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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爸的手术一直做到晚上八点才结束,看着被推出来送到重症监护室的叶爸骨瘦如柴的样子,那么大个子的叶峰蹲在地上不由呜咽出声。
“乖仔,别哭啊,你,你爹,没事的——”虚弱的叶妈一边给泪落如雨的叶兰擦眼泪,一边一下一下抚着叶峰的背,“有妈,在呢,不哭——”
自己的浑浊的泪水却打湿了身上的破棉袄。
风雨如晦(一)
阴冷的天空下,高高低低的楼层仿佛森冷的怪物散发出冷凝的气息;冽冽寒风擦过窗棂,寒气如同一根根细针,一点点的刺入肌肤,又慢慢渗入骨髓。。
站在病房外,叶峰深吸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挤了个笑容出来——
爸爸病重,妈妈体弱,妹妹还小,这个家,自己必须撑着。
进了病房,叶峰差点被门旁边的一个蓝布包绊倒,仔细一看正是妈妈经常挎的那个,偌大的病房里却不见叶妈的身影。
叶峰一惊,妈妈跑去哪儿了?!
“妈——”叶峰喊了一声,回身忙要往外跑,却听到床的另一侧好像有声音。
叶峰绕了过去,却看见叶妈正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使劲的擦着什么。
“妈,您怎么了?”叶峰一惊,忙上前去扶叶妈。
“没事儿,没事儿——”叶妈有些气喘的摆着手,“就好了,就好了。”
“啥东西掉了?”叶峰蹲□子,“您上床歇着,我来找。”
“歇啥呀,妈没病。”叶妈没有抬头,手下继续卖力的擦着地板,大冷的天,叶妈却是光着一双脚,让人心酸的是,那双脚不但肿了老高,脚后跟还裂了一道道深深的血口子。
叶峰一怔,这才发现,叶妈正拿了自己换下来的粗布衫在地上用劲的擦着。
“妈,地上咋了?您上床歇着吧,我去借个拖把来擦好了,这大冷的天,您怎么光着脚到地上啊?”说着圈着叶妈的腰就往床上送。
“哎呀,别,别——”叶妈用胳膊肘往外推叶峰,几茎花白的头发随着叶妈的姿势在低垂的头颅边前后摆动。为了不挨上床,叶妈身子拼命的后仰,“好不容易收拾的差不多了,别再弄乱了!”
叶峰这才发现,茶几上的杯子什么的都放的整整齐齐的,床上的被子也叠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码在一边。
“妈,您快回床上躺着,收拾这些做什么呀?”看叶妈蜡黄的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叶峰心疼的按住叶妈的肩,“您身体虚,快躺着吧。”
“不行,不行。”叶妈慌忙摆手,“妈不能再弄乱了,这也没躺多大会儿,人家兴许不收钱,咱快点走啊?!”
“您光着脚,就是,怕把地,弄脏了?”叶峰顿时明白了!
“妈那鞋脏,一下地就有印儿,鞋子,妈出来再穿,也省的给人家添麻烦。”叶妈憨厚的笑着,解释道。
“谁让您操那么多心了?不是跟您说了躺着就好吗?”叶峰忽然抬高了声音,“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您这是干嘛呀?诚心,诚心……”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娃儿怎么了?”叶妈吓了一跳,好好地峰儿怎么生气了?
“妈小心着呢,没弄坏人家的东西。”叶妈讷讷的解释。
叶峰低着头,猛地把叶妈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虽然屋里有暖气,可叶妈的脚仍是冰凉冰凉的!
“峰儿,可不敢再躺人家床上了!”虽争不过叶峰,叶妈却固执的只肯斜跨着点床沿,自己醒来时才发现躺在这么高级的地方,明明天冷的人受不了,这里却不冷不热的,这样的地方,得花多少钱呀。
“妈把行李收拾好了,地也给人家擦干净了,妈那包里有个布袋儿,一会儿往外面住的那屋外面一抻就行了,妈瞧着你爸也方便。”叶妈继续说。
“在老家,妈就是这样?”叶峰拼命的咬着嘴唇。
“是呀,你看,妈不是好好的吗。”叶妈羡慕的看看这一尘不染的病房,“妈刚才出去看了,外面走廊里都热乎乎的呢,妈睡外面也享大福了!”
怪不得刚入冬,妈的手和脚就都冻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妈安心躺着就好,钱已经交过了,人家不兴退钱的,你睡走廊里跟睡屋里一个价——”叶峰俯□,固执的拉过被褥,盖住那双凉冰冰的脚。
“哎呀,不行,不行,妈这脚,咋称——”叶妈忙要推儿子,却忽然觉得有什么热热的东西砸在了自己肿胀的有些麻木的脚面上。
“峰儿,你,哭了?”叶妈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叶峰狼狈的抹了一下脸,“没!妈只要记得,有我呢,妈啥心也甭操,只想着自己,自己和爸就好!”
“峰儿——”叶妈哆嗦了下,用衣袖一点一点的拭着叶峰脸上的泪,“苦了俺的娃儿呀,妈和你爸咋忍心,咋忍心呀……”
别人家的爹娘给孩子挣房子、挣前程,自己两口子却只是给儿女留了一身的债!
“妈,别这么说,你和爸好好地,我和兰子,才有家啊!”叶峰把脸埋在叶妈粗糙的手里,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对了,兰子呢?”怕叶妈再伤心,叶峰强忍了泪水。
“兰子回去拿衣服了,说是马上回来。”叶妈的泪水却是止不住,“都是爸妈没材料,拖累你和兰子——”
“回去了?”叶峰猛地站了起来,自己怎么忘了报纸的事了!兰子回去,一定会碰上记者的!
“兰子一个人吗?”叶峰手都是颤抖的,那些记者的嘴巴都毒的很,还有同学间传的那么多流言蜚语,兰子怎么受的了!
“还有,那个,罗先生,说是要陪兰子一块儿去,怎么了,是不是兰子有什么事?”叶妈抓起鞋就往脚上套,“峰儿,咱们去找兰子——”
这个苦命的女人什么都不怕,却唯独怕叶峰和叶兰会有一点闪失!
有罗宸宇在吗?
叶峰愣了一下,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虽然一向不喜欢那个人,可这一刻却对罗宸宇无比感激——虽然怎么也看不透,那个人到底为什么对兰子那么特殊,但叶峰知道,只要有那个人在,是不会容许别人伤害到兰子的!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的驶进了b大的校门。
“兰子,你上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宸宇停好车,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拍拍仍旧小猫一样蜷在座位上的叶兰。
“嗯。”叶兰点点头。
蓝蓝的心里,看的最重的总是别人!上一世,是自己和老爷子;这一世,是家人!
一天了,自己逼着,可蓝蓝也才就吃了那么几口粥!
瘦瘦弱弱的蓝蓝站在昏黄路灯下的憔悴身影真是让人心疼!
“蓝蓝——”宸宇把叶兰抱在怀里,拍拍叶兰柔弱的肩,“有宸宇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相信我——”
“咔嚓!”“咔嚓!”“咔嚓!”
旁边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快门声,闪光灯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宸宇脸一沉,猛地一旋身,把叶兰塞到了车里,啪的一声合上了车门。
“罗先生,请问您和叶小姐是什么关系?”
“叶小姐就是您的神秘女友吗?”
“叶小姐和您的叔叔杨帆大师是什么关系?”
“听说您和林河集团少东曾经因为一个女子发生冲突,就是这位叶小姐吗?”
“您能容忍自己的女友脚踏几条船吗?”
……
“啪——”宸宇的眼里闪着越来越烈的火焰,伸手夺过提最后一个问题的记者手里的相机,狠狠的摔在地上,“滚!”
平时的罗宸宇虽然高傲和冷漠些,可顶多也就是不理人罢了,这样暴怒的样子,媒体还从来没见过!
“你,你怎么摔我的相机?”手里空空如也的记者有点反应不过来。
“摔你的相机?”罗宸宇狠厉的扫视着明显吓了一跳的几个记者,“下次再敢胡言乱语,你信不信,我摔得就是你的饭碗?!
“娱乐今报的?”罗宸宇冷笑着又上前一步,扫了一下几人的标识,“我记住了!跟你们老总说,我的律师明天会正式登门拜访!”
说完一转身,回了车子,发动了汽车便疾驰而去,留下娱乐今报的几个记者面面相觑。
高大的法国梧桐下,一个颀长的身影慢慢的站直身体,看着那远去的汽车,有些黑眼圈的眼睛有些厉色。
“兰子,你不接我的电话,就是因为,这个罗宸宇吗?”黑影捏紧了拳头,慢慢的抬起头。
那个罗宸宇那里好?我比他年轻,我比他更先认识你,更重要的是,我比他更爱你……
十九岁的林晔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并不仅是甜的……
“时间不早了。”宸宇把手里大大的纸袋递给叶兰,“我就不进去了,你去陪伯母吧。”
“那些记者——”叶兰有些担心的看着宸宇,“你这样对他们,会不会——”
因为宸宇的身份,从坐上那个总经理的宝座,就没少过各种流言蜚语,宸宇从来都是淡然处之,可只要牵扯到自己,宸宇的冷静就会不翼而飞,今天这样做,不知道那些记者又该怎样编排了——
“没事,我有分寸的。”宸宇不在意的笑笑,催促道,“快进去吧,别让伯母着急。”
“嗯,你回去,好好休息。”叶兰点头,宸宇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
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自觉又回头看,却已经没了宸宇的身影。
叶兰走到病房外,伸出手刚要敲门,却听到不远处的盥洗间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心忽然没来由的揪了一下,下意识的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
气喘吁吁的推开盥洗室的门,叶兰惊恐的看见了紧攥着拳头,仰面朝天躺着的罗宸宇!
怪不得自己刚才会觉得不对劲——每一次自己离开时,宸宇总是看不到自己了才会离去!上一世时就是如此,宸宇,只有在自己身体出毛病时,才会比自己先转身!
话说更新这事我竟然忘了~~抱歉!!!
风雨如晦(二)
柔和的灯光静静的在房间里流淌,窗外合欢树的枯枝不时轻蹭着窗棂,发出单调的“嚓嚓”声。
叶兰呆呆的瞧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宸宇。
握在手心里的修长手指带着宸宇身上固有的凉意,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总还是无法暖热;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也都是冰白色的。
躺在这里的宸宇,就连呼吸,都好像若有若无,整个人就仿佛冰雪雕刻而成的,恍惚的好像一个随时都会打碎的梦……
现在才发现,无论自己是杨海蓝,还是叶兰,都无法忍受,看到宸宇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
曾经想过,再也不回到这里,曾经发誓,这一辈子,再不要见到罗宸宇,却原来,不过是对最真实的自己的逃避!
无论自己魂归何处,却怎么也剜不出那已经深入骨髓的对宸宇的爱!
原来,杨海蓝也好,叶兰也罢,在爱情面前,都是如此的软弱!
原来前生也好,今世也罢,自己的爱情里始终镂刻的,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罗宸宇。
叶兰抬起手,狠狠擦去眼角的泪。
小心的拔掉右手上的针头,露出下面有些青紫的针眼,左手上也有同样的青紫,这些熟悉的痕迹,让叶兰清楚的知道,见到自己之前,宸宇一定也是正在输液!
明明自己也是病体支离,却还是强撑着陪自己东奔西跑!宸宇,为什么就对自己一点也不在意!
昏睡中的宸宇皱了皱眉头,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叶兰低下头,亲了亲宸宇的脸颊,“再忍会儿,我去拿睡衣。”
宸宇一向不喜欢医院的病号服,所以这间宸宇专有的病房里,特意准备的有宸宇自己的睡衣。
拉开衣柜,叶兰有些恍惚。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挂在最中间的那条紫色的裙子,正是自己丢掉的那条,原来,果然在宸宇这里。
紫色的裙子却不是单独挂着,而是紧密的贴合着一套紫罗兰色的西服,甚至那两条西服袖子还特意在前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