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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了一丘之貉。〃
“话是没错,可总提不起劲。”
我摇头:“这种事不能辩解。”
“嗯,也是,辩解不好。”
“先团结一致做该做的,然后找合适的机会提我们的要求。_
“像工会之类的吗?可咱们的工会是窝囊废。”
“他们要是照我说的办,就不会被老板驯服了。一
“没错!”葛西笑过之后好像注意到了什么,_我说,你小子真的
是阿纯?静
“别说胡话,不是我是谁?〃
“简直像在和别人说话,真难相信从你小子嘴里能说出这种话。_
“住院后有时间仔细考虑各种事了。回顾过去的自己真是惭愧,
不知为什么会那么满足于现状。”
“传说中的重新发现自我吗?看来我也得住住院。讨葛西看看表站
起来,“我走了。一
“要团结!”我冲他握拳。
他在门口回头看看,耸耸肩:“回去跟大伙儿说你小子现在的样
子,大概没人会相信。一
我冲他挤挤眼睛。
当天晚上来了警察。我打开阿惠送的素描本,想着她的笑脸开始
落笔时,橘小姐来通知了此事。 ‘
“如果你不愿意,今天可以先让他回去—一如果你还没整理好心
情的话……_
她的关心让我高兴,但没等她说完,我就开始摇头:“的确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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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忆的事情,但我想自己对此作个了结。请他进来吧。〃
她用一种观察患者精神状态的眼神看着我,理解了似的点点头,
消失在门外。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誓请进。_
随着一声略带沙哑的。打扰了”,门开了。进来的男人三十五六
岁光景,健壮得像职业棒球手,脸色略黑,轮廓粗犷。他迅速环顾了
一下病房,像看什么家具似的把视线停在我身上。
。我是搜查一科的仓田。〃他递过名片。
我接过来,一眼先看到名片一角用圆珠笔写的小字,记着今天的
日期,大概是出于万一名片被坏人盗用,能查出去向的考虑。警察的
工作就是怀疑。
u你看上去很好,脸色也不错。”他人来熟地说。
“托大家的福。一我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坐到床上。他客气了一句
便坐下了。
“还以为你躺在床上呢,原来不是。”他看了一眼窗边的铁桌,上
面摊着素描本。
“我不是因为内脏有病或腿骨折之类才住院的。〃
“可不。_他点点头,一脸神秘,“但真是一场大难呀。〃
“像做了一场梦。〃我说,“当然,是噩梦。’’
“负责这儿的女士——橘小姐,是吧?她告诉我,关于那件事,你
基本记不起来了。一
“听说案犯死了,详情并不清楚,前几天他们才允许我看看报
纸。〃
“真是遭了不少罪。”他瞥了一眼我的额头。绷带取掉了,伤痕还
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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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警察当然知道我做了什么手术,对吧?〃
听我这么问,他表情复杂。H只有跟调查有关的人知道,上头还
禁止我们外传。”
我不得不苦笑,大概极少有人能对如此有趣的话题闭口不谈。
“嗯。听说你的记忆没问题,你还记得那件事吗?_
_我完整地记得遭枪击前的事。”
_那就够了。能尽量详细说说吗?一他跷着腿,取出纸笔。
我把在医院醒来之后没回想过几次的那个场景,尽可能准确地说
给他听,尤其谨慎地叙述了从小女孩想越窗而逃到案犯发觉、开枪的
过程。
听完,他脸上混杂着满足和吃惊的表情。
“和其他人的证词大体一致,不,应该说你的叙述最明确。真不
简单,头部中弹,做了那么大的手术。〃
“谢谢。一
“该道谢的是我。这下我可以完成报告了。听说你可能恢复意识,
我一直空着这一段昵。升
他边说边把笔记本放进西服内袋。
“我能问点问题吗?〃
“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地产中介公司?〃
警官两手交叉,看着天花板,鼓起嘴唇。
“那人叫京极瞬介,”他用手指在空中比画着这四个字,“走向犯
罪的经过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报仇。一 .
¨报仇?向谁?〃
“一个是他父亲,另一个是社会。一
H他父亲……和那家公司有什么关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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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番场哲夫是他父亲,但他没入户籍。番场承认和京极的母
亲有过关系,但否认他是自己的儿子,至今没有提供过任何经济援
助。京极的母亲去年因感冒致死,像是从那时开始,他决心报仇。_
“感冒致死?_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像是心脏衰竭,京极几次求番场出手术费,都没被当回事。〃
我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我头部遭枪击还活着,世上却有人因感冒
而死。 .
“据说,母亲死后,那家伙经常出现在番场周围,我猜也许是在
伺机报仇。之后,他大概探听到那家公司里存放着大额现金,就想到
了抢劫。〃
“他母亲不是已经死了吗?事已至此,抢了钱也……”
“所以是报仇。…仓田警官嘴角一歪,眯起一只眼睛,“他是在报
复泄愤。但对于关键人物番场来说,就算被抢走了两亿元也不会多么
心疼,他每年逃的税比这多得多。”
我觉得胸口像长了异物般一阵发紧。
。真是悲惨的故事。”
“是悲惨。〃他说,“世上莫名其妙走霉运的人多的是,都在一边
为命运生气,一边化愤怒为力量地活着。那家伙,京极,是只丧家犬。
对了,听说你也是父母双亡?一
。我还在上学时,父母就都去世了。〃
警官点点头。但你仍在堂堂正正做人,这次还拼了命去救孩子。
我想这跟环境之类的没关系。同你这样的人相比,京极是没用的垃
圾,死了更好。〃 …
“听说他确实死了。〃
“在商场楼顶……”
“楼顶?一我不禁提高声音。
“打中你之后,京极抢了钱逃出房产公司,在被枪声引来的人群
中挥舞着手枪杀开一条路,然后上了车,但马上就被整个街区的包围
网围住。之后就能想象了吧?网越缩越小,逼得他走投无路。”大概
是为警察的机动能力感到自豪,他变得目光炯炯,“他半路扔下车,跑
进丸菱百货商场。目击者很多,马上就通报了狙击队。京极胁迫电梯
工直接上了楼顶。…
“他为什么要上楼顶?_
“狙击队也抱着和你同样的疑问追上去,到了楼顶才恍然大悟。
他爬过护栏,往下面撤钱。〃
“从楼顶?〃我瞪大眼睛,“为什么?”
“这个只有他本人才清楚。大概是泄愤的一种方式吧,或者只是
想让骚乱升级。百货商场周围像蚂蚁包围白糖一般聚满了人,警察赶
来想方设法回收,可一大半钞票都有去无回。_
我眼前浮现出他说的情景。
“到那儿他就没想逃跑了吗?〃
“好像是。警察一靠近,京极就一边拿枪威胁,一边往下撒钱。钱
撤完了,他从护栏下来……”仓田警官用食指和大拇指比画着朝自己
胸口开枪的样子,“命中心脏,当场死亡。据当时在场的警察说,开
枪前京极笑了,阴森森的。∞
我能想象他的表情。大概是用那死鱼眼般浑浊的双眸,空洞地看
着一切在笑。
“没有其他人受伤吗?”
“幸运的是——这么说可能对你不敬——没有。谴劫的是你和那
家房产公司。因案犯死亡.免予起诉,只能说是悲惨了……舅他轻咬
下唇,摇摇头。
“损失费之类的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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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犯终归已经不在了,我们也考虑过向房产公司索赔,但番场
哲夫对这回的损失已经大为光火了。”
他面露同情之色,但我并不是想索赔才问的,而是在琢磨替我付
住院费的人是不是和京极瞬介有关。
“但这确实可笑。”我说,“事情闹得那么大,还有我这样差点儿
去见上帝的受害者,结果却不起诉,也就是说没有审判,什么都没
有。…
可能是把我的话听成讽刺了,仓田一脸苦相。“可能追京极追得
太急了,狙击队大概也没料到那家伙那么快死心。〃
。我觉得,他不是……死心。”
他一脸意外:“哦?〃
“嗯,他一开始就决心去死了。一
他耸耸肩,轻轻笑了:“可能。想死的话,一个人找死不就行了。〃
“就是。一我随口附和,同时想象着京极自杀前那一瞬间的笑容。
【仓田谦三笔记l】
五月十八日,会见房产公司抢劫杀人未遂案受害者成濑纯一。成
濑在年轻人中个头不算高,不胖不瘦。大概是住院的缘故,脸色白皙,
气色还不错。
他描述了此案的详情,没什么大的纰漏,看来记忆力相当好,有
充分的论证能力(当然,这对本案基本没什么意义)。‘
补充一点,我见到的成濑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综合他的同事等
人对他的评价,他是个沉默、老实、怕生的人,但今天他非常开朗。
我们初次见面,他并不拘束,口若悬河,让我深深体会到人的看法是
多么千差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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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两天就出院了,离完全自由还有四十八小时。
博士说,我已经不用再作测试了,脑已经痊愈。听医生下这样的
结论,作为病人的我心情大好。但不能否认,在高兴的同时,仍有巨
大的不安像雾一样笼罩着我的心。我知道自己做的手术意义重大,难
道这样就行了吗?我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忘记了。
但我的确觉得健康状态没有问题,特别是体力,比住院之前要好
得多。这是因为最近的活动范围在扩大,每天去一次外科病房的地下
健身中心。最初我被带到那里,是作为功能训练的一个环节,等明白
了没必要进行那种训练之后,我只是在那儿补足运动量。住院期间的
饮食也起了作用,让遭遇事故前略显臃肿的肚子没了赘肉。以前我没
怎么正式参加过体育锻炼,从不知道锻炼身体会让人如此心情舒畅。
但有了充实感之后,有时候心里也会有阴影,觉得自己在害怕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出院之前,阿惠给我带来了新衣服——橘红色的针织衫。被送到
这儿的时候,我穿着衬衫和毛衣,可如今已经是夏天了。我谢过阿惠,
问她:“媒体那帮家伙消停了吗?一
“嗯,见不太着了,还是记者招待会后那阵子最吓人。_
“给你们添麻烦了,出了院,要马上去向大叔道歉。〃
¨没事儿,又不赖你。_阿惠微微一笑。
上周在医院的会议室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在记者们保证不拍照、
不实名报道的条件下,我也参加了。现在我出席这种公开活动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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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害怕,这在以前是没法想象的。
堂元博士回答了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