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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老太抬起手里的拐杖一横,拦住了东满伸过来的手,神情冷漠:“谁是你外婆?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外甥女!”
东满眼眶一热,僵住向前的身躯,讪讪收回手。
“对不起……”除了道歉,她无话可说。
“妈,您别生气,先坐下!”岳青去扶了岳老太,扭头对东满吩咐:“去厨房泡一杯参茶来,给你外婆消消气。”
许东满一愣,随即点点头,“哦,好!”
小跑着进偏厅后方的厨房,东满偷偷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湿濡,扬起甜美的微笑,问厨房里的厨娘,“阿姨,参茶在哪里,我想给外婆冲一杯参茶。”
厨娘愣了愣,终是认得她就是两年前差点成为少奶奶、如今又勾得孙少爷成为孙少奶的女人,顿时,恭谨的神色里多了一抹鄙夷,漫不经心地朝橱柜随手一指。
东满的笑容僵了一秒,仍轻快地说声:“谢谢阿姨!”就走过去在那一排橱柜不下百层的抽屉与格子里寻找。
“阿姨,请问干净的茶杯在哪里?”
厨娘淡漠地一指,她依旧礼貌的道谢,取了杯子托盘,将参茶用热水冲上,端着回厅里。
“外婆,参茶!”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岳老太面前的茶几上,托盘刚着几面,岳老太就大力一掌拍在几面上,震得托盘里还未落稳的茶杯一个惊跳,盛满的茶水倾泄而出,一古脑地洒在东满未及放开的一双手背上。
“嘶!”
滚烫的茶水很快就在手背上留下一滩红印,还顺着手腕往袖子里流,东满急忙收手去拂,岳老太却同时发难,手一挥,茶杯与托盘就哐啷落地,在她脚边碎成好几片。
“谁是你外婆?谁允许你叫外婆了?嗯?”
岳老太火气不小,不仅挥掌碎了茶杯,还抡起拐杖挥了几下,近距离的东满不可避免地挨了几拐在腿上。
她闭上了眼,心里有种哀凉的痛,远远比手背被热水烫到与腿上被棍子打到的痛多了,也终于明白了岳青看似接纳背后的意图。
“就算嫁过来你也不会幸福,那又何必造成所有人都痛苦呢?”
这是当初岳青劝她拿三千万出国时说的话,今天,岳青只是让她看清了事实而已!
“对不起!岳夫人,我不再叫了,您别生气,我这就走!”东满哽咽地道歉,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碎片,泪眼模糊里,割了手指犹不自知,揣着碎片,转身就匆匆走出岳家。
权贵社区的遛狗小道上,她再一次狼狈的踽踽独行。
景物依旧,连那一树樱花也似乎还是那年的樱花,从粗黑的铁栏缝里探出来。只是,这一次她不再伸手抚弄花瓣,也没了趾高气扬的何筱筠要求她擦鞋,更没了跟在她身后一定距离的白色路虎。
这一次,她也不会再去买醉,虽然心情悲伤,但很平静。
步行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看到街口时,身后有辆车缓缓驶来,停在她身边。
“孙少奶奶,上车吧,大小姐叫我送你回去。”老杨下车来,开了后车座的门等着。
许东满冷谑地看着老杨,送她?需要等她都走到头了,才说要送?
但是,她没有多言,昂首上了车。
“杨叔,麻烦你送我到福满面馆。”既然是‘孙少奶奶’,她就有资格利用岳家资源,即使他们都不待见她。
老杨点了个头,瞥见她血染的指头,欲言又止,坐回去开车。
到了福满面馆前,老杨转头说:“大小姐让我给孙少奶奶带句话。”
东满停了下车的动作,“你说。”
老杨面有难色,但依旧如实复述:“大小姐说,为了你好,请你不要逢人就炫耀你是岳家和简家孙少奶奶的身份,因为两家都不会承认。”
许东满先是愤怒,紧接着冷笑。
“那麻烦你带回话,我许东满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岳家和简家孙少奶奶的身份我不稀罕,只要他们能让简傲南放手,我随时可以签字离婚!”
跳下车,她就往面馆里冲,老杨拉了她的行李追过来,她才记起还有行李这回事。
父母忙碌得很充实快乐,许东满也就什么都没说。
在面馆里忙进忙出,很快就一周过去了。
即使面馆迁移扩张了,赚了不少钱,许家仍旧住在景阳街那栋楼道阴暗破旧的楼上,晚上收工后,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光。
这天晚上,东满洗了澡,刚想去吹干头发,手机便响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让她觉得呕的两大字:老公!
这是简傲南回部队前输入的,还说不能删改,要不然他也能删改她所立的协议条款。为了公平起见,她就一直没动过,这一周他也从来没来电过,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已是配偶栏上有主的人了。
“喂?”某军官这么有空,不用领着手下士兵操练?
“东东,开门。”某军官言语简洁到令人摸不着头脑。
“啊?什么开门?还有,你叫什么……”东东?
什么东东?
“我现在你家门外,你赶快过来给我开门!”
“我家?”
东满狐疑的走出自己房间,探了探头,只见父母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音量不是很大,应该不会听不见敲门声。
“就是你家!女人,快点!”某男急了。
东满无奈,走出去到玄关处看猫眼,只见一片漆黑,似乎被人堵住了。
打开门,还没抬头看清站在门外的是不是那军官,就被人一拉着扑进一片深绿色的胸膛,头被摁在他左边的心脏位置,被迫透过他雄伟的胸肌,听着他响亮而有力的心跳声。
“呃……”不用说,此人非简傲南莫属!
她认识的人里还找不到一个有这种身高、这种胸肌、这份力道的人。
“我回来了!”男人有点紧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许东满撇嘴,回来就回来了呗,需要列队热烈欢迎么?
“放开我,这是我家!我爸妈在厅里面,看得到的!”
简傲南松开手,大步掠过她往里走。
“爸!妈!”
声音响亮清朗,把沉浸在电视剧里又没心理准备的许岩鹭夫妇吓得跳起来,慌忙去张罗茶水点心什么的。
“别忙,我就是过来接东东回家的。”简傲南按住二老,笑得一口白牙尽显,“不早了,你们休息吧,我们走了。”
说完,他就拦腰搂住东满往外带。
“喂!你等一下,我要换衣服……”她刚洗过澡,穿着睡衣呢,而且,她的东西都还没拿。
可是,某男心急得根本不给她拖延的时间,两大步就到了门外,到了父母的视线以外,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横抱起了她,就蹬蹬蹬地往下奔,震得年久失修的整幅楼道都在抖颤,发出咯吱的呻()吟。
“喂!简傲南,不是吧?你就这样带我走……喂喂!你放我下来……”
嚷嚷间,三层楼的楼梯已经被他几秒间踩到了底,眼见街上的行人会看到自己只穿睡衣的狼狈样,许东满认命地不再叫唤,别过脸钻进他胸膛,只要街坊邻居看不见自己的脸,她就可以鸵鸟地装作不曾如此惊世骇俗过!
街边停着与他一样招摇的吉普车,小刘早已打开车门等着了,透过他的臂膀看到小刘隐忍着笑双肩在抖耸,东满腾地烧红了脸。
天啦!来个雷劈死我吧!
简傲南却一点也没有羞窘的意识,反正,衣装不整的又不是他!
他抱着她坐好,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手背划过她没穿内衣的柔软胸前,使得她浑身一颤,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眼神戒备。
他动作一僵,迅速抬起的眸子幽深黑暗。
东满看到小刘上车,就要开动,忙说:“那个,简傲南……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上去收拾一点东西再走……”
“不用了!我们回家!”嗓音变得暗哑,没了前一分钟的清朗嘹亮,“小刘,开车!”
车子迅速行驶上道,东满只能暗暗叫苦,看他的眼神与表情就知道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后,等待她的将是怎样一场折腾……
不敢和他那能灼伤肌肤的炽热眼神对视,东满只能在窗外寻找一点喘息的空间,在红灯前暂停了半分钟的时间内,她看到了一对从名店走出的母女,那母亲的五官是她只见过两三次面、却记忆尤深的。
年轻的母亲衣饰华美,却掩不住产后微显臃肿的身材,不再是当初曲线收放间尽显妖娆的美艳了,但她微俯身聆听身侧小步履蹒跚的女儿说话的神情,温柔祥和,一样的五官,却犹如脱胎换骨变了个人。
红灯转绿,车子继续前行,那对母女也上了一部名车,融入了后面的车流里。
顺着她停驻的视线,简傲南也看到了那对母女,倏地想起牵系在她们之间的男人,突然胸中便有了气,禁不住冷哼了声:“哼!张清莹,你曾经的情敌!”
东满趴在车窗上的姿势僵凝,回头对此刻在暗影里有些阴森的俊脸冷笑了声:“那我现在的情敌岂不是何小姐?能与她们这些豪门官家小姐为敌,真是我的荣幸啊!”
简傲南隼利的眸光狠狠对她剜了眼,扭转头坐直,不语。
回到他们的新房,某军官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手指上下翻飞,不急不徐的手势煞是好看,尤其是他脱的是代表纪律如铁、威严肃杀的军装!
不知道华菱和小刘在一起的时候,是谁的手,脱下那一身军装?
东满原本的惊慌,在想到华菱恶狼似的扑上瘦削如羊的小刘,嘶!啦!撕扯掉小刘身上的军装时就消失无踪,嘴角更扬起一抹诡异的奸笑……
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这种时候居然在笑,还笑得有点奸诈?
简傲南想到了刚才见到的母女,她一定想起了那个虽然没提名字却一直住在她心里的男人,不由得妒火狂燃。
再想到母亲说的,她随时可以签字离婚,巴不得离开他……
在水晶石璀璨的折射下,有几万只手同时伸向穿着睡衣的女人——
嘶!
啦!
前一秒还完整如新的睡衣,刹那化为碎片,在浪漫如星光的水晶石下,成为历史的缩影。
“丫!简傲南!我的睡衣!刚买的!”许东满双手紧紧掩住胸前,只来得及抢救几块布条,隐隐约约的,欲露还遮,倒像是某种店里的睡衣款式。
简傲南嘴角扯开痞笑,伸手拉扯着她藉以遮羞的布条,一条条,一片片,从她手里抽走,那过程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趣,勾起他的恶趣味,到只剩下最后两条之后,她抓得很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块浮木那样,有着誓死不放的决然。
他扯了扯,便见那布条压着的隆起随之一阵轻颤,使他喉头一紧,浑身热血逆流。
“你又忘了要叫老公!该罚!”他戏谑笑着,两指卷住布条一点点往上缠,将她拉开的距离慢慢拉近,“东东,罚你什么好呢?”
“你你你……别叫我……东东!”他逐渐逼近的热气熏染着她裸露的肌肤,一点一点地起了鸡皮疙瘩,连声带都冒起了疙瘩。
“我想到了,以后你连名带姓叫一次简傲南,就罚一次我爱做的事,直到你——记住为止!”
他原本带着痞笑语气戏谑,可到了最后一句,语气大变,眼神凌厉,重重落下‘记住为止’四个字后,就不想再玩捉弄她的把戏,陡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俯下脸以唇压住她溢出的惊呼,大掌伸向她几近光裸的后背,往下钻进她身上唯一还完整的衣物。
霎那间,饿了整整一周、想了整整七夜的男人,大振雄风,暂时把那一套好男人作战方针抛弃,只顾自己的,狠狠要着身下的女人。
“想我了吗?”
他攫住她的下颚,欣赏着她在狂潮颠簸中迷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