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犹眠将锦被放低些,再将双手从被中拿了出来。那根青莲色的绳结也跟着钻了出来。陈犹眠想着她竟然为了察觉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就在俩人手腕处缠上绳结,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垂目看着精致小巧,带着繁复花式的绳结,陈犹眠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虽然身为皇族贵胄之家,却从未见过这种绳结,顿时觉得十分稀奇。捞在手中仔细看了几遍,仍旧看不出这绳结到底是怎么编制而成的。想他在京都也是享誉满城的心灵手巧,如今却连一根简单的绳结都对付不了,看来,他确实没资格再被称作大商京都的小公子了。
苦涩的笑了笑,颓然的将绳结一扔,陈犹眠回想起下午被一路抱进张府的情景,脸上一红。记忆之初要回到恶女人为了他决然的拒绝了那个叫锦绣的男子,他在恶女人与男子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清楚的看见了男子脸上的深情和绝望,那样一句话,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是两种极端的感受。
陈犹眠虽然对张宿雨恨之入骨,但也不可否认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有过震撼和心滞。
“你看,我的双手只抱得起一个人,我的怀里也只容得下一个人,所以,我的心中也只装得下一个人,所以,让开!”
想起当时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顺畅,就如同从心里说出来的一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连“一个人”这样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过不现实的话语,在她口中却犹如金科玉律,撼动不得。这样的话,就连那个人都没曾跟他说过会今生只许他一个人。
陈犹眠兀自沉思,等到张宿雨将冒着热气的脸盆搁放到小案几上,才脸色尴尬的回过神来。刚才……刚才他是在想什么啊,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好呢……简直是,简直是……陈犹眠咬了咬唇,心中又酸了起来。
张宿雨拿着一张崭新的锦帕扔进盆里,打湿拧干后递到男子面前。陈犹眠幽怨气恼的瞪着张宿雨,没了接到手中。张宿雨低头一笑,真的是一个可爱的人呢,瞪得圆圆的湿漉漉的眼睛,粉嘟嘟的嘴,恼气的摸样真的是想让人伸手揉捏。如若不是他现在对自己芥蒂太深,她还真想取笑逗弄他一番。
陈犹眠见张宿雨促狭的低头笑了起来,只觉得更加怨愤恼怒,委屈的瘪着嘴恨恨的看着这个讨厌的女人。张宿雨抬头见他这副摸样,笑意加深,摊开锦帕直接就盖在了陈犹眠脸上,然后温柔的擦拭起来。陈犹眠偏头不让她擦,出声喝道:“拿开你的脏手!”
张宿雨笑出声来,用了两分力在陈犹眠脸颊上搓了搓,道:“自己就是花猫一个,还说人家手脏,也不害臊。”
陈犹眠脸上腾的一红,奋力用推开张宿雨在他脸上作怪的手,抢过锦帕,垂头看着水盆里的倒影,自行擦起脸来。但是烛光微弱,能不能看仔细,陈犹眠气恼的哼了一声,将锦帕扔进盆中。
张宿雨不知何时拿出一方铜镜,单手举到陈犹眠面前,轻声开口道:“喏。”
陈犹眠咬牙横了眼张宿雨,本是不想再擦脸的,但想到她刚刚说自己是“花猫”,愣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对自己相貌的自信和骄傲。于是再次将锦帕捞起,对着铜镜擦起脸来。
待陈犹眠洗得差不多了,张宿雨才慢悠悠的将铜镜拿开,端着水盆走到门口,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为悦己者容……”
陈犹眠一呆,瞬即想到她是在占自己便宜,顿时恨得牙痒痒,对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门口啐道:“坏女人!!”
……
当张宿雨端着饭菜进来后,便看见陈犹眠冷冰冰的脸。她不以为意,将饭菜一一摆放在小案几上,轻言细语的说道:“吃吧,刚热好的。”
陈犹眠瞅了一眼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菜肴,忍住胃部的抽搐,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被这个坏女人摆布,干脆绝食饿死算了。于是,傲娇的陈犹眠同学偏过头,很有骨气的装雕塑。
张宿雨似乎猜到了陈同学的想法,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吃了我明天就带你去看安先生。”
果真陈犹眠在听到“安先生”三个字的时候迅速的转回了头,期待的看着张宿雨。张宿雨摸摸鼻子,眉梢一挑,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眼睛看着小案几上的饭菜,略带痞气的说道:“那还不赶紧吃饭,要是不吃就永远别想见到安先生。”
陈犹眠委屈的拿着筷子,顿时觉得满桌的菜肴都没了味道,一想到尚姨被恶女人囚禁在手中,不知道有没有被伤着,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张宿雨看着陈犹眠变来变去的表情,好笑的拍了下他的额头,道:“赶紧吃了吧,刚才唬你的,安先生就在隔壁院子里养病,你明早上就能见到她。她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天天还有人伺候她,活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呢。你就别担心了,赶紧吃饭才是对的。难道你想我明天抬着你去看她吗?”
陈犹眠鼻子一塞,眼眶立马就红了,手中筷子直接朝张宿雨一摔,骂道:“不吃了,不吃了。你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毁我清白不说,还让我怀上了孩子,现在,你还把娘亲囚困在起来要挟我,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你这个恶女人,你不得好死!”
张宿雨翻翻白眼,这男人怎么一会风一会雨的,真是太让人难以捉摸了。什么好话都说遍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呢。叹气……自己惹的债自己偿,既然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让她做了,那么,就这么一直和他耗到底吧,看他到底能翻起个什么浪。
“我没有威胁你,安先生也没有被我囚禁,明天早上你见了她就知道了,我绝对没有骗你。好了,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了。”张宿雨将掉在床铺上的筷子拾起,从新塞到陈犹眠手中,劝道:“别发脾气了,等你吃完了,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成,来,先吃饭。”
陈犹眠将筷子往小案几上狠狠一跺,挑刺道:“就这么急着叫我吃饭,谁知道有没有毒,我就不吃。”
张宿雨脸上一凛,突然伸手往小案几上用力一拍,怒道:“你不吃算了。”然后双手互相撩起袖子,露出胳膊,然后迅速爬到床上,脸对脸的看着惊吓得脸色发白的陈犹眠道:“你不吃我儿子还要吃呢,现在我来喂我儿子吃饭。”说着夺过陈犹眠手中的木筷,随便在盘子里夹了一簇菜,凑到陈犹眠嘴边,道:“吃下去,你要是敢饿着肚子里的儿子,我要你后果自负。”
陈犹眠哼了一声又偏头不理,还儿子呢,鬼才会给你生儿子。张宿雨掰过他的脑袋,直接用手捏着下巴,大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抬下颚,见他嘴张开,迅速将菜塞了进去。陈犹眠嘴里股得满满的,对于张宿雨这种厚脸皮的方式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但怎么也不想被她压制住,故而又要把嘴里的菜给吐出来,张宿雨见他想要吐出来,迅速用嘴给堵上。
张宿雨伸出舌头抵住陈犹眠要将菜吐出来的欲图,陈犹眠又不甘心的要将张宿雨的舌头的挤出去,于是,事态的最终结果是,菜在不知不觉中不知被吃到谁了的肚子里,而俩人的舌头却相互缠在了一起。
历久愈弥新
第十五章
张宿雨同学很奸诈。
当两人交吻的唇瓣离开时,张宿雨看着陈犹眠迷蒙的双眼,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和不安,故作淡定,佯怒嚣张的说道:“都亲自把菜夹进你嘴里了,你却全部塞到了我的嘴里,真是太不像话了!”
陈犹眠同学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被吃了嫩豆腐,就已被张宿雨同学的呵斥给牵着鼻子走了,听到张宿雨同学这种倒打一耙的无赖话,顿时觉得委屈得要命,本就雾蒙蒙的眼眸现在就跟盈满了水般,随时都会溢出来。
张宿雨见这阵势,也没敢多加为难,本来自己占了人家便宜还反过来凶人家,心里倒也虚得很,连忙好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说着下了床,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然后再将筷子递到陈犹眠面前,道:“虽说身体是你的,你若不珍惜,就让我来珍惜吧,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更重要的是你这个人……”张宿雨从不知自己也会说这种矫情的话,而且还很顺溜的就说出了口,好像自从和眼前这个男子相遇后,甜言蜜语什么的,就会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如若不是知道这些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她还真以为这是在诱拐未成年美少年。
陈犹眠抬眼看着目光灼灼的张宿雨,诚挚认真,柔情温人,至爱至深。低头看着伸在面前的木筷,陈犹眠犹豫了,虽说和这个女人有着深仇大恨,俩人相处还不到一天,但是,无论怎么说,她的所言所行无不处处为自己着想。温柔的,无奈的,恳求的,宠溺的……这个女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对男人这么有耐心的女子。
“好歹吃点东西吧,再不吃就凉了。那个……是不是菜不合你胃口啊,要不我重新做吧……”张宿雨说着就去收拾小案几上的碗碟,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
“……”陈犹眠对于张宿雨的好脾气还是存在着很大的疑问,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仅仅是为了责任和肚子里的孩子么,他自然不信张宿雨说的珍惜他的话,女人们讨好他的手段他见过不少,追逐他相貌的,垂涎他身份的,仰慕他才情的,可是,那些个女人里,却从未有过像这个女子一样,给他完全的纯粹的感觉。
但想到最后,陈犹眠仍然是恨张宿雨的,这种恨已经深深的扎在了心底,还带着毒液,噬血蚀骨。陈犹眠冷漠的看着忙碌的毫无怨言的张宿雨,心中嗤笑,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起自己!一个地方上的小户人家的女儿,要相貌没相貌,要学识没学识,要地位没地位,真正的,是种耻辱啊!
但转念想到,就是这个一丁点都配不上自己的女人毁了自己一生,陈犹眠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戳破手心的肉皮,疼痛的感觉,让他恨意加深。哪怕她对自己再好,她也是他的仇人,不共戴天。
勤劳善良的张宿雨同学并不知道陈犹眠同学正在恶毒的腹诽自己,但即便是知道,她怕也只能仰天叹气。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责任,张宿雨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照单全收,充分展现了她前世在小餐馆打工的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和工作热情,把陈犹眠同学奉若贵宾。这样做,是在赎罪,是在补偿,或许,也是出于爱慕心理,这种源于一夜春情以及珠胎暗结的爱慕之意。
张宿雨想过,即使这个男子会一辈子怨恨自己,她也会陪他走完整个人生。只要她能做到的,只要他想要,只要这个世理能容,她便会义无反顾的去争取,去完成。其实,张宿雨是个倔强的人,从来不服输。
当张宿雨再次端了一份菜肴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过半了。这顿饭差不多该算作是早饭了。
陈犹眠当然是极饿的,看着满桌子佳肴,早已忍不住开动了,不过面子上还是平静冷漠的。张宿雨哪能看不出他的故作镇定,心中暗笑他的小动作,表面上还是依旧很好的照顾着陈犹眠同学的情绪,也不点破,而是很配合的说道:“知道你呕我的气,也吃不下东西,但是,吃点算点,别让肚子空着,这样容易得胃病。”
陈犹眠瞥了她一眼,顺水推舟的接过碗筷,不吭声不吭气的细嚼慢咽起来。张宿雨满是疲惫的坐在一旁,时不时打上一两个哈欠,想她下午回来后,一直担心着陈犹眠的性命问题,又被张正君缠着盘问,实在烦躁得很,直到大夫说没事后,才松了口气。等到陈犹眠睡着,张宿雨听从大夫的话,怕他病情不稳定,整整守了一夜。
待陈犹眠醒来后,张宿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