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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道声“是”,欢欢喜喜地去了。
蓝珊瑚斜倚在雕花大床上,柔荑轻抚腹部,幸福二字深深嵌在如花的笑靥里。她心中道:两个月,薛医官说已经怀孕两个月,明年八月的时候,瀚儿就有伴儿了。国主又多了一个孩子,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左等右等,国主仍是未来。食过红枣莲子羹,又用了午饭,还吃了不少点心,宫门口却一直不见国主的影子。直到未时,巧儿慌慌张张跑回来。
“怎么了?巧儿?国主下朝了吗?”
“娘娘,国主已经下朝了。”
“你跑这么快,是国主往本宫这来了吗?”
“没有,国主没有往这儿来。听国主身边的太监说,国主今日特别不高兴,一下朝直接就回寝宫了。”
“特别不高兴?可有打听到是因为什么事情?”
“据说是南殇新上任的国主御驾亲征,举兵侵犯我隐泽边界。”
“南殇?”蓝珊瑚沉吟半晌,精致的面孔上浮现担忧与心疼,“想必国主还未用膳,巧儿,你去御膳房准备几样国主平日爱吃的菜,端来给本宫。”
“是。”
******
卧龙宫——隐泽国主南宫傲的寝宫。
背脊挺直的伟岸男子负手临窗而立,雪光透过窗子打在他身上,显得落寞而萧索。蓝珊瑚提着食篮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来。看到窗边男子的身影,心一阵阵地揪紧。
“臣妾参见国主。”将食盒放在桌上,她微微屈膝给他请安。
“爱妃,你来了。”南宫傲应着,却没有转过身来。往日里,她很少会跑到卧龙宫来,因为除了上朝,他几乎都在她那里。偶尔她来,他亦是十分热切,不论手头有多么重要的事,定然搁置一旁,先与她温存。可今日,他居然依旧拿背影对着她,只道:“平身吧。”
她起身,自卧榻上拿起貂裘,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为他披上,动作温柔,语气轻缓:“国主,天儿冻,多穿点,别受了凉。”南宫傲身子微颤,转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像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血肉。粗重的气息喷在她如玉的脖颈上,带着浓烈的眷念。“爱妃,朕不能没有你。”
她伸手抚他的背,“国主,臣妾会永远在您身边,永不离弃。”
“真的吗?爱妃。”
“真的,千真万确。”她靠在他肩上,伸手抚着他铿锵的心跳。这个男人,他看似强大,其实极缺乏安全感。她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怕的不是南殇国的兵力,而是害怕司徒棣来侵犯隐泽别有目的。“无论发生什么事,臣妾都会陪在国主身边,与国主一同面对。”
司徒棣会不会是因为蓝珊瑚而来?四年前,南宫傲与蓝珊瑚相识之前,当时还是太子身份的司徒棣已经在热切追求蓝珊瑚。只不过蓝珊瑚始终未有回应。直到后来遇见南宫傲,互相倾心,跟他回了隐泽,这段纠缠才算暂告段落。犹记得司徒棣那般忧伤颓丧的眼神,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说“蓝珊瑚,无论你在哪里,跟着谁,总有一日本宫要让你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
“好。爱妃,你真好。”他搂她更紧,怕稍稍松手她就会飞走。
******
十日后,隐泽国主南宫傲御驾亲征,前往边界迎战南殇。贵妃蓝珊瑚伴驾。
这场仗打得极激烈。隐泽国鲛人骁勇善战,个个都能以一敌百。而南殇是有备而来,军队训练有素,两方对上,谁都不遑多让。一时间鲜血染红了漫天飞舞的雪花,空气里全是腥臭的味道。被践踏得露出黄泥的红雪上,横七竖八倒着两方战士的尸骨。
如此连战半月。双方都损失惨重,粮草不济。这夜,又落了一场大雪,掩了血迹与尸骨。
蓝珊瑚回到南宫傲军帐时,看到随驾的医官在为他包扎胳膊上的伤。他别开头,咬着牙坚持不呻吟出声。数九寒天,脸上盈盈欲落的汗滴却出卖了他的痛楚。细看过去,只见他古铜色的胳膊上有十几道深浅不一的刀口,最深的那条已经可见白森森的臂骨。
“国主。”她蹲下来,偎在一旁,轻轻抚过他的胳膊,语带哭腔。
“爱妃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朕还受得住。”南宫傲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抬手想要摩挲她的脸庞,却扯动伤口,痛得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爱妃不是最爱雪花么?今夜雪下得大,你先去帐外看看,朕随后就来。”他不想她看到他的伤而流泪,她哭的样子,比在胳膊上砍十刀更疼。
蓝珊瑚依依不舍,无比眷念地深深凝望他几眼,终是起身往帐外走,“好。”她没相到这几眼是她最后看见他,也没想到仅一个“好”字就是她与他最后的诀别。她提着繁星剑直奔南殇军营的时候,想的是提南殇国主的头颅回来为他庆功,她不想再看见他浴血奋战,满身的伤口……
******
南殇军营,司马棣的军帐。
戎装男子笔挺的身影立在帐前,风雪削就他满脸的冷冽与坚毅。他望着隐泽扎营的方向,眼睛里透着火,心里却淌着血。那个女人,她居然真如传闻所说,连打仗都陪在南宫傲身边。南宫傲究竟有什么好?会让她连看一眼自己,都不愿!忽然,他冷冷发笑——死人,再好也不能再陪伴她,不是么?
有人悄无声息地停在他身后。敏锐的感觉让他迅速地转身,举剑招架。当看清来人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她,忽然觉得很无力,但又抑制不住地愤怒。她居然来刺杀他了。很明显,这是为了南宫傲。四年前,她用隐身瞬移带走差点死在他剑下的南宫傲,如今,她又隐身瞬移到他军帐来。
司徒棣剑未出鞘,只守不攻。蓝珊瑚却招招凌厉,剑光与目光都有置司徒棣于死地的决心。司徒棣冷声道:“你就这么想杀了我?战场上奈不何,就连暗杀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
蓝珊瑚亦冷声回他,“两军交战,向来兵不厌诈。我只要能取得你首级,谁会管我是下毒还是暗杀!”
“哼。你就这么来了,就没想过不能活着回去吗?”
“想过。但是我坚信自己能活着回去,而且是提着你的头,活着回去。”
“蓝珊瑚!你这恶毒女人!”
“恶毒?战场女将冒险取对方主将首级,这怎么能是恶毒呢?你当夸我乃是巾帼不让须眉!”
“你!”他被她呛得没话说。又过了好多个回合,方问道:“是他让你来的?”
“你管不着。司徒棣,别废话了,拿命来吧!”她厉声吼,剑舞得宛若怒海狂花,晃得人眼花缭乱。司徒棣心像被刀割去了肉,努力平复后颤声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念旧情?”
“谁与你有旧情?别往脸上贴金了。”她说着,剑势更凌厉了几分。
司徒棣心灰意冷,“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我狠心了。”他说罢,大手拂掉剑鞘,举剑就朝蓝珊瑚刺过来。虽然他话尽于此,几个回合下来,却并使上全力,看上去都是置人死地的杀招,而实际上却又给蓝珊瑚留了生还的机会。他到底,还是于心不忍。虽然她无情,可他对她,始终有意。
微微错愣,蓝珊瑚的剑已直逼他胸口,不偏不倚。他迅速后退,抬眼望她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是真的要杀他,毫不留情的!他的心更冷,如掉进冰窖。待躲过这一击,劈向她的剑就难免狠了些。剑光兜头罩下,眼看就要伤及她,他顿了顿,她已举剑来挡。
“噔”的一声,剑断成两截。不是他的剑,而是她的——削铁如泥的繁星剑。她错愕、惊讶且稍显恐慌,“怎么会?”她的剑怎么会断?
“你难道不知,春水化作冰心可断繁星剑?”他微微笑。他翻了许多兵器铸造谱,终于知道如何克制繁星剑。在南部极冷的地方,即使在暖意融融的春日,水亦能化作寒冰。取那里的千年寒冰铸剑,可摧毁世间任何武器。本不想毁了她的最爱,可是她却逼他这么做。趁她失神的瞬间,他一步上前,擒住她握着短剑的手反到背后,一手绕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蓝儿,你知不知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温香软玉在怀,他的喘息浓重而急促,声音有些沙哑。虽然怀里的人四肢僵硬,且愤力挣扎着,却丝毫不能影响他激动的情绪。
“你放开我!”她怒吼,手被他紧锢住,怎么都扯不出来。
卷二 真相 第33回
“不放,从此以后再也不放。”他在她皙白光滑的脖颈处留下一个湿吻,带着雪的寒意。尔后轻轻在她耳边呢喃,“乖乖地跟了我吧,否则,南宫傲会死得很难看。你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去了他的军帐。他重伤在身,又没了你的保护,你猜,如果我不手下留情,他会怎样?”
“你!”她的心与身子都蓦地变得更冷,却不敢再乱动,“你真是卑鄙无耻!”
“怎么这么说?”他谑笑,“方才不是你说,两军交战时,兵不厌诈么?只要能取得对方主将的首级,管他是下毒还是暗杀呢!”
“你把他怎么了?”她懒得理会他的戏谑,急切的心只系着远在隐泽营帐里的南宫傲。想要用隐身瞬移赶回去救他,却被司徒棣紧紧扣住动不得分毫。司徒棣仍旧笑,“我顶多能把你怎么了,隔这么远,决不能把他怎么了。但是如果我还不改变命令的话,可保不准派过去的手下会把他怎么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放柔了些,她是怕的。她怕他会伤害到南宫傲。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乖乖地跟着我,以后我南殇决不再侵犯隐泽。至于南宫傲,只要他别来惹我,他会一直活得好好的。”他不像是陈述条件,而是笃定地宣读合约。他知道她会答应,却并不欢喜,心抽搐似的痛。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因为要救另一个男人而不得已投入他的怀抱还能高兴呢?
蓝珊瑚沉默良久,思绪如水,在脑中百转千回,许多念头纠缠着,到最后她目光微垂,留恋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司徒棣始终安静地等着她的决定,他看上去不着急。他知道她终会答应。果然,如同隔了半个世纪后,终于听到她冷冰冰的嗓音,她说:“好,我答应。你最好说话算数。”她的眸底一片灰暗。
他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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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泽军营,南宫傲的营帐里。
如雪般白亮明晃的刀架在南宫傲脖子上,冷冷的眸子与之对视。南宫傲负伤在身,几个回合斗下来已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杀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狰狞。刀冰凉,浸得血流都变得慢了。那刀正一丝一丝割进他脖子里,望着他脖子上沁出的血丝,杀手眼里闪过得色。
刀离开南宫傲的脖子,被扬起,再度落下。南宫傲闭了眼睛。却听咻的破风声传来,似有什么撞上刀刃,尔后咣当一声刀落在地。他无力地张开眼,见杀手茫然而愤怒地望向帐门口。有人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装束与杀手无异,一身素黑,青纱蒙面。
“主子说了,饶了他。”那刚进门的杀手道,音量正常,并没有要瞒着南宫傲的意思。
“为什么?”那快要得手的杀手问。
“主子要的,已经得到了。而且主子答应了蓝主子,不得伤他。”那刚进门的杀手说完,转身往帐外走。另一个看了南宫傲一眼,迅速地跟了出去。
南宫傲无力地瘫在地上,神情已是万分的绝望。蓝主子……蓝主子……她不是在帐外看雪么?怎的就跑到南殇营帐去做了蓝主子?那杀手说“主子要的,已经得到了。”司徒棣他得到什么?珊瑚,你答应他什么了?你没有回来,你没有回来,是不是从此都不会