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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不到五分钟,方辉起身,离开办公室径直向秘书办走去。
隔着没有拉严的百叶窗,能清楚的看见两边的办公室里那些紧张工作的人们。每个人都赶着下班前结束手头的工作。寂静的走廊里只有方辉一个人的脚步声,可听在耳里竟是格外的悦耳,脚下也不由越走越快,按按噗通通跳着的心脏,只觉那种由衷的愉悦,好像已经按捺不住要溢出来一样。
站定秘书室外,方辉站定身子,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看看表,终于到下班时间了!
门从里面打开,挎着个精致的女士坤包的张琳当先走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是杨姐。
“方特助?”张琳愣了愣,马上笑着迎了上去,“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吗?”
“不会是要加班吧?”杨姐的表情却有些苦恼。
“两位美女放心大胆的走吧,今天不加班。”方辉微微一笑,退到一边,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却并不离开,阳光的笑容衬得人更显俊朗。
“那就好。”杨姐长吁了一口气,方特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啊!拉住还磨蹭着的张琳,“走了走了,你不是和小姐妹有约吗?”
“啊,等一下——”刚走了两步,身后的方辉却又追了上来。
“不会吧?!”杨姐直想捂住耳朵,难道是变卦了,又让加班吗?
张琳却已经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着疾步追上来的方辉。
“哦,那个,叶兰怎么不在里面?”方辉的神色中有些焦急,还以为海蓝在加班呢,怎么进去了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叶兰?你,来找叶兰的?”张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冻在了那里,为什么提到叶兰时,方辉语气里竟是无比自然的亲昵?
“是啊,”完全没注意到张琳眉宇间的失落,方辉往四周看了下,确定没看见叶兰的影子,“我刚才就在这里,没看见叶兰出来呀?你们是不是知道,叶兰上哪儿了?”
听方特助的意思,已经在这儿等了叶兰好一会儿吗?!方辉虽一向开朗,可还从没有这样明明白白表示过对公司那个女孩有什么好感!
张琳的话里不自觉就有些酸意:“方特助来的晚了,叶大小姐早被总经理请过去了,到现在也没见个人影呢!”
杨姐瞥了瞥张琳,叶兰统共也就离开了不到十分钟,张琳的话还真够夸张!
“总经理室?”方辉脸色有些黯然,脸上喜悦的表情一点点淡去,“两位美女去忙吧,不打扰你们了。”
叶兰喝光手里的牛奶,轻轻的捶打有些僵硬的肩。
“累了吗?那么辛苦做什么?”宸宇走上前帮叶兰揉着肩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不累,我经得住。”叶兰摇摇头,晃晃自己的胳膊,不在意的说,“我哥住院时,我还给别人扛过活呢!现在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扛活?”宸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手不自觉的攥紧,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蓝蓝,竟受过那么多苦吗?!
“啊,没有,也就干了一个下午,以后就没干过了!”宸宇眼中浓浓的心痛让叶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不由很是后悔,宸宇和爷爷一样,是个爱较真的人,知道自己经历过那么一段苦日子,说不定会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去!
叶兰惊惶的掩饰却让宸宇的脑海中分外鲜明的跃出一个画面——
一个微有些跛的女孩子,艰难的蹲□,万分珍惜的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枚枚硬币……
自己记得不错的话,那个女孩就是叶兰!也是自己爱若至宝的海蓝!
眼前的人儿,是从出生之日起就锦衣玉食、被老爷子捧在手心里都惟恐会让她受委屈的杨家最宝贝的小公主杨海蓝!
更是,自己七岁那年便想要牢牢地护在怀里,年纪愈长便愈爱入骨髓、不害怕死亡却独独害怕自己死了之后会害她心伤的至爱之人啊!
可,无论自己爱多少,都还觉得远远不够的海蓝,却有着那样一段求告无门潦倒贫困的日子吗?
海蓝,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那样艰难的境地,你都不愿向我求援?!你的心里,是不是,早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原来啊,罗宸宇竟然伤杨海蓝那么深!
“宸宇,你怎么了?”宸宇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巨大的哀伤让叶兰很是心慌,轻轻推了推僵僵的站在那里的宸宇,宸宇却仍是呆呆的愣在那里,竟是没有一点反应。
屋里的光线慢慢的暗了下来,能看见城市里依次亮起的璀璨的霓虹灯,有嘈杂的人声顺着门和窗户的缝隙钻进屋内,却衬得偌大的房间更加的空旷而冷清。
可罗宸宇却对这一切全无所觉,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周围更是一片死寂,甚至连周遭的空气都好像有些凝滞。
半晌,宸宇好像怕冷似的慢慢的抱住了肩膀,始终低垂的头颅隐在暗影里,整个人好像都被一种由内而外的悲伤绝望给压垮了!
“宸宇——”即使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也从没见过宸宇有过这样无助凄凉的样子,叶兰只觉突然被一阵没来由的悲伤给死死的缠住了呼吸,好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离自己远去……
“宸宇,你怎么了?别这样——”慢慢的圈住那个好像在颤抖的身躯,叶兰努力的想要传递给那冷的发抖的躯体一点暖玉。
“不要难过,宸宇,我过得很好,真的,你这样子,真的,让我很害怕……”眼里不自觉的发烫,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点点滴滴的落了下来。
好像被背上灼热的泪水给烫到了,宸宇浑身猛地一震,终于伸出手,慢慢的把叶兰抱到怀里。
这就是罗宸宇的海蓝啊!
总是这样,不管自己有多苦,却惟恐别人会因为她受苦,总是想着,要保护身边每一个她所重视的人,然后,就让自己更苦……
可蓝蓝,宸宇那么爱你,又怎么忍心让你一直这样苦着自己?
你总是不会为自己打算,那就让宸宇为你打算;
你总是想着别人,那就让宸宇替你想着自己;
罗宸宇爱杨海蓝,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罗宸宇想要杨海蓝的爱,可罗宸宇更想要杨海蓝幸福!
所以,蓝蓝,放心的飞吧,飞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我会一直这样守在你身边,不管你走到那里,只要你回头,你会发现,罗宸宇一直站在那里,生如是,死,亦如是!
风波起(三)
海星大饭店二楼。
美丽的《蓝色多瑙河》在大堂的空气里脉脉流淌,经过处理的华灯,给精致的实木家具匀染上暖暖的橘黄色的流光。
朱美凤端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向坐在对面的杨帆举了举,小小的抿了一口红酒。
“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身着白色休闲装的杨帆瞟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妻子一眼。
“没。”朱美凤勉强笑了笑,“哪有。”
却还是不自主的看了看表。
杨帆也不再做声,却只觉得更加意兴阑珊。
“爹地,我要吃大龙虾。而且,今天必须陪我吃饭,不许提前离开,你答应我的,可不许耍赖。”一个活泼的少女挎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胳膊走来。
“那当然了,天大的事都没陪我女儿重要。”中年男子拍拍女孩的头,宠溺的说。
“那,把手机给我。”女孩把手伸到男人面前。
“手机呀——”男子的脸一下子苦了起来,“宝贝,通融一下,不收手机行不?”
“不行!”女孩的声音有着撒娇的蛮横,还有独独对着父亲时的那种全然的信赖,“给不给?”
看女孩开始嘟起小嘴,中年男子赶忙妥协,“好好好,手机给你。”
“爹地真好!”女孩很是高兴,“啾”的亲了男子一口。
“阿帆,大姐给我打电话——”朱美凤又抿了一口酒,苦恼的皱着眉,慢慢开口,谁知对面却全无动静。
朱美凤抬头,才发现杨帆不知在看着什么,脸上的神情很是专注,好像还有些向往和忧伤。
“阿帆,阿帆——”朱美凤不解,顺着杨帆的视线看去,正看到那一对父女亲昵的样子,神情微微变了变。
“美凤,你叫我?”回过神来的杨帆微动了动,却来不及收回脸上的些许忧郁。
朱美凤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朱美凤不自在的看了看杨帆,捂着听筒小声对杨帆说:“我去接个电话。”
杨帆不在意的点点头,朱美凤赶紧拿着手机到了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里。
“美凤吗?是我,沈伯伯。”
“沈伯伯,您说。”朱美凤的声音有些忐忑。
先是老爷子,现在又是罗宸宇他们,让朱美凤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小丫头叶兰身上。即使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那个小丫头的最大依仗必是老爷子无疑,自己就不信了,若是没了老爷子撑腰,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乡下丫头会被那么多人重视,甚至包括自己的枕边人杨帆,偶尔一次提到叶兰时,语气也有些奇怪——
“叶兰那个女孩子,怪不得爸会喜欢——”总是痴迷于钢琴的杨帆,还是第一次关注钢琴之外的人和事。
“美凤,我去见过你爸了,叶兰的事上吗,我觉得,你还是放宽些心胸,能让老爷子这样喜欢,说不定,叶兰和你们杨家还真有什么缘分呢。”
“缘分?”
“是呀。哦,对了,以你爸的身体状况,说不定停不了几个月,老爷子就能重新执掌正海了!”沈正明又加了一句。
“什么,沈伯伯说的是真的?”
虽是隔着听筒,也能听出朱美凤的吃惊。
沈正明放下听筒,走到窗户边,夜幕下的医院一片静谧。海蓝那个孩子,确是惹人疼。虽是智辉那么宠着,却没有染上一点纨绔弟子的习气,就是对自己也孝顺的紧。如果叶兰就是海蓝的话,自己也不愿意看见那孩子再受什么苦。
而且,这样的话,叶兰不就是杨帆两口子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个朱美凤是怎么想的,那么懂事贴心的一个女儿却愣是不喜欢。知道了老爷子对叶兰的态度,朱美凤应该不会太为难叶兰,而且,海蓝去了后,能看得出,那两口子也确实是后悔的……
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恢复的这么好了吗?听沈正明的口气,老爷子是要对叶兰维护到底了?!
朱美凤的内心一阵烦躁,老爷子要回正海,为了那小丫头吗?!
“阿帆,怎么喝这么多酒?”回到位子上,却发现不过这么一会儿时间,杨帆手边的一瓶酒竟已经喝的点滴不剩,正让服务生又打开一瓶。
“没事,我有分寸。”拿开朱美凤放在酒瓶上的手,杨帆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捏着酒杯的修长手指略有些苍白。
杨帆一向是个谦谦君子,平时从不贪杯的,明明自己离开时还是好好的,突然想到自己起身接电话时杨帆望着那对父女时忧伤的神色——
阿帆,想,海蓝了吧?!
“阿帆,别再喝了。”朱美凤的神情瞬间黯然,内心里更是多了些惶恐和愧疚。
杨帆没有看朱美凤,自顾自的倒了一大杯酒,一仰脖,就豪迈的灌了进去,然后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走吧。”
朱美凤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杨帆任由朱美凤拖着,看来已是醉的不轻了。
“叔叔?”一声惊呼响起,朱美凤抬头看去,却是罗宸宇和叶兰两个。
还从没见过喝的醉成这样的杨帆,罗宸宇忙上前一把扶住,叶兰的手动了动,又慢慢的垂了下去,只是看着杨帆的神情悲喜莫名。
朱美凤冷冷的瞟了二人一眼,神情中不自觉的更多了些阴郁。
“你们在这儿等会,我去把车开过来。”朱美凤交代了句,便匆匆离开。
“你在这儿扶着,叔叔,”叶兰咽了口唾沫,对这个称呼好像很是陌生,“我去拿瓶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