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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大人,”博斯律师说。“我抗议这种问题,我看不出这和凶杀有什么关系,这方面被告妻子已经作过证,检察官企图使陪审团产生偏见。”
“法官大人,博学的被告律师说得不对,我是想要显示证人的性格,才需要问这个问题。”“抗议驳回。”
“没有,我从来没有向我妻子提起过。”
“但是,玛丽知道你已经结婚?”
“是的,她知道。”
“而你,一个已婚男人,不明白和少女建立这种关系是不对的吗?你还想让人们相信你编造的故事,什么另外还有一个她只认识四个月的已婚男人?被告提不出一点证据,来证明另外那个人的身份,更不用说那个人的存在了!法官大人,我认为根本没有第三者存在。诸位陪审团的女士们和先生们,我认为,被告编造这个故事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罪行,他是——”“哈克先生!我要敲多久法槌你才会注意?陪审团自己会得出结论,不用你来替他们下结论。”
“是的,法官大人,对不起。现在,华伦先生,假如这个第三者存在的话,我强调这纯属假设,你认为他为什么要杀害玛丽?假如他像你所说的那样重视名誉的话?”
“我想一定是她告诉他不肯堕胎,于是他一怒之下殴打她,一失手,杀了她。”
“那是你的猜测?”
“是的,先生。”
“华伦先生,你承认和这女孩有关系,你指望我们相信你的品德。你承认给她礼物,你指望我们相信你只是慷慨,别无其他动机。当警方到达现场时,只有你在场,你指望我们相信你没有逃跑,是因为你有责任留下。你指望我们相信,你以前只进入她的公寓一次,然而,好多证人看见你多次和她开车到那儿;你指望我们相信有另一个男人,实际上没有人,也没有证人证明。你想要我们相信所有这一切吗?”
“是的,因为那是事实。”
“那么,那位情人给她的五百元钱呢?警方也没有找到;银行户头也没有,又没有购买大件的物证,什么都没有,你认为她把那笔假定的钱弄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也许她交还给他了。”
“没有问题了,法官大人。”
“博斯律师,”法官问道,“你是不是想再问证人?”
“法官大人,我宁可到后天再问,以便我仔细研究这份证词。”
“很好,检察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那么,星期四上午十点再开庭。”
“现在开庭,由杰姆法官主审。”
“提醒被告,你的誓言仍然有效。博斯先生,你可以提问了。”
“法官大人,在我开始询问之前,可否允许我的助手带一个电插头,插到电视机上?也就是第十六号物证上?”
“博斯先生,目的是什么?”
“被告曾经作证说,电视机需要修理,我希望确证一下。”
“检察官没有异议吗?”
“没有异议,法官大人。”
“那么,进行吧!”
“杰克,请你接上那个插头好吗?谢谢,现在,华伦,你说玛丽打电话要你去修理电视机,但当你到达时,注意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电视机有声音,没有图像,是吗?”
“是的。”
“现在请离席,打开电视!”
“是打开电视机开关吗?”
“是的。好,对了。打开了吗?现在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是黑黑的屏幕,根本没有图像,连线条也没有,就像关掉电视一样。对不对,华伦?”
“是的,先生。”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听到说话的声音……我想那是第七频道的节目,对不对?”
“是的,它是调在第七频道。”
“法官大人,能否请这位证人暂时下来,以便我请卫克汉镇的高尔警官作证?”
“很好,请高尔警官上证人席。”法官说。
“现在,警官,我请你回忆一下现场情景。当你到达时,电视机有没有在响?”
“没有,先生。”
“这台电视机在警察局保管期间,你或者任何人有没有动过它,或者想修理它?”
“没有,先生,我们没有动过它,只是在上面撒过药粉,取指樱”“当然,就像你所说的,在电视机上只找到被告与受害人的指纹?”
“是的。”
“这段时间,这台电视机一直在你的保管中?”
“是的,先生。”
“谢谢你,警官。请被告回到证人席上,好吗?华伦,关于这台电视机,我想多问一些问题。你说它是你亲自组装的?”
“是的,是我组装的,用我自己原有的和买来的零件组装起来的。”
“那么,你对这台电视机很熟悉了?”
“是的,很熟悉。”
“我想请你现在,就在这里,把它修理一下。”
“法官大人,我抗议被告律师这种表演。”
“博斯律师,你有什么目的吗?”
“法官大人,当事人有罪或无辜,很可能全靠这台电视机。我不喜欢法庭否定他的每一个机会。”
“很好,进行吧。”
“华伦,请你取下你的工具袋,也就是二十四号物证,看看你能否修理。”
“我愿意试试。”
“法官,我请求你留心纪录,被告现在把整台电视机翻转过来,拧开一些螺丝,取出组合盘,检查下面的电路。你找到毛病了没有?”
“和我想的一样,看来好像是一个接头松了,只要焊接一下就好了……好了,现在我们就会有图像了。是的,有了。”
“法官大人,我说对了,那是第七频道,色彩鲜艳。谢谢你,华伦,你可以失掉电视机,再回到证人席。现在,华伦,那个电视机的机壳是从哪儿来的?”
“那是从一台旧麦克牌电视机上拆下来的,我用旧外壳配上新零件。外壳轻,而且很好控制。”
“你是说调整声音大小的控制钮?”
“是的。”
“告诉我,华伦,这个外壳或控制钮上,有没有任何指示或标志,说明这台电视机是黑白或彩色的?”
“没有,先生,没有任何标志。”
“告诉我,你在作证期间,或者我在问话期间,我们谁提到过这台电视机是彩色的?”
“没有,我们都没有。”
“还有,华伦,为什么你和我都不提这台电视机是彩色的?”
“因为我们知道,其他唯一知道它是彩色电视机的,就是玛丽的情人。”
“我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玛丽情人的身份?”
“是的,我们早就知道,但我们无法证明。”
“我们怎么知道的?”
“因为玛丽告诉过我,他的情人是谁。”
“那么,你在以前的证词里撒谎了?”
“是的,我撒了谎。”
“你为什么撒谎呢?我可以补充说,这是在我的同意下撒谎的。法官大人,我们请求你原谅。华伦,为什么你——或者说我们——要撒谎呢?”
“因为我们知道他有权势,我们知道只有我的一面之词来指控他。我们希望…
…我们相信,他会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从那些话里套出真相。“
可是,华伦,他不能猜测那是彩色的吗?现在大部分电视机都是彩色的。“
“是的,不过,只有他才会知道他第一次遇见玛丽的时间,是四个月前。关于这一点,我也很小心,没有提到。”
“没有问题了,”博斯律师说。“哈克先生,证人交给你了!”
然而,身为检察官的哈克却在法庭上哭起来。
不速之客
卡罗尔穿着衬衫和长裤,坐在一张咖啡桌边,独自一人,悠然自得地从大厦十九层楼上,俯瞰窗外晴朗的旧金山海湾。昨天,她送走了她那个高大、笨拙的丈夫哈利,他是去欧洲出差购物。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他们的生意上了轨道,卡罗尔让工厂的伙计们自己处理事情,让她丈夫一个人到欧洲旅行两个星期。自己呢,则在装潢精美的公寓里,享受一份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被门铃声打断了。她放下茶杯,皱起眉头,心里很不高兴。任何想见她的人,应该通过下面大门外对讲机与她通话,由她按钮,让对方进入电梯区。但来人却鲁莽地闯了进来。
她没有在等什么人,没有送货的,也没有朋友,实际上,她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些生意上的熟人。即使管理员要上来,也得先打个电话告诉一声。门铃又想起来。
她站起身,打开房门,看见一位矮个老太婆,脸上带着抱歉、忧虑和恳求的微笑,抬头望着她。虽然已经到了夏季,她身上仍然穿着一件破布外套,戴着一顶陈旧的帽子,手里拎着一个纸板做的衣箱,一个针织袋。老太婆哑着嗓子问:“是卡罗尔吗?”
“是的,我叫卡罗尔。”
“我是哈利的姑妈,”她再次露出古怪的微笑,一口假牙很晃眼。
哈利的姑妈?卡罗尔想,心里很不舒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太婆,但是,哈利的母亲去世后,是他姑妈抚养他长大成人的。
虽然他们多年没有联系了,但他经常谈起她。卡罗尔知道,姑妈没有生育过,住在内布拉斯加州,有一个农常哈利曾经告诉她,他的姑妈对他非常好,帮助他渡过各种难关,教育他。现在,这位姑妈来到这里,要打扰她盼望已久的一份宁静。
“哈利的姑妈?”她说。“从内布拉斯加来?”
“正是,”老太婆说着,大笑起来,笑声听着像母鸡叫。“你和哈利结婚后,他写信告诉过我,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通信了。我是在电话簿上查到你们的住址,现在,真想快点见到他。”
卡罗尔吸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说:“你不进来吗,姑妈?”
“当然要进来,”老太婆快步走进来。她站在宽敞的客厅,羡慕地四处打量。
“我喜欢这里!我真的喜欢这里!”说着,转过身,明亮的蓝眼睛看着卡罗尔。“我可以看看其他房间吗?看完后,你再告诉我,我的行李放在哪一间。”
“唔——”卡罗尔想找个借口让老太婆明白,不可能住在这里,但是她想不出来。毕竟,她是姑妈,在哈利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不错,她和哈利之间的感情已经不那么好了,甚至可以说很冷漠了。但是,哈利不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他们的生意太重要了,不允许他们离婚。因为没有她的指点,哈利会很快破产的。
她看着姑妈,后者正急切地望着她,等候她领她参观。“是的,当然,我来给你提行李。”卡罗尔接过行李。“这箱子很轻埃”“在这个世界上,”姑妈愉快地说。“这是我的全部了。”
“你的全部?”卡罗尔问。
姑妈点点头。“这些年我一直在变卖家产,姑父去世后,我无所事事,先是卖动产,然后是一块一块地卖地,最后连房子都卖了。
他们把楼上的一间房子租给我,我才能在那儿住了那么长时间。
后来,我没有什么可卖了,所以买了张汽车票到旧金山来,哈利很快就会下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