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一宸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还是好脾气地说:“这是什么道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她结婚?”
她又“哼”了一声,没说话,感觉有些难过的情绪在往上涌。
陆一宸放开她的手,又把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方向揽一揽,低声道:“快,说说说说,我对你这奇思妙想还挺好奇的。”
许佑恬瘪瘪嘴,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大声说:“鬼才相信她不结婚是因为没时间才拖了那么久,肯定是因为没忘了你!你说,她邀请你的时候是不是给你什么暗示了,你也心软了,心动了,打算明天再去见她一面,反正她还没结婚,也不算晚是不是?怪不得昨晚你彻夜难眠的,还故意这么晚告诉我,就是想明天把我支开。唔……我们也该到瓶颈期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何况是你最忘不了的初恋呢?你可能发现,哎呀,还是那谁了解你……”她低头用手捂了捂眼睛,抹了一把,很可怜地说:“呀,我发现我都有眼袋了,你不喜欢我也很正常。”
陆一宸哑了半晌,觉得实在是哭笑不得。久久才弹了她一个脑崩,笑笑说:“真没常识,那叫卧蝉,什么眼袋?”
许佑恬抬头瞪他一眼,鄙视这个避重就轻的家伙。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我要儿子!”
眼前的人一刹那脸色变得有点恼火,也咬咬牙,说:“你越说越离谱了,你要儿子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打算要离婚了?”
她心里抽了抽,说不出话,眼圈有些发红了。僵滞地对视了一会,陆一宸没什么感情地说:“许佑恬我也告诉你,我这是捆绑销售,要不你俩个都别要,要不你要儿子,就得要我,你看着办吧。”说完他抽身回去,自己靠在自己的位置上。
许佑恬静了阵,感觉自己处境无限尴尬。她看陆一宸淡定的很,或者说他可能觉得她无聊得很,也懒得说话,懒得看她一眼,她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迷茫了很久,慢慢伸出手去,想着干脆自己把车门开了下车算了,免得气氛僵得让人难受。
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就被人拉过去,陆一宸只以为她是想通了,伸手来和解的。事实上这本来就不算个事,再闹下去他都觉得好笑了。
他把她往自己身边拽,笑盈盈说:“想通啦?这才对么。”又敛了敛笑,低了低声音道:“你这表情还真委屈,可你哪有我委屈?我现在才知道那么多年你都还不能完全信我。我今早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可昨晚……昨晚哪有精力记得那事?我昨天夜里没睡好倒是真的,但那是因为我发觉你这几天像是想生病的样子,正好我可能得出差一趟,在想要不要推迟几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别憋着,索性一块说了吧。”
许佑恬愣了半晌,觉得这变化有点出乎意料且突然,良久,也低下头:“唔,没什么了……噢,不满意你刚才那么凶。”
“我真该把你刚才的样子拍下来,比比看到底谁凶。”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坐回位置去发动车子:“我们还是得去趟肯德基,为了让那小子去他爷爷那呆会真不容易……为什么他那么黏你?”
许佑恬嘟囔说:“因为你凶呗,又总是不爱理他。”
陆一宸眼风轻飘飘地送过来:“是么?那我以后可得多跟他相处相处。哦,这样吧,明儿婚宴上我就只管看着他吃饭,敬酒什么的就都交给你了。”
“……”
、沈昱城番外(一)
沈昱城小的时候,对家人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或许是因为刻意去遗忘,他记不得太多事情。在那些很有限的回忆里,那个被他叫作爸爸的男人对他严厉有余宽容不足,更多的时候是疏离,看他的眼神时常复杂而奇怪。而家里另一个强势的女人,平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在他身上,只有在和他父亲发生大的争吵打斗之后,才会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地紧紧抱着他哭,失掉平日所有伪装的仪态。眼泪从他的衣领钻到他脖子里,冰凉冰凉。
他那时候那么小,没有什么心疼她的感觉,只有害怕和迷茫。
在一次周期性的争执之后,他呆呆地站在父母的房门前,沈世鸿走出来时见到他,厉声说了一周以来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你在看什么?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别老让我看到你!”
家里的保姆飞快地过来把他带走,离开前他听见房里母亲声嘶力竭地喊着“难道小城不是你的孩子,只有那个女的生的才是?我告诉你,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光弄死那个孩子,我连那女的也弄死!”,他听不懂。
周嫂抱着他在自己房里坐了一阵,不断地安慰他和哄他,可能是怕他伤心难过,但他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半滴眼泪,也没有什么情绪。他听到周嫂在自言自语,应该不是说给他听的,但他却也记住了。
“希望你不要怪你爸爸,你出生了,可那个孩子却死了,他看到你难免会想起来那些不好的事情,其实他是疼你的。”他当时不明白,长大后明白过来,却也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他家算得上是旁人口中的那种富裕家庭,但他的童年并未像电影里那些生活奢华丰富的小孩一样,而是平淡到让他觉得时光冗长,起初平淡里还偶尔有一些心惊肉跳,但久而久之习惯以后,也就只能淡到发苦。
他十岁左右母亲就变成医院的常客,后来索性就住在了那里,或者应该把那个地方叫做疗养院才对。他知道这么想不应该,但他真的觉得即使是这样空旷寂寞的家里,也比之前的要好上一百倍,起码晚上睡觉时他不会再被摔门或者像鬼片里面一样的哭喊声给吵醒了。
在母亲离开家里以后,沈世鸿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好了一些。沈昱城记忆中有那么一天,沈世鸿难得地查看他的功课,在上面签字写批语。他站在一旁敛声闭气,半点动静都不敢有,突然间他听到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父亲又有工作上的事要去忙了,不过其实……那样也蛮好的。
果然沈世鸿接到电话后很着急,直奔到大门口去。看样子不像是工作,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跟着跑下去,躲在门后往外头探看。一个哭得很可怜的女人在语不成声地在向沈世鸿哭诉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她手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子,衣服土气而破旧,脸上稍稍有些怯意,但脸上那一双黑黑的眼睛亮得很有神。那女孩子眼尖,发现门后面的他,直直地看过来。他莫名地往门后躲了躲。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沈昱城才隐约知道,那个姓刘的女人是他父亲的旧识,曾经与他父亲有过十分亲密的关系,周嫂说过的那个死掉的孩子,也是那个女人的。而那天他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是她和现在的丈夫生的孩子,也是他父亲的旧识。她那个丈夫得了不治之症躺在医院里,只等着一笔做手术的救命钱,那也是那女人来找沈世鸿的原因。
记忆到了这时有那么一些断层,往后模模糊糊,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大约记得是太平的三四年,他母亲的病症在这段时间内也有一些好转,又搬回家里来住。让人欣慰的是,他父母的关系似乎有了许多缓和,沈世鸿似乎体贴了他母亲不少,尽可能地将就她,两人连吵嘴都很少见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他十四岁的一个夜晚,他半夜不知为什么会醒来,于是起身去卫生间,家里去年又换了个更大的房子,他隔着二层中间一个那么阔大的休息厅,都能听到对面房里的吵架声。
“我只是回去参加一个葬礼,你有什么必要让人跟踪我,还拍这些照片?”
“你到底是回去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你那个好朋友死了,你跟那个贱人正好可以配作一对!你要是没鬼,为什么怕我拍照片,你搂她的肩干什么?你抱她的小孩干什么?哈,我知道了,这个小孩是不是你们后来私通生下来的?怪不得她长得一点都不像你那个朋友,我看她反而长得比较像你!”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你再给我胡说八道,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你让我滚出去?这到底是谁的房子?是你该滚!要不是我,你恐怕现在还在农村当你的破老师!怪不得你这几年好像收心了,我看你是心里有鬼,不对我好一点的话,你怕天打雷劈!”
他知道沈世鸿有很强的自尊心,果然房里静了一会,他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忙转身缩到墙边,看见沈世鸿怒气冲冲地下了楼梯,他母亲追出来在门口喊:“你敢出这个门,我让她一家都不得好死!”
他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至今都记得墙上的凉度。
再后来的一天,他放学时被司机从学校接回家里,那么大的一场暴雨,遮天蔽日,好多年都没见过了。他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母亲把一个女人赶出来,那人抱着一个孩子,身形隐隐有些熟悉。
他母亲骂说:“你还真有胆子找到这里来,你来我眼前说理,扮可怜吗,还是你是来找靠山的?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你最好快点滚,别让我老公看到你!”
沈昱城这时才总算模糊地想起来,眼前这人大约就是几年前那个刘姓女人,雨太大,他也看不清,只是不敢下车,和司机一起傻在了车上。她们又争执了一阵,沈世鸿终于出现,二话不说就拉着那对母女一起走过来,让司机下车后自己坐进驾驶座。那女人也抱着孩子坐进来,看到后座上的他时,愣了一愣,又把头埋了下去。
他很是迷茫,沈世鸿也没有顾上叫他下车,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到了医院。他一路不松不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死盯着窗外,却能一直听到那小女孩小声地哭着叫妈妈,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心痛。
在医院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世鸿去办理住院手续之类的事宜,他和那个姓刘的女人呆在病房里守着那个女孩子,那样的场景真是怪异而莫名。忽然间那女人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谁……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他闭紧嘴巴盯着她看,不吭声,她有些尴尬,但还是出去了。
他真的很不喜欢病房,前几年在自己母亲住院的时候,他时常要跑去医院,那个他印象中疯疯癫癫又恐怖的地方。可是这里这么安静,比平日里所有的环境都能让他感到安宁。如果把呼吸放轻一点的话,他几乎能听到吊瓶里点滴的声音。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往床边走过去,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煞白煞白,他不太记得她的脸了,只记得她好像有一双很大很漂亮的眼睛。低下头想看得仔细一点,那双眼睛忽然慢慢睁开,眼帘半掩,很虚弱的样子,但那瞳色仍然很亮。
那个女孩子也看了他一阵,很轻地叫了声:“哥哥。”
当初他没有猜到那样的开端,自然也猜不到后来的发展。很多年后想起来,感慨和悔恨参半,却也并不能抹杀他们那段岁月里的相处。平时他与人接触很少,更别说是女孩子,除了家里的母亲和保姆,子惜是他接触得最多的人。他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床单都湿了,想了想梦里的事和梦里的人,想起那个女孩子才那么小,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沈昱城也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可能是对她体弱的怜惜,也可能有一点感激,感激她在这么黯淡而长久的时光里给他的陪伴,又或者,那说不清的感情里还掺加着一丝喜欢吗?他也不知道,每回都刻意地去回避这个问题,因为那是不应该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因为她的身份。
中学毕业后他离开家好些年,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