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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雨轻轻笑着,将孔明灯递到欧阳少弦面前:“心诚则灵!”
欧阳少弦笑了笑,没有说话,与慕容雨一起举着孔明灯缓缓升空,八月十五云遮月,来年元宵雪打灯,半空中,白色的雪花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下落,与升空的红色孔明灯形成鲜明的对比,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站在地上,仰望孔明灯带着他们的愿望越升越高,越行越远……
相对于花灯旁,水塘边的无声浪漫,慕容琳所在的客房,那叫一个热闹非凡:“你们这群没用的庸医,滚,全都滚出去,去叫陈太医来……”
屋内,一件又一件的装饰物被扔出来,掉落在地,摔的粉碎,太医们站在门外,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宫女们手端着托盘,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外。
太子欧阳夜辰命他们医治慕容琳,他们早已诊治完毕,受伤的肌肤也用过药,并开了相配的内服中药,照理说,这里没他们什么事了,可慕容琳发疯般,大呼小叫着要找陈太医,精神不太正常,也算是病,没医治前他们不能离开。
慕容琳在屋内大吵大闹,无论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诊治,他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门外,尴尬万分。
眼着着时间越来越晚,一太医忍不住走上前:“慕容小姐,陈太医告假回乡了,要过了正月才会回来,不如让我们为慕容小姐诊……”
“砰!”太医话未落,一只精美的花瓶重重的砸在了太医脚下,若非他退的快,这花瓶就砸他身上了:“我不管,我的脸是在皇宫受的伤,你们有责任治好我,否则,我让太子杀了你们全家,陈太医呢,还不快去请陈太医……”
太医们彻底无语,陈太医家远在荆州,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岂是说到就能到的,这慕容二小姐脸受了伤,精神真是不错,闹腾了大半个晚上了,还是如此神采奕奕……
“王太医,孙太医,怎么都愁眉不展的?”宇文明调侃着走进院落。
王太医长叹口气:“别提了,里面那位,真是个难伺候的姑奶奶……”
宇文明望望碎片满地的门口,淡淡笑笑:“忙了大半夜,你们肯定累了,都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王太医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能应付的来吗?”慕容琳脾气坏的狠。
孙太医狠狠剜了王太医一眼:“咱们都是四五十的老头子了,当然劝不下人家姑娘,宇文公子与慕容小姐都是年轻人,彼此之间,有共同话题,咱们就不必担心了,走走走,元宵佳节,我请你喝几杯……”
孙太医推着将信将疑的王太医离开了院落,宇文明对宫女们吩咐着:“把门口打扫干净!”话落,高大的身形飘进屋内。
“滚,请不到陈太医,别来见我!”一个不明物迎面飞来,宇文明急忙伸手接住,定晴一看,是一只古董笔洗,白色为底,深蓝色描边,周身点缀着一些漂亮的花花草草,啧啧,这笔洗拿到古董铺子,最少也值近万两银子,就这么摔碎了,真是浪费……
目光扫到满地狼籍的瓷器碎片,宇文明暗暗叹息:这些东西随便拿来一件,都够普通百姓吃上一辈子的,这么轻易的就被慕容琳打碎了,真是败家……
“滚,没听到我的话吗?”慕容琳坐在床上,转过身,对着宇文明怒吼,在看清面前人时,稍稍愣了愣,随即再次狂吼:“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吼到最后,慕容琳眸底居然盈上一层水雾,眼泪不急气的流了下来:“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此时的慕容琳半边脸包着白布,半边脸露在外面,像只独眼龙,想到她脸上那块黑褐色的疤痕,宇文明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晚膳险些要吐出来,深深呼吸着,不停告诫自己,为了自己的计划一定要忍住,忍住……
宇文明慢慢靠近慕容琳,尽量不去看她那滑稽的搞笑模样:“我代小倩向你道歉,她不是有意的……”
“道歉有什么用?”慕容琳抬起头,眸底怒火燃烧:“大夫说我脸上会留疤,会变成丑八怪,我恢复不了以前的容貌了,若是宇文倩真想道歉,就把脸也毁了,拿点诚意出来让我看看……”
拆开绷带,让伤势未愈的脸受风,是自己不对,但害自己毁容的元凶,却是宇文倩泼来的那杯酒,否则,自己又岂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让她毁容,并不过份。
宇文明眸底一丝厉光一闪而逝,随即开口劝解道:“这都是些庸医,他们的话你也信?”
宇文明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慕容琳没有再赶他离开,宇文明松了口气,暗道,第一步计划成功:“除了陈太医外,京城还有好几名厉害大夫,改天我带你去看看,保证你娇嫩的肌肤可以恢复如初,绝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
“真的?”慕容琳抬起泪眼,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宇文明睁着眼睛说瞎话:“若你不信,咱们现在就出宫,我带你去医馆……”
“好,咱们马上离开,去找大夫!”慕容琳非常珍爱她那无双的美貌,容不得半点瑕疵,听到太医宣判她脸上会留疤时,她的心都要碎了,如今,得知可以恢复如初,她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去到大夫面前,让他们为她诊治。
宇文明那番话只是客套,是为安慰慕容琳,没想到她居然当了真,说风就是雨,现在就要去找大夫,宇文明暗暗撇嘴,就她那副模样,即便恢复容貌,也好看不到哪里,这么在意干什么。
“你先在这等会,我去命人备马车。”不等慕容琳说话,宇文明已快步走了出去,心情有些郁闷,慕容琳心急容貌,又刁蛮任性,蛮不讲理,容貌不恢复,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弥天大谎自己撒下了,要怎样才能自圆其说呢?
花灯旁,水塘边,一盏盏孔明灯冉冉升空,一对对男男女女微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许着心中的愿望。
“刚才许了什么愿望?”慕容雨刚刚睁开眼睛,欧阳少弦隐带戏谑的询问已在耳边响起。
慕容雨一本正经:“许的愿望不能说,否则就不灵了……”
“你们看,那里什么东西着火了?”一男子惊呼,慕容雨与众人都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去,顿时一惊:“是走马灯燃烧了……”
来不及细想其他,慕容雨快步跑了回去,欧阳少弦目光微沉,跟在她身后来到假山旁。
走马灯的骨架是用干竹所制,外罩也是易燃的材质,再加上晚上有风,走马灯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慕容雨来到近前时,大半个灯已被火焰吞噬。
慕容雨准备上前将火焰踩灭,却被欧阳少弦紧紧拉住胳膊,走马灯虽小,燃烧的火焰却不小,上前扑救,肯定会被烧到:“灯已经烧掉大半,即便火灭了,也是废品一个,不能用了,既然你喜欢,改天,我再送你一只便是!”
慕容雨没有说话,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火势很猛,再加上又有夜风相助,半柱香不到,走马灯彻底燃烧怠尽,寒风猛然的吹过,地上的灯灰随风飘远……
“我明明将走马灯放在了假山上,它怎么会掉地上着火了呢?”慕容雨喃喃自语,是有人嫉恨自己有走马灯,故意损坏吧。
欧阳少弦笑笑:“夜晚风大,将走马灯吹到地上也不稀奇。”眸底闪过一丝厉色,他(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烧毁自己送给雨儿的礼物。
慕容雨轻轻笑着,凌厉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走马灯放在了背风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被风吹落在地,刚才名门公子,千金都在放孔明灯,是谁趁自己不注意,烧毁了走马灯……
名门公子,千金都站在较远的地方,附近也没有宫女,太监,走马灯被烧,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嫌疑人……
燃放孔明灯是宴会压轴,皇上,皇后等人已经回宫休息,三三两两的名门公子,小姐们也结伴离开,欧阳少弦望望沉思的慕容雨,轻声道:“雨儿,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宴会结束,太子欧阳夜辰前往养心殿向皇帝问安,皇帝一身轻袍缓带,坐于软塌之上,望着欧阳夜辰年轻俊美的面孔,微微笑笑:“夜辰是否对雪晴公主有意?”
欧阳夜辰轻轻一笑:“父皇何出此言?”
“南宫雪晴来到宴会后,你们两人一直在一起,那孔明灯,也是一起燃放的吧,这么明显的举动,谁都看得出,你们两人关系不错!”
“父皇,公主是离月国的人,离月国,很复杂,若儿臣娶公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欧阳夜辰意有所指,皇帝自然也听出来了:“清颂的国情正在渐渐稳定,将来的太子妃,最好是清颂女子!”堂堂离月国公主,岂会甘居人下。
“夜辰,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娶正侧妃了,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皇帝问的十分巧妙,是合适的人选,不是中意的人选。
生于皇室,享受荣华富贵,却也要牺牲一些东西,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太子所娶的正侧妃,无论喜不喜欢,都必须是位高权重的重臣之女,借以拉拢他们,对清颂忠心。
“侧妃人选倒是有几个,不过,正妃,尚未找到合适之人!”
皇帝点点头:“太子正妃,非同小可,的确是要慎重考虑,不可儿戏,时候不早了,跪安吧,改天有空,将侧妃人选写下来给朕!”甄选后,找个合适的日子,开纳侧妃。
大街上,慕容琳和宇文明坐着马车,一家接一家的找大夫,子时将近,药铺里的大夫全都回家了,迎接他们的,是一扇又一扇紧紧关闭的木板门,无论怎么拍,里面都无人回应。
“呜呜呜……大夫都不在,我要毁容了,怎么办呢?”慕容琳哭的伤心至极。
宇文明强忍着阵阵困意:“别哭,总会找到大夫的,你的容貌一定会恢复的,别着急!”等到明天早晨,药铺开门了,自然就能找到大夫了,宫中太医都治不好的伤,外面的大夫也不可能治得好的,又不是人人都是陈太医!
不远处,一家药铺散发着盈盈光芒,慕容琳眼睛一亮:“你说的很对,真的有大夫在!”
“是吗,那赶快过去。”宇文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睛走了过去。
药铺的门关了大半,只留下两扇过人,一名老者坐在柜台后,不知在写些什么:“大夫,快看看我的脸。”慕容琳如风一般,快速冲了进去。
经过刚才的大闹,慕容琳发髻,衣衫皆凌乱不堪,大半脸又被包住,只露出一只光芒闪闪的眼睛,猛然看上去,有些怪异,老者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你是人,还是鬼?”子时,很晚了,鬼怪出现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元宵节他们也出来,不是说鬼怕节日的吗?
“我当然是人了。”慕容琳怒斥:“罗嗦什么,快来给我看伤!”
宇文明坐在稍远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慕容琳则和老者坐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老者小心翼翼的拆开慕容琳脸上绑的白布,望着那块黑褐色的疤痕,心中惊了惊:“这伤,我医治不了……”
“什么,治不了?”慕容琳猛然站起身,眸底怒火燃烧,手指宇文明:“他说你能医治的好……”
“他不是大夫,说的话怎能做数,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站起身,老者就要送客。
慕容琳怒火燃烧:“你这什么破药铺,连我的伤都治不好!”腾的一声站起身,伸手将桌子掀翻了。
“砰!”桌子落地声,将快要进入梦乡的宇文明惊醒:“出什么事了?”
“我让你治不好伤,治不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