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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正好有一个小二过来端上茯苓糕点,后又收起托盘退了下去。
陈子夜面色讪讪,顺手拿起了一个茯苓糕,“扑”的一下丢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嚼的很香:“你管我,直接说呗,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雪弩听后,笑着摇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见陈子夜面色一下子变得青紫,看上去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吭哧的咳个不停,似乎想把那茯苓糕给吐出来,却又像呛在了气管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雪弩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赶紧伸出自己的食指伸入陈子夜张开的嘴巴里,触及他柔软的喉管,帮助他催吐。陈子夜原本没反应过来,见到雪弩这奇怪的举动,正要躲闪开来,没想到雪弩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头部,使得他不能乱动,那只食指仍旧牢牢地插在他的嘴里。
周围之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时之间有呆在原地发愣者,有哭爹喊娘跑出去者,有漫不经心看热闹者,各种者,什么都有。
陈子夜又急又怒,下死命的把雪弩的手指拔开,然后俯身而吐。由于发现及时,且又立即吐出,虽然他中了少量毒,但是性命好歹无虞了。陈子夜一把抄起身边的茶壶,不管不顾的就往嘴里倒。没想到刚喝了一口,他立即“噼里啪啦”的将茶壶扔了,嘴唇被烫的跟香肠似的:“我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了啊,比窦娥还冤,真是要命!”
雪弩原本还挺担心他的身体,见此情景也控制不住扑哧乐了,赶紧将自己的茶盏端了过去递给他。陈子夜倒也不客气,接过来灌入肚里。脸色虽然依旧有些惨白,不过好歹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四周的看客见没闹出人命,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还在嘀咕没好戏看,一脸颇为扫兴懊丧的表情。
一个路过的小二见客人无虞,正要迈步离开,却忽然感到身后有一个东西攥住了自己的衣襟。他诧然回头,只见对方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虽是明眸皓齿,笑脸盈面,然而眸子里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森冷寒意在闪动。他正要启唇相问,没想到那少女已经先开了口:“小哥,我有一事相询,我的这位朋友可是吃了你们茶楼的糕点才中毒的,难道你们表面上打着免费的幌子,实则做着下毒的勾当么?”
“这位客官言重了,”那小二眼见得这么个大帽子扣过来,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草民实在不知啊。”
“没打算让你负责,这样吧,你将这酒楼老板叫过来,我亲自问问。”雪弩见其吓得浑身哆嗦,心下不禁起了怜悯之意,好言安慰。
那小二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忽又想到了什么,没什么气势的反问回去:“你是什么身份?居然胆敢私下审讯!”
雪弩左边袍袖一动,一个冰冷的令牌几乎要晃花那小二的眼睛:“我是江都女捕雪弩,这下可就能劳你们老板大驾了罢!”
小二一见,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几乎可以吞进去一个鸭蛋:“草民……有眼无珠,这就去请。”
陈子夜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虽然仍旧有些头闷眼花,但是视物却不成问题。他咳了几声,还是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不禁抬眼望了一下那个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想着你的食指曾经插进我的喉咙里面,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这有什么好恶心的,我那是为了救你的命,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毒舌重伤,”雪弩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纤纤素手,仔细打量着掌心上的纹路,“我又没有留很长的指甲,况且检查完尸体之后也是洗了好久的……”
“得得得,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又要吐了。”陈子夜忙不迭的挥手制止,忍不住欲呕。
“我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光天白日的没事老吐个什么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怀上了呢。”雪弩笑着打趣。
“哈哈哈……”陈子夜听后立即笑得像个智障一样,喘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引来无数客人侧目。雪弩的视线越过他的身后,瞳孔骤然一缩,忙抬脚在陈子夜的脚上使劲一踩,终于成功的令后者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陈子夜刚要发飙,正准备说上两句,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子走了过来,心下估摸着是本茶楼的老板,于是只得腹诽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一眼作无事人状的雪弩。
他虽然恼怒雪弩踩了他,却也不知不懂分寸的人。若是茶楼老板走过来看到自己这个疑似中毒的人此时生龙活虎的笑个不停,定是怀疑他们这两人在无事生非,没事找抽。
那秃顶挪着不怎么灵便的脚步走了过来,先是冲二人施礼,然后道:“我听小二说,这位公子在我们一品轩中了毒,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有一个小二为我们上了一盘茯苓糕,那位公子吃了之后就中毒了。”雪弩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将此事说清楚。
“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小二?”那秃顶闻言,略略吃了一惊,复又将目光转向一旁怡然自得的陈子夜,有些迟疑的开口,“你确定,他这是中毒了吗?”
陈子夜一听这话心头火起,扬声道:“难道本公子脑残了么,闲得无聊在你这茶楼里没事找事假装中毒?”
雪弩皱了皱眉,盯了一眼陈子夜,方恢复了神色道:“他的确是中毒了,若不是发现及时,只怕这会子都没命了。至于那个端盘子的小二,他的长相我还隐约有些印象,麻烦秃……哦不,麻烦老板将贵店所有小二都叫过来,我一一辨认,如何?”还好方才自己的嘴巴转的快,不然就得罪了老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秃顶本来很是不悦,碍于对方是官府之人,自己不好明着得罪,只得颔首道:“请稍等片刻。”
雪弩以为那老板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果然只是稍等了片刻,整个茶楼的上十个身穿灰色衣衫伙计小二就齐刷刷的聚集在此。雪弩仔细辨认完毕,摇着头道:“没有那个端盘子之人,你这可否有什么遗漏?”
“没有遗漏,”秃顶几乎是不假思索,很诚实的道,“今日当值之人,全部在此,只有一个生病了,没来。”
“生病了?”雪弩原本漫不经心,苦心思索,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抬眸,“是谁?”
“那个伙计叫李二,今天说是染了风寒,请了假没来。”秃顶想了一想,便道。
雪弩点了下头,站起身来,肃容道:“请老板将李二的详细地址告知于我,我即刻便去。”
李二的家在水容街,离天露街还挺远。积雪未化,但是却已有消融的趋势。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几乎全都把脖子缩在厚厚的衣领里,怎么暖和怎么来。走在路上,雪弩见陈子夜步伐有些不稳,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搀扶住了他:“你咋了?邯郸学步么?”
陈子夜任由雪弩扶着自己,语气里含了一丝一闪而逝的慌乱:“我……我似乎看不清东西了……”
“啥?”雪弩赶紧停下脚步,伸出五指在他眼前使劲的晃了几晃,“看得清么?”
“只是隐隐约约有大致轮廓,却是看不清楚。大概是方才中的毒还未清除干净,估计过一阵子就好了。”陈子夜故作轻松的说道,不知是在安慰身边的少女,还是在安慰自己。
雪弩听了他的话之后半晌不答,过了片刻,方道:“为何有人会下毒至你于死地?你可否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知道。”陈子夜摇摇头,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
“很简单,我来告诉你,”雪弩敛容答道,“因为杜絮清死的那晚,你也曾经去过现场!凶手担心你在水镜庵里面发现了什么纰漏,所以便来杀人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亲,我把行距拉开了,希望大家能看的舒服。
、第 11 章
陈子夜闻得此言,不由大力一愣。由于此时他眼睛还未恢复,不能视物,所以也看不清身边那少女脸上的表情,只得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有去过水镜庵,你不要在那里一个人胡乱猜测。”
“是不是胡乱猜测想必你我心知肚明,”雪弩微微一笑,似要融化了这个季节的冰雪,“不过,杀人凶手却并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雪弩做出这个推断是有根有据的,她将今天上午验尸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仔细的过滤了一遍,方才笃定开口,目光隐隐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在波动。
……
听闻杜絮清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水镜庵,雪弩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上午立即出发前去查往案情。此时,水镜庵里的一众尼姑都吓得魂不附体,听说江都女捕亲自前来,顿觉看到了曙光,连忙高呼着让雪弩给她们做主洗去冤屈。
筝儿趴在杜絮清的尸体旁,哭得凄凄惨惨,闻者莫不下泪。
雪弩好言劝慰了大家一番,说的也无非是一些“节哀,莫怕”之类云云。随即她走上前,开始观察起杜絮清的尸体以及死状。
死者仰天倒在地上,手边还摊着一卷佛经,已被血染红,看上去分外触目惊心。致命伤是腹部被插的匕首,鲜血呈喷射状,在旁边的白墙上留下了刺眼的痕迹。由此可见,这当是一击致命,死者几乎没什么挣扎便死去。
“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雪弩一边查看一边问道。
“是小婢。”筝儿哭得几欲断气,声音凄惨。
“哦?”雪弩不禁抬眼望了一下她,复又将视线收回,和颜悦色,“怎么发现的?”
“小姐夜里经常睡不踏实,时时要茶添水,小婢睡了一觉,约摸打了三更的时候,端了烛台前来看看小姐是否有何吩咐。没想到……没想到小姐就被人杀害了……呜呜呜……”
雪弩见她抽抽噎噎又哭上了,只得耐心的等,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她哭完了,那丫头却是一句话都没了,只呆着眼儿发怔。
“这就说完了?”雪弩又好笑又好气的问道。
筝儿赶紧点头:“小婢所知道的就这些,还望女捕明鉴。”
……
待到收回思绪,雪弩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水容街,这里的积雪比天露街堆积的更甚,想来是因为天露街地处闹市,所以积雪被官府派人铲的更快些。身边的陈子夜沉默了一路,倒叫雪弩莫名的感觉一丝不安,她正准备随意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没想到陈子夜右手一扬,掌心现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羊脂玉佩。雪弩惊呼一声,倒不是惊讶于那玉佩的名贵,而是把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上头的“张君言”三个字上……
陈子夜静默须臾,方缓缓开口:“那晚我心血来潮,去了一趟水镜庵,准备看望一下杜小姐在那里过的究竟好不好。没想到我甫一进去,借着幽微的烛光,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她的尸体……”说到此处,他鼻子有些发酸,仰脸望着天空,尽管他目光所及处,是逐渐吞噬了的黑暗,“这块玉佩,是我在她手边拿到的,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就将其拾了起来。”
“若是我没猜错,你和那位杜小姐的关系应该不寻常吧。”雪弩眸光一闪,语气忽然也莫名的低落起来,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到。
陈子夜不答,只是静静的想心事。
雪弩心头愈发委屈,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觉得这气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正打算换个话题,没想到抬眼一望,李二的家已经近在眼前。同豪华大气的杜府相比,这住处可称得上寒酸。青瓦灰墙,门上的漆迹斑驳。雪弩于是只得暂时先将千言万语先压下,走过去轻声敲了敲门。
敲了好半天,却并无人应。
“难道是风寒严重,他睡下了?”陈子夜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