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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良红笑道:“羽翼之羽还是双口吕?区区小名可可,不常用,你叫我双丁口好了,阁下是幽燕人?”
“双口吕!吕洞宾之吕?在下北京人,燕京是古名了!”
二人进了凉亭,那是卖茶的地方,择位坐下,叫上茶点,这时车化洪也追上来了,只见他向羽青拱手道:“羽兄!终于被在下追上了!”
“苍蝇?”羽青暗骂,但招手道:“请过来坐,这位是丁口兄!”
在车化洪眼中,真还瞧不起这黄面不扬的家伙,他微微点头,显得要理不理的坐下,顺口敷衍道:“丁兄与羽兄早认识?”
依良红摇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招呼夥计,送上三份茶点。
饮茶中,羽青猜想依良红必定有急事才老远赶到滁州来,试探著问道:“丁大哥!你和滁州城主有什么关系没有?我是一个反元的,你不见外吧?”
车化洪看到依良红迟迟不语,面色不悦道:“丁兄!我不能听?”
依良红笑道:“在下是在找一个人……”他不愿把鸭绿儿说出,接下道:“我有一个同胞兄弟在南方,不一定在滁州,此来只是经过罢了!”
羽青道:“有多大岁数了,也许我见过,有什么特徵?”
灵机一动,依良红急接道:“我和我兄弟是双胞胎,不过我兄弟有只左手是残废,比右手短一大截,相貌与在下很难分别,个子也是一样高!”
车化洪道:“丁兄说的是实话?”
羽青冷声道:“车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有瞒你的必要?”她接下向依良红道:“很抱歉,我没有见过,今后如有发现,一定说丁兄在找他!”
依良红道:“实不相瞒,我那兄弟有点古怪个性,今后遇上,如有失礼之处,请两位多多见谅!”
羽青忽然看到另外一个亭角座位上坐著一个红衣女子,立向依、车二人示意道:“两位,那位姑娘好美,两位可曾见过?”
车化洪坐的位置不便,回头一看,他猛觉眼睛一亮,连话也忘了回答,楞住了!
羽青看出他的馋相,心中有气,轻轻哼了一声,又向依良红道:“丁兄,你怎么了?”
原来依良红看了一眼不再看,自顾自的喝茶,见问笑道:“在下不认识她!”
羽青道:“她够美了吧?”
依良红点头道:“上上之选!”
羽青笑道:“看情形你不欣赏?”
依良红道:“我们男人在江湖上,不时都会遇上美女,而且都是武功高的,最好少与接触,更不可谈头评足,欣赏多了,麻烦也就大了!”
羽青轻笑道:“你见过有她美的没有?”
依良红道:“不谈女人好不好?”
羽青更好笑道:“你吃过女孩子的亏?所以有警惕,她听不见,谈谈何妨,茶余酒后,无伤大雅啊!你到底见过多少美女?”
依良红道:“记不清了!”
这时车化洪向羽青道:“那女子身佩双剑,眼神如电,必为剑术高手,她是什么来路?”
羽青冷声道:“阁下为何不过去搭讪搭讪,我看车兄对她挺有意思嘛?”
车化洪哈哈笑道:“在下与令妹相交日久,岂可对别的女子开玩笑!”原来他是碍于羽青在座。
羽青笑道:“咱们江湖人从来不拘小节,小妹也不是小气人,朋友之间,焉能飞醋呢!车兄尽管去,摸摸她的底儿也不错!”
车化洪大乐道:“既然如此,在下这就过去了!”他说著就向那面跑。
依良红看到摇头道:“这位车兄真是赏花名家,他这一去,只怕惹上麻烦了!”
羽青道:“丁兄看出什么了?”
依良红道:“车兄这人,剑术自然高明,然而内功未达上乘,如果他本身功力纯青时,他会看出那位姑娘的内功已达化境而不敢前去了。”
羽青大惊道:“丁兄,你……”
依良红解释道:“在下的武功有限,本无能观察别人的修为,惟因在下练有一双观气双目,只要对方不故意收敛内功,足可看出八成,比方吕兄的内功我就看不出!”他是有意掩饰羽青,因为他早就看出羽青的内功了。
羽青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后,忽见那面出了事,他急急道:“车兄与那姑娘发生冲突了!”
依良红道:“在下早已知道那姑娘不好惹!”
原来车化洪过去只是先打招呼,并未越礼,可是那姑娘一开口就喝叱,使得车化洪下不了台,不过车化洪显出耐性,还表现文质彬彬哩!
那姑娘似个母老虎,这时已指手画脚骂开了,离坐而起,右手已按在双剑柄上!
依良红急道:“吕兄,你快过去做和事佬,在这打起来不好看!”
羽青笑道:“丁兄前去比较好!”
“不,车兄对在下无好感,八成拉不回来,同时在下也不愿充好人,免得车兄误会我有某种意图,还是吕兄前去适宜!”
羽青笑道:“你真是多虑的人,心细如发呀!”
忽有一个南疆口音的中年人走近笑道:“两位都不必过去,龙凤帮老大不识那位姑娘,但那姑娘却认识他,好似故意找车化洪的麻烦,这一场剑斗免不了啊!”
依良红起身拱手道:“这位大叔,那姑娘是何来路?”
中年人笑道:“那姑娘人还只有十八岁,但在西北早已成名,她的字号很多,有称‘双剑罗刹’,有称‘冰山美女’,还有称为大汉‘胭脂虎’,出道迄今,最讨厌男人向她亲近!”
依良红道:“不好,真的动手了!”
一道剑气吐出,那姑娘直逼车化洪,而车化洪只想闪躲,但左闪右躲十分困难,几乎招架不住,逼得急向亭外退!
羽青急急道:“丁兄,我们快离开!”
依良红讶然道:“为什么?”
羽青道:“我也看出车化洪不是‘胭脂虎’的对手,有我们在,车化洪必定不能下台,他会死拼,那会伤在胭脂虎剑下,我们一走,车化洪有机会下台,因为我们都不能出手相助。”
依良红道:“吕兄想得好,高明高明!”说完起身结账,立即离开亭子。
羽青紧紧跟上道:“丁兄,离城还有四五十里,只怕天黑前走不到了!”
依良红忽然停步,眼睛望著右侧一条小路上道:“那一批人有点奇怪,吕兄,你能认出几个否?”
羽青注意一会噫声道:“九个人中我认得两个,都是苗人改装汉人的!”
依良红道:“苗人为何要改装汉人,又为什么急急向滁州奔?你认得两个叫什么?”
羽青道:“是乌苗三十六峒之一的勇士,最前面的叫美果,第四名叫牙鲁!”
依良红道:“我们盯上去,也许是到滁州城去作奸细,听说元廷已经收买不少边疆小族高手!”
羽青道:“快看,左面的山坡上也有大人物出现!”
“吕兄,我们分开盯。”
羽青不想和他分开,但又说不出口,她觉得这个黄面青年很有神秘感,同时又不忘救命之恩,现在事实所逼,不得不点头道:“我们在滁州再见了。”
依良红看不出她的心事,拱手拔身,紧紧盯上那批有苗人在内的江湖人,二十余里后,为了不使对方起疑,忽然运功,突然之间,他的左臂竟短了大半截,脚也有点跛啦,真是不可思议,这一手,他似早有打算,曾经以这种形象向羽青和车化洪说过,这就是他假设的兄弟,走到僻处,他把衣服也换了,换一身旧的黄衫,显出他面色更黄啦!
他没有估计错误,那批人被他急追到天黑,真的进了滁州城了,这时滁州城真是人潮拥挤,他在人群中一直看到那批人落了店,看清店号后,这才退开。
当他就在店门口转身时,突由人群中冲出一个老人将他拉住惊叫道:“兄弟,你是怎么了?”
依良红大吃一惊,他认为易容到达这种程度还有人认出他,猛抬头,发现是玄玄子,也即是“玩世老怪”罗铁风,正要开口叫时,罗老怪忽又松手道:“呸!搞错了,你这臭小子真像他!”
依良红几乎笑出声来,故意冷声道:“老家伙!你敢向我吐痰,你是寿星公吊脖子,嫌命长了,认错人也得道个歉,不说也罢,居然吐人口水!”
玄玄子年近百岁,一生正邪难分,刁钻古怪活到现在,武功与四神看齐,他何曾受过这种气,依良红一发气,他的气更大,跳起吼道:“毛头小子,居然教训起老夫来了,老夫如不念你是个残废,我一把捏死你!”
这时围欢的人群霎时增多,依良红笑在心里气在面上,大叫道:“好哇,老家伙不管怎么说,我残废还年轻,老家伙有什么用?走都走不动了,想捏死我,门也没有!好,行,残废对老不死,咱们拼一下,这里人多不方便,走,到城外去!”
这下真正大出玄玄子意料之外,一个残废人居然向他挑战,让他嘛,可是左一句老家伙,右一句老不死,如果对方是普通人情有可谅,但他看出依良红竟有很高的功夫,于是强忍一口气道:“小子,你要动手,好,到城外去!”他说完一闪身,人已不知如何挤进了水泄不通的人群不见,当然,他是有心仗轻功身法下台啦!
依良红当然不会放他脱身,大声叫开人群,拼命挤,七挤八挤,人也不见了,害得想看热闹的闲人反而大乱啦!
玄玄子脱了身,这时没有出城,他绕过了几条巷子,这时到达另外一条街上,可惜他运气不好,又被另外一个老人拦住了,只见那老人嗨嗨笑道:“罗兄,你气色不好,与谁生过气来著?”
玄玄子一看是数度交过手的八关阎罗,于是吼声道:“今天夜晚你莫惹我,否则我和你再斗五千招!”
这两个老人为人差不多,都是正邪不分的怪物,不过他们之间打了几十年而没有仇恨,只见八关阎罗哈哈笑道:“怎么了,遇上真正对手了,那好哇,让我见识见识,他是谁?”
玄玄子见他出奇的和气,忽然叹声道:“刘琪深,也许我们该收山了,再不收山,只怕连江湖小混混都会骑到咱们脖子上撒尿啦!”
他把刚才经过说了一番又道:“你说,这算什么?”
八关阎罗哈哈笑道:“老罗,这有什么可气呢,那个小毛头是不认识你,他如知道是你,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啦!”
忽听暗中有人接腔道:“不见得,八关阎罗!现在我知道了,而且有你们两个,我的裤子还没有流尿呀!”
玄玄子跳起叫道:“小子,你居然找来了!”
依良红现身啦,只见他面带笑容道:“老哥哥,你越老越回去了,怎么认不出是小弟!”
“哇哇呀,好小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一块废料啦!”
“吁!往来行人多,轻声点,我是怕麻烦,千万别揭穿我!”说著又向八关阎罗道:“前辈也来了!”
这一下子八关阎罗也听出是谁了,哈哈大笑道:“别叫我前辈,否则罗铁风会矮半截,你也叫我老哥哥,但要加帽子,否则罗、刘分不太清楚,兄弟,原来是你把老罗耍一招,你莫缺德好不好,老罗气得要收山啦!”
依良红道:“废话少说,你们快告诉我,城主衙门在什么地方?”
罗老人急问道:“你与郭子兴拉上关系了!”
依良红道:“郭城主是吴国公的舅舅,我连吴国公朱元璋都没有见过面,怎么会与郭城主拉上关系,我是要找两位义叔父!”
八关阎罗喔了一声道:“是言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