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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消防车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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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房子里再无其他私人物件,尤其是没有任何透露屋主现在身处何处的线索。
  马丁·贝克去按隔壁邻居的门铃。有个女人来开门。他们问了些问题。
  “呃,你也知道这种公寓是什么样的情形,”她说,“你不会去想其他住户是些什么人。我见过他几次,但我想他应该还没在这里住很久。”
  “你记得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吗? ”科里贝尔问。
  那女人摇摇头。
  “毫无印象,”她说,“已经很久了。圣诞节吧? 还是那前后? 不过,真的不记得了。”
  同一层楼的另两家住户没人。至少,是没人来应门。这公寓好像也没有管理员,只有大门入口贴了一张通知,说住户若有东西要修理就与某个修理工联络,留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住址。
  他们从大门出来后,马丁·贝克穿过马路到对面一家超市去,科里贝尔则坐在车里等他。马丁·贝克找到经理,给他看那张特价广告单。
  “我无法告诉你那是什么时候派出去的,”他说,“我们通常在星期五派送这类的单子。嗯,等一等。”他消失在超市的尽头。过一会儿他回来了。
  “二月九日,星期五。”他说道。
  马丁·贝克点点头,回到科里贝尔那儿。
  “他二月九日以后就不曾回来。”马丁·贝克告诉他。
  科里贝尔没精打采地耸耸肩。
  他们沿着索肯街和尼纳斯街,穿过哈马比工业区,然后进入瓦恩德路。到古斯塔夫堡后,他们就去了警察局,跟在奥洛夫松那栋别墅后院发现赃车的两位员警之一谈话。他告诉他们去那栋别墅的路怎么走。
  他们开了十五分钟抵达那里。那栋别墅十分隐秘。通往那儿的道路崎岖不平,只能称得上是林中小径。木屋周围的土地曾经受到良好的照顾,种有草皮,辟有岩石花园,而且铺了砂石小径,但现在都只剩下依稀可见的残迹而已。房子左近,铺了碎石子的地方,雪已几乎全部融化,但那离房子很近的林子里,仍有灰蒙蒙的积雪。在花园最远端,就在树林边上,有一间新建的车库。车库是空的,从地上碎石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曾有三辆车并排停放在这里,那些车已经不在了。
  “他们真笨,竟把车子移走了,”科里贝尔说,“要是他回来了,马上就会知道警察来过。”
  马丁·贝克研究木屋的门,除了安全锁之外,还用一个大的铜锁。唯一能把钥匙给他们的只有奥洛夫松本人,所以看来他们只好自己动手了。他们从车子的手套箱里取出螺丝起子及一些其他工具,搞了几分钟后,把门打开。
  木屋里有个大房间,充满乡村风格的摆设,两张床是钉到墙壁上的,此外还有一间厨房以及浴室。屋里的空气阴冷潮湿,闻起来有霉味,并混有煤油昧。大房间里有个壁炉,厨房里则有个烧木材的炉子,除此之外,屋里主要的取暖设备全仰赖一个放在睡觉区的煤油炉。地板上覆盖着沙和泥土,大房间里的家具又脏又破。厨房里,从餐桌、板凳到架子,无不堆满了垃圾、空瓶、油腻的盘予、有咖啡渣的杯子以及脏玻璃杯。两张床中,有一张铺着脏床单及污秽破烂的拼布被子。
  房子里没有一点儿人气。
  小小的门廊处有一扇门,门后是一个储物柜,架子上摆满偷来的东西——或许都是赃车里头的东西。有晶体管收音机、照相机、望远镜、手电筒、工具、几根钓竿、一把猎枪,以及一台手提式打字机。马丁·贝克拿过一张凳子,站上去审视最上层的架子。那儿有一套旧的棒球球具、一面退色的瑞典国旗,以及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相片。他把相片拿到大房间里,给科里贝尔看。
  里面是一位金发的年轻女人和一个穿着短袖衬衫和短裤的小男孩儿。那个女人很漂亮,她和小男孩儿两个都面对着相机笑得很开心。女人的衣着及发型显示当时是三十年代末期,相片的背景就是马丁·贝克和科里贝尔目前所在的别墅。
  “我猜,这应该是他父亲去世前一两年照的,”马丁·贝克说,“这地方当时看来不太一样。”
  “他母亲长得很漂亮,”科里贝尔说,“不知道勒恩进行得怎么样? ”
  埃纳尔·勒恩开着车在西洁特绕了许久,才找到贝蒂尔·奥洛夫松的母亲居住的地方。她现在姓伦德贝里,勒恩发现她丈夫是一家大商店的部门主管。
  来开门的女人满头白发.但她的脸看起来不会超过五十五岁。她瘦削,皮肤晒成麦色,虽然春天才刚刚开始。当她疑惑地扬起双眉时,美丽的灰色眼睛周围可见些许的细纹,在阳光照耀下,尤其映衬着她麦色的皮肤,显得甚是惨白。
  “你好,”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
  勒恩将帽子换到另一只手,拿出证件。
  “你是伦德贝里太太? ”他说。
  她点点头,等他继续往下说,同时眼中浮出一丝焦虑。
  “是关于你儿子,”勒恩说,“贝蒂尔·奥洛夫松。可以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她皱起眉头。
  “他又做了什么事? ”她说。
  “我希望是没事,”勒恩回道,“我能进去一会儿吗? ”
  女人犹豫地把手从门把手上移开。
  “好——的,”她缓缓地说,“请进。”
  勒恩挂好大衣,帽子放在门廊桌上,然后跟她进入客厅。客厅布置得很舒服,家具都很有品位。女主人指着火炉旁的扶手椅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在沙发上。
  “好,”她简洁地说,“请直接说。贝蒂尔的事已经不太能打击我了,你不如直截了当告诉我实话吧。他干了什么? ”
  “我们在找他,因为我们希望他能帮我们查清一个案子,”
  勒恩说,“伦德贝里太太,我只是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
  “他不在家吗? ”她问道,“渥斯塔那边? ”
  “没有,他似乎有好一阵子没回那里了。”
  “那别墅呢? 我们……他在瓦恩德有间别墅。那是贝蒂尔的父亲,我的第一任丈夫建造的,现在是贝蒂尔的。也许他会在那里? ”
  勒恩摇摇头。
  “他有没有跟你提到他要去哪里? ”
  贝蒂尔·奥洛夫松的母亲双手一摊。
  “没有。我们现在几乎很少说话了。我从不知他在哪儿、在干什么。比如说吧,他已经超过一年没上这里来了,来的话也只是想借钱。”
  “那他近来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
  “没有。当然啦,我们才去西班牙度假三个星期,但即使没去,我也不认为他打过电话来找我。我们之间再没任何关系了。”她叹口气,说,“我丈夫和我很久以前就对他死心了。现在听起来,他一点儿也没变好。”
  勒恩无语地坐了一会儿,审视着这个女人。她的嘴角浮现出苦涩的线条。
  “你知道有谁可能知道他的下落吗? ”他问道,“固定的女友? 明友? 或别什么的人? ”
  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声音冷峻而不带笑意,听起来很假。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她说,“他曾是很乖的孩子,但后来交了坏朋友,被人家牵着走,跟我、我丈夫和他弟弟对着干,呃,其实是跟所有的人对着干。然后他进了感化院,但是情况并未因此好转。在那里,他只学到更加憎恨这个社会,他还在那里学会成为专业罪犯以及如何吸毒。”
  她生气地看着勒恩。
  “不过我想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我们的少年感化院和类似的机关,已变成犯罪和吸毒的中介机构。你们所谓的行为矫正根本是一文不值。”
  她说的,勒恩大致都同意,因此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呃,”最后他终于说,“也许看来是这个样子。”然后他打起精神说:“我无意引你不快。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
  她点点头。
  “你这两个儿子的感情怎样? 他们见面或用任何方式保持联络吗? ”
  “不再有联络了,”她说,“杰特现在是合格的牙医,在哥德堡开业。不过,当他还在这里的牙医学院上学时,他曾说服贝蒂尔让他修补牙齿。杰特是很善良的好孩子。他们有一阵了感情很好。但后来出了事,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他们从此不再往来。所以我想你问杰特也没用,因为他现在根本对贝蒂尔一无所知。这点我很确定。”
  “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反目? ”勒恩问。
  “不知道,”她边说,边把头转开。“一点儿都不知道。反正是出了什么事。贝蒂尔总是不断出事,对不对? ”
  她直视勒恩,勒恩不安地清清喉咙。
  也许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他站起来,伸出手。
  “谢谢你的帮忙,伦德贝里太太。”他说道。
  她跟他握手,但没说话。他拿出名片,放在桌上。
  “假如有他的消息,也许你愿意打电话来通知我一声? ”
  她仍旧保持缄默,只是陪他走出客厅,为他开门。
  “那么,再见了。”勒恩说。
  他走向前院大门,半路上回头,看到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家门口,身体挺得笔直,看着他。她比他刚到时明显苍老了许多。
                第十七章
  关于贝蒂尔·奥洛夫松的种种,他们多少有了较为清晰的眉目,但也不能算多。他经手赃车那是原本就知道的。他在转手卖出前,或者把车子重新喷漆,或者换了车牌。他很可能也卖毒品,或许不是大经销商,仅是维持生活所需。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因为警方知道奥洛夫松这人也有好几年了,他们对他的所作所为至少有些了解。
  马尔姆所知道的一定是更重要的事,要不然奥洛夫松不会冒险除掉他。
  当然,前提是马尔姆床垫里那个精巧的装置是奥洛夫松弄的。虽然这样的怀疑全是出自揣测,但目前在总部里没有人怀疑它的正确性。
  梅兰德在黑社会的调查,起先进行得并不顺利。首先,他最可靠的线民,一个以前专门开保险箱的窃贼,本来已经洗手很多年,却又再度犯案,被判刑三年,目前已在贺兰达监狱服刑八个月。然后他又发现南区那家老板娘跟他很熟的啤酒屋,因为所在的大楼整个拆掉,已经不见了,不然在那里应该会有人认得马尔姆和奥洛夫松。那位老板娘已经搬离斯德哥尔摩,据说她在卡姆拉开了一家雪茄店。遇到这些挫折后,梅兰德去一家同在南区的三级咖啡厅,它的常客里有几个惯偷,他们情绪好的时候,也许愿意拿一些有用的情报来交换一两杯酒。但连在那里,梅兰德都运气不佳。那地方已经改了店名,入口上方的告示板写着“今夜跳舞”。橱窗里摆着乐团的彩色大相片,一群黑发男子手里拿着奇怪的乐器,这些乐器几乎都被他们袖口的褶子遮住了。门旁的展示柜上原先放的是用很小的字体写的菜单,提供高丽菜、肉丸、豆汤等,现在则被一张西班牙文的彩色菜单取代。
  梅兰德走进去,在门内站着,打量这个地方。天花板的高度降低了,灯光比以前昏暗,摆的桌子比以前多,上面铺着格子臬布。墙上挂着斗牛及吉卜赛舞者的海报。此时是星期五晚上,一半的桌子坐的都是年轻、喧闹的客人,完全没人注意到他。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到一位他认得的女招待,她打扮得像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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