下台。

武海硕189的码子又岂是170左右的司仪推的动的,他一闪,摆脱了司仪伸出来抽话筒的手,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献歌一曲,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司仪想想,献个歌,看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于是又带头叫好。

武海硕看了看,现场想来也没有乘手的乐器,便掏出了Ipad,放在一旁摆放结婚蛋糕的桌上,抬头对大家说了声:“《再见,青春》。”

说完话筒一扔,就自顾自弹唱了起来。司仪赶紧在旁边给他举话筒。

武海硕虽说现在已经是国内知名的青年音乐人,弹钢琴和作曲都还不错,可是这歌喉就实在太普通了。尽管这样,他沙哑的嗓音,和他切身的感受,还是分毫不差地唱出了这歌里的遗憾和伤感。

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
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
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
在梦碎的黎明出发。
再见青春。
再见美丽的疼痛。
再见青春。
永恒的迷惘。
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
带着血中曼舞的青鸟。
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
从燃烧的风中滑落。
再见青春。
再见美丽的疼痛。
再见青春。
永远的故乡。
再见青春。
再见灿烂的忧伤。
再见青春。
永恒的迷惘。
我曾随迷失的航船沉没。
陷入璀璨虚空的碎梦。
沉入乱欲冰封的深谷。
随烂漫的星群沉没。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扉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再见青春。
再见美丽的疼痛。
再见青春。
永远的故乡。
再见青春。
再见灿烂的忧伤。
再见青春。
永恒的迷惘。

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些笑,那些泪,那些爱,那些恨,那些陪伴,那些美好,那些遗憾,那些青春,那些得到的,那些失去的,都随着这首歌画上了一个句号,从此封存。

武海硕一遍一遍地唱着再见,到最后已经语气哽咽。马黎也已经靠在苏奕怀里,泣不成声,把妆都哭花了。

这歌也把在场的好多人都唱得眼泪汪汪,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这样遗忘不掉,触碰不能的青春往事吧。

唱完,他走到新人面前,伸出双臂,给了马黎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她的耳边无比温柔地说:“一定要幸福。”

放开手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泪,却也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笑,都要幸福啊。

倪一不知不觉也早已泪流满面。她掏出手机,写下了一条短信:我好想你,旸。可是直到屏幕暗了,也没有按下发送。

武海硕回到自己桌上,旁边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给他满上了酒。


作者有话要说:唉。。。大家别奇怪,为啥我要花笔墨写一个不知道从哪来不知道要到哪去的路人伴郎,嘿嘿,以后乃们就会知道大。
写这章时候正听着《再见,青春》这首歌,又写哭了,唉。。。这文已经写哭三四回了,我练的大概是七伤拳,伤人先伤己。。。



、来年岁月那么多


自从杨旸病了,马黎嫁了后,倪一情绪总是很低落,瑜伽也没心思练。这日,她依然下了班就在家做宅女,忽然扣扣群里传来一个劲爆的消息。

交税最光荣(神通广大的地税同学):
你们听说了么?武海硕要结婚了!

路人甲乙丙丁:
神马?他是被马黎结婚的事刺激到了么?

交税最光荣:
肯定有影响吧,不过总也不会拿结婚这事来玩吧。。。

美丽俏娇娘:
新娘什么来头啊?

交税最光荣:
据说是武海硕的学生,跟着他学钢琴认识的。

美丽俏娇娘:
那才几岁啊?

交税最光荣:
好像比咱们小个五六岁吧。

美丽俏娇娘:
那不是大学才毕业!搞文艺的果然魅力无穷啊!马黎不会是因为这小女生才和武海硕分手的吧。。。

倪一看不下去了,赶紧发话。
聪明的一休:
男婚女嫁很正常啦,又不是拍八点档连续剧,哪有那么多狗血情节。 

想象力丰富的美丽俏娇娘不再发话,路人甲乙丙丁同学继续八卦:
武海硕什么时候摆喜酒啊?

交税最光荣:
听说不摆喜酒了,就领个证度个蜜月。

美丽俏娇娘:
搞艺术的人就是不落俗套啊。。。

倪一不再继续跟着八卦,而是拨通了武海硕的电话。

“喂,武维尼,听说你要结婚啦?”倪一的语气可不像是来恭喜的。

“是啊,你消息真灵通。”听上去武海硕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世上哪有秘密啊。

“你。。。想好了吗?”倪一其实也在想,武海硕不会是被马黎的婚事刺激到了吧。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因为马黎结婚了,不甘示弱,才非娶个女人进门以示雄风?”武海硕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心情不错。

“呃。。。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吧。。。”倪一没有否认,继续问,“你们谈了多久了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说啊?”

“三四个月吧。她挺单纯的,挺崇拜我,我感觉我们挺合适。”武海硕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他没有说,她的笑容和马黎很像,她的好脾气也和马黎很像。

倪一继续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哦。你。。。不会是为了让马黎对你彻底死心才这么快结婚的吧?”

电话那头传来武海硕哈哈哈的笑声,他笑了几声才回答:“倪一,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就算我真的有这么令人难以忘怀,我也没有这么伟大吧?”

武海硕语气稍微正经了些:“我已经错过了一次。人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有些问题,我想通了,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武海硕这思想转变的也太快了,简直就是非此即彼的极端思路,要么不肯结婚,要么就急着要结。

“好吧。你想清楚了就好。恭喜你,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虽然语气不是很喜气,可是倪一到底还是挤出了几句祝福。

“谢谢。”武海硕心想,照倪一以往的风格,如果祝他不孕不育他还觉得比较踏实自在,现在这样,好生疏啊。

挂了电话,武海硕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马黎,而且倪一和他也再不能回到以前那般亲密,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电话这头的倪一则在想,有些事情,武海硕还是不要知道会比较开心,走错了一步,划下了一刀,大家各自的人生便从此天各一方,再无关联,何必再用已经过去的事再困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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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源发展的蒸蒸日上,一季度的财务报告出来,东源收支比已经拉平,也就是意味着,公司虽然才开张一个季度,但是已经把基建等成本赚出来了,这绝对是一个不俗的成绩,大多数公司都得花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才能实现这一结果。

年纪轻轻的Eileen目前是公司的一把手,可是她深深觉得自己经验不足,力不从心,公司里目前也是以技术骨干为主,擅长管理和运营的真数不出几个来。她每天都在祈祷杨旸的病快点好,或者HR赶紧给挖一个职业经理人回来主持大局。

她一直都相信,原来当你每天诚心诚意祈祷一件事情的时候,这件事便会成真。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还挺快。

这日下午,五月的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总也不停,让人不自禁地怀疑,是不是白娘子以为许仙在越市。忽然,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东源的大门前,车窗摇下,保安看清来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放行。

这人下了车,拉开了后排的门,车上下来两个精瘦的老头。

保安刚给Eileen打完电话汇报完情况,Eileen开心地立刻飞奔出来迎接,一下就抱住了来人:“You are fine! I know it! Yang!”(你会好的!我就知道!)

杨旸笑着拍了拍Eileen,介绍来人:“这两位是两位日本来的能源专家,中野先生和岩崎先生,是来参观下东源,看有没有机会能合作。”

说完,他又用日语向两位日本老先生介绍Eileen,东源的合伙人。

Eileen打量了一下这两人,带着日本人工作中特有的严肃,嘴角抿紧,眼神却很凌厉,一看就知是权威人士,不由得肃然起敬。

杨旸刚说完,Eileen赶紧鞠了个躬,又想起一句她只会说不会写,会的不多的日语之一,赶紧用上:“ha ji me ma xi de; do zuo yo lo xi gu; o nei ga yi xi ma si。”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一个日本老头对着Eileen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什么,杨旸一听乐了,翻译道:“中野先生问,为什么你只拥抱我,不拥抱他们?”

四人哈哈一笑,阴霾的天气和严肃的气氛统统一扫而光。

杨旸带着中野先生和岩崎先生参观生产线,详细讲解了东源的产品,接着便来到阔别已久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依然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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