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是你生的嘛,其实我最在意的还是你。”
陈犹眠听了这才脸色好些,不过又扶着树干呕了起来。张宿雨一边给他拍背,不经意眼角扫过大道边有几人骑着马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在她抬头看去的时候,就一勒马缰,朝西边驰去。张宿雨心下疑惑,但见人走了也没多想,直道是过路的旅人。
见陈犹眠呕得差不多了,张宿雨才将手中的水袋递过去给他漱口。陈犹眠大口喘了几口气后,两眼飙泪的吼道:“张宿雨,你个坏女人,都是你的错。”
张宿雨眼皮一跳,把他抱在怀里,头靠在他肩膀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满脸扭曲的说道:“是,是,都是我的错,让夫君受罪了,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这小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哇……你就只知道说你错了,结果我还是每天都那么难受,你们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最不是东西。呜呜……”陈犹眠在张宿雨背上使劲揪了一把,然后又干嚎起来。
“……”张宿雨望天,弄得她也想哭了。
“不说话了是吧,被我说中了吧,你个坏女人……什么便宜都给你占去了,最后受罪的都是我!”陈犹眠在张宿雨背上再揪了一把,带着哭腔跳脚喊道。
为这孕吐的事陈犹眠没少跟她闹,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很少,张宿雨无奈得很啊,看这小子好像还有继续闹事的志向,于是,张宿雨选择用嘴把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给堵上。
恩,效果不错,耳根终于清静了。陈犹眠倒是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心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用力将她推开,不好意思的说道:“才呕了,脏……”
张宿雨摸摸他的脸,无所谓道:“只要是你,我不嫌。”陈犹眠头一低,颇有点认错的意思,刚刚确实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些,只是最近的情绪总是控制不住,就是知道不论自己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会发火,还会一味的让着自己,宠着自己,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朝她吼,朝她撒娇。
“我……不是故意的……”陈犹眠拉着张宿雨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张宿雨弯身将陈犹眠拦腰抱起,朝马车走去,应道:“我知道,谁叫你是我的人呢。”陈犹眠将头埋进张宿雨怀里,用力蹭了蹭,听得抱他的女人说道:“到车上吃点东西吧,吃了就好了。”
陈犹眠嗯了一声,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他真是得了位好妻主。呵呵……应该是妻主了吧……整个商朝,有哪个男子有他这么幸运呢?唔……大概只有正君爹爹比得上吧……
上了车后,张宿雨在车室中间摆放的小案几抽屉中取出一方食盒,打开食盒后,掀开整齐包裹的油纸,取出一块面饼递到陈犹眠嘴边,道:“南瓜味的,尝尝,新口味。”
陈犹眠将面饼拈在指间,细细看了一遍道:“摸样还真好看,都舍不得吃了。”张宿雨直接拿了一块塞到他嘴里,笑道:“就是为了让你更有食欲才做得好看些的,没想到你还舍不得吃了。”
陈犹眠眉眼笑得弯弯的,也从食盒中拿出一块塞到张宿雨嘴里道:“你也吃块,不过,嘿嘿……剩下的都是我的,你不准跟我抢。”
张宿雨好笑的捏捏他的脸颊道:“你啊你……都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抢过。”陈犹眠高傲的仰着头,睥睨着张宿雨道:“前天谁跟我抢杏仁饼的。”
张宿雨从抽屉中又拿出一个食盒递到他手中,道:“就记得你的杏仁饼,我不是为了逗你才跟你争一下嘛,后来还不是全都到了你嘴里,喏,你最喜欢的杏仁饼。”
陈犹眠打开食盒一看,果然是他最喜欢的杏仁饼,当即眉开眼笑,对张宿雨道:“还是你对我最好。”张宿雨一听别过脸翻白眼,刚才谁一直叫我坏女人,说我不是东西的。
“慢慢吃,吃饱了我们就下车走路去东山坡。”张宿雨伸手抹掉陈犹眠嘴角的饼渣。
陈犹眠小鼻子一皱,抬起车窗帘子,看着如黛的远山,对张宿雨道:“好远啊……”
“别怕,有我在不会累着你的。”
陈犹眠看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点了点头,她说的话是能信的。
陈犹眠吃完后,张宿雨给他披上一件披风,戴上帽子,简直就是全副武装,包裹得严严实实。陈犹眠觉得有些不舒服,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张宿雨拉着他的手走出车厢,然后跳下马车对他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你怎么也不会受凉的,将就下吧。”然后转过身,背对着还站在马车上的陈犹眠道:“趴在我背上吧,我背你。”
陈犹眠依言趴了上去,笑道:“还从来没人背过我,不知道好玩不。”
张宿雨双手穿过他的双膝,用力抬起,然后迈脚走了起来,道:“很幸运我是第一个背你的。”
陈犹眠搂着张宿雨的脖子,晃得脑袋觉得新鲜,摆弄了她的发簪,道:“恩,能背本公子是你的福气。”
张宿雨笑道:“是,是,能背公子是小人的福气,那请公子看在小人尽心尽职的伺候公子的份上,以后多多提拔小人。”
陈犹眠粗声大气的哼了一声道:“放心好了,只要你对本公子忠心不二,本公子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第三十三章生年不须忧
深秋晨间霜重露寒,萧萧树木,凄凄离草,冷冷丘山,满目荒芜。
不过这等伤感孤凉的景象看在陈犹眠眼中却是欣喜的,因为,他很久没出来过了。愉悦的呼吸着外部世界的空气,兴致勃勃的看着路边的草石,虽然这些东西已经了无生机,归墟沉寂,但还是让他觉得异常亲切。
渐渐的,大道变窄,碎石铺路,山径崎岖。张宿雨开始有些气力不支,将陈犹眠放下道:“歇会吧,待会儿再背你走。”说完就在路边找了一方大石,将其表面擦拭干净,拉过陈犹眠道:“来,坐会。”
陈犹眠坐下后,反手拉过张宿雨的手,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女子的手心暖热,可以烫慰到他心里,只是,在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意,决定和她走完一辈子后,就开始对这种美好到极致的生活隐隐有些担心,这些美好的表面,全都是张宿雨带给他的,如果……如果有一天张宿雨不再守着自己呢……让他这个习惯了她照顾的人该怎么办……
张宿雨蹲下身子,将陈犹眠的双手包裹在手心,认真说道:“想真心对一个人好不容易,人这一辈子啊,很难得找到真心相对的人,需要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心境,然后遇上对的人。我,既然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会全心全意的对他好,同样的,我也期待他也真心对我。”
陈犹眠看着张宿雨亮晶晶的眼睛,狠狠的撞击在他心里,抬手用袖口擦过张宿雨的额角,她刚才背自己累出了不少汗,她却没有吭一句。肯背一个男人走山路的女人有几个呢。
秋风吹过,缭乱了张宿雨的发丝,缠上陈犹眠的手指。陈犹眠将飘扬起来的发丝掠开,拇指贴着张宿雨的眉梢描绘过去,不经意扫到睫毛,惹得她不停的眨着眼睛。
帝都那座金粉红瓦的城市,除了靡靡之音和磨刀霍霍,怎比得上这女子身边衍出的片刻宁静。帝都里的那个人,他是不敢再想,不敢再奢望了。那样的不论走到哪里都闪着光的女子,从他离家的那一刻就不再属于自己了,也许,那样的女子从来都不属于他。
哪有女子属于男子这种说法呢,从来都是男子属于女子。以前的他就觉得她站得太高,令他不敢攀折,哪怕他是右相的弟弟,当朝唯一的世子,只要在那个女人面前就下意识的做出温驯的模样,讨好和顺承。他以为那样的女子就是天,就是可以依靠和仰慕的对象。
他欢喜的想要嫁给她,可是……弃开这段姻缘的不正是自己么。何尝没有不甘,何尝没有绝望,可是上天偏偏给他个别样的张宿雨。
张宿雨……其实是个谜样的女子,即使,和她同床共枕,你依旧猜不透她是怎么想的。帝都的那个人也像一团谜,但是,你最终知道她想得到什么,她在顾忌些什么。可是张宿雨不一样,她处世待物,言行举止都与一般的人大为不同,而且她身上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即便是在面对张氏正君和张岑,她的眼睛里都没有多少热度。就算是自己,好像也是除了亲近的时候能看见她眼眸里的色彩,其他时候,这个女子都是一尘不变的。
听伺候他的小厮说,以前的张宿雨常常一脸戾气,现在的张宿雨则是不苟言笑,严肃认真,常常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镇住。而且,她好像会很多东西,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她的心思也很细腻谨慎,好多事情放到她手中都能处理得很妥善。可她做任何事的时候你明明看她是一副认真样,却也能捕捉到她的漫不经心,哪怕是让她狂热的账本,在自己那次生病后,她就变得很淡然和从容了。
陈犹眠不知道她想得到,想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陈犹眠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放了那么多注意力在她身上?这个女子,是在什么时候把自己拐到手的呢,好像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陈犹眠惊讶的看着张宿雨,脑中闪过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片段,陡然发现好像任何棘手的事情到了她手上,都会被她操控着走,然后在潜移默化之间,顺其自然的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陈犹眠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指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慌张错乱的收回。这个女子,太可怖了。
尚姨说的话炸雷一样响在他耳边,张宿雨这个人很不简单,你小心把握。他记得尚姨说这话时的表情,和面前这个女子一样,是高深莫测的。
张宿雨看见了陈犹眠眼中闪过的慌乱,抓住他收回的手,十指相扣与他并坐,道:“生年不满百,何为千岁忧。”
陈犹眠不禁颤抖了一下,喉头发干,还有就是,这个女人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真的让人很害怕。张了张嘴,陈犹眠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张宿雨掰过他的脸,与她对视。陈犹眠闪动着眼眸,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怎么办,好像自己被她操纵了,呵……不是好像,而是已经,他这一辈子应该是除非张宿雨不要他,他都必须得跟着她。
陈犹眠感到手上冒出丝丝冷汗,想要将手抽回,不让她发觉。这时张宿雨的脸却凑了过来,紧紧扣着他是双手道:“生前与子执手踏遍天下,死后相拥共眠千年,我都此志不渝了,你还在怕什么。”
陈犹眠呼吸一紧,心脏快速的收缩,突然猛的抱住张宿雨,大声哭了起来。这个女人绝对是来克他的。张宿雨反抱陈犹眠,拍着他的背道:“在别人眼中张宿雨也许千般不好,万般坏,但我希望在你眼中,能看见盲目的信任,是千般的好,万般的正确。”
陈犹眠不知道说什么,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控制权都在这个女人手上,他总是被她牵着走,就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也被她感动不已。
张宿雨捧着陈犹眠哭花的脸,看着他脆弱的表情,柔声安慰道:“有我在呢,怕什么。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说完就对着他的红唇吻了下去。
即使和张宿雨亲吻过好多回,却从来没有这次一样,那种被化开的感觉,就像涟漪,一圈一圈回荡在她身边。帝都那座金笼子禁锢住了多少风华绝代的男子啊,他以前觉得那是一种荣耀,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两情相悦来得有多重要。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